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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嚴達先生,你今天還是這麼帥。」
「謝謝你,茱蒂諾小姐。請就座,我們即將開始今日的隨堂測驗。」
遲到的女孩依然咯咯笑地道是,完全不若平常在其他課堂上聽到考試兩個字後,開始唉聲嘆氣的模樣。而其他同學對著自己的課本也是要翻不翻、不專心的態度,他們還比較想看著黑板前的男人。畢竟,他們學校的歷史老師可是那個贊柯•嚴達。
大部分九年級生對於成績的看重度,可比不上藏在純白長袖襯衫及燙線分明的黑色西裝褲之下的完美褐色肌膚,那付比例極佳的好身材,讓女孩羨慕,也讓男孩嫉妒。有些誇張的傳聞說,有人為了嚴達先生而轉學來到此學區,這沒人承認過就是了。
可惜的是,贊柯嚴•達外表完美如大衛像,思路也像個石雕般分明,他只會講古跟教學分享,其他任何有趣、流行的話題都跟不上。但他也很照顧學生,只要學生敢開口要求,贊柯就能提出各種能有效學習的補救措施,讓學生的成績合格。
或許這也是他年年得到校內學生票選最佳老師的原因之一。只是贊柯也每年都在教師會議上建議應廢止此票選活動,因為這並沒有什麼意義,在他眼裡,每位教育者都很優秀。但他連自己正因如此發言,也得到了大多數教師票這點都沒自覺。
誰會想得到『歷史』這麼無聊的科目,得以這麼舒適養眼。
另一方面,兩年前才來任教的音樂老師埃德金•達維斯倒是很明白自己新交的男朋友有多辣。
他正在課堂上播放從圖書館借來的電影《阿瑪迪斯》,影視教學真的很輕鬆,看完後再交上心得報告,這樣半個學期就結束了。
埃德金站在昏暗的教室最後方,從口袋裡拿出上週新購入的Motorola ROKR E1, 開始打起簡訊。
『嗨贊柯你在荼毒學生嗎?』(hi xk r u tormented students?)
埃德金發了條簡訊給走廊另一側那位上週才被自己強迫開始拿手機的帥哥。
到了2005年還在拿傳呼器的人真的很難找,是各種物理意義及形上學的難找。
埃德金想換手機只是因為ROKR E1可以直接聽iTunes, 這樣他可以少帶一個東西出門。而贊柯說既然如此,他拿埃德的舊機Nokia 8250就好。埃德金隨口應答,還是抓著人跟自己一起去逛商場。
當他在專賣店裡看到贊柯掀開消光黑版本Razr V3i的背板,那指尖的滑動、薄長的機身貼上耳際,遮住半邊臉頰並低聲輕語,莫名的展現出一種神秘科幻的性感模樣,便決定了一定要買這支手機給他。雖然不是最新款,但這支手機俐落的外型真的很搭贊柯的手。
在埃德金胡思亂想之際,手機螢幕亮起,收到了回訊。
『我沒有,親愛的埃德金。這堂測驗在學初時就已安排好,也跟學生們講過,我相信他們都已準備好展現學習的成果。』
埃德金瞪著眼看這一串訊息,他明明有教過他用簡訊語言(SMS language), 但顯然古板的贊柯•嚴達不吃那一套,始終遵循英文語法規範。天啊,連新進的英文老師賽門都很熱衷於用簡語聊天耶!
『我讓他們看電影。教室裡很暗,猜看看我現在在想什麼?』(i let thm wach movi. Its dark in clasrom, guess w im tinkin now?)
儘管課間不能聽音樂,埃德金還是能從窄長的螢幕與緊湊的按鍵間找樂子,他決定要讓老古板贊柯坐立難安。
『我猜你選了《阿瑪迪斯》,那是你最喜歡的電影。你在黑暗中,瞳孔反射著螢光,映出上帝所愛的天才。你總說薩列里會是你的主保聖人,但我知道,如果你持續創作的話,樂史將會為你傳唱。』
贊柯又回了一長串訊息,埃德金看到覺得得閉上眼緩一下。他跟他想的,總是南轅北轍。
呃,如果贊柯開始用簡訊寫情詩,那他要回以情歌嗎?不,這不是埃德金想做的事。
『電影對了,你錯了。我在想的是上週五晚上的燭光晚餐,很有八零年代愛情肥皂劇的風格。你的告白很長,完全將我說服。現在就不知道我們的萬人迷先生在西裝褲底下是否一樣服人?嗯?』(movi r right n u r wrong. Im tinkin of the candlel8t dinner last Friday n8t, very 80s romantic soap opera style. Ur confession s long n completely convinced me. Now I wonder if our Mr. heartthrob is as persuasive under his suit pants? Um?)
埃德金按下發送鍵,相信自己已經寫得夠明白。他抬起頭望向螢幕,正是《土耳其進行曲》,他聽著那活潑激昂的曲調,等著回覆。捉弄贊柯本該很好玩,但埃德金也開始在腦內整合起兩人是如何來到這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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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柯是他的樂迷,從自己在十年前與團員錄下第一張現場專輯後,贊柯就一直是他的樂迷,只是埃德金並不知道。
埃德金在六年前因意外而失去了妻子席亞,傷心欲絕的他帶著兩歲的女兒離開傷心地,到北方重新生活。同時,也完全放棄了曾與生命同等重要的爵士樂。
他第一個租屋處的房東便是霍爾嘉•奇爾戈,而埃德金也很快瞭解到,她是綺拉生命中的貴人。
就因為她看到了埃德金慘不忍睹的育兒技巧,天性善良愛護弱小的她便開始幫忙照顧綺拉,順便開導這個老大不小的落魄樂手。霍爾嘉對音樂沒什麼特別偏好,但也開始在當地的live house為他找些演出時段。
然後贊柯•嚴達偶然發現這個這位讓他魂牽夢縈許多年的藍眼樂手居然來到了他的學區,還與跟他在同一間學校任職的老師成了朋友。
贊柯也很想靠近他,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近一位在舞台上燦爛耀眼,下台後依然自由奔放的靈魂。他所熟讀的歷史教訓、聖賢諫言都不再實用。
而且贊柯不只發現了本人,也去看了他的演出。雖然埃德金是個樂手,偶爾也會開口高歌。而現在的埃德金,雖然歌喉一樣好,但少了靈魂的悸動,少了快樂的光芒,只是拿著吉他,在酒客的點歌下,翻唱出一首又一首的靡靡之音。
這樣的埃德金讓贊柯感到震驚。他可以猜到對方大概出了事,但不知道該如何上前詢問,尤其是在日後看到霍爾嘉牽著小綺拉,和埃德金在公園玩耍的模樣,更是讓他幾乎失去了勇氣。
但是那位霍爾嘉,即便失婚依然堅強活得快樂的典範,終究察覺到了贊柯的異狀。他們學校的萬人迷,總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贊柯•嚴達,居然會在某次上課鐘響前一分鐘才匆匆走進教室,脫了外套就開始講課,卻忘記扣上襯衫領口以下的兩顆鈕扣。
聽說當年的九年級生們都倒抽一口氣,卻沒人開口提醒他們的歷史老師服儀不整。畢竟,那雄偉的健美胸膛可不是天天都能邊上課邊欣賞的。
「嚴達先生,你最近有心事嗎?」
霍爾嘉在教師休息室內提出了問題,贊柯保持著他一貫溫文儒雅的微笑,並未立即回答。
「上週五你是不是有到鹹狗酒吧?我好像有看到你。」霍爾嘉繼續追問,其實很多事她都可以自己拼湊出來,但沒跟本人驗證過的事,都只是失禮的臆測。
「是,是的。我有去。」贊柯本想說霍爾嘉看錯了,但他不擅長說謊。
「你有遇到那位新來的駐唱嗎?他唱得不錯吧!聽說以前在南方是搞爵士樂的,我記得嚴達先生你很喜歡聽爵士樂不是?這個週末跟我再去一次,我跟埃德金很熟,介紹你們認識。」霍爾嘉十分反常地夸夸而談,這跟贊柯認識了好幾年的壘球隊教練可不一樣。
而且人盡皆知,贊柯不擅長社交活動,其實霍爾嘉也一樣。只是霍爾嘉還得帶隊外出比賽、和隊員的家長交涉,還有加入NATA並參與研習以專精專長。總得說起來,霍爾嘉比贊柯有更多跟被迫跟陌生人相處的經驗,所以她知道該怎麼做。
「好,我很樂意。」贊柯在霍爾嘉半強硬的語氣下楞楞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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