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見電話那頭的朱小寶沒了動靜,便又追問道,『小寶,你是不是得罪顏氏集團的人了?』
朱小寶沉默了片刻,便實話說道,「我和現在顏氏的總裁顏琛曾經是高中同學……前段時間吃飯的時候喝多了,沒忍住罵了他幾句……」
『什麼?你罵了顏琛?』導師話語間是無法掩飾的驚訝之意,因為他根本無法想像現實中竟然有人有這膽量敢罵堂堂顏氏的總裁,『臭小子你瘋了?那可是顏琛啊!』
朱小寶咧了咧嘴角,「我當時不是喝多了嘛……誰知道他這麼小心眼……」
導師似乎很傷腦筋的嘆了口氣,『如果是其他方面的問題,我或許可以找校長商量商量,畢竟你的現實情況我們都了解,也確實是條件困難……可偏偏你得罪的是顏琛,你說這可怎麼辦?』
導師是真的在為朱小寶著想,思索了片刻,便又說道,『顏琛現在應該還在學校,不如你去跟他道個歉,看他能不能大人不計小人過,畢竟你們曾經是同學,他這樣的人物也不至於緊抓著這點小事不放。』
朱小寶緊抓著手機,想著顏琛那冷峻的容顏,後牙槽忍不住咬緊,「他現在在學校?行,我去找他。」
打聽清楚現在顏琛在哪裡,朱小寶掛了電話,簡單跟薛逸說了情況,讓他帶著自己回學校一趟。
到了學校,朱小寶也顧不得顏琛此時所在的地方是校長辦公室,興沖沖的進了教師的辦公樓,似乎料到會有人來,校長辦公室的門半開著,走近後就看到裡面正在和校長說著什麼的顏琛。
朱小寶抬手敲了敲門,大喇喇的走進了房間。
校長看到冒然闖進的陌生人,有些意外,「你是……」
朱小寶看了一眼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正在低頭悠閒地抿著茶的顏琛,扭頭對一旁的校長說道,「校長好,我是工商管理的朱小寶,就是今年唯一一個被取消獎學金名額的學生。」
「這……」聽朱小寶這樣說,校長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顏琛。
顏琛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轉頭對校長說道,「李校長,能否勞煩您迴避一下。」
「好的,沒問題,」李校長連忙起了身,笑著道,「那顏總你們先聊,我先迴避。」
說著便抬腳離開了辦公室,還不忘了順手把門關上。
朱小寶回頭看了一眼緊緊關上的門,再轉頭沙發上的顏琛已經站了起來,並朝他的方向邁進了一步,那高大的體魄壓近,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微微仰頭看著面前面容俊逸神態冷漠的男人,懶得多說廢話,直接了當的問道,「取消我獎學金名額的事情是你幹的吧?」
顏琛倒也坦然,「是。」
朱小寶緊緊瞪著他,「就是因為我罵了你?」
顏琛濃眉輕輕挑了挑,「是。」
朱小寶怒極反笑,瞪著顏琛的眼有點紅,「我還真是不知道,堂堂顏氏總裁這麼小肚雞腸……」
顏琛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慢悠悠地開口道,「免學費的名額和獎學金的名額都是給德才兼備,品性純良的學生,所以我並不認為可以隨意在大街上痛罵別人祖宗十八代的人符合這樣的條件。」
朱小寶臉不由漲紅,薄唇緊緊抿著,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確實是他沒忍住罵了顏琛,現在仔細回想,當時一時嘴快,好像還罵得挺狠的。
說話的空檔,顏琛早已經把眼前的男人上下打量了個遍,看著他漲紅了臉嘴唇緊抿的模樣,突然話鋒一轉,「話說起來,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
不怪顏琛會主動出口詢問,在酒店相遇那晚,朱小寶在外面風吹日曬的跑了一天外賣,蓬頭垢面,皮膚還是黑黝黝的,身上穿著的還是餐廳統一配發的外賣服裝,所以那時在光鮮亮麗衣著工整的其他人面前,除了狼狽就是窮酸。
而今天卻不一樣了,眼前的男人明顯要比以前白了好幾個色號,身著簡單白襯衣和淺色牛仔褲,腳下是一雙有點舊但卻依然乾淨的帆布鞋,原本短短的寸頭留得半長,碎碎的瀏海搭在額間,頭髮的顏色也從之前的黑色變成了帶了一點黃調的栗色,蓬蓬鬆鬆的看起來像小狗一樣很好摸的樣子,身高體型倒沒什麼其他改變,依舊瘦瘦小小的,這樣的身形在這種打扮下,整個人唇紅齒白,顯得越發可愛清純。
可他這副模樣,顏琛看在眼裡卻只覺得礙眼,說是外形改變不如說是刻意模仿了,至於模仿的是誰,只要是見過被模仿者的人應該都會一眼辨認出來。
朱小寶感受到了顏琛那帶著嫌棄的目光,倒也不避諱,扒了扒半長的頭髮,「怎麼?我這副打扮也礙著顏總您的事兒了?難不成免學費的名額和獎學金的名額還規定不讓模仿其他人了?」
顏琛盯著朱小寶那白皙精緻的模樣,直言道,「你不覺得可笑?」
朱小寶拽了拽自己的白襯衣,挑起嘴角,突然給了顏琛一個甜甜笑意,「有什麼可笑的?這個世界不都喜歡這種類型嗎?所以我照著打扮指不定能沾點白雲帆的光環。」
顏琛冷哼著嘲諷,「東施效顰。」
朱小寶不痛不癢,挑釁地對著顏琛揚了揚眉毛,「還別說,很有效果,寶寶現在受歡迎得不得了,追我的人數不勝數……」
顏琛臉色立馬變黑了幾分。
朱小寶仰頭看著顏琛嚴峻的臉,又道,「顏琛,你是不是以為我會為了一點獎學金來求你?」
隨即挑了挑自己小巧的下巴輕哼一聲,「想得美,我來就是跟你說一聲,那晚罵你我一點也不後悔,我更加不會向你這種惡勢力低頭!」
說罷,未等顏琛做出反應,便看也不看他的扯身離去。
三兩步的跑下樓,走出辦公樓大門朱小寶想著顏琛吃癟的樣子,只覺得心情甚好。
確實,他現在缺錢,母親在家還要定時拿藥,家裡僅剩的一點存款只能勉強維持一兩年家中日常開支,但好在他現在兼職收入穩定,這些錢如果他平日節省一點的話,每個學期的學費應該不成問題,反正他現在升到大三了,再堅持一年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實習了情況就會變好了。
出了辦公樓大門就看到不遠處大樹下等著他的薛逸,見朱小寶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怎麼樣小寶,那個姓顏的沒有再為難你吧?」
朱小寶仰起臉給了他一個笑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還能吃了我不成?不就是獎學金,沒有就沒有,我還沒有窮到付不起學費,我就是氣不過所以才來找他,他不就是有幾個破錢,有什麼了不起的。」
薛逸看著朱小寶這副灑脫的模樣,抬起胳膊攬住他清瘦的肩膀,露出白燦燦的牙齒笑道,「就是,他就是個垃圾,咱才不怕他,這事別往心裡去,我請你吃海鮮自助去。」
朱小寶一聽薛逸要請他吃海鮮自助頓時眼睛亮了,「那我可以去吃有大龍蝦的那家嗎?」
薛逸溺寵地看了他一眼,「行,想吃什麼咱就去吃什麼。」
不快的心情瞬間拋到腦後,朱小寶開心得蹦起來就給薛逸一個大大的擁抱,「逸逸,我太愛你了!」
不知為何突然一陣莫名的寒意,朱小寶抱著薛逸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朝著寒意襲來的方向抬頭看去,就看到四樓窗戶裡正在居高臨下看著他的顏琛。
兩人目光相對,朱小寶突然笑了起來,抱著薛逸的胳膊又勒緊了幾分,抬起手,對著樓上的顏琛豎起了大拇指,而後慢慢的把大拇指給倒了過來。
隨後鬆開薛逸,蹦蹦跳跳的挽著他的胳膊扯身離去。
當時罵顏琛確實是因為他酒勁上頭一時衝動,就算因為一時衝動而丟了獎學金,可他真的一點都不後悔,他唯一後悔的是當初為什麼不再多罵幾句。
朱小寶這番舉動可算是十分瀟灑,可誰曾想回頭就被「啪啪」打了臉。
先是之前穩定兼職的那兩家店面先後以各種原因將他辭退,這個時候朱小寶還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隨後又找了幾個兼職,可都是沒幹幾天就被辭退,就這樣陸陸續續持續了一個月,他就多多少少察覺出異樣了。
本以為被莫名其妙的取消了助學金和獎學金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了,卻沒想到顏琛竟然還能做出這種決絕的事。
他真有點懷疑顏琛就這麼閒?自己怎麼就這麼招他厭惡?世界上得罪過他的人那麼多,為什麼非要偏偏緊抓著他不放。
他罵顏琛,顏琛就取消他的助學金獎學金,他跑到顏琛面前挑釁,顏琛就動用各種關係毀他的兼職,讓他原本就拮据的生活更加拮据。
這讓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人看來還以為兩人之間有什麼無法化解的血海深仇呢。
朱小寶真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楣了,五年前被顏琛整成那樣,五年之後竟然還要這樣被他以各種手段報復打擊。
兼職頻頻泡湯,朱小寶就有些急了,眼看著就到了交學費的最後期限,他就算臉皮再厚也不能一直賴著不給,所以他一有空就往外跑,嘗試尋找新兼職的機會。
可找了一個星期兼職,還是沒有半點起色,朱小寶愁得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下飯,短短幾天整張小臉就又瘦了一圈。
雖然他很努力的在找工作以外的時候保持常態,可身邊的人還是察覺出了他的異樣。
這天上午學校沒課,朱小寶卻又起了個大早,急匆匆地吃完飯就打算往外跑,卻被母親叫住了。
看著自家兒子這兩天明顯清瘦了的臉頰,和他眼下微微泛烏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小寶,這段時間兼職是不是很累?媽媽好像看你都瘦了……」
朱小寶怕母親擔心,所以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直沒有告訴她,見母親這樣擔心自己,便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咧嘴笑了笑,「不累不累,就是最近可能太熱了,胃口有點不太好……」
怕說太多會容易露餡,連忙又以兼職遲到為由不去看母親憂心忡忡的臉,匆匆跑出了家門。
找了一上午的兼職還是沒有一點起色,下午上課朱小寶都沒有什麼心情,下課之後又在外面逗留了一會兒,這才整理好情緒回了家。
打開房門就看到客廳裡突然出現的一大堆零部件,母親正坐著小板凳在那堆零部件前專心致志的忙碌著什麼。
見朱小寶回來,朱母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去廚房端飯,「小寶回來啦,快來吃飯吧……」
朱小寶看著那一堆零部件,連忙問道,「媽,這是什麼啊?」
朱母一邊在廚房裡給朱小寶盛飯,一邊不以為意地說道,「這個是手工活,我今天出門買藥,正好看到一家店在往外發這些手工活……你看我在家整天待著也很無聊,正好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怕朱小寶反對,朱母又忙說道,「幹一個好幾毛錢呢,一看我今天一下午都掙了十幾塊錢了,這要是真的以後幹熟練了,咱家每個月的伙食費就夠了。」
朱小寶跟著母親到了廚房,看著母親把雞湯盛在湯碗裡,連忙伸手接過,
「媽,妳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幹手工活啊,這種活又費精力掙錢也不多,妳身體不好,怎麼能做這個。」
朱母轉頭對他笑笑,「媽的身體哪有你說的那麼糟糕,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能沒數嗎?其實醫院的醫生都是危言聳聽,平時在醫院裡拿的那些藥也貴,我今天去藥店買的人家店員推薦的藥,說和醫院裡的藥藥效差不多,可一盒便宜好幾十呢……」
朱小寶一聽,忙反問,「妳沒買當時醫生給妳開的那種藥?」
朱母點點頭,「我買了今天藥店店員裡推薦的藥,我心想我身體也差不多恢復了,沒必要非要吃之前醫院開的那種藥,太費錢了。」
朱小寶頓時急了,「媽,藥這種事妳怎麼可以馬虎,這醫院給開的藥和藥店店員推薦的藥肯定不一樣的……」
朱母笑咪咪的把朱小寶拉到餐桌邊,示意他先坐下吃飯,「我現在身體沒什麼大問題,能吃能睡的,藥什麼的隨便湊合著吃點就行……」
這樣說著,舀了一碗雞湯,「你嘗嘗媽熬的雞湯,今早就熬好了,一直放在砂鍋裡給你溫著。」
此時的朱小寶哪還能喝得下這碗雞湯,直覺告訴他母親突然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便追問道,「媽,妳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又要幹手工活又要節省藥錢?」
朱母又夾了一塊雞肉放到朱小寶碗裡,對他慈愛的笑了笑。
朱小寶忍不住繼續追問,「媽快說啊,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家裡沒錢了?我這裡還有……」
說著朱小寶就要去掏錢包。
朱母連忙制止他掏錢包的手,「不是,家裡還有錢,你別擔心……」
頓了頓,朱母這才說道,「我今早熬了雞湯,本來想要讓你帶著中午的時候喝,可是你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給你,我上午出去買藥,正好在你之前兼職的餐廳附近……就想著順道把雞湯給你送過去……」
朱母沒有說下去,但之後的事朱小寶已經心裡清楚了,肯定是母親去餐廳找他,才發現他被辭退了,知道了他一直長期兼職的工作丟了,才會突然想著幹手工活補貼家用,還為了省錢,把之前一直服用的藥換成了便宜的藥……
朱母見朱小寶沒有說話,連忙又補充道,「那個送外賣的兼職本來媽就不喜歡,那麼辛苦每天騎著摩托車在馬路上竄來竄去的還很危險,不幹了正好……」
「小寶,都是媽媽不好,說好要保護你,最後卻讓你這麼辛苦,明明你還是個孩子……」
這樣說著,母親的眼眶就紅了。
朱小寶一顆心立馬揪了起來,「媽,妳說什麼呢,我都二十三了啊,早就不是孩子了,妳生下我把我撫養長大,如今我年輕辛苦一些是應該的。」
看著這樣安慰自己的兒子,朱母嘆了口氣,「都怪我,好端端的生那種病,耽誤你復學還花了這麼多錢。」
「媽,妳別這樣說。」看著母親這樣自責的樣子,朱小寶眼眶也紅了,母親為了他犧牲奉獻了太多,她原本是那樣養尊處優優雅清閒的富家太太,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卻要和他一起吃苦,為了省錢,連藥都換成了便宜貨心裡就難受得不行,「妳在家好好照顧自己,每天按時吃藥,其他的事妳不需要擔心……」
怕母親擔憂,朱小寶咧了咧嘴,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笑著道,「那個送外賣的兼職是我主動辭職的啦,因為我找到了一個更掙錢更輕鬆的兼職,因為剛幹還不太穩定,怕妳擔心所以才沒有告訴妳啦,所以媽妳不要擔心一些有的沒的。」
「原來是這樣啊……」
對於朱小寶的話,朱母不疑有他。
「是啊,」朱小寶點了點頭,繼續笑著,「那藥和手工活等明天我都去退掉,這手工活太費精力了,之前出院的時候醫生特意囑咐過,不能過度勞累,不然病情復發,那可就不好了,至於錢什麼的妳更不用擔心啦,我很快就畢業了,到時候找個穩定的工作,就能讓妳過上好日子了。」
聽朱小寶這樣說,母親也笑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家兒子的頭,「媽媽也不求過多好的日子,只要能看到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就安心了,你啊,永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
「嗯嗯,」朱小寶應道,低頭喝起了母親一大早給他熬好的雞湯,熱騰騰香噴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湯裡的熱氣呲到了眼睛裡,頓時覺得眼睛燙得厲害。
想到上輩子自己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輟學下海賺錢好幾年了,因為利滾利的巨額債務壓得喘不過氣,飯都吃不上,還要經常遭受老闆的各種折騰,整天過得跟行屍走肉一樣,沒有一點追求和希望,如今的自己還能上著大學,還有一個溫暖的家,家中還有母親關懷寵愛,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第二天正好是週六,朱小寶一早就出門把母親昨天帶回來的手工活和藥都給退掉了,又去醫院開了幾盒母親以往吃的藥送回了家,之後他去了顏氏集團在他們市的分公司,按照新聞裡所說,顏琛近期應該會在裡面坐鎮。
昨天晚上他想了一晚上,最後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顏琛並不肯善罷甘休,自己耗不過他,也不想讓母親繼續擔心,所以他妥協了,投降了,他要去找顏琛,求他高抬貴手,求他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再跟他這樣的小人物計較了。
其實他心裡清楚,顏琛這樣整他無非就是逼著他主動道歉示弱,按理說這種俗套的情節一般都出現在主角們身上,常用於「逼良為娼」的劇情,跟他這樣路人甲半點關係都沒有,可如今卻真真切切發生在了他身上。
他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顏琛還惦記著他什麼,這個男人這麼搞他,無非就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好過,看著討厭的人被自己報復教訓拋棄自尊丟盔棄甲的前來討好獻媚,心裡應該很爽吧。
不過幸好自己厚臉皮,在顏琛面前拋棄自尊化身舔狗這種事之前也不是沒幹過,大不了到時候讓他加倍罵回來,尊嚴換不來兼職工作,臉面也抵消不了平日的花銷費用。
就當是為了母親,為了他們母子兩人的生活,他豁出去這顆千瘡百孔的自尊心,畢竟人總不能為了尊嚴連錢都不要吧。
朱小寶第一次進了顏琛工作的地方,眼前的總裁辦公室寬敞又明亮,室內的空調開得很低,在辦公樓大廳等了一天,剛進到房間裡,他不由打了個冷顫,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偷瞄著正在不遠處偌大辦公桌後專心辦公的顏琛。
顏琛卻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正在打著電話,辦公桌旁邊還站著兩個下屬一樣的員工等候差遣。
就那樣尷尷尬尬在偌大的辦公室裡站了好一會兒,顏琛總算闔上批示完的文件,揮手讓那兩人離開。
那兩人離開後,還不忘了順手把房門關上,關門的聲音讓正在失神的朱小寶猛然回神,下意識地和辦公桌前的顏琛對視了一眼。
男人依舊英挺俊朗,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上身穿著深藍色的襯衣,將整個人結實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高大的身體往後仰靠在座椅靠背上,似乎在等著朱小寶開口。
朱小寶垂下眼睛,乾巴巴的站在那裡,不去看不遠處神情隨意的坐在老闆椅上審視著他的男人,咧嘴笑了笑,厚著臉皮說道,「顏總,之前罵你的事兒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吧……」
顏琛目光緊鎖著自投羅網的男人,終於開了口,聲音深沉冷清,「之前不是挺硬氣嗎?」
朱小寶臉不由漲紅,突然有種難堪到想落淚的衝動,早知道自己之前那倔個什麼勁兒啊,如今還要親自送上門自取其辱,嚥了口唾沫,繼續扯著牽強的笑容,示弱道,
「我之前腦子抽風了,你說咱倆好歹曾經也是老同學,同學之間關係也沒必要鬧得這麼僵,您看您能不能高抬貴手,給我一條生路……」
顏琛起了身,慢步踱到朱小寶面前,盯著眼前那低垂著眼睛刻意避開他目光的男人,目光最終落到那身穿白襯衣的單薄上身,濃眉微微皺了皺,「你穿襯衣不好看。」
朱小寶今天依舊是整潔清新的白襯衣牛仔褲和帆布鞋,聽聞顏琛開口,下意識地抬起眼睛和他對視了一眼,看到他眼底那一絲嫌棄的神情,心中頓時懂了,或許顏琛這樣不依不饒緊抓不放並不是因為自己酒後罵他,而是因為自己這身刻意的打扮……
他不喜歡別人隨意模仿自己心尖上的人……
果然時隔五年顏琛對白雲帆的喜愛之情依舊濃烈深情。
壓制住心中酸澀的滋味,朱小寶連忙陪著笑說道,「是,您說的是,我穿這個不好看,這身乾淨純潔的打扮我這種人確實不配……」
也不知道哪句話惹得顏琛不開心了,只見那原本就微皺的眉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皺得更緊了幾分。
朱小寶頓時就有點慌了,忙補充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穿這種類型的衣服了,也保證不學白雲帆了……」
見顏琛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來的跡象,便又道,「那,那我現在就把這襯衣脫下來扔垃圾桶裡成不?」
顏琛深色的眼眸中的眼神似乎變了變,目光緊鎖著他,並沒有說話,只是眼中帶著一點戲謔,似乎在等著他下一步動作。
朱小寶原本也只是想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決心,並不覺得顏琛會真的讓他這麼做,畢竟哪個人大白天的在辦公室裡由著別人脫衣服也不像是那麼回事,可卻沒想到顏琛竟然並沒有反駁,反而一副頗有興趣的模樣。
沒辦法了,朱小寶只能紅著臉抬起手,一邊解著襯衣釦子一邊心裡寬慰自己,自己光著身子的樣子顏琛又不是沒見過,這沒什麼大不了。
隨著襯衣脫下,那清瘦單薄的上身裸露了出來,空調實在太涼了,朱小寶下意識地縮緊了肩膀,在顏琛審視打量的目光下,窘迫得脖頸都紅了,消瘦的肩膀無法控制的輕顫著。
好半天似乎才鼓起勇氣,仰起頭給了身邊的男人一個難堪尷尬的笑容,「顏總,您看我都這樣了,您就別再為難我了,我現在這情況你也知道,真的很需要那些兼職……」
顏琛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低頭端詳著他窘迫尷尬的樣子。
想起顏琛那高中時期就健壯的胸膛和結實的腹肌,朱小寶有些自卑的垂下頭。
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看什麼,老實講自己這身材並不怎麼好看,又黑又瘦,甚至連胸膛的肋骨都能隱約看到……
就這樣裸著上身在顏琛面前站了一會兒,朱小寶剛想要說點什麼,顏琛卻突然抬起手,抓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辦公室裡側的休息間裡拽。
朱小寶被拽了個踉蹌,懵懂的被拉扯進了休息間,而後被顏琛拽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的燈「啪」的被打開,朱小寶就看到洗漱臺前鏡子裡半裸的自己。
顏琛掐著他的後頸把他往鏡子前壓近了幾分,逼著他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冷聲質問道,「你看看,你這樣好看嗎?」
朱小寶瞪著眼睛看清了鏡子裡的自己,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他天生皮膚偏黑,也沒有什麼錢去專門的美容院美白,所以為了能更好的往那種仙氣飄飄的白蓮花的模樣上靠齊,他就每天出門前往自己臉上和脖子上糊點粉底液,試圖讓自己變白一些和自己那清純的打扮相襯一些。
幸而他皮膚底子不錯,臉上的平價的粉底液就算塗得再厚再白,也不會有卡粉或者假白的情況,反而看起來很自然水潤,可如今他脫了衣服,身上小麥色的皮膚把他刻意抹白的臉和脖子映得格外明顯,明明全身都是偏黑的小麥色,只有臉和脖頸突然變白變亮,整個人看起來好笑又怪異。
朱小寶紅著臉忍不住掙扎了一下,顏琛摁著他脖頸的手卻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把他緊緊摁在洗手臺前,好像非要逼著他看清自己這番可笑窘迫的模樣。
掙扎不開,朱小寶只能羞窘的扯著嗓子喊道,「我知道了啦,我以後再也不學白雲帆了,再也不了……」
這樣說著,鼻尖竟莫名的發酸,眼眶也紅了,他只是想要沾主角的一點點光而已,只是想要變得受歡迎一點,只是想要和白雲帆那樣身邊有著真心喜歡他的人……僅此而已……
可在顏琛眼裡,他的白月光是純白無瑕的,而自己這樣的人就連只是模仿也都是對白雲帆的侮辱……
顏琛總算放開了掐著朱小寶後頸的手,似乎擔心那脖子上的粉底液會沾到他手上,鬆開朱小寶後,顏琛還沉著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而後冷冷地衝他說道,
「把你這全身上下都洗乾淨了再出來,我不想再看到半點你學別人的痕跡。」
說罷,果斷地扯身離開。
顏琛離開之後,朱小寶在衛生間裡站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鏡子裡滑稽狼狽的自己,抬起胳膊蹭了蹭發紅的眼睛,自嘲的輕笑一聲。
脫了衣服打開淋浴噴頭,朱小寶簡單的將自己沖洗了一遍,確保臉上脖子上已經沒有了一點粉底液的痕跡之後,這才把自己身上的水珠擦拭乾淨。
要穿牛仔褲的時候,想到剛剛顏琛走出衛生間前撂下的那句「不想再看到半點你學別人的痕跡」的話,手中的動作不由頓了頓,最後還是放下手中的牛仔褲,帆布鞋也不敢穿了,套上浴室裡唯一的一件浴衣光著腳走出了衛生間。
集團公司剛入住本市,顏琛似乎挺忙的,朱小寶順著門縫往辦公室看去,就見他辦公桌前又站了好幾個人,正在畢恭畢敬地聽他差遣。
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模樣,剛洗完澡全身溼漉漉的,身上還只裹了一件過大的浴衣,這樣貿貿然從休息間出去,搞不好會被這些員工誤會成是他們自家大老闆圈養的小情人兒,所以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誤會,他決定還是暫時待在休息間裡,等人走了他再出去。
轉念又想到,顏琛不讓他有半點模仿白雲帆的痕跡,那自己這白襯衣牛仔褲肯定是不能穿了,這要是穿著浴衣堂而皇之的從這總裁辦公室離開,那豈不是要造成輿論轟動了?
過了這麼多年,顏琛和白雲帆兩人應該早就Happy ending了,自己這個時候以這樣讓人浮想聯翩的模樣從顏琛的辦公室走出來,要是傳到白雲帆耳朵裡,那肯定是要誤會什麼的。
白雲帆誤會了那肯定會不高興,白雲帆不高興了,那回頭顏琛肯定也會不高興,顏琛不高興了到頭來肯定又要整治讓白雲帆不高興的他。
所以這番推測最後算下來的結果就是,如果讓白雲帆誤會了什麼,那自己就死定了。
這樣想著朱小寶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連忙從牛仔褲口袋裡摸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薛逸的電話。
薛逸似乎還在睡覺,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聲音懶懶的,『喂,小寶……』
朱小寶連忙道,「逸逸,你在家嗎?一會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回家拿身衣服……鞋也要……我媽應該在家,你敲門就好了,對了,不要牛仔褲不要襯衣也不要帆布……」
話還沒說完,手中的手機突然憑空消失,朱小寶嚇了一跳慌忙向後看,就看到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顏琛正站在他身後,手中拿著他的手機,看了一眼正在通話的手機螢幕,看到「逸逸」兩字濃眉不由皺了皺。
果斷抬手,掛斷了電話,而後在對面電話還沒有打回來之前,迅速俐落地按下手機關機鍵,緊接著隨手把手機扔到一邊的沙發上。
朱小寶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連忙要去拿被扔在一旁的手機,卻被顏琛抓著胳膊拽了回來,「這就是你裝清純釣到的男人?」
顏琛微微低頭盯著面前剛洗完澡全身都是水氣的男人,濃眉挑了挑,「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了聊騷?」
被汙蔑,朱小寶小臉不由紅了幾分,瞪著眼睛辯解道,「我才沒聊騷……」
顏琛卻並不相信的樣子,上身朝著朱小寶的方向壓下。
魁梧的身體突然壓近,朱小寶本能的想要向後退,臉頰卻突然被顏琛抬起來的手給緊緊捏住,被逼著抬起頭和面前的男人對視,顏琛銳利的眸子鎖著眼前那張瘦瘦小小的臉,壓低聲音幽幽說道,「這五年你學著白雲帆的樣子勾引了多少男人?嗯?」
朱小寶原本就紅了的臉頰頓時因為羞憤更紅了幾分,那顯眼的耳朵都染上了紅。
他知道自己在顏琛心裡一向都不是什麼正經貨色,所以會這樣懷疑也很正常,心中牢牢記著自己今日來此的目的,不想再惹怒眼前這個男人,便隱忍著解釋道,「我真沒有,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條件,整天忙著掙錢兼職,根本沒有心思想那些……我學著白雲帆打扮,也只是想討人喜歡一點,這樣我平時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顏總,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學著白雲帆的樣子勾引其他人……」
感覺捏著他臉頰的手鬆了幾分,顏琛的指尖順著那清瘦滑嫩的臉頰下滑,而後捏住朱小寶那小小的下巴,逼著那小臉又更近幾分,「真的?」
朱小寶忙應道,「真的真的!」
顏琛似乎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那光滑的下巴,似乎若有所思,片刻後鬆了手,把一旁沙發上的手機撿起來,順勢坐到沙發上,他把玩著朱小寶螢幕都碎了的舊手機,眉毛輕挑,「那他呢?」
朱小寶知道顏琛說的是剛剛通話過的薛逸,他微微低頭看著自己踩在地毯上的腳丫子,便實話說道,「薛逸只是我大學同學,他是直的,他喜歡女生,我可以發誓我沒有勾引他,之前,也,也只是為了氣你而已……我給他打電話就是想讓他幫我送一身衣服過來……畢竟我穿著浴衣光著腳出去也不像那麼回事……」
聽朱小寶這樣說,顏琛似乎這才上下開始打量他此時的樣子,最終目光落在那從浴衣裡裸露出來的大片胸膛。
不知怎麼朱小寶就有種被野獸盯梢的感覺,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把身上的浴衣領子收了收。
他的這番動作顏琛看在眼裡,突然輕笑一聲,沉冷的眼神帶著些許輕蔑,「怎麼?還怕我對你做什麼?」
朱小寶瞬間臉頰漲紅,確實覺得太過自作多情,就算是五年前,顏琛在那方面還是不問世事的青澀少年,做那種事時也從來都是他主動引誘勾引,而如今過了五年,顏琛這樣的地位身邊那麼多花花草草,定然閱人無數,自然是瞧不上他的。
這樣想著,便窘迫地把攏著浴衣的手鬆了開來。
顏琛的目光卻沒有移開,朱小寶洗完澡之後,臉上蜜一樣的膚色顯露出來,細膩又水潤,清瘦的身體裹著他的浴衣,明顯寬鬆許多,胸膛露出很大一片,他似乎要比高中的時候強壯了一點,但下顎和脖頸的線條依舊柔和,鎖骨也依舊明顯。
浴衣下襬下是兩條纖細的小腿,還有那赤裸著踩在地毯上的雙腳,不知是不是因為緊張的原因,腳趾頭狼狽地緊繃著。
就那樣僵硬地站在顏琛面前,雖然明知道這個男人正常情況下不可能對他感興趣,可被這樣細細的打量,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垂著頭,正在考慮要不要在把浴衣領口收攏收攏,顏琛突然開了口,聲音壓得很低,「過來。」
朱小寶愣了愣,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向面前那英俊的男人,試探的對上男人幽深的眼睛,想要確定男人讓他過去是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樣。
朱小寶緊盯著那雙黑眸,隱隱看到那漆黑的眼底有火光跳躍,這方面曾經和顏琛日夜纏綿過的他再了解不過,這個男人性格高冷內斂,目光神色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什麼溫度,只有在情欲濃重時,黝黑的眼底才會閃光,目光才會帶上灼熱的溫度。
顏琛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有這種打算。
見他呆愣愣地站在那裡不動,顏琛便又沉聲說道,「聽不見?還是不願意?」
朱小寶心中苦笑,事到如今,他有說不願意的資格嗎?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也不會去求一個當年因為誤會就把自己逼得放棄學業背井離鄉的人吧……
來之前他那麼篤定兩人之間不會發生什麼,可如今卻為何會變成這樣?多麼熟悉的小說情節啊,可這樣傳統的逼迫橋段關他一個路人甲什麼事兒?
而且按照原文,顏琛和白雲帆此時已經happy ending了,難道文中那些深情專一的霸道總裁後期也會出軌?
躊躇地站在原地,朱小寶還想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咧嘴衝著顏琛笑笑,
「顏總,不管您是一時興起還是感今懷昔,對於您的提議,我本身當然是不敢有什麼異議,但是您好好想想,咱倆要是真的發生點什麼,這對得起白雲帆嗎?難道你就不怕他生氣嗎?你們兩個這麼多年了,到頭來可不能因為我這樣的人影響你們兩個人的感情啊……」
顏琛濃眉微挑,不以為意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單身時定期發洩需求自然都是正常的,雲帆身為朋友又為什麼會生氣?」
「啊?你單身?朋友?白雲帆??」朱小寶詫異,他一直以為顏琛和白雲帆肯定早已經在一起了,卻沒想到這個男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竟然這麼多年了還沒有把白雲帆拿下。
看著朱小寶詫異的樣子,顏琛反問道,「怎麼?我不能單身?不能和雲帆是朋友?」
朱小寶回過神來,擺擺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顏總您丰神俊朗身邊肯定很受歡迎,肯定會有很多人前仆後繼的想要跟您在一起,就算身邊伴侶不是白雲帆也會有其他人……」
顏琛盯著朱小寶的臉,「想要爬上我床的人確實有很多,但是感興趣的卻很少……」
「所以朱小寶,趁我現在還對你稍微有點興趣,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故技重施對你這樣的人來說應該並不難吧……。」
朱小寶抿著薄唇,垂在腿側的雙手緊緊攥著,在原地又站了半分鐘,最後像是內心下了決定,這才抬起腳,緩慢地朝著顏琛走近。
直到現在他還懷抱一絲僥倖心理,想著顏琛這種人不可能對現在的他感興趣,或許只是想要羞辱他,等他信以為真的貼過去,他就會嫌棄的把他踢開,然後罵他痴心妄想,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面上曲意逢迎,朱小寶走到顏琛身邊,看了一眼那腰帶下的位置,而後跪在顏琛分開的兩腿間,可直到他伸出手替他解開皮帶,顏琛那高大有力的身體都動也沒動一下。
朱小寶的手有點顫,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要退縮已經不可能的,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點,硬著頭皮褲鏈打開,內褲拉下來,那已經半硬起來的性器就展露出來,還別說,五年不見這玩意竟然還和記憶裡一樣壯觀。
伸出手擼動兩下,那性器就迅速挺硬起來,筋絡根根分明,極其帶有侵略性,不由嚥了口唾沫,仰起頭衝著顏琛不尷不尬地笑了笑,而後低頭伸出舌頭試探地舔了一下頂端。
似乎聽到顏琛深呼吸的聲音,後腦勺的頭髮就被箍住,顏琛手上稍稍用力壓了壓他的腦袋,示意他再進一步,他便硬著頭皮張開口,將雞蛋大小的前端含了進去。
許久沒有做這檔子事,朱小寶動作顯然有些生疏,玩意尺寸又實在太誇張,只吞了一半,就感到要頂到喉嚨了,那火熱的觸感刺激得他身上汗毛都豎立起來了,他只能用手握住剩下的部位,時輕時重的擼動,同時嘴巴也吞吐著。
嘴巴張得太大,口水無法控制地從嘴角流出來,朱小寶被那深入喉中的肉器抽插得頭暈眼花,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身上也出了一身汗,呼出的氣都是溼熱的。
顏琛的大手輕撫朱小寶泛紅的後頸,逐漸向下,摸索著他滿是汗水的清瘦後背,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肩膀和大片的後背,感覺到那小小的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長期呼吸困難的原因臉蛋紅彤彤的,丹鳳眼也跟小動物一樣溼漉漉的。
這副樣子看得顏琛喉嚨一緊,便啞著聲音沉沉地說道,「上來。」
聽到顏琛這樣說,朱小寶這才吐出那硬邦邦的性器,上面還沾著自己的口水,泛著溼淋淋的光,越發猙獰勃發。
跪得有點久,腿有點軟,想要突然站起來顯然有些吃力,顏琛看他這樣,便雙手撐著他腋下把他抱到了自己身上。
朱小寶雙腿跨坐在顏琛腿上,臉還是紅彤彤的,他垂著頭不敢和近在咫尺的男人對視,一隻手撐著眼前那結實的胸膛,一隻手探進鬆鬆垮垮的浴衣裡,脫下了自己的內褲。
而後扶起那滾燙挺硬的性器,抵住自己分開的兩腿間,緩緩壓下。
不知是緊張的原因,還是長時間未做過這檔子事的原因,根本進不去,沒有辦法,朱小寶紅著臉抬起指頭塞進自己嘴裡,沾溼之後顫巍巍的探進兩腿間,咬著牙擴張了幾下,感覺穴口柔軟了一些,這才又扶著那性器緩緩坐下。
可怎麼調整姿勢,都進不去,顏琛那裡實在是太大了,那碩大火熱的前端抵在穴口,狠下心來坐下去,就感覺穴口處幾乎要撕裂一般。
磨蹭了好一會兒都不得要領,朱小寶抬起頭,臉頰通紅,眼尾也泛著紅,他看了顏琛一眼,發現這個男人也正在看他,眼神黝黑沉冷,帶著絲絲不滿,不由窘迫地笑了笑,「抱,抱歉,很久沒做這事了,可能一時不怎麼習慣……要不改天……」
朱小寶心裡便打了退堂鼓,剛想說改天再約,眼前卻突然一晃,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顏琛抱著扔到了床上。
浴帶被解開,浴衣散開,顏琛抓著那纖細的雙腿分開,高大的身體壓下,強健的腰身擠了進去。
朱小寶感覺身後敏感的位置突然被觸碰,顏琛那修長的手指帶點強勢的擠進他體內擴張摸索,頓時被刺激得背上一陣顫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覺強烈,說不出的難受,只想往後縮,避開這樣的觸碰。
「唔……」拚命地深呼吸,想讓自己放鬆一些,只是根本沒有用。
顏琛摁著朱小寶的大腿,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兩腿間手指進出擴張的位置,看到那緊縮乾涸的穴口和前面萎靡平靜的性器,濃眉不由皺了皺,
「乾成這樣?怎麼回事?」
朱小寶有些羞恥的紅著臉,也不能怪這個男人會這樣詢問,因為在他以前的記憶裡,自己就是騷浪淫蕩的,稍微一碰就會出水,稍微一挑逗就會扭著腰迎上來。
看著壓在他身上給他擴張的顏琛,這樣的情況下總不能跟他說是因為打心眼裡抵觸排斥所以身體才會沒辦法有回應吧……
朱小寶伸長了脖子嚥了口唾沫,扯著有些乾涸的嗓子隨便扯了個不會讓顏琛惱怒的理由,說道,「可,可能是年紀大了,身體沒之前那麼敏感了……」
聽朱小寶這樣說,顏琛皺著的眉頭似乎更緊了幾分,手下的力道也更重了幾分。
「唔……疼……」
朱小寶不由得向後縮了縮,他努力想要放鬆自己,可根本不行,身體還是緊繃得厲害。
「才兩根就疼了?」顏琛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顫巍巍的縮著清瘦身體僵硬緊繃得跟石頭一樣的男人,和以前那個稍微一碰就溼漉漉軟綿綿,通紅的身體纏上來勾引撩撥的他完全像是兩個人。
朱小寶看著顏琛表情不明朗,心裡有點沒底,便道,「顏總,要不來點潤滑吧,這樣搞下去天都黑了……」
看著顏琛依舊在那裡不動,又有點擔心,便又顫巍巍地道,「顏總,我可是一直都盡力配合,您要是做到一半沒興致了可不能怪我……兼職方面……」
「你廢話真多。」
顏琛的心情似乎突然變得惡劣了,打斷朱小寶的話,在他雙腿間肆虐的手突然抽了出來,壓著他的身體也起了身。
朱小寶下意識的以為結束了,剛鬆了一口氣,打算從床上爬起來,手臂卻被顏琛抓住翻了個身,重新面朝下摁回床上,還沒來得及疑惑,就感覺身後股間一陣冰涼膩滑。
隨後感覺身後高大的身體靠近,腰被箍住,火熱的性器就抵了上來慢慢往裡挺入。
火熱的硬物侵入體內的感覺讓朱小寶猛地打了個哆嗦,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深入感讓他頓時紅了眼睛,清瘦的身體緊繃著,克制不住的輕顫著。
屁股上突然被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顏琛在他身後沉聲道,「放鬆,你纏得太緊了。」
朱小寶紅著眼睛,看著眼前深色的被褥,努力深呼吸,讓自己身體放鬆。
五年了,誰也不會想到五年後他們會以這樣的理由再次上床,胸口的位置悶悶地疼,那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好像要生生撕裂一樣,不清楚是因為被顏琛輕賤的對待的原因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股間被倒滿潤滑液,這樣緩慢的頂入,還是有種說不出的脹痛感,顏琛那裡實在太大了,只是這種後背式進入的姿勢,過度的深入仍舊讓長時間未做過的他很是勉強,努力讓自己放輕鬆,等到全部頂入的時候,還是難受得他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等到身後開始抽動的時候,更是腰都軟了,雙腿的力氣也使不上,要不是有顏琛在身後緊緊箍著他的腰,他早就趴到床上了。
性器全部進入,不等朱小寶適應,身後的顏琛就開始急不可耐的抽插起來,
「啊……輕,輕點……嗯……太深,太深了……」
高大的身體壓下,將那清瘦的後背整個覆蓋住,把那鬆垮垮半掛在身上的浴衣整個扯掉,讓朱小寶全身赤裸的被他籠在身下。
俯下身輕咬著他泛著紅的後頸,身下一邊猛烈的抽插。
這種強勢律動的感覺極其可怖,性器猶如楔子一般一下下地釘進他體內,腸道裡的嫩肉被頂撞磨蹭,朱小寶被頂撞得辛苦不堪,喉嚨裡失控地發出含糊的呻吟,雙手緊緊抓住床單,抖著身體,咬牙承受著這一切。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被重重操弄頂撞了好一會兒,朱小寶腦子開始混亂起來,腰也變軟了,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可他被顏琛緊緊固定著腰身,保持著屁股高高翹起的跪趴姿勢,能做的也只是隱忍的把臉深深埋在被褥裡,身體隨著那粗魯的貫穿而輕顫著。
顏琛的薄唇順著通紅的後頸向上,隨後咬住那熟透了的嫩嫩耳朵,和記憶中的一樣,又熱又軟,稍微用力輕咬吮吸,就惹得身下的人兒一陣顫抖。
滾燙硬熱的性器抽插著,顏琛輕咬著那粉嫩的耳朵,手則探到前面撫摸揉捏著那單薄的胸膛。
懷裡的小東西從被進入後就一直緊縮著的消瘦肩膀,看起來承受得很辛苦的樣子,他難得體貼,大手鬆開已經被他挑逗蹂躪成殷紅色的小突起,轉而向下探去,想要幫他慰藉一下。
伸手間卻察覺出了些許異樣,顏琛微微詫異的把跪趴在床上的清瘦身體翻了個身,打量著兩人交合的位置,就看到了猙獰的性器頂開的那處肉粉的小口,撐得穴口處的褶皺都消失不見,包裹著他的穴肉沾著潤滑液,早已經變成了水水的殷紅色,稍微一動就發出黏膩的水聲,畫面看起來十分淫靡。
只是前面那正在被他揉捏著的性器卻軟軟的萎靡著安靜的縮成一團,和後面那十分有衝擊力的畫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顏琛又動手揉了兩下,發現那裡依舊軟綿綿的並沒有什麼反應,便問道,「怎麼?你不行了?」
明明這個男人當年他稍微碰一碰就會立馬變得硬邦邦溼漉漉的,可如今後面不用潤滑液根本進不去,前面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對於這次久違的交歡,真的一點都不情願一樣。
朱小寶當然不情願,他漲紅著臉,睜開紅彤彤的眼睛瞪他,「你,你才不行了呢!」
顏琛卻半點沒有正強迫別人的自覺,又頂了他兩下,立馬刺激得身下男人渾身顫慄,喘息著呻吟出聲,
「嗯啊……」
看著朱小寶這樣子,顏琛抽插的動作就停不下來,他尋著記憶去頂撞那溼熱腸道中突起的敏感點。
感受著那小小軟軟的身體從磨蹭過後的輕顫,到受不了的痙攣,而後慌亂的向後縮,試圖避開深入他體內不斷侵入他的性器,可那不斷一張一合的小穴出賣了他現在的真實情況。
顏琛看著那原本萎靡的性器在自己的操弄挑逗下緩緩挺立起來,因為他的動作顫巍巍的做出反應,似乎這才稍稍滿意了一些,掐著他纖細的腰,每次頂入都將那小小的身體往他胯下撞去,讓自己的性器重重撞擊到他體內最受不了的敏感點。
「顏琛,別,別……不……嗯啊……」
朱小寶低喘著,身體都繃緊了,隨著他頂撞的動作顫抖不已,身後的脹痛感並沒有消失,但抽插間卻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微妙快感從尾骨升起,身內的細胞無法克制的興奮起來,彷彿久旱逢甘霖一般沸騰著,手軟腳軟,顫抖痙攣,只能任由擺布。
胸膛起伏得厲害,漲紅的臉幾乎能滴出血來似的,顏琛動作太凶猛,被一直持續不斷的頂撞刺激體內敏感點,消瘦的身體幾乎要承受不住,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操弄到失禁。
他開始試圖掙扎,想要把緊貼著他的精壯身體推開一些,讓他不要抽插得這麼深,「啊……啊……別那麼深……唔……嗯啊……慢一點,慢一點……」
顏琛單手抓住那亂動的手摁在頭頂,還不忘了繼續惡劣的用性器重重抽插著,蹭著他那敏感的腸道使勁欺負他。
「慢點?你身體好像不是這樣想的……」顏琛頂動著,他喉結攢動,在這熾熱的做愛中粗喘出聲,還不忘了繼續道,「我每次深深頂進去,你都緊緊裹著我,根本不捨得讓我出去……」
看著他被自己搞得淫水直流呻吟連連滿臉通紅的凌亂模樣,那栗色的半長頭髮被汗水浸溼,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上,雙目都失焦了,心底一動,低下頭吻住那半張著呻吟的薄唇。
「唔……不……」
被吻住的朱小寶慌忙的想要別開頭,他下意識地覺得,接吻這種事太過親密,如果只是某種交易的話,根本沒必要做。
可顏琛卻根本不給他避開的機會,捏著臉頰把臉硬掰回來,紅唇貼上去,一邊頂動著,一邊急不可耐的纏綿吮吸起來。
高大健壯的身體緊緊把朱小寶攏在懷裡,撬開那緊咬的牙齒,找到那無措閃躲的舌頭糾纏舔抿。
親吻愈演愈烈,朱小寶被摁在床上糾纏熱吻,被肏得手腳無力,如今被這樣深吻,呼吸不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氣息也混亂起來,唇舌交織互相舔弄吮吸,越來越深入沉迷。
直到朱小寶都快要被吻得窒息了,顏琛這才依依不捨的從他口腔退出來,嘴邊帶出一絲晶瑩,而被他壓在身下的小東西泛紅的丹鳳眼中帶著情欲的溼潤,臉頰,耳朵,脖頸都染上了粉紅,神情竟也有些失神,似乎還沉浸在那熱烈的深吻的餘溫中。
顏琛喉嚨攢動,體內熱烈的欲望宛如炙熱的岩漿一般幾乎無法控制,他把朱小寶的雙腿抬起來,架在肩膀上,更加貼合深入的侵犯著,整個房間充滿原始交配的欲望氣息,粗暴又熱切,只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身體裡,吞進肚子中……
整根插入又整根抽出,一次次的將那殷紅的穴口撐開,交合的位置黏合著他們性交時產生的津液,在凶狠的撞擊下溼得一塌糊塗。
顏琛視線幽暗,俯下身輕咬舔弄著那粉嫩的耳朵,一邊頂撞著,輕喘著啞著聲音在他耳邊問道,「朱小寶,你咬我咬得這麼緊,是不是這麼多年不見了,也想我了?」
「啊啊……嗯啊……」
此時的朱小寶卻已經根本聽不進去,他被那強勢的頂撞搞得迷迷糊糊,仰在床上不住喘著氣,眸目渙散,漸失焦點,臉上是異樣的紅暈,骨頭都是痠軟的。
這副淫靡的樣子顏琛看在眼裡小腹下越發緊繃了,他抬起手,幫身下的小人兒擼了幾下,就聽到那呻吟聲喚得更歡了。
即將達到高潮,細腰下意識地挺動著,雙腿痙攣著,胸口起伏得厲害。
顏琛眼中閃著興奮的光緊緊盯著朱小寶那被自己弄得凌亂不堪的臉,抽插的動作也更加用力猛勁,卻在朱小寶哆嗦著身體即將高潮時,抓著那挺立性器的手突然用力攥緊。
「呀……」
朱小寶失聲尖叫起來,高潮被硬生生的打斷,那種無法釋放的感覺折磨得他腰都軟了。
難耐地扭著腰,伸手去推顏琛緊攥著自己的手,顏琛卻警告似的朝著朱小寶最受不了的那一點狠狠一頂。
「啊……」
朱小寶瞬間全身失力,哆哆嗦嗦的,臉紅彤彤的,睜開溼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把他緊緊壓住折騰的男人,聲音幾乎要帶上了哭腔,
「放,放手……顏琛……放手……好難受……」
顏琛放了手,卻不等朱小寶反應過來突然一用力,將他拉起來抱到自己腿上,他低頭,湊過去輕咬那小巧的鼻尖,「朱小寶,自己動。」
沒想到顏琛會在這個時候這樣要求,朱小寶全身都泛著粉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急的,眼角泛紅得厲害,顏琛這樣說後,就真的不動了,只是用那有力的大手輕輕摸著他敏感的後腰處,把他撩撥得渾身難受。
他僵在那裡一會兒,實在忍不住,開始自己動起來。
坐在他腰胯之間起落著,可身體被操弄得沒什麼力氣,又因為跨坐在顏琛腿上,動作太大的話就沒辦法保持平衡,只能小弧度的抽插著。
顏琛看著身上慢吞吞的男人,似乎有些不滿,「以前不是很會扭的嗎?怎麼現在跟個木頭人一樣?」
「……」朱小寶動作頓了頓,屁股上就不輕不重的挨了一下。
顏琛像高高在上的帝王,催促著,「快點動。」
屁股被拍,朱小寶身體忍不住顫了顫,抬手扶著顏琛的肩膀加大動作抽插了幾下,大腿抖得不成樣子,他只能又停了下來,半張著嘴微微喘了口氣,用紅彤彤的眼睛看了顏琛一眼,溼漉漉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有淚落下來。
顏琛看著他這副樣子,緊緊地盯著那又紅又溼的眼睛,「怎麼?跟我做就委屈成這樣?」
朱小寶垂著頭,也不搭理他,也不知怎麼了,聽顏琛這麼說,一滴淚就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落到顏琛還穿戴整齊的襯衣上,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他不應該委屈嗎?他不能委屈嗎?他想不通,為什麼要這麼欺負他?為什麼要一直欺負他?為什麼過了這麼久碰了面卻這麼對待他?
他不否認自己沒事會抽風犯賤,自作自受,可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刻薄……
吸了吸鼻子,朱小寶低垂著頭,他還記得這次來找顏琛的目的,只想著趕緊讓顏琛滿意了好離開這裡,身體積攢了一點力氣,就又抬起身體抽插了幾下。
顏琛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突然抬手捏住他的臉頰,想要把他的臉抬起來。
朱小寶犟勁上來,不想讓顏琛看到自己丟人的樣子,就拚命垂著頭不肯就範。
顏琛顯然有些不耐煩,猛地一個起身,把朱小寶重新重重摁回床上,動作粗魯地掰過他的臉,看著他溼漉漉的眼睛和泛紅的鼻尖,眸色一沉,
「看著我,說你在哭什麼?嗯?」
朱小寶總算肯抬眼和顏琛對視,他眼角很紅,睫毛還是溼的,他張開輕顫著的紅唇,啞著聲音,
「顏琛,你就,你就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當初不該纏著你,不該惹你,更不該五年之後還罵你,可我都這樣了,我一無所有了,你就放過我吧……」
這一瞬間,他丟盔棄甲,輸了個徹徹底底。
「我不求你能把學校特殊名額再還給我,我只求你不要再針對我了……我真的需要兼職賺錢……你就給我一條活路吧……」
「我保證以後會離你遠遠的,保證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我保證……唔……啊……」
朱小寶話還沒說完,顏琛卻突然動作粗暴的頂撞起來,他俯下身去輕咬那小巧的鼻尖,而後又移到那紅嫩的耳朵,撕咬著吮吸著,而後胯下一邊急促又密實地抽插一邊帶點惡劣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朱小寶,當初是你纏著我,跪著嘴上舔著我的東西求我肏你的,至於現在也是你先招惹上我的,你說想要走就走?想要讓我放過你就放過你?想得美……」
「嗚……顏琛……」
朱小寶抽泣著,眼角的淚滾落下來,沒入鬢間,他哆嗦著,在顏琛身下亂成一團。
顏琛呼吸有些粗重,眼也有些紅,像是發情的猛獸,看著朱小寶被草哭的可憐模樣,心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凌虐欲,覺得幹得不過癮,又抬起他的雙腿,折起來緊緊摁在那清瘦胸膛上,壓在他身上,脹大凶狠的陰莖在他體內凶狠地進出,每次都刻意的撞到那溼熱腸道內的敏感點上。
身下的人抖得不成樣子,呻吟嘶啞,聲音軟得一塌糊塗,「啊……啊……不,不要了……啊……」
顏琛又低下頭,捏住他的臉頰,強勢的嘴唇印上,狠狠吮吸親吻著,朱小寶被吻得嘴唇發痛,呼吸困難,半張著嘴想要喘息,強勢的舌頭卻順勢闖了進來。
顏琛的大手壓住他的後腦勺,更加深入的親吻糾纏,讓他無處可躲,下身也激烈地挺動著,兩人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呼吸熾熱,火熱瘋狂。
突然朱小寶緊繃的弓起身,全身顫慄著,顏琛還在緊追不捨地纏著自己的嘴唇,耳邊突然像是蒙了一層薄紗,只聽得見自己如鼓聲一般的心跳,眼前白光聚集,下意識地緊緊抱住面前的男人,抽搐著把兩人的小腹弄得一片溼潤……
射完之後朱小寶整個人癱軟了下來,顏琛怕壓壞他,便微微撐起身子,看著他高潮後失神的模樣,小麥色的身體因情動而染上了粉色,臉頰和耳朵顏色尤深,眼中帶著水氣,眼皮紅腫著,無意識地側過身把自己縮成一團,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貓。
顏琛看著這副模樣的朱小寶,只覺得可愛,忍不住湊過去對著那熱熱軟軟的耳朵親了又親,撫著那滿是薄汗的後背幫他順氣,感覺到那小小的身體顫慄得不那麼厲害了,這才又把他抱起來,圈在懷裡,再次埋入。
許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性愛,朱小寶顯然有些吃不消,顏琛強勢動作好似要把他整個吞噬一般,反反覆覆不知多少次,最後懷裡的人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承受猛烈的撞擊和揉搓,還有那如雨點般密密的落在他身上的親吻,半身溼噠噠的,隨著動作發出黏膩的聲響,全身都是酥麻的痙攣感覺,無力的任人擺布。
朱小寶迷迷糊糊的感覺像是漂浮在半空之中,而後突然感覺身體急速墜下。
身體很重,眼睛也很沉,睜不開眼,卻似乎隱隱約約看到了前世的老闆,朱小寶潛意識中覺得是夢,有些意外,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他的老闆了……
老闆站在那裡穿著黑色風衣,許久未見,這個男人依舊高大強壯,氣勢迫人,只是似乎要比以往瘦了一些,人也似乎憔悴了一些,原本一絲不苟的背頭沒有打理,碎碎的瀏海搭在額間,那無比沉冷陰厲的眸子似乎在緊盯著他看,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寶寶……」
老闆開了口,呻吟嘶啞,可還是朱小寶所熟悉的音調。
朱小寶有些慌亂,想要躲,身體卻動不了,好在老闆沒有過來,他還是站在那裡,他好像無法靠近。
老闆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朱小寶的臉,然後他說道,
「寶寶,你在那裡過得不好……」
朱小寶想著這段時間的種種,想著顏琛的刻意為難羞辱逼迫,喉嚨苦澀得厲害。
「回來好不好?」老闆又開了口,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討好。
「我保證我會對你好,不會再傷你半分……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寶寶,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很多事要跟你解釋……」
朱小寶看到男人那緊攥著的手青筋凸起,像是在努力隱忍到極致的樣子,甚至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像極了一隻受傷的獅子,
「你不要丟下我,寶寶……我好想你……」
「寶寶,我錯了,我不求你能夠原諒我,只求你能給我一次補償你的機會……」
「朱小寶,我愛你……」
朱小寶就這樣愣愣地看著遠處紅著眼睛,濃密的睫毛下隱約有淚,祈求著他回去的老闆,心想這果然是夢啊,真實的老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卑微慌亂的時刻。
只是心中明明知道這是夢,看到這樣的老闆他心中還是會忍不住的顫動。
這個男人說愛他,說想他……
曾經的曾經,他多麼想要聽到這句話,多麼想要得到這個男人的愛意,甚至有那麼一段時間,面對男人的寵愛關懷他竟也產生了那樣的錯覺,可到頭來才可悲的發現那一切都只是泡影和假象……
那一次,他的心徹底死了,也對這個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可以保持理智冷靜的男人打心眼裡產生了強烈的懼意。
遠處的老闆見朱小寶沒有動,似乎著急又煩躁,他幾次嘗試想要靠近卻根本沒有辦法,他便只能赤紅著眼睛繼續開口說著。
漸漸的,他越說越多,越說越失控,
「朱小寶,你可以回來的!」
「求你回來,求你回來吧!我真的,真的等了你太久了!」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可我不想放棄!我不想放棄!只要能讓你回來!只要能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讓我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朱小寶!朱小寶……」
看著這般聲嘶力竭的老闆,朱小寶心中無措又酸澀,眼眶也紅了,他想勸老闆不要這樣,他已經死了,靈魂已經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成為了另一個人,他永遠永遠也回不去了……
可是再想開口的時候發現已經開不了口,眼前老闆的景象逐漸模糊,而後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眼,對上的卻是顏琛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睛。
身體不住的發抖,腦海中還殘留著老闆紅著眼睛朝著他嘶喊的模樣,緩了一會兒才勉強鎮定下來,四周燈光昏暗,他這才意識到他此時竟在行駛的車裡。
而顏琛此時竟把他抱在腿上,他身上什麼都沒穿,只圍著一床薄被。
朱小寶有些詫異,攏著薄被慌忙掙扎,從顏琛懷裡爬了出來。
看著行駛的車輛,忙啞著聲音詢問道,「我怎麼在這裡?這是要去哪?」
顏琛看著圍著被子縮在車角的朱小寶,眉頭輕皺著,沉聲道,「太晚了,你一直叫不醒。」
朱小寶聽顏琛這樣說,尷尬的撓撓頭,昨天晚上因為心事原本就沒睡好,又在顏琛那裡「操勞」了那麼久,所以才會徹底虛脫睡得這麼死,便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噢……不好意思了……給顏總你添麻煩了。」
本是想下車的,但想到自己只裹著床單裡面全身赤裸滿是情欲痕跡的樣子就有些猶豫了,他試探的看了一旁的顏琛一眼,「我們這是要去哪?」
顏琛看著他裹著被子縮成小小的樣子,「你這副樣子還想去哪?」
頓了頓,顏琛又補充道,「回我的住處。」
朱小寶一聽,隱隱作痛的屁股又顫了顫,本能的以為顏琛還要拉他回去繼續,要哭不哭的對著顏琛咧咧嘴,「顏總,真不行了,再弄就廢了……」
顏琛看了他一眼,「帶你回去洗洗,不弄你。」
朱小寶這才想到自己的情況,體內異物感明顯,就算被簡單擦拭過,但稍微一動還是有種要流出來的跡象,忍不住老臉一紅,便不再多說什麼。
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顏琛又開了口,「剛剛作噩夢了?」
「啊?」朱小寶被問得莫名其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哭成那個樣子,被抱著還一個勁的發抖,嘴裡哆哆嗦嗦的喊著『老闆老闆』……」
朱小寶想起了剛剛夢中縹緲的場景,想到了眼睛通紅著喚他回去的老闆,心頭不由顫了顫,含糊地回答道,「應該是算噩夢吧……」
顏琛又追問道,「一直喊著老闆,那麼委屈失措,是兼職幹得不順心?」
朱小寶緊了緊圍在身上的薄被,垂下頭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腳丫子,沒辦法給顏琛解釋,就只能順著應付道,「當然了,又要上學又要兼職賺錢很難兼顧,所以肯定經常會有意外……」
又想著把自己說得可憐一點,或許顏琛就會一時心軟不再阻礙他找兼職,便繼續說道,「因此老闆經常會生我氣,被罵兩句還好說,有時候還會直接被攆走,能穩定一直幹下去的兼職真的很難找……」
朱小寶邊說著邊看著顏琛的臉色,可身邊的男人依舊是那缺乏表情的沉冷神態,什麼也看不出來,就見他沉默了半晌,繼而喉結動了動,「為什麼要這麼累?」
朱小寶覺得顏琛問得莫名其妙,便實話說道,「當然是因為沒錢啊……」
顏琛看著朱小寶還紅腫著的眼睛,「那之前的錢呢?這五年都花光了?」
朱小寶想著顏琛說的錢應該是他父母離婚後母親從朱家帶出來的那些錢,便道,「我媽生了一場大病,錢都治病了……雖然之後治好了,但是不能出去幹活,還要每天吃藥……顏琛,你要再不讓我幹兼職,我和我媽連飯都吃不上了……」
「……」顏琛沉默了,沒再說話。
朱小寶也沒有再繼續囉嗦。
車廂裡再次回歸沉靜,朱小寶扭過頭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象,看著看著就又有點迷糊了。
正在朱小寶頭抵著車窗戶昏昏欲睡之際,轎車到達了目的地。
顏琛的住處是一個獨棟三層別墅,車直接停進車庫,朱小寶就一瘸一拐的跟著顏琛下了車進了門。
進了屋後,顏琛從衣櫥給朱小寶拿了一身衣服。
抱著衣服去了浴室,花了好長時間才把體內的東西清理乾淨,等到洗完澡腿已經顫得不行,把身上的水珠擦乾淨,要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顏琛給他的是一身絲綢睡衣。
朱小寶本能以為是顏琛拿錯了衣服,畢竟之前在車上他說過不會再對他做什麼,既然不做什麼,那顏琛肯定不可能想要單純的留他過夜。
想著要不要找顏琛換一身,但想到他那冷硬的態度,朱小寶還是放棄了,自己這樣的情況下能有衣服穿就已經很好了,要是惹了那個男人不高興,萬一直接把他裸著扔出門外那可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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