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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難道你是夢到鬼嗎？

染羽 染羽
Feb 26, 2024 120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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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兩點，宋宇廷剛躺上床想睡覺，卻突然想起自己明天要去上課，但是沒把制服帶過來。現在也不可能回姑姑家拿，只能明天提早起床去拿，不然就乾脆穿便服去好了。

　　心裡掛著這件事，加上一直聽見客廳沙發下那具屍體的聲音，宋宇廷在床上輾轉反側，試過戴耳機隔絕外面的聲音，也試過閉上眼睛數羊，但不管怎樣就是睡不著。

　　他抱著腦袋咬牙切齒，整個人處在崩潰邊緣……幾秒後，果斷爬下床，打開房門，走到客廳沙發前，蹲在那裡。

　　手掌拍了拍草綠色沙發，用商量的語氣對底下的屍體說道：「這位大哥，你可以安靜四個小時就好嗎？拜託你了，我真的很想睡覺。」

　　說完又捶了下腦袋，懷疑自己根本是瘋了。

　　「……我只是想睡覺而已。」他瞪大眼睛喃喃道。

　　「不可以！不要！」

　　宋宇廷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了一跳，本來以為是屍體在反駁他，後來又想起屍體根本不能對話，剛剛那是活人的聲音。

　　他抬頭看向左邊的房間，好像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那是梁婧的房間。

　　他放輕腳步走到她房門口，聽見裡面隱約傳來哭泣聲，愣了愣，下意識握住門把想扭開。她在哭欸，好想看。

　　門當然沒被打開，上鎖了。

　　宋宇廷回房間拿出一枚十元硬幣，大半夜的趴在人家房門上用硬幣撬鎖。

　　他真的瘋了。

　　經過不懈的努力，門鎖終於發出清脆的響聲，喀噠一聲被他打開。宋宇廷興奮地推開房門想一探究竟，結果還沒踏進去一步，就聽見梁婧歇斯底里的哭喊聲：「我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放開我——啊——不要！」

　　同時被黑洞洞的槍口瞄準。

　　梁婧在他開門的瞬間，猛地從凌亂的被褥裡直起身子，雙手緊握槍支，像受了驚嚇一樣，本能的舉起武器防衛。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宋宇廷試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但仔細想想他確實是故意的，於是乾脆擺爛：「好啦，不然你還是開槍好了。」

　　梁婧沒有扣動扳機，只是愣怔地看著他，眼淚像落入了慢放鏡頭，緩緩從眼眶溢出，劃過臉頰。

　　宋宇廷感覺心臟傳來刺痛，一股陌生的衝動驅使他向她靠近。

　　他大步走到床邊，試圖看清她的臉。

　　直到宋宇廷的上半張臉被夜燈照亮，梁婧才看清來人是誰，她跪坐在床上，驚魂未定的垂下雙肩，鬆開手裡的槍，雙手壓在胸口處，缺氧般大口喘息著。

　　渾身顫慄，冷汗不止。

　　「你作惡夢了？」宋宇廷在床邊蹲下，動作輕柔地撥開她凌亂的髮絲。

　　「嗯……」梁婧蜷縮著身體應道。

　　她應該還沒回過神，才會這麼誠實的回答，做出明顯示弱的舉動。宋宇廷抿唇笑了，覺得這樣的梁婧也很可愛。

　　「只是夢而已，你現在很安全。」他小聲勸慰道，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過了半晌，梁婧抬起頭來，眼神逐漸聚焦，眉頭也慢慢皺起，她不悅地看著宋宇廷：「你怎麼進來的？出去。」

　　哇，真是翻臉不認人，宋宇廷腹誹道。

　　「你作了什麼惡夢？是林笙的夢嗎？我好像聽到哥哥什麼的。」宋宇廷隨口試探，其實只是想找個藉口在她房間裡待久一點。

　　梁婧臉色一白，強硬地推開他：「我叫你出去！」

　　宋宇廷跌坐在地，房間內的氣氛一僵。

　　「你等我一下。」宋宇廷站起身，走到門口把門鎖暴力拆除，金屬門把落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

　　他跑到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三盒巧克力出來，走回房間，蹲在發愣的梁婧面前，把巧克力拆開遞給她：「要吃嗎？」

　　梁婧看著面前那隻手，捏著一小片拆封的巧克力，誘哄般向她靠近。一幀一幀緩慢地和夢境裡的畫面重疊，夢中那人的模樣愈發清晰，將她埋藏心底的委屈、痛苦、自責、不安感，盡數往外拉扯，重見天日。

　　她抬眸望向他的臉，眼底一片氤氳。

　　「……怎麼又哭了？」宋宇廷伸出另一隻手想拭去她的眼淚。

　　梁婧瑟縮一下，躲開他的觸碰，為了逃避眼前的畫面，直接伸手摀住了自己的眼睛，指尖細密地顫抖著，嗚咽道：「不要、不要再來找我了……拜託……」

　　宋宇廷知道梁婧害怕的不是他，而是惡夢的內容，所以忍不住好奇，她到底做了什麼惡夢呢？這麼脆弱的樣子，不像演出來的，一個不怕屍體、不怕黑、甚至不畏懼疼痛和死亡的人，到底是被什麼嚇到了？

　　「你夢到很可怕的東西嗎？」

　　梁婧摀著雙眼搖搖頭。

　　「你夢到討債的？」

　　「……」

　　「夢到被性騷擾？」

　　「……」

　　「啊，夢到被狗追嗎？」

　　「……」

　　「都不是喔，難道……你是夢到鬼嗎？」

　　梁婧摀在臉上的手忽然收緊了：「不……不是。」

　　這種時候不該否認啊，否認不就等於承認嗎？傻瓜。

　　等一下……惡夢、亡靈、度厄。

　　霎時間，宋宇廷腦海裡所有的線索都串連起來了。因為被她殺死的人都會化為亡靈，進到她的夢中，所以才要用度厄粉碎那些靈魂，斷絕騷擾。難怪她殺完屍體之後，總是露出痛快的表情。

　　難怪篩子的房間半夜偶爾會傳來鬼吼鬼叫的聲音，只是他一直覺得那很正常。

　　「既然這麼害怕的話，為什麼還要殺人？」他雙手捧住她的臉，溫聲問道。

　　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很溫暖，讓她不自覺地鬆懈下來。

　　她低語道：「我才不害怕。」

　　宋宇廷以為她是嘴硬，但她說的是真的。

　　梁婧閉上眼睛。

　　從那天之後，我曾奪去許多人的生命，當他們來到我夢中，除了厭煩以外，我沒有其他感覺。

　　我很少夢見你。

　　但唯有你，讓我恐懼。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qoXYOx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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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羽 森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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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你開槍時的心理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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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ntro
#1 我是來自殺的
#2 說什麼屁話，一點根據都沒有
#3 我就把你關進墓園
#4 這是一把可以粉碎靈魂的槍
#5 我是叫你性幻想，不是叫你性騷擾
#6 見此花者，惡自去除
#7 那要不要跟我約會？
#8 也許他生來嗜血，終於受夠了假扮正常人
#9 人畢竟天生嚮往美好，逃避惡夢
#10 在地獄裡編織的夢境
#11 平平安安的長大了
#12 我短暫的這一生，曾經很幸福
#13 也送我一朵吧，也送我一程吧
#14 難道你是夢到鬼嗎？
#15 做個好夢吧
#16 天使怎麼會生出惡魔呢？
#17 為何賦予我生命？
#18 還不如不要出生
#19 她沒聽到你的道歉
#20 假性傷口
#21 還是掐我吧
#22 我哥是我殺的
#23 難以解脫，不願接受
#24 我不是來救你的
#25 笨蛋，你是不是被騙了？
#26 我用什麼把你留住
#27 沒有人期待我活著
#28 希望你做個好夢
#29 你是來救我的嗎？
#30 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
#31 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
#32 唯一可以選擇的解藥
#33 我們的墳墓上，終於長出玫瑰（完）
#34 番外一：無尾熊哨兵
#35 番外二：你生氣的樣子很性感
#36 番外三：那你要跟我約會嗎？
#37 番外四：我是你爸爸
#38 番外五：像抱住了一顆炸彈
#39 番外六：她知道吻她的人是誰
#40 番外七：小袋鼠流浪到她面前
#41 番外八：你只要把手給我就好了（完）
#42 後記：我廢話真的很多，到底誰會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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