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歌 - 002 | Penana

夏适希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如果可能，她真的想永远不回家，抱着她的乐谱，直浪迹到天涯。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这样做了，夏成和崔芸很可能也会追着她直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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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愈加接近家门，夏适希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一步一步来到家门口，握紧门把手直到指关节都发白，怀中紧紧抱着乐谱，过了许久才用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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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随着推门，迎接她而来的是一个巴掌，直接扇在了她的左脸。

“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今天老师打电话说你又逃课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规矩和学习？”

崔芸咆哮道，声音尖利几乎能刺穿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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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适希抬头，母亲崔芸和父亲夏成正对她怒目而视。夏成的脸已经阴沉得可怕——每次他越愤怒到极点，脸色越阴，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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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适希咬了咬牙。

她直接迎上去：“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学习，课堂上的每一个字我都讨厌，你们为什么总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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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脸了你？”崔芸手直哆嗦，“让你学习是为你好知不知道，就你整天写的那些曲子有什么用？你是在给我们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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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适希下意识地抱紧了乐谱：“那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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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夏成突然大步走上来，一把抢过夏适希手中的乐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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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夏适希拼命扑上去抢夺乐谱，但夏成将谱子举得很高，一下一下撕扯成片片纸屑。　

“你不是要写吗？你再写我就再撕！”夏成恨恨地吼道，同时一脚将夏适希踹倒地上，“冥顽不灵的东西，说了你多少年，你就是不听，我们家决不允许你去娱乐圈工作，你给我老老实实上学高考，这种梦想你想都不要想！”

夏适希倒在地上，尽管如此，她也咬紧牙关一声都没哭，她感到小腹钻心地疼，好像有血从内脏中倒灌上来。

她在一片雪白纸片中慢慢站起来，一张一张地捡着乐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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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捡？”

夏成开始踩她的手指，指尖传来快要断裂般的疼痛夏适希依然一声没吭，旁边的崔芸在漠然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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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适希把所有乐谱一片一片地摞好，纸上已经染上了鲜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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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喘息着怒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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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适希静静淡漠地看他一眼，忽然咬牙，转身，推开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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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上哪儿？”

身后，夏成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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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适希没有说话，她怀抱着乐谱下了楼梯，跑出单元门。

不顾夏成在身后的呐喊，她拼命地奔跑起来。十指传来钻心的疼痛，喉咙里涌出血腥味，但她毫不停歇。

夜风吹动着她的长发，她身上有血有汗，不知前路目的地为何。

她奔跑进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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