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已經習慣當領頭了,就算有什麼危險也能及時擋下。
而殷遠抱著兩隻崽崽走在少昊的身後,隨時注意四周的情況。嵐青走在殷遠的身邊,因為怕冷所以用獸皮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風,這樣多少能減輕一點睡意。
金鵰的傷雖然還沒好,但至少比殷遠跟嵐青能打,所以走在隊伍的最後方,以便照看青蛇的情況及顧好兩隻小傢伙。
他們一路謹慎小心地上山,走的還是少昊當初發現雲豹獸人血跡的那條路,只不過那條路中途有個分岔,那時他跟殷遠都被沿途的血跡給騙了,才走向完全無關的方向,通往一處斷崖。而分岔處的另一條小路看起來則非常狹窄,一眼望去就是很難走的樣子。如果少昊當時沒有留意的話,或者動態視力差一點的話,可能一閃神就忽略了。但他就是看見了,並且對這條路印象深刻,他總覺得這才是通往雲豹族據點正確的方向。
殷遠雖然細心,但在對環境的敏銳度及洞察力方面還是遠不如少昊,這種事是需要大量的野外經驗累積,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學得會的。金鵰與青蛇沒來過這裡,所以也沒什麼意見,眾人一致決定跟著少昊走。
而在他們的身後,默白一行三人在暗地裡虎視眈眈,保持一段不會被發現的距離跟蹤著他們。兆跟洛音都稍微有些沉不住氣,還是默白將他們勸住了:「他們好像在找什麼,先跟上去看看。」
默白現在不敢小看殷遠了,還覺得殷遠有能夠找到獸人血脈能力的好運氣,諸如他最開始遇見的少昊,後來在旅途中認識的狼王與青蛇。他甚至認為殷遠或許有什麼可以鑑定血脈能力的方法,所以才沒急著行動,靜觀其變。如果殷遠能找到那就最好了,默白還可以節省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時間,找不到也無所謂,他再將他們都殺了也不遲。畢竟他第一次來,並不熟路,不知道前方潛伏著什麼樣的危險,這一點他相信少昊他們也是一樣的,誰都不占優勢。
然而殷遠他們才剛進深山不久,林中卻突然起了大霧,越往前行,霧色越濃,簡直像是要阻擋他們的腳步。
而走在後方的默白三人也不能倖免,瞬間就受到濃霧的包圍。
洛音咬牙切齒地盯著殷遠逐漸消失的背影看,恨不得趁這個機會衝上去搶走他手中的崽,還是兆拉住了她,習慣性地轉頭問向默白:「族長,怎麼辦?」
默白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挺冷靜的,眼睛看不見了,但鼻子還可以用:「繼續循著他們的氣味走。」
兆嘗試著將注意力集中在嗅覺上,但仍然沒有用,這片濃霧居然跟水一樣,具有阻隔氣味的作用,甚至連遠處的聲音都被阻絕了一樣:「不行,完全聞不到。」
默白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這片濃霧來得詭異,不只是針對己方而已,連少昊他們也陷入同樣的困境。這麼一想,就更沒什麼好慌張的了。默白說:「那就等,反正他們遲早會順著原路回來的。」
而此時走在最前方的少昊已經停下腳步了,為了避免在濃霧中走散,他回頭抓住了殷遠的手臂,又將一隻白虎崽崽給抱了過來,朝另外兩人吩咐道:「不要走散了。」
青蛇知道殷遠抱著崽崽不方便,也很快就伸手勾住他的手臂。而他的另一隻手也同時被金鵰抓得緊緊的。
兩隻崽崽平時雖然鬧騰,但跟著父母在外頭一段時間了,在遇到突發狀況或者危險的時候,就會乖乖地不吵不鬧,跟著好奇地東張西望。
面對這一片突如其來的濃霧,四人暫時也沒有辦法,只得站在原地。
「這片霧……不是普通的霧。」他們雖然天未亮就出發了,但走到這裡時也已經過去幾個小時,太陽早就出來了,就算有霧也只會變淡才對,不可能越來越濃。而照理來說,面對這種未知的情況,殷遠應該會感到戒備或者慌張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對這片濃霧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身體居然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好像他曾經有過類似的記憶似的,盯著這些濃霧看得有些出神。
「遠?遠……」
少昊喚了他兩次,才將他喚回神來。他很快就察覺到殷遠的不對勁:「你想到什麼了嗎?」
「我只是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這些霧……」殷遠也知道這句話說起來很奇怪,好像他能夠分辨這片霧與其他霧有什麼不一樣,但他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對眼前的情景感到莫名懷念。
少昊倒是想到了什麼:「遠,會不會……這是你小時候的記憶?」
經過少昊的提醒之後,殷遠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甚至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所以這片霧是……」
雲豹族的血脈能力。
雲豹一族居住在深山中,擅於隱匿行跡,要尋找牠們的蹤跡是非常困難的,牠們彷彿與世隔絕了一樣。從這一點來推斷的話,霧氣的形成確實很有可能是他們一族的血脈能力。但是,就算是血脈能力的話……真的能夠製造出這麼大片的霧氣嗎?
殷遠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又看了看少昊跟其他人,發現處於這種放鬆狀態的人只有自己,少昊就不用說了,金鵰跟青蛇即便身體狀況不佳,也沒有對周圍環境放下戒心。
但殷遠卻覺得自己好像能跟這片霧氣溝通一樣,他能感覺得出來製造出這些霧的獸人並不想傷人,只是想驅趕他們而已。
如果他們不肯回頭,冒然在這片霧裡頭亂闖,恐怕只會永無止盡的迷路而已。
如果這片霧氣真是雲豹族的血脈能力所形成的話,那麼或許也只有他能跟對方溝通:「讓我試試吧。」
殷遠往前站了一步,在一片濃霧之中左右張望,最後憑著感覺選定了一個方向,好像知道對方正在看著自己一樣。他先表明自己同樣是雲豹族的身分,又說了在其他地方看見雲豹族人的屍首,想要見一見對方。
四周並沒有任何動靜,濃霧也沒有散去。
殷遠這才想到自己講了一堆話,卻忘了給對方看最重要的證據。他將白虎崽崽交給少昊,變回獸型,朝天空咪嗚一聲。
這一聲呼喊並沒有被霧氣所擋,好像穿過層層迷霧,霧氣逐漸散開,像是替殷遠開出了一條路。
在他們的頭頂上方又傳來一聲同族的回應,對方像是一直待在很高很高的樹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我的族人,我能讓你進入據點,但只能你一個人進來。』
殷遠回頭看了少昊,卻拒絕:『不,我身邊的是我的伴侶跟我的孩子,還有我的兩位朋友。我們正在被人追殺,他們待在外頭會有危險,我們必須一起進去。』
那聲音沉默了很久,像是在聽見殷遠有孩子時態度就軟化了不少,又問了幾句。
殷遠說出了他們發現雲豹族人屍首的經過,又再三保證,他們絕對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回來尋找族人,以及想知道當年森林大火的真相而已。
那名獸人最終同意道:『好吧。』
殷遠一行人從雲霧散開的地方走了過去,赫然發現剛才壟罩在他們周圍的只是一小片霧氣而已,並沒有壟罩整座山林。
他們剛才霧中所見到的一切,像是障眼法,也像是幻覺。
『這是……』
四人都非常震驚,沒想到僅是一小片霧氣而已,就能讓他們陷入那樣逼真的環境中。
剛才的聲音回答了殷遠的問題:『如你所見,迷霧,這是雲豹族的血脈能力。』
殷遠轉頭向前方望去,就見一隻年邁的雲豹從樹上躍了下來,牠的行動不便,左後腿有像是燒傷的痕跡,一跛一跛地跳到一顆大石頭上方,最後化成人形變成一個蒼老的婦人。
而在那名老婦人在石頭上坐穩了之後,一隻雲豹崽崽從石頭縫隙裡探頭出來,用灰藍色的漂亮眼睛怯生生地看著眼前幾個陌生人。
「圓圓,不用怕,可以出來了。」還是老婦人出聲之後,那隻可愛的雲豹崽崽才從石頭縫裡鑽了出來。
青蛇的雙眼瞬間就亮了,就連少昊懷裡的兩隻白虎崽崽也有些躁動,喵嗷喵嗷地叫。
殷遠還是第一次看到同族的豹崽崽,忍不住就生起了親近之意。他變回了人形,朝他們走了過去:「好可愛,這是您的……」
殷遠本來想說孫子或孫女,因為不確定性別所以不敢隨便猜測,結果沒想到老婦人卻說:「是我女兒。」
大家都嚇了一跳。
老婦人伸手撫摸豹崽崽,臉上露出既溫柔又悲傷的微笑:「我叫明彝,這是我的女兒明曦,小名叫做圓圓。你們發現的那具屍首……應該就是我的伴侶充羅。」
殷遠沒想到死去的雲豹族人竟然是老婦人的伴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您還沒看過屍首,說不定……」
「我很確定了。」老婦人嘆了一口氣,說出了殷遠想要知道的事,「因為當年的那場森林大火,雲豹族幾乎滅絕了,只剩下我跟充羅兩人,已經沒有其他族人了……」
所以她即便這把年紀了也還是要生,只可惜這麼多年來也只有圓圓一個女兒而已。現在見到殷遠,她好像又看見了希望一樣,眼中含淚笑道:「我已經活不久了,能在最後這段時間裡見到你我很高興。往後,圓圓就是你最後的族人了。」
距今約十八年前的時候,雲豹族面臨一場極為嚴重的乾旱,樹木枯死,大地龜裂,就連長年以來源源不絕的山泉都乾枯了。而後某一天,一道驚雷打中棲息地裡那棵最高的樹木上,火勢迅速蔓延,造成了森林大火。
雲豹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就算僥倖逃過一劫,也會因為燒傷而不治,或者因為行動不便而成為其他野獸的食物。不少已有孩子的父母即便已經燒傷、燙傷,也還是輪流叼著幼崽闖出火海,拚死也要把孩子送往安全的地方。
原主的父母想必也是其中之一,把原主放在有水的地方之後,牠們才能安心地尋覓一個安靜的地方死去。
森林大火是殷遠已知的部分,只不過老婦人把這一段殘缺的部份給補全了。這僅是一場難以預料的滅族天災,不是任何人為的結果。
殷遠在聽見這些話之後,似乎也記起不少片段──他,或者說是原主,曾經在這座深山裡生活過一段時間。那似乎是一段很快樂的幼年生活,身邊有父母,有玩伴,還有許多和藹可親的族人。雲豹族與世無爭,族人之間相處融洽,面對外敵時也會同心協力。他記得每當這種時候,林中就會出現這樣的一片霧氣保護他們。這也是殷遠會覺得這片霧氣很熟悉的緣故,就算遺忘了什麼,身體還是會有記憶的。
在殷遠的回憶裡,每一位族人的面容都很清晰,但唯獨──原主記不起父母的臉了。
殷遠想,這更像是一種創傷後遺症。一夕之間失去父母與家園的原主,接受不了這樣沉痛的打擊,只能選擇遺忘,因此才會忘了自己原本獸人的身分。
就在殷遠思考著這些的時候,少昊突然湊了過來,心疼地抱住了自己的伴侶。
殷遠本來想說沒事,但正要開口的時候,卻忽然察覺到臉上有些溼意,原來他竟然流淚了。他不是個會輕易落淚的人,也沒有覺得自己難過到這種地步,畢竟這不是他親身經歷的事情,但他就像是感同身受一樣,不由自主地……被影響了。他甚至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同化了,徹底地成為了原主。
少昊安撫似的在他的臉上親了親:「遠,還有我在,還有我們的孩子在……」
是啊,無論他究竟屬於哪個世界,又是什麼身分,過去早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有了少昊,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他早就已經離不開他們了。
殷遠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哭還是有點丟臉的,趁機把臉埋進少昊的胸膛裡擦了擦眼淚。
少昊:「……」
殷遠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淚痕了。他平靜地看向老婦人,想詢問關於自己父母的事。但可惜殷遠並不知道原主的名字,老婦人似乎也沒有印象了。她只能對殷遠說一些零碎的瑣事,藉以緬懷往日的情景。
而兩隻白虎崽崽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少昊的懷裡溜了出來,好奇地湊近跟媽媽長得很像的豹崽崽。
就連青蛇也從一旁小心翼翼地接近著,生怕嚇到豹崽崽一樣。
雲豹的體型本來就十分嬌小,圓圓也不過兩個月大而已,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幼貓一樣。牠隨著父母隱居在深山中,出生之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顯得有點膽小,張大嘴巴想要做出威嚇的樣子,結果露出粉紅色的可愛舌頭:「咪……」
雲豹的叫聲本來就像貓一樣。圓圓不但沒嚇到大家,反而把大家給萌死了。
嗚嗚嗚好可愛。青蛇想伸手去抱豹崽崽,但兩隻白虎崽崽已經先撲了上去,一左一右地舔著圓圓身上的毛。
「咪……咪……」圓圓嚇得哇哇叫,尾巴炸毛豎起,咻的一下跑到老婦人的身邊去。
兩隻白虎崽崽也跟著追了過去,卻停在殷遠身邊不敢上前了。三隻崽崽無意間打斷了大人們嚴肅的談話。
殷遠抱起自家兩隻調皮的崽崽,教訓道:「大白二白,不可以欺負妹妹。」
「喵嗷……」兩隻白虎崽崽同時仰頭無辜地喵喵叫。大白表示沒有欺負妹妹,二白也表示妹妹可愛,想跟妹妹玩。
這裡多了兩隻崽之後,感覺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老婦人看著殷遠母子三人笑了起來,又順了順圓圓炸起的毛:「圓圓沒見過外人,比較怕生,讓牠們去玩吧,玩久了就熟了。」
豹豹這種萌獸是比較容易受到驚嚇的。少昊看著圓圓的反應,越看越覺得跟當初變豹後嚇得竄到樹上的殷遠很像,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老婦人把圓圓放下之後,兩隻白虎崽崽也掙扎著要從殷遠的懷裡下來。殷遠無奈,只好拍了拍兩隻崽崽的頭,再次囑咐道:「要讓著妹妹,知道嗎?」
兩隻崽崽同時喵嗷一聲,又去追圓圓玩了。
「咪……咪……」圓圓嚇得在青蛇的腳邊轉圈圈,眼見兩隻白虎崽崽要追上自己了,又身手矯健地快速攀爬到青蛇的身上──這靈活度跟殷遠完全是不同等級的。
只不過圓圓不知道自己爬的是獸人,而不是樹。等牠仰頭看見嵐青的臉之後,又嚇得原地飛起:「咪──」
青蛇怕圓圓摔下去了,急忙伸手去抓住。
豹崽崽在青蛇的手中瑟瑟發抖,但在看清楚嵐青的臉之後,也不由得看呆了,乖乖地不動了。
好可愛,好可愛啊!嵐青用雙手捧著圓圓,只見牠的體型跟自己的雙手一樣小,眼睛又萌萌大大的,忍不住將臉湊上去蹭了蹭,毛也好軟啊(〃▽〃)……
「咪……」圓圓像是終於感覺到青蛇散發出友好的意味,伸出小小的豹爪搭在嵐青的臉上,伸舌舔了舔蛇蛇漂亮的臉。
兩隻白虎崽崽也攀在青蛇的腳邊撓他的腿,像是也想跟圓圓一起玩。
青蛇原地坐下,抱著圓圓遞到兩隻白虎崽崽的面前。圓圓看起來還是有點怕這兩個哥哥。但大白湊上來舔了一口,二白也湊上來舔了一下,圓圓伸出小爪子拍了拍牠們的臉,見牠們沒有生氣之後,就漸漸地玩在一起了。
三隻崽崽相處融洽,嵐青也一臉幸福地擼著毛茸茸。
金鵰故作大方地站在一旁看著,心裡卻有點吃味,怎麼可以舔我家嵐青的臉,就算是可愛的女孩子也不行。
殷遠與老婦人一起看著這溫馨的一幕,頓時覺得這裡真像是個世外桃源。他們原本上山是想尋找援助的,但現在看起來,將近滅絕的雲豹族恐怕反倒更需要他們的幫忙。況且他也不想破壞這裡的寧靜,不該再將他們與默白的紛爭捲進來了。
他想起老婦人剛才說的那番話,又問:「您說自己活不久了,是有什麼原因嗎?我會一點醫術,或許可以幫您看看……」
「都是舊疾了。」老婦人笑著搖了搖頭,但也沒有阻止殷遠看。
殷遠替老婦人檢查之後,果然嘆了一口氣。老婦人原本年紀就大了,腿上的燒傷早就留下後遺症,再加上她為了延續雲豹族的血脈,千辛萬苦才生下一個女兒,這期間不知道受了多少罪,試了多少個辦法,再加上長期使用血脈能力……她現在的身體就像是風中殘燭,身體機能已經衰敗,確實隨時都有可能在睡夢中陷入長眠。
這是每個人衰老死亡之前必經的過程。但她還有一個年幼的女兒,更何況圓圓已經沒有父親了。
殷遠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他確實束手無策,但多拖一些時候還是有辦法的。
他們暫時在這裡待了下來。殷遠給老婦人弄來了補血活氣的藥草浴,又替她的傷腿敷上草藥,又用食補,想盡一切辦法要挽留老婦人的命。
有了少昊跟金鵰在,老婦人也不必每次都耗費大量的力氣使用血脈能力來抵擋外敵入侵。
狼王曾經說過血脈能力不可以濫用,如今身體損耗過度的老婦人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自從雲豹族在大火中將近滅絕之後,她這些年來為了保住雲豹族最後的血脈,也不得不使用能力來確保自己跟圓圓的安全。
殷遠有空便向她請教有關血脈能力的事,甚至還問到有關吞噬能力的事。
老婦人活得久了,果然懂得很多。她也不避諱把自己的能力告訴殷遠,如何使用,以及該怎麼運用。萬一自己哪天不在了,就算圓圓不能繼承她的血脈,她還能把傳承血脈的希望寄託在殷遠身上。
關於吞噬能力,老婦人了解得不深,但她年輕時卻聽長輩們說過:「奪取別人的血脈能力必遭反噬。」
關於如何對付默白,殷遠已經有一些初步想法了,但還需要證實:「反噬?是怎麼樣的反噬?」
老婦人的神色凝重,告誡殷遠千萬不要動這個念頭:「血脈繼承者的身體構造是與普通獸人不同的,天生就能承受這種霸道蠻橫的力量。但繼承者再厲害也是有極限的,他們的身體終其一生也只能容納一股血脈能力。更不用說是普通獸人了……」
「那如果……」殷遠隱約覺得自己快要得到答案了,「同一個人,同時擁用有兩種血脈能力會怎麼樣?」
「要看這兩種血脈能力在體內是產生互補還是衝突的作用。如果是前者,或許還能相安無事一段時間;但要是後者的話,血液很可能會在身體裡面互相排斥,最後……」
爆體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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