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水醒來的時候玄瑾剛從府外回來。
「醒了?」玄瑾眺了眼床上裹著被子從床上爬起來還一臉迷糊的男人,便轉身讓身後的下人們布置午飯。
隨著意識漸漸清醒過來,昨晚上的記憶也全部湧回腦中,蘇水還記得玄瑾那陰森森的模樣,把他翻來覆去折騰個沒完,害得他今天腰都要直不起來了。
蘇水原本以為他又惹了玄瑾不快,這段時間估計又要吃苦了,卻沒想到僅僅只是睡了一覺,這個男人的心情好像瞬間變好了,不但笑咪咪的,午飯的時候竟然還要他坐下一同用餐,這樣拿著筷子對著滿桌子菜的蘇水心中忐忑到不行,比之前更加小心謹慎的觀察這玄瑾的一言一行,生怕他又在玩什麼惡劣的把戲,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又狠狠的咬他一口。
卻讓人意外的,玄瑾待他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平日更是寵溺到不行,蘇水雖然疑惑,但他的性格從來不是誠惶誠恐的那種,也懶得細想玄瑾為何突然轉變,既然無法改變什麼,那便放寬心享受好了,好在他這人看得開,不管是白天還是在晚上,玄瑾的行為他都在慢慢適應,然後漸漸習慣。
這天蘇水懶洋洋的趴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陳小滿站在床邊臉蛋有些發紅的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看著床上的蘇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小水,玄少爺賞給你這麼貴重的衣服還是你穿吧……讓別人看著我穿這麼貴重的衣服也不好,而且我穿了也不好看……」
「既然是給我了那便是我的了,自然是我說的算。」蘇水眉毛一挑,打量著眼前的陳小滿。
這段時間玄瑾賞了他不少布匹衣物,他又穿不了多少,眼見著到了換季的季節,陳小滿還天天穿著他的破棉襖,補丁滿身不說,一個冬天都沒清洗過棉襖上的灰都發亮發硬了,再加上他那灰不溜秋的皮膚,整個人跟個小乞丐沒有什麼區別了。
那日玄家的裁縫前來給主子們訂製換季的新衣物,他便趁機把前段時間玄瑾送他的幾件新衣服也一併送到裁縫手中,讓他背地裡幫忙改小改瘦一些,今日裁縫來給主子們送衣物也把改好的衣服捎帶了回來,他便第一時間拉著陳小滿回房間換上試一試大小。
陳小滿張這麼大從來沒有穿過用綢緞做的衣服,見蘇水要送他這麼好的衣服,扭捏著不好意思穿,知道蘇水動手給他把褲子都扒下來了他這才紅著臉把新衣服穿上,摸著身上滑滑的布料,陳小滿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我的眼光果然不錯,你穿這件還真挺好看的。」蘇水從床上爬起來,坐到床邊把陳小滿拉近一些,給他理了理領子,這是一件藏青色的短款綢衣,衣襬處繡著深色的暗花,用淺色的腰帶一紮,看起來很是精神,再加上那小小臉蛋上黑黝黝的大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很有靈氣。
「可是這麼貴重的新衣服,我每天給馬兒運飼料會弄髒的……」陳小滿揪著新衣服的衣襬,顯然很喜歡,到了這個年紀,自然也稍微有些愛面子了。
蘇水惡劣的抬手捏了捏陳小滿的臉,鼻子哼了哼,「想那麼多幹什麼,這不還有好幾套嗎?髒了再換新的就好了,反正已經找裁縫改小了尺寸,只有你能穿。」
陳小滿看著床上的那幾件衣服,感動到不行,怕是這輩子都沒有人對他這麼好了,眼眶紅紅的,一副要哭的模樣,帶著小小的鼻音,「蘇水,你對我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蘇水看著已經開始抹淚的陳小滿,只覺得他紅通通的鼻頭和含著淚的大眼睛都可愛到不行,抬手就把這孩子摟緊懷裡,用力的揉了揉那大大的腦袋,「本少爺自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現在我們過不那麼辛苦了,可我還是記得你挨著餓都要把肉湯省下來給我喝的時候,你放心,你之前怎麼對我好,我現在和將來也會怎麼對你好的……」
陳小滿在蘇水懷裡吸了吸鼻子,也抬手抱住他的腰,很用力的回抱他。
雖然兩個男人這樣擁抱看起來肉麻兮兮的,但沒人知道患難與共過的兩人是怎樣的一種情誼,超越了友誼,蘇水早就把陳小滿當親弟弟來看待了。
當然,他這樣想,不代表別人都這樣想。
蘇水和陳小滿在玄府毫不避諱的親密舉動,早就引起了有心之人的注意。
蘇水那大大咧咧不管不顧的性格不夠圓滑,無意間得罪了多少人都不清楚,特別是之前伺候玄瑾的那幾個侍妾,如今見玄瑾如此寵溺放縱蘇水,一個個眼紅到不行,無奈不管她們怎麼在伺候玄瑾的空檔含沙射影的告蘇水的狀,還是當真蘇水犯了錯誤耍小脾氣,玄瑾都是一副無所謂由著他鬧的架勢。
眼見著玄瑾日日獨寵蘇水,那幾個天天作著「麻雀變鳳凰」美夢的女人們更是危機四起。
上次采雲告狀沒有成功之後一直不肯死心,恰巧這天從外面回來的玄瑾見蘇水又不知去哪兒瘋了,便指使她去尋人回來。
路過蘇水房間的窗戶,便看到了蘇水和陳小滿兩人在床邊緊緊相擁的畫面。
采雲也知道蘇水在玄府只跟陳小滿要好,覺得兩個男人大白天的摟在一起很肉麻,繞到門口,本想跟以前一樣趁叫蘇水回去的機會趁機羞辱嘲諷他們一番,手碰到房間門的時候卻停下了。
不懷好意的轉了轉眼睛,把已經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轉身快步向玄瑾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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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雲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邁進房間,直奔玄瑾而去,「少爺……」
玄瑾手裡正拿著茶杯,端坐在屋中,抬頭只看到采雲一人便問道,「怎麼只有妳一人?」
「少爺,奴婢去蘇水那裡找他了,可是他的房間大白天的關著門,奴婢聽到裡面有聲響,可是敲門卻沒人開門呢……」
「噢?」玄瑾聽采雲這樣說也認真起來,微微皺眉,「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關門?」
采雲一副假惺惺的著急模樣,「奴婢怕有什麼意外,便特意回來跟少爺稟告……」
玄瑾思量片刻,想來還從來沒有看過蘇水的住處,便放下手中茶杯從椅子上站起來,起身向蘇水的住處走去。
采雲連忙跟在玄瑾身後,她的心思是想引玄瑾去蘇水的住處,碰見他和陳小滿相擁的曖昧場景,讓玄瑾誤會以為他們兩人有什麼姦情,從而起到挑撥離間的作用。
只是這采雲如意算盤打得好,現實卻一點都不給她面子,玄瑾和蘇水兩人的住處雖然離得並不遠,這一來一回的時間也並不短,蘇水和陳小滿也就是一時興起的抱一抱,自然不會持續太長時間,等玄瑾回來的時候兩人早就分開了,正悠哉悠哉的坐在餐桌前吃午飯呢。
自從開始給玄瑾暖床之後,待遇自然而然的跟著提升了不少,每天的饅頭剩菜也早就換成了三菜一湯,蘇水吃的不多,每天跟陳小滿一起吃,也總是綽綽有餘。
想不到玄瑾會親自過來,蘇水手裡還拿著吃到一半的饅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慢慢走進來的玄瑾。
嚥下口中的飯,「你怎麼來了?」
背對著房間門的陳小滿只顧著悶頭吃飯開始還沒注意,直到蘇水這樣說他才回頭查看,看到自家少爺就站在自己身後,連忙撂下筷子從板凳上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少爺……」
「嗯……」玄瑾應了聲,目光卻落到陳小滿身上那嶄新的衣服上,他賞賜給別人的衣物他自然記得,好看的眼睛瞇了瞇,便把目光轉移到仍舊愣愣的抬著頭看他的蘇水,「怎麼,難道這玄府裡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蘇水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大家都在站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坐著似乎不太好,放下手中的饅頭,一邊搖頭,一邊站了起來,「沒有,沒有……你是這裡的主子,自然去哪裡都可以。」
玄瑾瞧了蘇水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一旁連被褥都沒有疊的床上,上面有兩個枕頭,明顯有兩個人睡在上面過的痕跡。
「大白天的你鎖著門貓在房間裡做什麼?別人敲門也不給開。」
「啊?」蘇水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我哪裡有鎖門了?還有什麼時候有人敲門了?我怎麼沒聽見?」
玄瑾見蘇水的樣子並不像是在撒謊,轉頭看了眼采雲,見她目光閃爍基本上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沒聽見那便罷了,都這個時辰了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隨我回去,下次我要是再回來發現你沒有老老實實的在我房間裡候著,那就不要怪我好好的『罰』你了……」
蘇水自然知道玄瑾嘴裡的「罰」是什麼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分明他偷懶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不清楚好端端的玄瑾這是在發什麼瘋。
見他轉身離開,蘇水也不敢怠慢,依依不捨的看了眼桌子上的飯菜,緊跟著玄瑾出了房門。
卻沒想到沒走幾步前面的玄瑾突然停下,蘇水一個沒剎住臉就撞到那結實的後背上,向後踉蹌了兩步就要向後跌倒,就感覺腰間一緊,等反應過來已經被玄瑾摟緊懷裡,就聽頭頂傳來玄瑾冷冷的聲音,對著兩人身後緊跟著的采雲道,「這段時間洗衣服缺人手,妳暫時去那裡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采雲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挑撥成功就算了還把自己都搭了進去,心裡別提多後悔了,想要求饒,卻見玄瑾拉著蘇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雖然這件事就算那樣過去了,但卻也多少引起了玄瑾的注意,無意間問起,才知道原來陳小滿早就已經搬離馬廄旁邊的住處,跟著蘇水睡在同一個房間,之後越留意越覺得蘇水和陳小滿的關係太過親密,之前只當陳小滿是個孩子,而現在他顯然不這麼想了。
暗地裡提醒過蘇水幾次,可蘇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也很讓他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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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蘇水正在玄瑾身邊伺候,就聽隨從來報,說是邊塞容勝護送密信的將士來到了玄府,玄瑾立刻揮手讓將士帶著密信進來。
既然是機密的信件,蘇水和其他奴才自然退出了房間,也不知道玄瑾和那將士要在房間裡研究多久,閒來無事便回了自己的住處。
卻沒想到直到夜幕降臨,原本在馬廄幹活的陳小滿都沒有回來,蘇水正納悶著打算去馬廄尋人,就見陳小滿一路小跑驚慌失措的從遠處跑了回來。
「小水……」見到蘇水那雙大眼睛就驚恐的開始流淚,也不知道怎麼了,嚇得嘴唇都哆嗦了,「怎麼辦怎麼辦……」
蘇水見陳小滿這副樣子,連忙詢問,「怎麼了?發什麼事了?不要害怕什麼事有我呢……」
陳小滿一邊用袖子擦著淚一邊啜泣著,「剛剛管家把我叫到他那裡……說今天邊塞宸王爺的將士來了玄府,帶著密件給玄少爺,裡面竟然提到要討我過去……」
「什麼?」蘇水大驚,「怎麼會又要討你過去,上次玄瑾不是已經拒絕了嗎?」
陳小滿吸著鼻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可是管家告訴我,玄少爺已經同意了……明天將士回去覆命就直接把我一同帶過去……」
「玄瑾同意了!?怎麼可能!」蘇水的眼睛瞪得老大,鬆開抓住陳小滿的手,「我去找他理論!」
說著就氣沖沖的奪門而去。
玄瑾和帶著密件的將士還在房間裡研究著國家軍情,房間門便被猛地被踹開,蘇水氣喘吁吁的衝進房間,絲毫不顧玄瑾身旁的將領,紅著眼睛道,「玄瑾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要把陳小滿送到宸王那裡!」
身後沒有來得及制止蘇水闖進房間的隨從也立馬跟上,還未等玄瑾發話便出手擒住魯莽闖入的蘇水,向外拖去。
被拖拽的蘇水不肯就擒,一個勁的掙扎,眼睛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玄瑾,他知道陳小滿這一去有多凶險,按理說要討區區一個奴才這種小事,怎會在千里迢迢送來的密件上提要,容勝如此執意的要討陳小滿過去,八成是已經想起了那晚的人是他,容勝那種殘暴自負的性格,陳小滿到了他的手裡還不知道會被怎麼折磨報復。
玄瑾竟然就這樣同意了,他明知道所有事情的緣由,竟然還同意,那不是明擺著把陳小滿往火坑裡丟嗎?
不遠處的玄瑾也同樣盯著掙扎的蘇水,陰沉的眼神彰顯著他的不悅,抬起胳膊擺了擺手,擒住蘇水的隨從們受意鬆手退下。
又轉身對身旁的將士道,「陳將領,我這裡有些事需要處理,你且先回房間稍作休息,待我處理完了,再請你繼續研究邊塞事宜。」
那將士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蘇水看著那名離開的將士冷哼一聲,揉著自己被抓疼的手腕稍微冷靜了一些,看著不遠處的玄瑾,抿了抿嘴,這才開口道,「你要將陳小滿送給宸王可是真的?」
玄瑾轉身回到書桌前坐下,冷眼看著一臉急迫的蘇水,「只是個奴才,我送給誰何須經得你的同意?你倒是越發膽大了,竟然敢私闖書房了。」
蘇水無暇顧及玄瑾的不快,上前邁了幾步,手按住面前的桌子,好看的眼睛緊緊盯著對面的男人,「可是你之前已經答應我不把他給宸王了,你怎能說話不算話?」
玄瑾冷冷一笑,「宸王再三要人,我沒必要為了個奴才得罪我們之間的關係。」
「不行!我不同意!」蘇水簡直要抓狂了,臉因氣憤憋得通紅,鼻子也紅了,帶著哭腔聲討道,「你分明知道那件事的前因後果,宸王那種性格,把陳小滿送過去就是送死!」
「那又怎樣?」玄瑾淡淡的反問,玩弄著手中的玉扳指,「只是一個奴才罷了,死了又怎樣?倒是你,一向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熱心腸了?還是……」頓了頓,玄瑾眸子陰陰的盯著蘇水,「天天那麼親密怕是已經睡出感情了吧……」
蘇水先是因為玄瑾的話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那話中的意思,他一直把陳小滿當作自己的弟弟,雖然平日舉止親密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被玄瑾突然含沙射影的這樣說,只覺得被侮辱了般,羞憤交加,「你胡說什麼!?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噁心!」
話還沒說完蘇水就覺得臉頰一陣劇痛。玄瑾從椅子上站起來,手像老虎鉗子似的捏著他的臉頰,把他隔著桌子又扯近了一些,用令人發毛的眼神打量他很久,嘴角帶著笑意,「不顧侍衛阻攔硬闖主子的房間,還連番質問頂撞,我看是這段時間太順著你了讓你忘了自己的身分了!」換了一種語調,他更危險地笑起來,「怎麼?莫不是你那兩隻剛好沒多久的腳又癢了?」
玄瑾已經許久沒有對他這種態度了,蘇水不知怎麼就覺得氣憤之餘竟然還有一絲傷心,對著玄瑾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心悸,但他的自尊不允許他軟弱,通紅的眼盯著玄瑾,「那你便殺了我,我一想到不得不在你這種人身邊就覺得還不如死了痛快!」
玄瑾也同樣被他不識好歹的話惹怒,胳膊一用力,就大力的把眼前的男人摔向一邊。
蘇水被摔得幾乎飛出去,後背重重的磕到不遠處實木桌子的桌角,桌子被一同撞翻,上面的東西灑落一地,撞擊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玄瑾面無表情的盯著被他摔倒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蘇水,危險的瞇起眼睛,「你別忘了你現在的這條命固然再不值錢也是我玄家的東西,想死?沒那麼容易!你覺得你有本事可以護陳小滿平安,那你便替他去邊塞伺候那殘暴的宸王啊!只是一個奴才還當自己有通天的本事了……」
「……」蘇水仍舊跪爬在地上,臉頰火辣辣的疼,只覺得有溼溼溫溫的液體從臉頰滑落,抬手一抹手上一片猩紅,應該是被掉落到地上瞬間摔碎的瓷片濺起割到的,疼痛感似乎讓他稍微平靜了一些,聽著玄瑾那帶著嘲諷和不屑的話,只覺得心中不知是憤怒還是其他的情緒翻湧而出,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恨恨的看著玄瑾,「好啊,去就去,反正就算是宸王那裡也比在你身邊好一萬倍!」
說罷便轉身看都不看玄瑾一眼,衝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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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玄府的奴才丫鬟們都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一聲,自家少爺從早晨聽到一個隨從來報的情況之後,便是一副滿身散發著濃濃的怒氣的可怖模樣了。
又是一名隨從急急忙忙的跑進屋,顧不得擦額頭上的冷汗,粗略的在玄瑾面前行了個禮,「少爺,那蘇水硬是上了那去邊塞的馬車,說要陪陳小滿一起去邊塞,你看可是叫幾個下人去把他強制的帶回來?」
玄瑾目光陰沉的看著那名隨從的頭頂,英俊的臉上的表情降至冰點,冷冷的眼神讓那名隨從背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就聽他突然冷笑一聲,「還把他帶回來幹什麼?平日的寵溺都沒有用,他既然真的肯為了那個陳小滿一同去邊塞受苦,那便讓他去邊塞嘗嘗真正可怕的滋味吧,我倒要看看到了那個時候他是不是跟如今一般剛硬了。」
隨從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領命退出屋外,沒走幾步便隱約聽到屋裡摔東西的聲音,沒想到一向沉穩冷靜的自家少爺,竟然也會有這樣失控的一面。
玄瑾看著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收拾的丫鬟們,稍稍冷靜了一些,想想剛剛失控的表現真是覺得好笑,在他看來蘇水就是沾了他那張漂亮臉蛋的福,自己最開始便是被那張絕色的小臉吸引了注意,同樣都被當今太后喜愛,小時候固然也見過幾次面,卻沒想到一個男人隨著時間的推移竟然會長得這般美。
以致於一向冷靜從容的他初次在書院和蘇水見面的時候,竟把這人兒誤認為了女人,那時蘇水怒瞪杏眼,氣憤又窘迫的可愛模樣他到現在都記得。
從小便在國子監同皇子公主們一同受教,突然到慕城普通人開設的書院去學習並非是他本意,只是父親安排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也沒有拒絕的必要。
那個時候他已經逐漸開始幫父親和皇帝處理朝政,這種受教的課程他偶爾才會去上,原本以為在哪裡都是一個樣,卻沒想到之後才發現要比以前要好玩許多,單單每日調戲招惹那人兒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就覺得有趣到不行。
只是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種調戲在他眼裡卻漸漸變了質。
看夠了蘇水那整日頂著一張漂亮的小臉囂張跋扈張狂蠻橫,就想狠狠的挫挫他的銳氣,看他那雙桃花眼閃著淚光求他的模樣。
那日難得見這男人獨自一人喝了花酒搖搖晃晃的往回走,原本只是想要跟往日一樣羞弄他一番,跟著他進了深巷,卻也不知是不是那昏暗的光線太過曖昧。
見著月光下蘇水那纖細脖頸上花娘們留下的口脂痕跡,和那因醉酒泛著粉紅的臉頰,便讓他那原本羞弄的念頭變成了某種濃濃的欲望。
他從來不會委屈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了,卻沒想到滋味出乎意料的好,纖細單薄的身體很有韌性,也很光滑,兩條腿又長又直,就連因為懼怕不安而蜷縮起來的腳趾頭都嫩嫩的很可愛。
明明怕得不行,還哆嗦著嘴硬的咒罵,雖然難聽到不行,但看著那被他惡趣味的反綁著蒙著眼還被被脫得半裸的身體,因為醉酒還發著紅的臉頰,以及那白皙單薄的胸膛,下身便燥熱難忍到不行。
忍不住壓著他狠狠的做了幾次,看著他慘兮兮的不再咒罵,抽泣著求饒,體內的虐待欲完全控制不住……
蘇家被抄家這個消息,他早就已經知曉,知道身為蘇家獨子的蘇水定然也脫不了干係,所有聽到風聲的官員,就算平日裡與蘇家交好也都躲著避著,生怕惹禍上身,蘇水雖然耍了小聰明被放了出來,聰明些的就趁早離他越遠越好,只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想著他在這麼冷的天裡衣著單薄流連失所,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子就忍不下心來棄他不顧。
從來不覺得蘇水是輕易放棄自尊妥協的人,果然那麼意外的答應做他的人,跟他回玄府,那副乖順的模樣都是假象,偷了他們家的財物,還在房間裡留下了挑釁般的罵人話語,整個慕國敢這麼做的應該也只有這小子了吧……
看著一片狼籍的沐浴間,當時的他也並沒有特別生氣,只覺得蘇水就像一隻桀驁不馴的小野貓,同時也激起了他的馴服欲,怎麼說呢……想看這隻小野貓被自己磨平利爪,溫順又黏人的窩在他懷裡的樣子……
用了些手段把蘇水帶回了家,原本是想給他一個下人的活讓他吃些苦收斂一下自己高傲的性格,卻沒想到高傲的性格絲毫沒有收斂就罷了,竟然還時時刻刻想著逃跑。
懲罰是必要的,只是這隻野貓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倔強,吃夠了苦竟然還不求饒,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固執的人,原本也只是想要讓他吃些苦頭,並未打算真的要他性命,正巧有人求饒,便輕易的饒了他。
卻沒想到沒過幾天,這皮毛華美的小野貓竟又給他生了事端。以容許的身分,從小到大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竟不知為何偏偏對那小子感興趣,只見了一面,竟然就把那貴重鹿皮絨靴贈予了他。
他從來把蘇水當作一時興起撿回來的寵物,卻沒想到聽說他對別人放下戒心對別人笑的時候竟然會這般生氣……
那樣殘忍的懲罰之後,小野貓的壞脾氣確實收斂了不少,對他有了懼意,雖然還是會嘴硬,鬧彆扭,但顯然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肆無忌憚了。
但是偷懶耍小聰明的淘氣樣子還是有些可愛,忍不住沒事就逗一逗,看這那橫眉豎眼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就覺得有趣得緊。
對於蘇水身邊的那個陳小滿,之前雖然見他們舉止頗為親密,但自己從來都沒有特別上心過,那個小馬倌年紀尚小,又瘦瘦黑黑的,以蘇水那挑剔的眼光,怕是給他他都不會要,頂多是看他可憐偶爾施捨罷了。
但是那日被采雲引去蘇水的住處,卻讓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那兩個人的關係太過不一般了,要好就算了,但為何晚上還要同榻而眠?蘇水打小便是私自自立的性格,為了那人不被宸王帶走竟然會答應當他的侍妾,之後還經常把自己賞給他的衣服讓給那個小馬倌穿,有時候賞他的點心他也會仔細的用手帕包好,說要帶回去和陳小滿一起吃……
就算是朋友,以蘇水的性格,這般親密無私也太過火了些。
他向來不是小氣之人,伺候他的侍妾們如果哪天碰到了自己的真愛,自己也不會吝嗇給她們贖身,讓她們追求自己的幸福,他既然不能給這些女人名分,那便沒必要耽誤別人的一輩子。
畢竟女人有得是,可蘇水卻只有一個……
不管是之前被他的外貌吸引,還是到後來慢慢的發覺他刁鑽任性的性格也很惹人愛,他不想讓這個男人裡心裡還有別人,只要時時刻刻在他身邊,看著他,伺候他,依附他就好了。
越來越覺得蘇水身邊的那個馬倌礙眼,原本打算過些時日隨便扯個理由把他送出玄府去給人當學童,而蘇水如果以後表現乖順的話自己也不會吝嗇給他一個妾位的名分,讓他過上跟以前一樣的富貴生活……卻沒想到容勝那裡突然來了加急信件,本是邊疆急報,卻沒想到一向性格冷硬的容勝會特意在信件的末尾備註再次討要那小馬倌。
容勝貴為王爺,再三討要,如果再次拒絕實在說不過去,再說只是區區一個奴才,本來也打算送走的,既然容勝一直惦記著,那便送去也無妨。
結果卻沒想蘇水卻炸了毛,不顧主僕身分硬闖進屋裡便是一陣討伐,那拿著陳小滿萬分要緊的模樣,似乎比他自己被送到邊塞還要激動,竟然還說什麼替陳小滿去邊塞伺候宸王的話,就連一向冷靜沉著的自己看著他那副不要命的模樣也真的是被氣到了。
原本只當他是一時激動,畢竟他們原本就是玄家的奴才,去了一樣都是奴才,但是邊塞那邊條件要比這裡艱辛許多,宸王又那樣冷酷殘暴,蘇水的那種性格定然會因為陳小滿頂撞他,搞不好連命都難保了。
卻沒想到第二天聽奴才來報,那蘇水竟然當真不知死活的上了回邊塞的馬車了……
既然這般不知好歹,那便讓他去好了,放著在自己身邊榮華富貴不過,非要跟著一個奴才去邊塞吃苦,到時候被折磨得淒慘,怕是才會後悔當時做的選擇。
只是一個好看點的奴才罷了,性格也不好,還總愛偷懶,做事也笨手笨腳的,完全不知道感恩,雖然在床上表現不錯,但又不是最好的,所以沒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雖然這樣想,中午吃飯的時候玄瑾還是沒了胃口,一旁伺候的丫鬟們都戰戰兢兢的,管家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看著端坐在餐桌前筷子都未動過的玄瑾一眼,稟告道,「少爺,回邊塞的車馬已經到了城門了……」
玄瑾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到自己碗裡,冷冷的看了管家一眼,「嗯……」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多了一個人那領隊的將領沒有說什麼?」
管家照實回答道,「回少爺,那將領並沒有說什麼,那蘇水向來大膽,大搖大擺的跟著陳小滿上了馬車,估計是以為少爺特意安排的吧……」
玄瑾陰著臉冷哼一聲,放下手中筷子。
這個管家是什麼人呀,在玄家服侍了玄家人大半輩子,玄瑾更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心裡的想法,就算玄瑾自己一時間沒有發覺,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知道自家少爺這副樣子是捨不得蘇水,但又生著氣,拉不下面子來。
偷偷摸摸的看了玄瑾一眼,猶猶豫豫的開口道,「少爺,容小人說句話,那蘇水雖然性子壞一些平日也有些不知好歹,但總歸人是好的……」
玄瑾冷眼瞥了眼前的總管一眼,聲音又嚴厲了幾分,「這個時候總是提那煞風景的人作什麼?」
「小人該死,只是覺得蘇水固然頂撞了少爺,但並不是罪不可恕,如若真跟著去了邊塞,怕是真的要吃盡苦頭了……邊塞那種地方的將士少爺又不是不知道,蘇水又生得這般好看,去了如若惹了宸王不快賞賜給了那些將士,怕是會被活活折磨死……好歹伺候了少爺一場,如若真是那樣,便太可惜了……」
「少爺如若不趕緊阻攔,他們連夜趕路,怕是再過幾日就要到達邊塞了……」
「……」玄瑾沒有立刻回話,但怒氣卻隱隱在他眸中凝聚。
管家感覺玄瑾瞪著他,心裡怦怦直跳,莫不是自己押錯了注?對於蘇水少爺難不成當真只是玩玩?那自己豈不是火上澆油了?這樣想著背後就直冒冷汗……
氣氛又特別嚴肅的沉默了片刻,玄瑾這才開口,「既然這樣,那便派人……算了,」說著便站了起來,走出房間邊對一邊的隨從道,「去把雪兒牽來……」也不知道是太過心急還是怎樣,竟是連外衫沒顧得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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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邊塞的隊伍並不算很大,原本護送信件的將領帶領著幾個將士,陳小滿雖然從小當馬倌,但並不會騎馬,玄家便給他找了一個小馬車用馬匹拉著趕路。
一路上馬車裡的陳小滿都攢著蘇水的手,未來一切都是未知,讓他很惶恐。
看著窗外漸漸遠離的慕城城牆,陳小滿小聲又不安的對蘇水道,「小水,我好害怕……」
蘇水安撫性的捏了捏陳小滿的手,「怕什麼,有我呢……我們帶了不少盤纏,走的時候玄府還賞了你一些,大不了看情況不好我們就跑唄……」
其實他的狀態也不太好,玄瑾那鄙夷又冷硬的臉在他眼中一直揮之不去,昨晚幾乎失眠了一整夜,現在那一直高速駕駛的馬車也顛得他頭暈腦脹,相對於被宸王點名討要的陳小滿,擅自跟去的自己前途似乎更加未知,要說不忐忑是假的,只是這種情況他卻不能跟陳小滿說,陳小滿已經惶恐不安了,如若再告訴他前途凶險,怕是會嚇哭了的。
如今也只能勉強努力鎮定著自我安慰著,想著事情可能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
車外突然傳來馬匹的嘶叫聲,馬車猛地停了下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在強烈的顛簸下,車裡的兩人都受到了驚嚇,陳小滿更是嚇得鑽進蘇水的懷裡。
隊伍已經到了郊外,突然停下定然有情況發生,聽說郊外多攔路搶劫的強盜,莫不是今天就碰上了?
蘇水剛這樣想著馬車的門簾就被掀了起來,玄瑾那冷硬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
「玄、玄瑾?」完全沒有想到玄瑾會突然出現,蘇水眼睛瞪得老大。
玄瑾面無表情的審視了馬車裡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伸手把蘇水的手腕抓住,稍微用力拖出了馬車。
「你幹什麼!?」蘇水似乎察覺到了玄瑾的想法,另一隻手抓住馬車的門框死活不鬆手,「玄瑾你這混蛋要帶我去哪!?」
「帶你去哪?」玄瑾抓著蘇水手腕的手又緊了幾分,口氣凌冽,「身為玄府奴才,未經主子同意擅自出府,現在還敢問帶你去哪?自然要帶你回去治罪!」
蘇水薄唇抿得緊緊的,用盡全力想把手腕從玄瑾手裡擺脫出來,「你怎說話不算話,你昨天明明說過的!」
卻見玄瑾冷笑一聲,壓根不打算跟蘇水講道理,「有這些力氣還是留著回府後求饒的時候用吧。」
說著拉著蘇水手腕的手一用力,就把蘇水整個拖下馬車,一副今天必定要把他帶回去的架勢。
馬車裡的陳小滿剛從驚嚇中緩過神來,見蘇水要被玄瑾帶走,手腳並用的爬下馬車,抱住蘇水的腰,不肯讓他走,一邊哭著求道,「玄少爺求求你了,我一定好好伺候宸王,求求你饒了蘇水吧……」
玄瑾原本就對陳小滿頗為不滿,看他竟然還膽敢上前求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腳便把陳小滿狠狠踹到一邊。
陳小滿的小身子骨哪能頂住玄瑾那一腳,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陳小滿!」蘇水奮力甩開玄瑾的手撲過去把趴在地上的陳小滿扶起來,只覺得手下濕漉漉的,扶到懷裡定眼一看,陳小滿嘴邊滿是血沫。
蘇水一瞬間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勁的喊著,「陳小滿,陳小滿!」
就見陳小滿捂著被踹的地方咳嗽了幾聲,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玄瑾你個王八蛋,你瘋了啊!」蘇水憤恨的盯著玄瑾,那雙烏黑的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幾乎要裂開一樣,「你那麼討厭我,可以啊,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都行,為什麼要牽連無辜的人!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從天堂落到地獄,連人都算不上了,你還想怎樣,你還想怎麼折磨我!?」
這樣說著蘇水的眼圈都紅了,他原本並不打算在這個男人面前哭的,可是想著自己如今的處境,和不知傷得重不重的陳小滿,眼淚就根本止不住。
相對於他的歇斯底里,玄瑾則平靜的許多,冷冰冰的看著他第一次失控的大喊大叫,等著他喘著氣平靜下來,這才冷笑著開口,「怎麼?這馬倌在你心裡就這麼重要?傷了他就心疼成這樣?這馬倌自小就是我玄家的奴才,要了他的命又怎樣?」
蘇水怔怔的望著玄瑾,連指尖都因為憤怒而發抖,「他那麼小,什麼都不懂,被玷汙了你不管,被別人討要你說送就送!他是人啊!不是馬匹不是牲口!他的命是自己的,不是你的也不是別人的!」
玄瑾仍舊冷冷的盯著地上抱著陳小滿的蘇水,黑眸深處是看不透的情緒,轉頭對身後的侍衛道,「把那馬倌押回馬車裡。」
蘇水又把陳小滿摟緊了一些,大大的眼裡還含著淚水,扯著嗓子嘶喊著,「誰敢動他!」
其實蘇水也清楚,他和陳小滿兩人之間似乎早就已經超越了單純的朋友關係,但那並不能證明就是愛情,他對陳小滿的感情更多的是親情,是同情,他們之間的感情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之前從來沒有吃過苦,最可憐最難過的時候陳小滿在他身邊,無親無故卻對他那麼好,不但忍受他的壞脾氣,受傷的時候省下肉湯給他喝,嚴寒的時候還把棉衣分給他穿,他知道陳小滿很傻……可能跟他相處的時間長了,自己的腦袋也變得不那靈光了……
原本應該時時刻刻只想著自己就好了,卻被陳小滿拐帶著多出了一份奇怪的責任感,就好像最開始的時候陳小滿對自己好是一份責任般,自己保護陳小滿也不知什麼時候成了自己的一份責任,明知道如今的自己多麼無助又無力,和玄瑾對抗只會讓人覺得他不自量力不知好歹,或許還會帶來很嚴重的懲罰,但這份責任像是長進了他肉裡般推脫不掉。
蘇水那堅定又決絕的眸子跟玄瑾對視了很久,毫不退縮。
雖然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力量,就算再怎麼豁出去仍舊抵擋不住玄瑾半分,蘇水還是在賭,賭玄瑾和他相處那麼久,賭玄瑾捨不得。
過了半晌,玄瑾把目光移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轉身對一旁帶隊回邊塞的將領道,「李將領,王爺討的馬倌如今身負重傷,邊塞一路顛簸怕是會有差池,我先把他帶回去療傷,待到痊癒再重新派人送往邊塞。」
言外之意便是一同帶蘇水和陳小滿回府,語氣不容反駁,將領雖然心生不願但看著玄瑾可怖的臉色也不敢多說什麼,由著隨從把將士手中拉馬車的韁繩接過。
陳小滿受了傷,勢必要回去醫治,既然玄瑾妥協了,蘇水也沒有繼續僵持下去的必要,鬆了手由著侍衛把受傷的陳小滿抱進馬車,看了玄瑾一眼,也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顛簸,蘇水怕陳小滿的傷勢加重,便一直懷抱著他,陳小滿已經疼得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睛嘴唇毫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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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再次停下的時候,侍衛掀開門簾,就看到了熟悉的玄府,玄瑾已經不知去向,看來這次真的把他氣得不輕。
剛把陳小滿抱回馬廄旁邊的房間,管家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身後還跟大夫,看了眼床上已經昏睡過去的陳小滿,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少爺宅心仁厚,讓我找大夫給陳小滿醫治……」
蘇水連忙站到一邊給大夫讓出位置,大夫掀開陳小滿被踹的胸口,輕輕摁了摁,陳小滿立馬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稍作安撫又替他把了把脈,這才開口說道,「肋骨有些骨裂,好在內臟沒有受傷,待我給他些活血的藥膏外敷,這段時間盡量固定胸腔不要讓他亂動,多多靜養。」
蘇水接過大夫給的藥膏,還不忘了低聲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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