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跟隨直覺走,認為就是他了,我要好好相處的好朋友!那甚至也不是個適合交朋友的時機與場合。就基於這麼一個沒頭沒腦的理由,我既不是被他的個人魅力吸引,亦不是對他的生活感興趣。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占。
但總之就開啟了我追尋他的旅程。
一開始相處,理所當然地發現我和他有許多的價值觀差異,彼此興趣重疊的部份很窄,生活風格、步調也都差了十萬八千里。剛開始他都約不出去,不過後期,我們常常約出去吃飯、看電影。
之後分班了,我們不再同班;話題聊完了,我們之間是尷尬的沉默。我知道,這是我的錯,明明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也是很常沒話聊,我卻總有辦法在他身後當隻安靜的跟屁蟲。怎麼現在就沒辦法了呢?
儘管如此,我還是討厭他在和我吃飯時卻總看手機。
我們並不是去什麼美食小吃或餐廳,反而每次都只是麥當勞和肯德基。也就是說,就算我不聊天,將百分之兩百的精力放在品嚐上,速食也不會變出個花兒來。這些飯局於我而言收支已嚴重不合比例。
對我來說唯一的價值就是彼此的真心交流,然而現在我們的交流凝滯了。我不知道他作何感想,但我感覺自己獨自在沉默中窒息。
我想,也許我們可以找一些共同的話題、共同的興趣。然而正如一開始認識那會兒,我們的興趣天差地遠。其實我好像都知道,只是一直自欺欺人,一直天真地想著,即使興趣不同也能做好朋友。到後來我才領悟到,我和他之間,不同的又豈止是興趣?
真正橫亙兩人之間的那道大峽谷明明是價值觀的不同啊!
於是我想稍稍地收住一點對他溢出的熱情。然而,這一收,卻是一發不可收拾。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地輕鬆,我告訴自己,再收一點,就再多收一點點。但,他好像比我想像的再慢熱一點。要是他和我走在同個步調,那也該是時候對我感到無力了。
他似乎是不解,為何我對他忽然冷淡下來了。也許在他心中,我們還正處於感情濃烈時。他正準備把一顆真心全部交出來,然而我都已經快要收完放失的心了。這讓我彷彿見到過往的自己。但我已經厭倦了你追我跑的遊戲了。
如果可以選擇,誰不希望第一眼見到就是雙向奔赴的友誼?
我們絕交了。
絕交以後,生活還是持續運作著,不為誰而停滯,我也不會特別去想起他。只是忽然之間,周遭的一切一切都在提醒著我——我和某人絕交了,而這將會是我人生重大而不可抹滅的一筆。
老師說,你們這段期間考試壓力很大,脾氣會很暴躁,可是千萬不要在這時候絕交。因為心情低落會影響讀書的效率。老師並不是刻意對我或誰說的,就只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但仍然讓我內心躁動不已。我不禁懷疑,我會不會是不小心把對學業壓力的不滿情緒宣泄到朋友身上呢?
然而木已成舟,我不想也不可能再和他和好。我不想再在彼此之間造成更多傷害了,即使只是一點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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