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德魯的尋找終止與「愛犬小食堂」。為了不讓嫌犯有所察覺,威爾士和姚遠沒有進去做任何問詢。
姚遠開車回警署,說是要熬夜把酒店裡的監控錄影看掉。而威爾士已經預感到他們無法從這些錄影中得到太多有用的線索了。
「得再想想其他的方法。」威爾士用手指輕敲車門,自言自語道。他現在根本不願意跟他的小男友分開,一天都忍受不了。
姚遠聽完,猶豫了一秒,接話問道:「其實我有個想法,但不太敢說……您要聽聽嗎?」
如果不是已經和威爾士督察親密成這樣,他大概永遠也不肯說出他的歪點子。
威爾士拉起小孩兒放在中控臺上的手,用極具鼓勵的態度答道:「咱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不要怕。」
姚遠點點頭,慢慢分析道:「我們已經知道狗場和『小食堂』有問題,那麼就可以從它們的母公司著手去查。要想不驚動對方,警署的常規方式可能是臥底啦,或者通過其他國家機關進行一些商業方向的審查。但這些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有突破。對吧?」
威爾士點點頭,的確,想不驚動對方就會束手束腳。
「但我覺得以國外公民為目標的犯罪行為,應該是需要很多信息和資源支援的。他們肯定無法避免要使用網絡和信息手段,雖然人們常說『互聯網沒有記憶』,可實際上網絡裡的數據才是最難以消除的。」姚遠的聲音變得十分艱難,「我想試試申請許可權去全網搜尋。」
威爾士終於明白小警察為什麼不敢說了。這個所謂「全網搜尋」的許可權那可是非常大。大多數國家都不會輕易允許,因為網絡上的信息過於龐大,而且涉及各式各樣的私人信息以及商業機密,所以即便申請也很難得到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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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遠咬著下唇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思路非常不守規矩,也很難申請下來,可除此之外,又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威爾士想了想,笑著揉揉小孩兒的腦袋,「你這個想法肯定是有效而快速的。我來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解決。」說完這兩句,他目光一閃,誘供似的反轉道:「不過你得跟我說句實話。」
「啊?什麼實話?」姚遠聽得莫名其妙。他說的全都是實話啊。
威爾士瞇起眼睛露出一副洞悉真相的表情,溫柔問道:「你有當駭客的經歷,而且你家那套臺式機也不是打遊戲用的,對吧?」
正在倒車進入停車位的姚遠被嚇得一腳踩死了剎車,驚慌問道:「這麼容易看出來嗎?!」
這麼容易就詐出來,真是不會騙人的小可愛啊。威爾士輕笑哄道:「男朋友不一定能看出來,資深刑警也不一定能看出來,但作為資深刑警的男朋友一定看得出來,否則就是不夠喜歡,不夠在意。」
小孩兒聽完,先是露出個傻笑,然後又皺起了鼻子,非常認命地點點頭老實交代起來,「我進警校之前……是幹過些駭客的勾當……」說到這裡他立刻又認真起來,發誓一樣地保證道,「但我絕對沒有幹過搞破壞的事情!我就是給人家寫寫程序賺點錢,還喜歡隨意到處看看……然後……然後……」
「呦,怎麼又沒底氣了?然後還幹過什麼啊?」威爾士斜著眼睛挑起眉毛。
姚遠像個被抓了現行的犯人似的垂下頭自首道:「我十五歲時參加過一個團隊……我們……我們扒國外小黃片收費網站上的資源,然後免費分享過來……」
「哎呦,閱片兒無數呢,難怪這麼浪。」
「沒有!我只是扒資源,根本沒看!」
「怎麼可能沒看!」
「團隊裡都是扒常見收費網站的資源,我……我不喜歡女的,我看那些幹嘛?而且我沒在那個團隊裡待很久,也沒再幹過其他的了。」姚遠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解釋道。
當年他所在的小團隊其實在網絡裡相當有名氣,雖然姚遠很快就因為覺得沒意思而退出了,但這段黑歷史卻像他自己說的一樣,永遠留在了互聯網的數據裡。如今被經驗老到的威爾士督察問出來,真是丟死人了。
姚遠愁眉苦臉地問威爾士督察:「我……我不會現在被您退貨吧?」
威爾士忽然大笑起來,又在小孩兒頭頂揉了一把,笑罵道:「說什麼蠢話!挨了鄰居兩頓罵才追到手的男朋友,怎麼能隨隨便便退貨!」
他真是看走眼了啊,這不僅不是個小傻子,竟然還真是個小天才呢!
回到警署辦公室,威爾士算算時差給自己上司打了電話。S國那邊肯定更著急快速破案,畢竟拖的時間越久,被監禁的公民就越容易有生命危險,所以在R國不好申請的調查手段,就需要S國的大頭頭出面周旋。
姚遠邊看酒店的監控錄影,邊聽威爾士督察嘰裡呱啦地說自己完全聽不懂的語言,時而激動時而嘆息,也不知道領導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當夜,他們看完了全部監控錄影,凌晨三點多才回到家。姚遠又睏又累,而且因為毫無收穫,精神也萎靡不振。
這下,換成威爾士督察給他洗澡,而且還按照洗狗的流程,給他洗了雞雞。
「原來被洗雞雞的感覺,這麼色情啊……」姚遠紅著臉哼哼。
威爾士抱起睏到睜不開眼的小男友,笑道:「你才知道啊,我那天都被你洗懵了。」
姚遠軟軟靠在自家老攻肩上摀住了臉,小聲咕噥著說:「見面第一天就……您那時一定覺得我是變態吧……」
「我現在也覺得你是變態。」威爾士大笑著把小孩兒放到床上,然後抱緊了蓋上薄毯子,輕聲哄道:「小變態,快睡吧,不然天就要亮了。」
姚遠想要辯駁說自己不是變態,但男朋友的懷抱太舒服了,他又睏得要死,轉瞬間就睡了過去,終究沒能給自己爭取到清白。
這一覺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一大早,趙警司的電話就火急火燎地打過來,說S國那邊要求開視訊會議,讓姚遠和威爾士趕緊去警署準備一下。
威爾士心疼依舊睡眼矇矓的小男友,於是主動請纓要開車。而睡過回籠覺的姚遠一抵達警署,就去會議室裡調整視訊會議要用的設備,根本沒有時間細想這次的視訊會議是否與威爾士督察昨天那通電話有關。
會議準時開始,R國的與會人員除了姚遠都是高級督察以上的警官,S國那邊更是出現了一位國安部部長。
在雙方多次討論都找不出快捷途徑尋找下一步線索的方案後,進行了短暫的休會,然後那位部長忽然提出了「全網搜查」的提案並提出要借調姚遠進S國的國際刑警部來協助這個提案。
姚遠十分吃驚,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借調自己,但他不敢去看威爾士督察,只好露出個茫然的表情。
趙警司倒是反應很快,立刻在總警司耳邊說了幾句。
S國同行們的焦急心情,他們是非常理解的,「全網搜查」也的確是個行之有效的方法,只是干係實在太大了,R國政府肯定不願意承擔相應的風險,但放給S國警方去做又怕洩露信息。所以借調一個R國的技術人員以S國的名義來進行這種搜查的確是個折中又務實的解決方案。
總警司打電話詢問更高級別的領導後,終於點了頭。但趙警司顧慮姚遠資歷太淺提出換一個資深技術人員借調過去的建議。
S國部長也和屬下們低聲商議了一會兒,然後表示希望盡量控制知情人的範圍,而且威爾士督察對姚遠給出了很高的評價,認為他完全可以勝任此項工作,所以堅持不更改借調人選。
趙警司轉頭看看姚遠,他仍然有些不放心,可還是在鏡頭之外比了個大拇指。畢竟是他給威爾士警官選的搭檔,人家給出這麼高的評價,可以說是對他們整個警署的肯定。
姚遠就這樣糊裡糊塗提前結束實習期破格成為一名正職警員,然後被借調了。
走了一遍程序,當天晚上,姚遠和威爾士督察就有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
但姚遠看著辦公桌上的電腦設備有些發愁。這套電腦是他們技術部的標配,常規使用的話功能很不錯,但卻承受不了他需要的計算量。
「怎麼?想把家裡那套設備搬過來?」威爾士已經非常熟悉小警察的神態了,一眼就看出這人的心思。他露出個壞笑,湊到小孩兒耳邊逗趣道:「那你的小祕密可就保不住了。」
他眼看著小孩兒蔫蔫地耷拉下腦袋,又拍拍這人的頭,柔聲哄道:「別著急,我已經申請好了。S國警署會撥款來買一套我們那邊技術部的標配電腦來並提供相應的技術支援,合理合法合乎規範,還能確保你的使用,怎麼樣?」說著他從馬甲外的衣兜裡抽出一張表格攤開放到小孩兒跟前。
姚遠看著那張表格上的設備參數,眼睛是越睜越大。好傢伙,全是最頂級的配置啊,而且他還可以使用S國提供的幾個分布在全世界不同地方的特定伺服器!這簡直是他的夢想啊!
隨著信息時代的發展,一個人或一個公司留在互聯網裡的痕跡越來越多。很多人並不知道自己有哪些信息暴露了,也並不知道它們被暴露在哪裡。這些信息有的隨手就能搜索到,有的作為大數據的一個點留在各個公司的伺服器裡,還有一些則如同殘渣一樣沉在網絡海洋的下層隨洋流波動而四處擴散。
只有有經驗又有技術的「捕手」才能順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收集到所有的碎片。
姚遠先是用自家警署的設備尋找所有明面上的信息。狗場和小食堂所屬的母公司名叫道格股份有限公司,順著企業註冊時的信息追查可以看出這家公司最早是一間私人企業,主營業務只是犬種繁殖。
從寵物論壇可以搜索到一些早期的信息,這間公司似乎是因為培養出了很多獲獎犬而在寵物圈有了不小的名氣,由此才逐漸發展成同時經營狗場、訓練營、寵物玩具和寵物餐廳等多項業務的大型公司。
公司也從私人企業逐漸轉型成為了股份公司,股東最早是趙清持和幾個小股東,一年前又加入了一個新的大股東汪竹義。
從公司歷年報稅和財務審計結果來看,這個公司的運營情況一直很好,帳目似乎也算規矩,但從去年開始成本支出上有明顯的增加趨勢,而且這個趨勢還有不斷加快的感覺。
姚遠調取道格公司向各部門報批各項業務擴展和土地使用的相關文件,又申請了工商總署的支援,對數據進行分析,發現成本支出的數字還是過大了。
「剔除可能的資金儲備和非必要消耗,這多出來的部分勉強可以運轉一間小型公司。確定他們沒有其他投資項目或是分公司了嗎?」工商部門的同事在電話中問道。
「目前查到的信息裡是沒有的。不過我今天會再深入查找一下這兩個投資人的個人動向,看看有沒有可能是私自動用。」姚遠用脖子夾著話筒一邊答話一邊組裝剛送到的新電腦。
他剛放下電話,威爾士督察就拎著愛心午餐出現了。
「吃飯吃飯,肚子裡沒吃的,腦子就轉得慢,我還特地給你買了幾種點心,反正你喜歡吃甜的,糖分也能給大腦充電。」威爾士邊說邊把手裡的七八個袋子放到桌上。
姚遠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飯盒一個個被打開,有肉有菜還有蝦,而且配色精美一看就不是門口小餐館的菜色,面露羞澀地說道:「這也太多了,這麼個吃法還不得吃胖了啊。」
這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樣,領導都成跑腿的了。
「反正現階段我也閒著,給忙碌的同事提供周到而舒適的服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威爾士說著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然後湊到小孩兒耳邊壞笑著小聲補了一句,「你多吃會長肉啊,胖都胖在屁股上,我喜歡。」說著還在小警察屁股上抓了一把。
姚遠被抓得差點叫出來,但嘴才張開立刻被塞了一隻皮透餡兒滿的大蝦餃進去。他含著蝦餃說不出話,本想要側頭去看威爾士督察,可才轉過去半寸,那被蝦餃撐鼓起來的臉上就挨了個又溼又熱的親親。
姚遠從來沒在辦公室裡幹過這個,此刻是又羞又臊,但他畢竟才和威爾士督察談戀愛,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哪裡忍得住,索性嘟起嘴湊過去,結果威爾士督察按住他腦門笑道:「你這是要嘴對嘴把蝦餃餵給我嗎?」然後才低下頭接了個油滋滋的吻。
姚遠傻笑著嚥下蝦餃,領導馬上又變出一杯飄香的鴛鴦奶茶。
「大吉嶺紅茶和加勒比產藍山咖啡做的,路上我嘗了一口,有點樣子,你趕緊喝,別等到變成常溫的。」
好吃好喝都被威爾士督察餵進嘴裡,姚遠一邊給新電腦安裝軟體一邊兔子似的猛嚼,整頓飯都沒怎麼自己動手。
等到下午,他的抽屜裡又被威爾士督察塞進了各式各樣的巧克力和沒見過的糖果。姚遠覺著自己的血管裡都冒著愛情的齁甜,領導只要動一動,他的臉就要紅一紅。
他含著巧克力就忍不住胡思亂想,領導喜歡我的屁股呢,我得好好保養,每週都要找點時間拉拉槓鈴做做深蹲什麼的,哎呀,是不是也要買點性感的內褲呢?穿著顯翹,不脫也能肏的那種?
兩個人這樣「勞逸結合」的在警署工作到深夜,威爾士看小警察揉著腦袋的模樣主動請纓要求開車。
「那個汪竹義自己的公司倒是挺複雜,註冊地還在開曼群島,不過他那個公司最近倒是沒看出有什麼異動。」姚遠歪在副駕駛上給威爾士督察講最新的探查結果,「我今天已經提出申請要調取趙、汪兩人的個人帳戶信息,明天想辦法查一下他們是否在境外有帳戶。」
「境外?如果是瑞士銀行那樣的,可不好查,你是打算黑進去嗎?」威爾士覺得小孩兒很有可能這麼幹,又不想給他壓力,所以用開玩笑的口吻問道。
「嗯……嗯……不太難的……我以前進去過……」小警察迷迷糊糊交了底,然後越說聲音越小,張著嘴就睡著了。
威爾士側頭看看小孩兒那個傻乎乎的睡相,心裡卻忍不住驚嘆道:小傢伙幸好是當了警察啊,如果野在外頭又被人帶壞了,那就是個頂級的國際網絡罪犯呢!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我有責任有義務把這個人圈在身邊!
之後,姚遠連續在網上查了五六天,一共只睡了15個小時。威爾士督察則一份接一份的向總署提交各類申請來配合他的搜查方向。
這麼高的工作強度,兩人自然沒有時間做什麼沒羞沒臊的事情,頂多是偶爾偷偷接個吻而已。
所幸這份辛苦沒有白費,姚遠追蹤到趙清持大約六年前曾與S國有過一點業務往來,且與之合作的公司又是第一名失蹤女性曾經供職的地方。此外,趙清持和汪竹義在最近一兩個月內都有大額度的海外個人資產調整,且資金都是通過汪竹義的個人公司幾經周轉最終進入了一個基金會。而這個基金會所資助的眾多項目中有一個是由S國內一間獨立實驗室申請的。
「我已經彙報上去了,我上司那邊的意思是讓你先查一下趙、汪兩人的個人行程,實驗室的信息他們會著手調取,然後發過來。」威爾士掛掉電話衝眼睛發紅的小警察說道。
「也好。這樣或許更快。」姚遠邊答話邊靠在椅背上,他快熬死了,想當初十四五歲時連著幾宿不睡在網上亂逛還能去上課呢,怎麼才二十出頭就有點未老先衰的感覺了呢?
他伸出手對著威爾士督察哼哼道:「快點~我需要續命了~」
威爾士是真心疼小警察,趕緊拿出保溫袋裡的咖啡遞到小孩兒嘴邊,但這小傢伙咕嘟咕嘟喝掉半杯後還不肯甘休,扭著屁股撒嬌道:「還不夠~還需要領導愛的親親~」
「不要臉!」威爾士小聲罵道,人卻已經湊過去嘴對嘴吻上了。
小孩兒舌頭帶著咖啡的香和焦糖的甜,威爾士一向只喝黑咖啡,嫌棄這些加糖加奶的玩意兒浪費空間和時間,可此時他卻覺得很好,他可愛的男朋友就應該是這個奶甜的味道。
姚遠原本是不敢在辦公室裡亂來的,但架不住領導老偷親他,他又真的好喜歡和領導接吻,於是就色令智昏了。
在自家老攻面前扭捏的就不是真男人!最終他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
充過電的姚遠紅著臉擦擦嘴又衝進網絡世界,他甚至黑進了汪竹義家的智慧家居系統。可惜這套系統只有在家中無人或者用戶呼叫時才被啟動,所以只能讓他確認汪竹義還在家中正常生活,卻得不到太多與案件有關的線索。
相反的,趙清持是個比較傳統的人,並沒有使用智慧家居系統,也不太依賴網絡來完成生活需求。
外勤一科那邊傳回的消息說趙清持已經連續數天沒有在公司和家附近出現過,可網絡上又找不到這個人出省的信息。
被逼無奈之下,姚遠只好「借」用了一套頂級臉部識別系統,對L市的各個交通樞紐中心進行大海撈針式的搜索。
終於在兩天後,這個計算量龐大的程序給出了一個指向──12天前的下午趙清持曾出現在L市的火車西站。
順著這個時間節點查找火車站的售票記錄,最終鎖定了一張姓名認證為「吳志仁」去往Y省的車票。
威爾士立刻做出判斷:「Y省與M國接壤。據我所知M國的政變剛剛結束沒多久,對邊境線的管制非常鬆散,又聚集了各路罪犯從事不法交易,咱們朝個方向查一下,我覺得他可能是因為『狼人』逃逸一事而感到危機,所以打掃完那個地下室就跑路了。」
因為趙清持去火車站的時間正好是姚遠他們在訓練營裡進入小樓的前一天,這和他們在小樓及地下室裡搜集到的線索可以合上,所以姚遠也覺得威爾士督察的思路非常有道理。
於是,他們對Y省的兩條出境公路周邊進行了監控資料調取,姚遠又艱難的從M國那混亂不堪的資料庫裡淘垃圾似的淘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吳志仁」的入境記錄!
但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逮捕趙汪二人,為了穩住還留在L市的汪竹義,以防安德魯他們的生命受到威脅,S國和R國的警方商議決定,讓姚遠和威爾士入境M國去尋找趙清持。
「你這帶的都是什麼啊?」威爾士坐在小警察家的雙人床上,看著小孩兒往行李箱中擺放一件件顏色古怪的衣服,忍不住吐槽道。
「啊?」姚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這趟出差去M國,依舊是要避免被看出是警察,所以只帶便服。姚遠覺得之前威爾士督察給他買的「富二代專用服」在M國那樣混亂的地方容易被打劫,又考慮到領導喜歡他穿花哨一點,所以特地選了自己從夜市買來當睡衣的T恤──清倉打折,7塊錢一件,他買了兩打,而且紅橙黃綠什麼顏色都有,彩虹糖似的。
「您不是喜歡我穿豔一點嗎?」姚遠一臉無辜地看向威爾士督察。
「我什麼時候喜歡你穿豔一點了?!」威爾士也覺得莫名其妙。但等到小孩兒從衣櫃深處翻出那些「似曾相識」的潮牌高奢後,他痛苦地摀住了臉。
「我……我獸形的時候……是色盲……你能理解嗎……狗都是色盲來著……」威爾士真是想不到時至今日,竟然還有丟臉的地方等著他!
怎麼會給小孩兒選了這麼可怕的衣服呢!要不是他的小男朋友長得天生麗質,能穿出T臺魔幻風,他們在訓練營裡恐怕就是花鸚鵡和大黑狗的詭異組合了!
姚遠入職時間太短,從來沒有出過差,再加上威爾士督察臨時給他們倆都升了艙,所以一路上,他都有點惴惴不安。
「我們這樣私自升艙,會不會不太好啊?萬一財務不給報銷,怎麼辦啊?」姚遠一邊問一邊又忍不住東摸摸西摸摸。他從來沒坐過頭等艙呢,難免有點好奇。
威爾士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巧克力塞進小孩兒嘴裡,然後又在小孩兒腿上蓋上毯子,並偷偷在毯子下面拉住手,這才湊過去耳語道:「你現在被借調到S國,有差旅補貼,不用報銷了。」
「啊?我也一天……3000美金?!」姚遠的嘴裡又可以放進一個雞巴,啊不,雞蛋了。
「那倒沒有,畢竟你只是普通警員。好像是……一天500美金吧。不過沒關係,M國物價低,而且你有需要的話也可以用我的配額。」威爾士安撫道。
但姚遠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伸出手指頭算算,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天500美金!這是他原本的實習期月薪啊!瘋了吧!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不僅特批轉正、光速脫單,還靠借調發了財……這真的不是作夢嗎?
不行!得戒驕戒躁!如果不踏踏實實做人,幸運也會變成厄運的!這跟做駭客是一個道理,天賦固然令人羡慕,可一旦不加節制地胡亂使用,吃牢飯就是必然的終點!
姚遠像往常一樣提醒自己,決定仍舊要保持勤儉節約的好習慣。
「你琢磨什麼呢?表情變來變去的。」威爾士看到這樣的小男友就想笑。
「我在想,得把錢存起來,存出首付的錢就能買房了。不能一直讓您跟著我住在出租屋裡,您肯定不習慣的。」姚遠眨眨大眼睛,非常認真地計算起來,「我租房時順便看過房價的,在警署附近買套小一點的二手房,首付差不多……,月供是……,手裡也得留些錢,您不喜歡吃亂七八糟的東西,伙食費不能太省……哎呀,還有車,現在油費好貴的……」
威爾士笑著聽小孩兒嘀嘀咕咕地算帳,覺得這人是要省吃儉用把他養起來。
一個普通警員想要養活一個高級督察,聽著像個笑話,但威爾士卻覺得他的小男友每每犯起傻,都可愛異常。這人可是很認真的在計畫他們的將來呢!
所以他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而是一直默默聽著,越聽,臉上的笑意越濃。
直到飛機降落,他的小男友才想起來,差旅費不是一直都能有的,這才嘆息一聲說道:「果然是異想天開了。還是老老實實住我的出租屋吧。委屈您了。」
威爾士但笑不語,心裡已經開始想著先另外租一間公寓讓小孩兒搬過去了。
飛機很快停到接駁口,姚遠剛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了Y省當地的同事的短訊,說車子停在候機室外頭,直接會把他們送去M國。
短暫的情侶時間結束,工作再次變成了首位。
姚遠第一次出國,所以車子從Y省開出去時,他還挺興奮的。可隨著車行一路向西,他聽著Y省同事的介紹,又親眼看到M國落後而蠻荒的村落之後,就開始緊張起來了。
一直在R國這樣經濟發展迅猛又治安嚴格的國家生活,是很難想像一個充滿了毒品、詐騙和色情交易的國家是什麼樣的。
姚遠,一個才結束實習期的技術員,聽著那些緝毒案中險象環生的情節,忍不住偷偷拉住了威爾士督察的手。
威爾士參與過抓捕毒販的工作,反應平靜得多,一感覺到小孩兒那手心滿是黏汗,就不動聲色的給小傢伙拍背。
那個來當司機的刑警並沒有要嚇唬同事的意思,只是要提醒他們多加小心,所以從後視鏡裡看出姚遠臉色不好以後,就笑著安慰道:「別怕,別怕,也沒有那麼糟糕。M國政變結束後,軍方接管了政府,手段也算強硬,大致上都很太平,不要獨自去人少的地方就行。反正你們只是去找人,有當地警察作為後盾,不會有危險的。」
「他是技術人員,不怎麼出外勤,要不是人手不夠,又需要技術支援,不應該讓他來的。」威爾士怕小孩兒覺得丟臉,接話給他解釋。
但姚遠自己還是暗暗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既然來了就不能拖後腿,技術員也有技術員的品格!而且他是領導帶出來的「徒弟」,那必須技術外勤兩手抓,床上床下都能硬!
所以他們抵達M國警署時,姚遠已經「堅強」起來了,連看到警署裡毆打嫌疑犯的現場以及線路混亂的電腦設備,他都硬撐住了帶著微笑的表情。
其實在M國要找一個外國人,信息技術反而不如聯繫地頭蛇快。姚遠在零零散散的監控系統中找到趙清持乘坐的那輛麵包車後,就只能依靠當地警方來找人了。
S國為了這次行動提前聯繫了M國軍方領導,還給出了一大筆「贊助費」,使得威爾士和姚遠的要求都得到了相對迅速的回饋。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威爾士手裡的現金一卷一卷地遞出去,消息就一個一個的傳回來。
姚遠哪見過這個架勢,在廁所隔間裡拉著威爾士督察哆哆嗦嗦提醒道:「您這是行賄啊,公然行賄!違法的!」
威爾士把人拉到懷裡摟著,笑道:「這是上頭批下來的『公關費』,請同事『喝茶』的。而且不同國家不同規矩,國際刑警有時也得入鄉隨俗。再說了,咱們現在也算是進行『臥底』工作,你把自己想像成一個替『大哥』來找『對家』的小嘍囉就好了。戲務必要演足,因為等找到嫌犯時,咱們還得套話呢,絕對不能露底牌。」
他說得超級正經,手卻在小警察的細腰和大屁股上流連,摸一摸又掐一掐,直把小孩兒都摸硬了,又嘴對嘴親了好一會兒,才把人放開。然後非常痞氣地囑咐一聲「我先去辦公室啦,你能站穩了再出來」就一臉壞笑地走了。
姚遠被這麼下流地搓了一頓,「小弟弟」激動了,人倒是平靜了。他低下頭拉了拉褲子,一邊安撫著胯下的「功臣」,一邊想道:我幹過臥底的嘛,而且有這麼資深的「流氓大哥」在身邊,一定沒問題的!
他們白天穿著鬆鬆垮垮的T恤短褲在警署裡「買」消息,晚上就光著屁股在只有「蹲坑」的酒店裡做愛。
威爾士打死都不肯使用人類以外的形態,說怕聞到太多氣味會吐出來,這才讓姚遠終於感受了幾次屁股裡不用噴精液的性愛。
但這人吧,就是不能立flag,想當初心心念念要解釋自己不是變態呢,如今又覺得還是被狗雞巴肏起來更銷魂。姚遠安慰自己,說這叫「既然老攻天賦異稟,那留著不用就是可恥的浪費」。
他們就這樣等了三四天,終於在麵包車行駛沿途的一個小城裡鎖定了趙清持的住處。
過去那個小城的路上,姚遠聽著威爾士督察與當地警察嘰哩哇啦地溝通現場信息,依舊會露出迷戀與崇拜的眼神。他其實也能和當地同行交流,但對方的英語口音極重,詞彙量又不大,所以說不了太複雜的事情,哪裡能比得上威爾士督察這樣直接用當地話交談方便?
他們家領導啊,不僅外表帥到冒泡,出外勤時的工作狀態更是閃閃發亮,思路敏捷、外語流利、應變得當,彷彿無所不能。
「他說趙清持住的地方並不在遊客活動區域,而且挺魚龍混雜的,經驗判斷的確像是在躲人。從線人的消息來看,他是一個人來的,深居簡出,只早上出門買些日用品和食物。」威爾士結束了和當地警察的溝通,開始給小警察解釋。
姚遠趕緊嚥了口口水,勉強收起自己花痴的嘴臉,開始發散思維考慮辦案計畫,「我們不能直接找上門去吧?萬一他有同夥藏在周圍,消息走漏,安德魯他們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嗯。我剛才問了一下,他們當地警方時常會去那個區域以檢查證件為由收『執法費』。我覺得可以讓他們按照慣例搞一次,等查到趙清持那間時,就隨便找個藉口把他拉去警局,做出很明顯想要『敲詐』的感覺來,應該不至於引起懷疑。」威爾士其實已經想好了對應的法子。
姚遠雖然已經見識到這個國家的混亂,也知道必須善用當地人的習慣和規矩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務,但一會兒是「執法費」啦,一會兒又是「敲詐」啦,真的令他有一種自己不是警察而是流氓小弟的感覺。
「咱們到了那邊就去做點準備,等趙清持被帶進警署,就該咱們出場演戲了。記住!戲要足!忘了自己本來是誰,演誰就要是誰!」威爾士督察像是在給他做心理暗示一樣,晃著手指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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