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結束了《漂泊千里的愛情》拍攝,除了後續的發布會及首映會,基本沒有他的事情了,緊鑼密鼓的,就是那快馬加鞭到來的,下個月要開始的《心魔》。
這時他正拿著那本還未拆封的劇本發愁。
「怎麼回事?」劉安良將裝著劇本的牛皮紙袋遞給了沈安然後,發現他一動也不動,關心的問了一句。
沈安然哪敢在劉安良面前說出他的糾結,手指顫了一下,搖搖頭:「抱歉老師,我走神了。」
於是他撕開了紙袋封口,拿出劇本開始與劉安良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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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與林文是形影不離的雙胞胎兄弟,只是林青生下來身體就不好,長大後他只能常常趴在窗臺望著林文上學的背影,心裡日漸的不捨與不甘讓他生出一個想法。
「哥。」這天,他翻著從林文書包裡翻出來的作業本,他正在幫林文寫作業。
林文這在廚房煮飯,聽到林青在叫喚他,回了一聲:「怎麼啦?」
「我有一個想法。」林青一個字寫錯了,他拿起橡皮擦擦掉。這時若是有人探頭來看,必定是要震驚不已,這字跡簡直跟林文一模一樣,更不用說林青的邏輯思路以及解題能力,沒有人能否認他的資質勝過許多現在在學生,媲美他哥哥林文的智商與能力。
只是他不能上學,林文也沒有告知他人他弟弟的存在。
因為他們是雙胞胎,回到這個拋棄了他們的家鄉,家鄉視他們為不祥,林文必須保護林青不讓別人發現他的存在,這是他們兩兄弟得以繼續相依為命下去的前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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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來薛雨還挺看得起你啊,他讓你一人分飾兩角,演這個主角的年輕時期啊。」劉安良闔上劇本,他們今天就決定只讀了一小段。「你對這林文林青的想法是什麼?說說看?」
沈安然第一次讀到這個劇本,對自己必須分飾兩角的事情感到震驚,他一方面高興自己能得到一個巨大的挑戰,但同時也擔心自己不能勝任,他嚥了口口水:「呃……」
「沒關係,慢慢說,一開始當然沒法有什麼深度的想法,讀劇本就是這樣,你反覆讀,要深入角色的場景,假設自己身歷其境。我們就先來說說林青的想法好了,他是起頭的人,兩者目前能知道,林青的角色性格是比較突出的。」劉安良捲起了劇本,眼角餘光又瞥見了沈安然鎖骨的星點痕跡。
哎,看不出來,這孩子竟然真的把自己那痴情師弟給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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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薛雨這人特別不老實嗎?虛偽。」劉安良忽然想起了點什麼,直接將自己對薛雨的評價脫口而出。
原本還在看劇本組織語言的沈安然,忽然聽見劉安良這麼說,一下沒能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他沒想到劉安良忽然提起薛雨,基本上劉安良從不與他囉嗦,對他或其他影壇上的人都不會多給點什麼評價,最多是這人演得好,但因為怎樣怎樣所以可能不好之類的奇葩直觀感受,但總的來說並非是八卦批評的。
包含他對沈安然與容均傅的關係,都只是直話直說,不帶任何個人情感。
他突然說薛雨虛偽,讓沈安然遲遲無法反應過來。
但劉安良並沒有管沈安然此刻臉上的訝異或是什麼,他這人就是自我慣了,想到什麼便說了,當然,他忽然跟沈安然扯這些,無非也是容均傅那天與他聊天,告知他他決定和沈安然試著走下去。劉安良愛屋及烏,將沈安然劃歸為自己人,便像是想起什麼,瞇起眼睛,開始說起一些他的內心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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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有一年,那時我跟薛雨不過幾面之緣,我只覺得他是個很會演戲的可塑之才,前途大概是不錯。但真正與他有比較深的接觸,是我有次上一個談話性節目,非娛樂性的,是讓我跟學生們談談我心路歷程的節目。」
劉安良不上綜藝節目,他一般上的都是一些實質性的優質節目,把自己搞得很有派頭似的。
「我記得那也是薛雨剛紅起來沒多久,我正好與他在一個休息室裡,同一個電視臺,不同節目。他跟我不一樣,他有容均傅大把大把的資源捧,正好一部電視劇要宣傳。」劉安良說起話來很緩慢,像是認真在回想當天情景,試圖用言語來仔細地還原現場,但這種說話方式,感覺就是很拖沓,沈安然都忍不住想要唾棄劉安良,他這樣怎麼跟人聊天?
還好劉安良本來朋友就不多。
劉安良自然不知道沈安然現在聽他緩慢的語氣忍不住吐槽起他的心理活動,繼續說道:「我進去時他並沒有發現我,他正好背對著我,正在講電話,聲音頗大,我聽著很錯愕,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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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良想起那天,是他第一次覺得在一個人身上感覺到兩種氣息,那時的薛雨換下了平素那副溫文討人喜歡的顏面,對著電話那頭的助理說要把粉絲的禮物丟了,占空間。
雖說這粉絲的禮物一般來說藝人不一定一個個珍惜,但好歹會找個倉庫堆放,畢竟都是粉絲們的心意,但薛雨口氣就是挺不耐煩的,甚至覺得粉絲送的那些純粹添麻煩。
劉安良聞言心下大驚,但他想這種畫面都被自己撞到了,還是出聲提醒薛雨他的存在好了,於是他故意的將門很用力關上,果然薛雨停止了說話,匆忙掛了電話,轉頭時,那一抹溫文有禮的笑容第一次讓劉安良心裡起了雞皮疙瘩。
剛剛薛雨映在窗戶上的側臉,跟現在對著他的表情十萬八千里。
的確,很多人可能說演員吧,都是會裝裝樣子的,但那跟裝不一樣,氣質總會露餡,裝久了都會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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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再也沒看過那種整個像是連靈魂都不一樣的轉換。」劉安良說,「我幾度懷疑他有雙重人格,但是……」他低頭看看那本劇本,心裡竟然有著不可思議的想法。
『這是我人生的總結,大家一定要進電影觀賞,希望帶給大家一個不同感覺的薛雨。』劉安良腦海忽然閃過薛雨在被訪問時,對他準備開拍的電影這麼評價道。
「他說這電影是他人生的總結,是對雙胞胎扮演一個人的故事。」劉安良說著,忽然轉了個音調,「所以我剛剛說的有給你什麼啟發嗎?」
「啊?」沈安然還正沉浸在接下來的發展,沒想到劉安良話頭轉換這麼快,一臉茫然。
「既然他說這是他人生的總結,必然會把他自己的一部分融入在劇本裡,我剛剛說的那件事情是我對這劇本的聯想,假如薛雨真的是雙重人格呢?」
沈安然還是張大嘴巴,感覺自己剛剛被耍了,但他又不敢對劉安良怎樣,他心中還是挺尊敬劉安良的,最後只好乾巴巴的說:「好的老師,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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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結束,沈安然都沒能有什麼啟發,只好帶著他那本劇本,有點喪氣地回到家。
這對他是新的一輪挑戰,他還沒能體會出林青或林文的心理活動,劉安良給他出了作業,試著寫林青的日記,並且用林青的角度來演繹林文。
沈安然洗過澡後坐在客廳咬著筆苦思,新買的筆記本第一頁只寫下了一行字:「今天我心裡有了個想法,告訴哥哥我可以跟他共同當一個人。」
但寫完這個,沈安然腦袋就打結了。
一起扮演一個人,就算再像,能不露餡嗎?這不合邏輯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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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均傅一進門,看到的就是他的小花貓又整張臉皺在一起看著筆記本,那眼神像是筆記本跟他有苦海深仇似的。
「怎麼?有困難?」容均傅揉了揉沈安然的頭髮,在他身邊坐下,眼神瞥到的是《心魔》的劇本。
「沒有,沒有困難。」沈安然啪地把劇本闔上,他幼稚的不想讓容均傅看到薛雨的劇本,他現在獨占欲很強,哪怕跟薛雨有點關聯的事情,他都不想讓容均傅看。
包含他們一塊看電視時,只要有薛雨的廣告,他一律轉臺,小心眼極了。他就是怕容均傅睹物思情,想著想著又覺得薛雨好了,把自己拋下了,沒門。
容均傅這幾天倒是摸透了他這些小心眼,就裝著不知道,但心裡受用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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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我一個禮拜後又要離開這裡去拍戲了,拍戲的地方比上次可遠多了,我看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回來幾次。那個……」沈安然欲言又止,想著又噘起了嘴。
「怎麼?然然會寂寞啊?想要我去探班?」
「誰寂寞了,我這不是怕叔叔獨守空閨太寂寞,找別人去了。」沈安然眼珠子轉了轉,想到若是讓容均傅來探班,搞不好又撞見薛雨,不合算,遂又把話吞回去。
「是,我是會寂寞。」容均傅把沈安然拉進自己懷裡,「可是然然這樣子是不想讓我去探班?」
沈安然沒想到容均傅竟然是這套說詞,給他撩得心兒怦怦跳,想著自己心裡也難耐,糾結半天,哼哼說:「那、那叔叔要來探班,可是……」
「可是?」容均傅哪裡不知道沈安然糾結什麼,自從他倆在一起,是很少碰觸「薛雨」這個話題了,容均傅是很想直接給沈安然坦白,但現在電影要開拍了,加上沈安然心裡那點罪惡感,容均傅尋思著怎樣的時機討論這個有關薛雨的話題,可以徹底消弭沈安然對他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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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沈安然牙一咬,見面就見面吧,他怎麼可能贏不過薛雨那都快四十歲的男人,說不定薛雨臉上一出褶子,容均傅就立刻再也不把心思放對方身上了,「叔叔你答應的了,那就要來。」
「會去的,我們然然盛情邀約,不去怎麼可以?我當然要去看我們家然然有多優秀,聽說這劇本不好演?」容均傅沒有要拿劇本的意思,他記著薛雨跟他說的,千萬要自己親自仔細看好了。
他遵守這個承諾並非餘情未了,而是倒想看看,薛雨要做什麼。
「不許看呀叔叔。」沈安然倒是怕容均傅拿去看了,啪的把劇本扔得遠遠的,整個人都趴伏在容均傅身上了,「你不能偷看劇本,你就是要來看我,看我變多厲害了。」
「好,我不看,我到時候去現場看看我們然然當場演出,驚豔四座。」容均傅打趣。
「那……叔叔我們今天不讀劇本,就來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吧?」沈安然大膽的上前,舔了容均傅嘴角,眨眨眼。
「喔?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容均傅挑眉,很知情知趣地問道,「對了,前陣子我讓江祕書網購了點東西。」
「啊?」沈安然正準備做點什麼,容均傅卻推開他起身,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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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沈安然內心翻了個白眼,跳下沙發,跟在容均傅後面想要看容均傅在搞什麼,這不看還好,他這一靠近,容均傅剛好找到了他要的東西,一臉笑咪咪的轉過身來。
「找到了,上次那個兔子髮箍不好用,我家然然分明是隻小花貓,還是適合這個。」沈安然定睛一看,臉都綠了。容均傅手上拿著的是一副貓耳跟貓尾肛塞,他默默退了一步。
我操!這個大變態,沈安然心想他根本無法直視容均傅一臉正人君子樣的溫柔微笑,手裡拿著猥褻物品,更無法想像那個總是在容均傅身邊打轉,料理大小事情一板一眼的江祕書上網訂購這物品時的內心活動。
更別提那個兔子髮箍了,玩到後來簡直不堪入目,最後去哪了沈安然都沒關心過。
他要收回剛剛不解風情的內心評語,不是不解風情,是太過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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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這個花色不好嗎?不喜歡?」見著沈安然要逃,容均傅比沈安然還快,一把拉過他,把他壓進了沙發裡。
不是花色的問題啊!!沈安然內心崩潰,但表面裝著笑靨如花,默默用手撥開那遞到自己面前的貓尾巴肛塞,假惺惺說:「叔叔怎麼拿這些敷衍我,我比較喜歡叔叔的槍。」
說完還抬起小腿在容均傅腿間蹭了蹭,果不其然那裡已經有了反應。
「喔,可是我兩個都想,我想要看我的小花貓,也想讓我的槍上膛……」容均傅假裝為難的說道,「然然不願意?」
可真他媽的了,沈安然吞了口口水,但是他想了想,雖然有點害怕,但他身體深處開始躁熱起來,竟然開始有了點期待。
他猶豫了兩秒,輕輕點頭:「好,那叔叔對我可要溫柔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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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真可愛,還是做回小花貓的好。」容均傅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喵一聲來看看?」
沈安然抿著嘴避免呻吟從自己嘴中逸出,全身因為後頭埋在身體裡不停震動的東西刺激而泛紅。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容均傅不是三十三歲,而是七十三歲的變態老頭子,腦子裡天天一堆折磨人的黃色廢料,跟他那平時冷靜自持的外表完全天差地遠。
但其實容均傅也並不是對每個對象都這麼玩得開的,他總是覺得沈安然帶給他的感受,會刺激他深層某些遐想,並且付諸行動,這點沈安然是斷然想不到的。
得不到沈安然的回應,容均傅也不著腦,慢條斯理的沿著大腿根細細撫摸,看著那貓尾隨著震動一擺一擺的,偶爾夾雜著一點細微的哼聲。
「然然,現在覺得是我的槍好呢,還是尾巴好?」
沈安然只想快點解脫,哼哼幾聲後,勉強從牙縫擠出幾個字:「我、我想要……嗯……叔叔的槍,不要……啊……不要尾巴……」
沈安然原本以為對男人的「槍」表露出渴望,便可以從這種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感受中解脫,孰料容均傅聞言,並沒有沈安然預料中的將貓尾抽出,換上自己的真槍實彈。
這下在他體內的貓尾震動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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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不喜歡啊,」容均傅裝作很惋惜的口吻說,「我還問了江祕書哪個花色好看。」
你他媽!還問意見!沈安然憤然,但他已經無法言語了。
隨著體內的震動不止,抵在了他最敏感的一點,那種麻癢與體內渴望而不得的騷動,讓沈安然出聲討饒:「唔!叔叔……不要這樣,我……嗯……受不了啊……」
容均傅喔了一聲,心情很好的俯下身,感受到身下軀體的震顫:「這樣就受不了了,我的槍可是比較巨大呢?那然然這裡……」他按了按沈安然被撐開的入口皺褶邊緣,「到底都是怎麼吞下去的。」
沈安然實在受不了了,容均傅這人撩起來,可真是夠禽獸的了。他猛然起身,容均傅沒有料到,愣了一下,形勢馬上翻轉,容均傅被壓在了底下。只見沈安然滿臉通紅喘著氣,臉上爬滿生理性淚水,起身的瞬間猛然拔掉了在自己體內不甘不脆的垃圾貓尾肛塞,刷的一聲扯下容均傅的褲頭,一把扶起那早已雄偉挺立的分身,就這麼坐下去了。
「就是這樣吞下去的……」沈安然喘息道,舔了舔唇角,「還是叔叔的槍好用……」
容均傅愕然,隨即反應過來,毫不客氣的抓著沈安然的胯往自己身上壓,順勢往上頂:「那我讓然然看看,這槍,到底怎麼好用法。」
於是這一晚,沈安然先充當了小花貓,最後完美的以槍托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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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伏在容均傅身上,這倒真的像一隻饜足的小花貓,邊摸著容均傅的腹肌,眼皮都要打架了:「叔叔,我這次拍戲要去一個月不止,你可不許找新歡……舊愛也不行。」
容均傅拍拍他的背:「快睡吧,我不找新歡。」
沈安然還是摸,撐著不睡繼續叨念:「那舊愛呢……」
當然他指的是薛雨,但至今他不敢在兩人之間直接提起那個名字。
「不找,新歡舊愛都不會有,我現在只愛我的小花貓。」容均傅說。
林文沒有想到,林青說要跟他互換,扮演他去上課這件事情並非心血來潮,還是認真的。他抱著讓林青被打槍,知難而退的心態,讓他去學校上課,他自己在家複習功課,打掃衛生。林青一大早就因為這件事情興奮不已,在更衣間裡搞了好久,待他出來時,原本因為久病的蒼白面容,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竟是紅潤健康許多,與林文站在一起,那一顰一笑簡直鏡子倒映出來的,連林文都驚訝不已。
說是讓林青知難而退,但林文也並非如他自己所想的豁達,在家等待的時間裡頻頻走神,從來都不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
捱到了林青下課回家,林文趕緊遞上溼毛巾,想要幫林青擦那滿臉的汗水。
林青的表情看起來開心極了。
「怎麼,看你的表情,沒露餡?」林文挑眉,細細的擦著林青出汗的臉,這才發現他在自己臉上撲了層厚厚的粉,遮蓋掉他的病容。
這想法看起來籌備已久,非一朝一夕。
「我怎麼可能漏餡,」林青得意極了,眨眨眼,「就算你不跟我說,我觀察一個早上,也大概知道你平時怎麼跟這些人相處的。」
林文停下了幫忙拭汗的手,靜靜的看著林青,想要知道他怎麼解釋。
他們從小相依為命,猶如同一個靈魂,之間的連結的確是不為外人所能理解。他一個眼神,林青就知道他想要做什麼或是說什麼、心情如何等,反之亦然。
林青了解他,他也了解林青。
「我啊,在點名的時候,把所有人名字記下來了,如果我還不是很能拿捏怎麼做,我就裝不舒服,結果竟人沒有人懷疑,我很棒吧,哥?」
林文看著林青得意的臉龐,勾起了嘴角:「對,這世界上再也沒人能比我的小青優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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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雖然只是一部單純的文藝片,幾乎用不上什麼大螢幕製作效果,甚至以劇本結構組成來看,還是個不怎麼討喜的題材。
但因為薛雨,這部戲未拍先轟動,等演員們的定裝照都放出來後,更是吸引不少聲勢流量。
然而沈安然這時才知道演員名單裡竟然出現一個被他拋在腦後許久的人物──姜偉。
抵達片場的那天早上,他倆就狹路相逢,自然姜偉看他的眼神是不可能和善的,不過沈安然當下覺得對方的眼神非常黏膩噁心,讓他不適,遂微笑點點頭想要繞過去,沒成想,姜偉應是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不出來啊,大發了呢。」姜偉陰陽怪氣的說道,「我看你還得謝謝我,要不是我呢,你這會還在容總身邊嗎?死婊子,一臉清純裝著無害,結果到處說我壞話,把我搞成如今這副樣子。」
沈安然被對方莫名的敵意弄得很無奈,對他來說姜偉這人他從來沒放在心上,被敵視從來也是莫名其妙。他正苦思怎麼能安然脫身時,有人剛好經過,拯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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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佇立在這兒呢?快點過去了,那邊演員要拍照片作開拍宣傳照呢。」一個手裡拿著紙板的場務,往他們兩人走來,走近時才忽然發現氣氛好像有點怪異,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眼。
「沒事,」沈安然看出場務有點為難的眼神,推開姜偉走上前,「就是剛剛我不小心撞到他,給他道歉呢。」
場務也是人精,回過神來點點頭,對著沈安然說:「那快點跟我來吧,大家在等你呢。」
後頭姜偉回神,也要跟著去時,場務回頭對他甩了一句:「你就不用了,主要演員呢。」
姜偉聞言一臉吃了屎一般站在原地,陰惻惻的望著逐漸遠去的兩人。
沈安然感覺背後有兩道刺眼的視線,嘆了口氣,看來這部電影才開始,就很讓人頭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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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找到迷路的了。」場務將沈安然帶到片場建物面前,那是電影主要拍攝場地,一棟有點年紀的歐式別墅,前頭有一大片玫瑰花園,紅豔豔的。
沈安然被那濃烈的玫瑰香氣刺激得打了個噴嚏,引來一聲笑。
「我就說,這香味太誇張了,看,這不也有個同病相憐的嗎?」
沈安然抬頭,說話的是一個綠色眼珠的高大男子,他面孔帶點異國風,栗色的小捲毛,颯爽的笑聲,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沈安然記得他,劉安良給他說過,前陣子得過最佳男配角獎的溫東尼,是法國混血,因為跟著母親在這裡土生土長,所以說了一口流利中文。
「你得了,少為自己找藉口,」一邊一個較為矮小的女生,梳了兩條辮子,穿著一襲碎花連身裙,忍不住吐槽,「你就是對玫瑰有偏見。」
這個女生是周雯,沒得過獎,但勝在演過多部知名電影,是個實力派演員。
溫東尼俏皮的朝沈安然眨眨眼:「話可不是這麼說,對吧,你也對玫瑰濃郁的香過敏,小安然?」
沈安然聽見對方這麼叫,心裡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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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看來我可能錯過了點什麼,真熱鬧。抱歉啊,剛剛跟助理說了點注意事項,耽擱了點時間,我看看,這都到齊了,剩我是嗎?」
沈安然背後響起一道溫潤如水的聲音,讓他全身顫慄,他猛然回頭,對上的就是薛雨的笑容。
薛雨。
薛雨薛雨薛雨。
沈安然不住在內心狂吼,這個在他生命中未曾出現,卻又舉足輕重的男人,他今天終於跟他面對面了。但沈安然驚訝的是,除了開始的一陣狂喜顫慄,現在卻是內心一片平靜。
或許是他曾經在薛雨身上要不到的東西,現在有人給了他。
失去了對父親的那份憧憬,餘下的是茫然、些許憤怒以及對情敵的矛盾心理與想知道事實的渴求。
他面上不顯,但緊握到泛白的手指,卻悄悄洩漏了沈安然內心很不平靜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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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薛雨你這眼光真狠毒,我當初就在想你非堅持要換角的原因。」跟在薛雨身後走來的是執導這部電影的導演石乙流。
石乙流在《空落繁華》與薛雨合作過,便十分欣賞薛雨,進而與薛雨成為好朋友。這次一聽薛雨希望自己來執導他寫的劇本,二話不說推了所有邀約,開始一心與薛雨撲在了《心魔》的世界中。
「喔,可不是嗎?想當初你還非要打電話來跟我吵架,說你選的演員是最搭的,還要詆毀人家資歷不足,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薛雨原本要跟沈安然說點什麼的樣子,但石乙流一插話,他立刻回頭與對方抬槓起來。
「是我眼光不好,這次我認錯。」石乙流淡淡地說,邊朝沈安然投來目光,上下審視一番,「你上哪找的,兩個站在一起,說長相不像,但怎麼說,眼神跟氣質簡直如出一轍,但我看人家沈安然氣質比你純潔不知道幾個檔次,你這個已經被現實汙染的靈魂。」
薛雨聞言咯咯大笑,然而其他幾個演員面面相覷,他們是第一次見識到石乙流的說話態度,十分直白,說薛雨的靈魂被現實汙染,要換個其他沒什麼資歷的導演,巴結薛雨都來不及,哪敢說這種沒禮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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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容先生要的呀,這是他看的人,不是我先發現的。」薛雨語出驚人。
這話無異於在水面投入石子,激起一陣水花與漣漪,眾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沈安然,也猜不出薛雨說這話是針對沈安然呢,還是說出事實。在場誰不知道薛雨跟容均傅那十年糾葛,又誰不知道薛雨剛解約就跳槽到通盛,極度不給容均傅面子的行為。
「也是,容先生找的人,一般都頗優秀。」石乙流點點頭,「好吧,說太多話了,大家趕緊拍拍照,給那些在外守候的媒體一點糖吃吧。」
這下眾人才回過神來,面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笑吟吟的排隊形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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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然你不能站這,你個子這麼矮,絕對看不到,你得到前頭去,吶,就站薛老師旁邊吧。」
沈安然原本想往後面擠一點,就往周雯身邊鑽,沒想到被溫東尼發現,一把拽著往前面推去了。其實溫東尼本意是好的,想說剛剛氣氛這麼僵,一起拍個照笑一笑就揭過去了,但他人高大心也直,哪裡知道那麼多做人處事的彎彎繞繞,這下被一邊的周雯踩了一腳。
溫東尼吃痛,唉呦一聲,還一臉莫名的看著周雯:「妳怎麼踩我了?」
見溫東尼朽木不可雕也,周雯哼了一聲,看著沈安然已經就定位無可挽回了,翻翻內心白眼:「傻大個,缺心眼。」
總之幾張宣傳照片是熱呼呼的傳到等候的記者們手中,沒多久時間,宣傳照就開始在網路上散布開來。
昭示著《心魔》正式開拍。
姜偉站在暗處,看著那張沒有他的宣傳照咬牙切齒,手機的藍光反照著他的面孔,原本就很陰鬱的臉色顯得更加陰沉沉。
「姜偉,一個人蜷縮在這裡做什麼?不加入他們啊?」一隻帶著菸味,長滿繭的黝黑粗糙的大手,色情的摸上了他的尾椎,順著又滑上後頸,捏了捏。
姜偉嫌煩的拍掉了那隻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手,按掉手機螢幕不耐煩回頭對著來人說:「看發布會新聞呢,我去?去什麼?哪輪得到我這種小角色刷臉呢。」
男人聞言笑了一聲,也沒在意姜偉惡劣的態度:「不重要,那今天晚上看起來聚餐也輪不到你吧?乾脆跟我去玩樂一下?」
姜偉瞪了男人一眼,心裡實在厭煩,想著今天若不是他沒靠山,哪裡輪得到這個上不了檯面的攝影師來跟他眉來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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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叫尚一凡,是石乙流的御用攝影師,當初姜偉就看他跟著導演有些交情,加上身材各方面條件也沒很差,主動一勾,對方就上來了。
要是自己趁著這部電影搞上個金主,他就將這男人甩了,姜偉心想。
「不了,」姜偉沒好氣的說,「我之後還有事情,別煩我。」
尚一凡聳聳肩,他當然知道姜偉一定什麼事情都沒有,就是故意拒絕他的呢。但他想又不是非姜偉不可,姜偉不理他,還有一堆小模上趕著跟他玩呢。
「沈安然那婊子,我一定要讓他好看。」姜偉咬著手指甲,看著遠處被溫東尼纏著的沈安然。
尚一凡覺得無趣,也沒準備理會姜偉那些小心思,當初他跟姜偉搞上,也不過是對方在床上的確玩得開,經驗老到。但這個性十足不討喜,成天沒點本事,倒是很會把事情往別人身上推,終歸千錯萬錯都別人的錯,不是他的錯。
尚一凡想,玩膩了也就算了吧。
還在仇視沈安然的姜偉,連尚一凡哪時候離開的都沒發現,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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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早淪為姜偉針對目標的沈安然,此刻正苦惱於溫東尼對自己展現出的極大興趣。
溫東尼身高將近190公分,歐美人的血統在他的體格上嶄露無遺,沈安然只有168公分,他隨便往沈安然面前一站,沈安然便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壓迫感。
溫東尼此刻赤裸毫不遮掩的眼神在沈安然面上審視著,像是想要搞清楚沈安然在想什麼。
「周雯說我缺心眼,必須向你道歉。」溫東尼擋住了沈安然的去處,「剛剛是我粗神經了,我下次會小心注意的。」
沈安然抿嘴,心想這還叫小心,這麼大聲嚷讓,可以住口了嗎?一堆人往這裡看過來了。
溫東尼見沈安然沒有回應,以為他還在生氣,便又繼續說:「我真的只是覺得你跟薛老師剛剛氣氛很尷尬,才把你推到前面去,這不是覺得沒多大點事情,拍個照就揭過去了嗎?」
沈安然快崩潰了,這極品,到底是怎麼在演藝圈這龍蛇雜處的地方生存至今?不過大概要感謝溫東尼的好爸爸,跟許多導演和大老闆交情不錯,常常出錢又出力,扶植影視產業,不然他這傻兒子一路往前衝,真不知道得罪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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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然你快點過來,薛老師找你對戲呢。」Alice奉薛雨的要求來找沈安然,這會見到沈安然被溫東尼纏著,趕緊出聲幫他解圍。
Alice當初是容均傅指派給薛雨的「眼線」,但薛雨要跳槽時非拉著她,說是習慣了,Alice左右為難時,容均傅大手一揮,乾脆的讓整個團隊跟著薛雨一塊離開,到了新東家通盛娛樂,因此現在她還是薛雨身邊團隊的其中之一。
這次看到前東家的「新情人」處境之尷尬,也是多了幾分同情,因此這會才開口幫沈安然脫離溫東尼的糾纏。
「不好意思,很高興認識你呀溫老師。」沈安然露出禮貌又不失尷尬地微笑,內心鬆了一口氣,「我們有空改天聊,薛老師找我對戲呢。」
溫東尼撇撇嘴,也不好多說什麼,讓開身子讓沈安然跟著Alice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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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周雯湊了上來,又是給了溫東尼肩膀一拳。
「缺心眼,讓你道歉你又失禮了,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啊。」她沒好氣的說。
溫東尼聳聳肩,看著沈安然離去的背影:「說真的很像啊,妳不這麼覺得嗎?光那雙眼睛跟目光,我剛剛被盯著的時候,就想起我跟薛雨第一次見面時,他看著我的眼神,太像了。」
周雯當然有有同感,但她的身分不需要知道其中的糾葛,也不適合八卦:「你管這麼多,好好演戲,別再理會沈安然跟薛雨像不像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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