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道是必然的直呼其名/2023新月創作獎入圍 - 8

Apr 26,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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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怜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人穿好了衣服，正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銬在椅背後。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外頭零落的雨聲。

　　雨似乎快停了。

　　他抬起頭，看見昨天晚上在本家一同慶祝的親信們連衣服都沒換，正面對著自己，一一跪在地上，頭上套著布袋，雙手被綁縛在身後。在寬闊、空蕩，連磁磚都沒有的房間兩側，還站了二十名雙手交握在身前、身側配著短刀的黑衣男子。

　　一道熟悉的嗓音從背後響起。

　　「你應該能理解我的。」

　　花怜不發一語，只是轉過頭，但對方似乎在他的正後方，他怎樣都看不到。安靜了一會後，清之又說話了。

　　「小時候，我一直吵著想跟其他小孩一樣，不想跟可怕的叔叔們待在一起，沒想到爺爺居然真的向老爺子提出除籍的請求。」

　　話語的間隙傳來金屬碰撞的喀搭聲。

　　「他跟你的父母一樣，都是妄圖脫離老爺子控制的人。」

　　他每說幾個字，金屬的聲音就響起一次。花怜閉上眼睛，專注地聽。

　　「我會帶領老爺子一手塑造的幾留組走向末路，讓想離開的人離開。這樣不是很好嗎？不管別的組如何，至少，幾留組不會再發生一樣的事了。」

　　裝填子彈的聲音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彈夾裝填的聲音。

　　「我會摧毀這一切。」

　　聽見槍枝上膛的聲音，花怜開口了。

　　「你現在拿的，是紀田組執行部的配槍吧。」

　　清之沒有回答，而是向花怜走去，經過他後，站到最右邊的人質身後。

　　「拜託了，請你把幾留組交給我吧。你聲望正高，只要你肯開口，這件事就能和平地解決。」

　　「⋯⋯你真的不是被脅迫的？」

　　花怜話音未落，房間裡就響起了槍聲。沒有任何預兆，清之便殺了第一個人質。花怜猛地將身子向前傾，似乎還想阻止，卻被牢牢束縛住。在槍聲響起，與屍體倒地的聲響中間，他張開口，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在清之再次上膛時，花怜想起了嗣朗昨天說過的話。

　　「我沒有證據，但羽柴清之絕不可信。如果你非要用他，一定要徹底試探他。」

　　直到清之將槍口對上第二個人的後腦勺，花怜才用力一咬牙，大聲喊出嗣朗的名字。

　　清之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花怜會突然這麼做，但下一刻，房間的門鎖就被子彈貫穿，一批穿著防彈衣的人衝了進來。清之毫不猶豫地朝入侵者開槍，在一旁待命的男子們也立刻上前迎敵，刀具碰撞的金屬聲、槍聲、怒吼和哀號聲一下子塞滿了整個空間。

　　突如其來的駁火中，嗣朗也拿著槍出現在門口。當他的視線掃向被銬在椅子上的花怜時，雙眼中有那麼一刻，充斥著純粹的恐懼。

　　但，在確認花怜沒有流血的第二眼之後，恐懼就成為了無邊無際的憤怒。

　　他朝身前開了數槍，一次清出直通花怜的道路，接著將手銬鍊一槍打斷，將花怜護在身後，面對著持槍瞄準自己的清之。眨眼間，對峙的兩人交會。槍聲迸發，嗣朗扔下空槍，將清之的武器也踢到地上，兩人的身影交纏在一起，又被彼此按倒在地，雙雙將手伸向掉落在一旁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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