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下的回憶 - 02｜60年來最有希望的一年？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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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2｜60年來最有希望的一年？

伊澤

Jun 15, 2024

95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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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願意？」

「嗯，真的不願意。」

「為甚麼？」

「我很忙。」

「請問大概是忙些甚麼？」

「溫習考試。」

「是嗎？」陳老師托一托鼻梁上的圓形眼鏡，眼鏡後方隨即傳來銳利的目光。

李祐軒知道自己騙不過陳老師，畢竟他們都相識多年，但他真的不想接下這種苦活。看着陳老師微微揚起的半邊嘴角，李祐軒感覺自己好像被看穿，完全失去底牌。他緊握着校服長褲的兩旁，似乎這些做會使他舒服一些。

「坦白講，你是在浪費自己的才華。」陳老師將身體慢慢往前傾，李祐軒覺得他的臉越來越大，壓迫感亦越來越重。手也跟着握得越來越緊。

「這⋯⋯跟才華沒有半點關係吧？」李祐軒忍着快要窒息的感覺，一鼓作氣說出他的想法。

陳老師似乎被他的說話驚艷到，然後將快要貼上李祐軒臉頰的臉了收回去，挺直身子。

他們在教員休息室門前走廊的盡頭站着對視，夕照打在陳老師的半邊臉上很有質感，李祐軒差點以為自己身處在電影之中。

「你可能認為這跟才華無關，但當你真的把可以失去的一切都錯過了，大概就知道這跟才華有沒有關係。」陳老師把手插在深藍色的西裝褲上，轉身慢慢離開。

失去一切的時候嗎？也許吧？但有時候如果只懂得跟着別人指向的路走，這才是會讓自己錯失一切吧？即使不是一次性地將所有東西在同一瞬間消失，但在追逐別人的路的時候，卻會令原本屬於自己的特質慢慢捨掉。

「假如你不想接下這項工作，那麼我便去找另一個有才華的人了。」不知不覺陳老師已經站在教員休息室門前，他把頭轉向還留在原地的李祐軒。

「誰？」

「就是成績很好的那個，你應該知道是哪個吧？」陳老師瞇眼微笑把話說完，然後慢慢走進教員休息室，只留下李祐軒一人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他知道老師說的「那個人」是誰，也不希望老師真的打擾「那個人」。但對於老師委托的工作，他真的不想接受。不是說這項工作有多大的困難，只是單純的不想做。要說原因的話，就是想安靜的享受高中生活。在還可以選擇甚麼都不幹的時間下，選擇甚麼都不幹。

他將手肘放在欄杆上，閉上眼睛。感受着夕陽殘餘的暖光，想起以往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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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的身旁還多了一位女孩。

回憶起遇見女孩的那天。女孩因為與媽媽失散、被拋棄在公園裏沒法與家人聯繫。男孩目睹了這一過程，但因為發生得太迅速，導致男孩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看見女孩沒有跟着媽媽的步驟離開，被留在楓葉公園裏。

「你很努力了。」男孩看着女孩的側臉。

雖然眼框還是紅紅的，眼淚亦沿着臉頰流下，但男孩知道，女孩很堅強地忍耐着。忍受與自己最親近的母親突然失去蹤影，自己能做的，只有安靜的在這地方等待的無助感。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男孩很清楚。

於是，他選擇留下來陪伴女孩。

直至晚上，女孩的外婆與父親終於找到這個公園來，發現她的蹤影時，男孩才捨得離開。

「小朋友，你怎麼還不回家？你家人不擔心你嗎？」

「他們還在加班，還沒回家。」

「要我們送你回家嗎？」女孩的父親問道。

男孩搖搖頭，然後獨自爬上滑梯的平台上，收拾他的玩具。

良久，消失在公園以外、漆黑的環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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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男孩心裏很是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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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男孩如常來到公園裏玩耍，握起玩具短劍假裝自己是勇者，向隱形的惡龍說出挑戰宣言。

男孩從腦海中想像出來的招式很華麗，揮劍的動作也很像卡通片裏老鍊的勇者。彷彿真的有一件透明的鎧甲披在他身上。但當他成功斬獲第十條隱形惡龍的頭顱的時候，男孩馬上察覺到自己即使斬殺再多的惡龍，也填補不了心中的很空虛。

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一直以來都是為了保護存在於想像中的居民而戰，然而如今卻只想獲取那位綁上紅色髮帶的公主好感。

男孩終於捨得放下玩具劍，大字型躺在地上。

高掛天空的太陽照耀着他，汗水沾濕了衣服，使他上衣的顏色都變深了。上下起伏的腹部顯露他的疲憊。男孩感受着孤獨，對他來說這是一種神奇的感覺。即使這種孤獨感從以前也一直存在於他的生命中，但從來也不曾有過一絲空虛感。

那種空虛是從他停止揮動玩具劍、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開始竄進他的動脈，直闖他的心藏。受不了，男孩確實受不了。只要一閉眼，就想起了女孩的模樣。

於是男孩睜開眼睛，瞇着眼挑望淺藍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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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的太陽直照大地，躺在地上的男孩也逃不過被熾熱的光線照射的命運。當他發覺不妥的時候，已經太晚。

頭暈、口乾、手腳沒力⋯⋯這一連串的特徵出現在他的身上。在這樣偏僻的公園裏中暑，大概沒救了。男孩這樣想道。

「要一起玩嗎？」一道溫柔的聲音徘徊在他的耳邊，不久，臉龐附近傳來冰涼的感覺。

男孩撐起疲憊的眼皮，在朦朧之中看到女孩的身影，以及她手上的那瓶冰水。

得救了。

這時男孩想道。他很感激老天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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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漸漸成為了互相的玩伴，填補雙方童年裏缺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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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李祐軒的回憶。籃球校隊在球場上進行訓練，他們每兩人一組站在底線，向兩邊的邊線快速滑步移動。一組接一組出發，感覺就像急速的螃蟹在趕路一樣。

「快一點，動作穩一點。」站在球場中央的胖子喊道。表情很兇惡，似乎沒看到球員們臉龐上的汗水般。李祐軒認得到他是籃球隊的教練阿牟。

「你們到底為了甚麼練球？」阿牟教練大聲問道。

「學界，冠軍！」球員們喘着氣回應。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TYnyyIWY

李祐軒想起剛才陳老師的委托，希望他回到校刊社擔任專題報道。

聽聞今年是學校籃球隊有史以來最有機會衝擊學界冠軍的一年。當然，校隊一直以來也是八強的水準。不過，除了運動項目以外，在學生組織方面也有值得校方注意的事。

他們已經將防守腳步的熱身練完，接下來的是全場快攻的戰術熱身練習。可以看見球員以二人為單位，在底線發球並用最快的速度衝突對岸的籃框，中途沒有運球，只用短傳來作籃球在場上的運送。

李祐軒盯着其中一名球員，剛才與他組隊的隊友發生失誤，遭到胖子教練的責罵。不過在之後回到等候訓練的隊列中，他在被罵的隊員的耳邊說了些甚麼，以作鼓勵一般搓一搓他的頭頂，隊員瞬間回復了信心。

李祐軒知道自己為甚麼會盯着他。因為他就是陳老師的委托，亦是校方的關注人物。籃球隊其中一名的主力球員，同時亦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張逸富。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YorSA5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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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序章｜保祐的祐、軒然大波的軒

#2 01｜近乎完美的拋物線

#3 02｜60年來最有希望的一年？

#4 03｜第一次的會議

#5 04｜繪畫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