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蔓不捨的辭別桑築後,她面露兇狠、表情嚴肅,就像是剛從閻王殿審判完極大罪人的黑白無常一樣,彷彿要吃了陸府的所有人。
「如果不想死於非命,那就把嘴巴堵實了!」陸蔓對著同行馬車的侍女、小廝們說著,那冰冷的口吻,讓人不禁打了寒顫。
她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上了馬車,心中暗暗想著親生父母都死了,現在從小到大陪她出生入死、情同姊妹的桑築和梓央也不在身邊了,兇手還拿著恐嚇信來嚇唬她,現在孤軍奮戰面對陸家的那幾個牛鬼蛇神又有何懼怕?
大不了所有人爭個魚死網破,她這個縣主不做也罷!
所幸縣衙距離陸府並不算太遙遠,一眨眼的功夫,陸蔓就聽見勒馬的呼喊聲,馬車也隨後停了下來。
陸蔓下了馬車看見寧國公府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既然家裡有客人,她也不方便從正門口進出,謝過車夫後陸蔓選擇走了側門進到府內。
經過偏廳的走廊時,她看見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偷聽什麼事情,整個人都趴在窗邊,模樣甚是奇怪。
陸蔓不以為意,既然那人在偷聽,那就說明裡面有客人在,她掉頭就往祖母的院子走去,多日未見祖母,不知道祖母現在在做什麼。
「二姑娘回來啦!老夫人在佛堂,妳要不然就在偏廳稍後?」
「那我也去佛堂吧!」
陸蔓說出口後,惹來劉媽媽一聲驚嘆,畢竟從小到大,陸蔓從未踏足過佛堂和家詞,如今卻破天荒的說要直接去佛堂,反而讓人覺得好生奇怪。
陸蔓拐個彎後走到祖母所在的佛堂,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推開那扇門,她的確瞧見祖母跪坐在蒲團上,虔誠的對著佛祖念著手中的經。
她也跟著拿了個蒲團放到祖母的身邊,像樣的跪著,眼眸直視著供桌上的佛祖,雙手合十祈禱,乖巧得讓人匪夷所思。
「回來啦?」祖母並沒有睜眼,只是輕輕的在一旁說著。
陸蔓沒說話,只是略顯煩躁的瞄了一眼祖母,當然這樣子的小動作又怎會影響專心禮佛的祖母呢!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瞧妳把這委屈憋的什麼樣。」
「祖母能不能⋯⋯算了!」陸蔓原本是想請祖母替她把梓央和桑築的賣身契拿回來,可想了想又不對!現在是誰買了她們兩個陸蔓都不知道,更何況是大門未出的祖母。
「柏黎機靈,相信妳們能相處得很好。」
祖母的意思陸蔓不是不明白,她撥了自己的侍女給她,不就是知道當家主母所做的那些事情嗎?既然管不著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即便是求祖母也未必是件穩妥的事。
陸蔓低下頭眨眨眼,隨後什麼也沒說的迅速起身,不滿祖母現在做法的心情全寫在臉上,自知求助無效的她,拍拍屁股轉身走人,氣得她連門都不打算闔上了。
陸蔓本想著就這樣一走了之,但她身後卻默默的跟了一個人,想來也是那位叫柏黎的侍女吧!
「妳確定要一直這樣跟著我?」陸蔓佇足對著柏黎說。
「老夫人說明了!即便是姑娘出嫁,那也是要跟著的。」
陸蔓在心裡咂嘴一聲,看看這模樣!還跟著出嫁呢!要也是桑築和梓央,哪還輪得上她稚氣未脫的小丫頭!
「行!但我得跟妳說好,既然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做了什麼事情,都不允許妳往祖母那裡傳遞消息,妳聽明白了嗎?」
柏黎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我現在要去正廳請安,妳就在外頭等著我就好。」陸蔓繼續走著前方的走廊,她自然不會說自己待會兒要和大娘子大幹一場,這要是說出來後,指不定柏黎便會想方設法的阻止她前去。
「是。」柏黎意外的乖巧聽話,這倒是讓陸蔓很滿意。
陸蔓經過原來的那條走廊,看見偷聽的人仍然趴在窗邊,她瞄了一眼此人,是陸姝蓉身邊的松芸!
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僕從,那傲視陸蔓的態度簡直讓人看著很不爽快,所以!陸蔓要眼一齣惡主人的戲碼,這樣正好柏黎就會央求著要回去祖母身邊。
「啪!」陸蔓扯住松芸的領口,一巴掌無情的搧了下去,弱不禁風的松芸當然如她預想的那樣,一「搧」不起。
「二姑娘為何打我?」松芸仍有一絲傲氣。
「我打的就是妳,哪還需要什麼理由?」想著桑築說過,陸姝蓉曾經毒打她們的樣子,她這一巴掌還算是過於輕了點,不足以讓她洩憤。
「怎麼一回事?」正廳裡面坐在西主位上的人發話了。
陸蔓偷偷踢了松芸一腳,皮笑肉不笑的走進堂內,禮貌性的行了個萬福禮。
「母親安好!國公夫人安好!蔓兒不知家中有客,竟鬧出了這般笑話。」
「瞧著這模樣,是那丫頭惹妳不開心了?」寧國公夫人端起桌上的茶,用著茶杯切開了泡沫,小啜了幾口。
陸蔓露齒笑了一聲,偏過身子道:「家中有訓,為人奴僕者,不得竊聽主人談論之事,也更不得散佈家中傳聞,違者,家法伺候並且發賣,永不錄用!」
「方才我看三妹妹身邊的松芸在外頭鬼鬼祟祟,見著我還覺得理所應當的繼續偷聽牆角,若是閒聊之事便也罷了!但國公夫人親臨寒舍,想必是有要事,要是被旁人聽了去,到處造謠生事,那這是該罰還是不該罰呢?」
陸蔓冷靜的看著母親,頂著一句「家中有訓」便可以讓所有人都知道松芸犯下何錯,若是要明面上的包庇,那麼她也不會再忍讓。
「罰!既有家訓,那就得罰!」國公夫人聽完發話了。
「是!得罰!」母親連忙陪笑附和著。
隨即讓人拿了戒尺出來讓陳媽媽執行掌手,還沒打下去,松芸就哇哇大哭了起來,好似滿身的委屈無處發洩一般。
陸姝蓉正巧趕上了這精彩大戲,連忙阻止陳媽媽下重手,一併跪在地上抱著松芸大喊冤枉。
「冤枉?妳還有資格說冤枉!」寧國公夫人似乎是在醞釀著一股怒氣。
「快!快把三姑娘拉下去!」母親急於掩蓋事情的擴大,慌張的讓人架著陸姝蓉出去,只是才到一半,寧國公夫人又發話了。
「陸三姑娘!妳一個正經人家的閨女,竟也學著那下三濫的手段勾引我兒子,現在他為了娶妳而跟我鬧翻,妳怎麼就不覺得我冤枉?」
陸蔓聽到如此得勁的消息,不由自主的抿緊唇瓣,瞪大了自己的雙眼看著寧國公夫人,看來不需要自己動手,陸姝蓉就自己在深坑裡摔了好大一跤,簡直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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