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想,自己是為何而活著,而這個世界的存在又意義何在。」
她是這樣說。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熾熱的陽光早已掛在半天中,蒸發在地上的每點水份。我背着各種攝影器材,從太陽剛出開始就在趕路,全身的衣服早已濕透。
周遭的建築物被摧毀的破爛不堪,野草長遍整條大街,蔓藤則依附在半外露的石屎牆上,即便留有「文明」的痕跡,卻早已感受不到「人」的氣息。
「真是…快受不了。」為什麼我要走到這杳無人煙的地方?到底我為了追求什麼而來?心中不斷質問自己,但這些問題的答案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抱着自暴自棄的心態。
自從我失去了工作後,便一直漫無目的地四處亂闖。偶然會找到一些特別的城市,也會遇上這種荒無的地方。
「早就不應該來。」每當這個時候,我就不禁後悔起來。
這時,夏風從旁吹過來,我想把身子轉向乘涼之際,就看見有個身影在不遠處的路上。我立馬拿起照相機對焦,透過鏡中看到有一個人躺在路中心,由於他穿著外套,我無法判斷他的性別。可是,既然這個人倒在野外的路上,恐怕是受到襲擊,那情況大概不太妙。
「喂!你沒事嗎?」我一邊大喊,一邊急步跑過去,心中期求他還存着半點意識。可是,當我越接近他的時候,越覺得與自己猜想的好像不太相同。
他確實是躺在地上,但表情卻十分幸福,就像野貓享受陽光浴,安靜地睡在路中。也許他不是受到襲擊,只是單純在睡覺。
到底誰敢睡在這個鬼地方?假如真的有,那個人一定是個單純的笨蛋。我不放安心讓他獨自留在這兒,畢竟「它們」隨時會出現在附近,萬一遇上意外就危險,於是我決定上前喚醒他。
「你好…」在我伸手拍他肩頭之際,躺在地上睡覺的人早已消失了。我的眼線往四周搜索也沒發現他。此時,一把小刀忽然擺在我的頸上,快要把喉嚨割下似的。就在剛才在一瞬間,他繞到我的身後,左手持刀,右手則拿著一把手槍指向我的腰間。雖然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所散發出的煞氣,如同正在警告我只要敢動一根手指,就立即要去地獄報到。
「等等!」我嘗試把氣氛緩和,可是他並不打算退讓半步,刀子和槍仍舊指向我的生命。「我沒有襲擊你的意思,只是看到有人倒下,打算幫忙而已。」就算我嘗試解釋也沒有解除他的戒心。
周圍的空氣近乎靜止流動,心跳聲在我腦袋中迴盪。正當我以為自己要完蛋時,他終於拿開小刀,才讓我不禁鬆了一口氣。
我繼續舉起雙手,緩慢地把身子轉過去。「謝謝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個路過的攝影記者。你看,我身上都是些攝影器材。」
也許我們之間的距離縮近,這時我才注意「他」是一名女生。這名女生的身形十分纖弱,幼小的雙手拿着小刀和手槍。在外套的帽子下,隱若看見一頭青藍色的短髮,配著幾條螢光黃的瀏海,藍色的眼晴中帶有幾絲光茫,就像訴說著主人背後的意志。
「對了,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讓我幫你拍張照當作賠禮吧?」我急忙從袋中掏出相機,希望借這個機會可以捕捉到這位特別的女孩。
「不了…」她一口就拒絕我並立即往退了幾步。少女收起武器,掃一掃背後的沙塵後便離開,輕盈的步伐跳過好幾個廢墟,身影轉眼間便消失在陽光底下。
那位特別的女生在我腦中久久也揮之不去,也許命運想告訴我,未來會因這一段懈逅而改變。我心中不禁希望,在哪處能夠再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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