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請我上去坐坐?」藍亦略帶詫異的回頭看漫不經心的莫凌,「怎麼?難不成裡面藏著女人?」
藍亦從來猜不透莫凌的心思,面對他略帶任性的指責,藍亦也只有無奈的招呼他上了樓。
進門後跟母親介紹了一下,莫凌也收起平時的痞氣,規規矩矩的叫了聲「阿姨」。
藍媽媽似乎很高興他帶同學回來,趕忙招呼著莫凌坐,莫凌聽話的坐在沙發上,兩腿併攏雙手乖乖的放在大腿上,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你就是莫凌呀,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帥,我們家小亦常常提起你。」正在倒茶的藍亦有點不知所措,尷尬得不敢看莫凌。
「噢?伯母,小亦都提過我什麼?沒有說我壞話吧?」莫凌一挑眉,表情莫測的瞟了眼旁邊的藍亦。
「小亦常說你們是好朋友吶……」目光移到藍亦身上責怪道,「難得交到這麼好的朋友,不要總是讓人家在同學面前出糗。」
「沒關係的阿姨,我們是好……朋友嘛。」
莫凌和藍媽媽聊得異常熱絡,一旁藍亦時不時的接收著莫凌掃過來的眼光,讓他狼狽不堪,所以當莫凌說要去他房間看看的時候,藍亦幾乎想也不想的打開房門。
藍亦關門的同時堅硬溫熱的軀體貼上他的後背,藍亦一下子全身僵直,不敢動彈。
莫凌輕而易舉的環抱住藍亦,心情似乎很好,下巴磕在藍亦的肩膀上。
「你就這麼想跟我做朋友?」
「……啊?」
反應過來的藍亦尷尬的低頭看著門把手,輕微的掙扎想脫離莫凌的懷抱。
「……不,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的?嗯?為什麼要跟你媽說我們是好朋友,貌似我跟你也不熟?」
「……」藍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是怕讓媽媽擔心自己被欺負,所以隨便胡謅的吧。
「好了,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允許你把我當朋友,不過還是不准靠近丁一洛。」
藍亦機械的點點頭,莫凌才心滿意足的放開,開始環顧藍亦的房間。
以前的房子離學校太遠,當藍亦轉校到M高的時候,母親特意臨時租下了這棟小房子,所以裡面的傢俱也少的可憐。
莫凌看著一覽無遺的小房間,只簡單的擺放著一張小床和一個學習桌,連衣櫥都沒有,換洗的衣服整齊的疊放在小床的床頭一角,那張小床竟然連席夢思床墊都沒有,只是在木板上鋪著兩床被子,他坐著都嫌硌得慌。
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每天拚命打工,每頓只吃青菜米飯的男生活得有點可憐。
而攛掇同學欺負他,又去他打工的地方刻意羞辱他的自己也有那麼一點可惡。
那也只是一點點,像莫凌這種從小被捧在最高位置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本人又十分聰明,能力也不差,還有著出眾的外表的人,自大、驕傲幾乎成為了他的本質,所以莫凌那一絲絲覺得自己可惡的想法,在看到藍亦枕頭下清秀女生的照片時,便立刻煙消雲散。
「這女的是誰?」
「嗯?」看清楚莫凌手上的照片,藍亦臉不由得一紅。
「……是以前的同學。」
「同學?只是同學為什麼還把照片壓在枕頭下面?你不會喜歡人家吧!」
「啊……?沒、沒有,我只是,只是……」
「你也太搞笑了吧,就你這副樣子還打算學人家追女生?」莫凌嗤笑道。
「我、我沒打算現在追她,就算追她也看不上我的……」藍亦因為尷尬結巴起來。
「哼,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看看你那樣吧,長得那麼醜,跟豆芽菜似的,窮得要死,一輩子估計都不會有人看上你。」莫凌冷哼,怎麼看怎麼覺得手裡那照片不順眼,直想撕得粉碎扔進馬桶裡。
「也不能這麼說吧……女、女生也不是都在意這些的……」藍亦弱弱的為自己爭辯,「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對她,就算現在條件不好,但是我一定會努力讓她過上好日子的……」
專心爭辯的藍亦沒有注意到眼前的莫凌正用憤怒的眼光盯著他。
「真是笑話,剛才還被壓在身下痛苦求饒的是誰!?在星光陪酒陪床的是誰!?」因心裡的不快莫凌說話的聲音不由得提高。
突然冒出刻薄的話驚得藍亦的臉蒼白,生怕被房間外的母親聽到。
「莫、莫凌,你不要亂說,我不是同性戀,我也不賣,明明是你……你逼我的……」
「哼!逼你?賣都賣了,錢也拿了,現在說是我逼你了?想找女人,那也要等老子我厭倦了你才可以滾!」
莫凌怒氣衝衝的走下樓,狠狠的把手中的照片撕得稀巴爛,又不解氣般狠狠的在腳下碾了碾。
明明一副唯唯諾諾的窮酸樣,就算那些女生瞎了眼也不會瞧上他。可他竟然還對異性抱有粉色的幻想,真是可笑至極,明明只是一個適合圈養的笨兔子……
莫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那麼大的火,明明在宿舍樓下遇見藍亦的上一刻他還打算跟女友回床共赴雲雨的。
可到了床上面對媚人的女友卻一直進不了狀態,不敢看趙雯妡疑惑的眼神,沮喪的安慰自己可能是下午做了太多次的緣故,卻回想到藍亦那佝僂的背影後無法平心。
不顧女友失望的抱怨,把她送回家,開車在熟悉的街道瞎轉悠,心中默默的希望能夠再次見到心裡念著的那個人。
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這幾天也找別的男人試過,可是當那些男人尖聲細語的靠近他時,他就覺得身上像沾了螞蟻一樣難受。
努力的嫌棄他、羞辱他、指使別人欺負他,希望可以如自己所願變得開始厭惡他,可是越嫌棄、越欺負腦海裡男生閃過的身影越深刻,甚至產生了抓住他,這種如噩夢般的念頭。
那種感覺比他以前交過的任何一個女朋友都要強烈,莫凌覺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喜歡上一個男人,或許只是一時興起,就像丁一洛說的,大魚大肉吃多了,所以想換換口味,自己的情況也應該是這樣,第一次觸碰男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新鮮感,或許沒過多久,就會厭倦的,反正他現在是自己的不是嗎?
這樣想著,莫凌才稍稍放寬了心,向路邊的白色轎車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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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坐在操場上的樹蔭下,隨手接過旁邊女生送來的冰水和溼手帕,目不轉睛的看著操場上還在跑圈的瘦弱男生,已經進入夏天,每年學期末的各個副課考試也隨之而來。
毒辣的陽光下,男生的臉浮現出不正常的白色,汗如雨下,溼透了保守的校服襯衫,習慣性的緊咬毫無血色的下嘴唇,看起來很辛苦的樣子。
八百米的體育考試,大部分的男生已經跑完,坐在樹蔭底下為女同學們打氣加油,只有藍亦一個男生還沒跑完,瘦小的身體在一群女生之中不怎麼顯眼,可莫凌的目光還是怎麼也移不開。
周圍的不少男生都在嘲笑還在女人堆裡奮鬥的藍亦,有的人還特意在他繞著跑道跑近時大吼,要他下次穿裙子來上體育課。
就算藍亦完全沒有反應的繼續繞過跑道,男生們還是哄笑聲不斷,有些人就是這樣,天生就被集體當作一個笑話。
但坐在同學中心的莫凌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早知道這樣,中午他就不會做得那麼厲害了,看那臭兔子咬牙隱忍的模樣,定然是那裡又受傷了,莫凌就搞不懂了,明明那人從他宿舍出來後腿都打顫,卻還是堅持考什麼破體育,也就是在期末總成績裡加幾分,如果是因為獎學金的話,大不了到時候多幫他交一份學費就好,至於這麼拚死拚活嗎?
只看到他腿打著顫,努力把那瘦得可憐的身體往前探,好不容易跑過終點線,和他前後一起跑過的同學又都有其他同學上來遞水或者架著走幾步,只有藍亦一個人孤零零的,一手扠在肋骨下,慢騰騰的挪著步。
莫凌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等著他的回視,至少他以為,這個時候的藍亦本應該眼含埋怨的看向他,但事實卻是,藍亦對他一直追隨的目光毫無回應,正眼都沒有看過他。被忽視的失望原本應該轉化成憤怒的,可當莫凌看到藍亦那搖搖欲墜的身體,身體早一步替腦子做出了反應,等回過神來,他已經半摟半抱的把藍亦架到了樹蔭下。
攆走了坐在最通風地方的幾個同學,無視那幾個同學不情願的臉色,莫凌把藍亦安置好,見他時不時的往體育老師那望去,心中了然,拿了那喝了一半的冰水遞給他,藍亦輕聲道了謝,小口小口的喝起來。
「在這等著。」
莫凌說了聲就轉身向還在統計分數的體育老師走去,體育老師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小夥子,濃眉大眼的長得不錯,平時為人也親切,所以當莫凌告訴他,藍亦身體情況不好時,體育老師很大方的為他走了一次後門,在藍亦那欄的成績表上畫上了對勾。
等莫凌回到樹蔭下,剛剛被攆走的那幾個同學坐在原處,藍亦早就不見了蹤影,想想也知道一定是他剛才去找體育老師的空檔,那幾個同學又過來把地方占去了,臉色有些不好的用腳踢了踢坐得穩穩的其中一名同學。那同學見是莫凌,半點沒抱怨,又乖乖的挪了地。
剛一坐下,張朝、袁武等人便圍了上來。
「莫凌,你什麼時候和那窮小子關係那麼好了?」一個同學湊過來,給莫凌遞了一瓶還未開封的礦泉水,好奇的詢問。
「嗯?」莫凌一心想著剛才的事,一時間沒有聽清那名同學的話,抬了抬下巴,斜著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重新說一遍,可那個同學卻會錯了意。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因為這幾天我經常看到你和那小子中午一起回來,剛才你還遞水給他喝……所以我可能誤會了……」
莫凌有些不耐,捏扁了手裡的水瓶,「誤會什麼?」
「前幾天中午時……」那同學邊說邊看著莫凌的臉色,不知道該不該說。
「中午怎麼了?我那是看他不順眼叫出去教訓他。」莫凌雖滿不在乎的回答,心裡卻敲了敲鐘,這才半個月不到,難不成就被別人發現了?
他從初二開始談戀愛至今,換過的女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條件好眼光也高,好過的女生個個漂亮可人,幾個整天圍著他轉的男生們更是羡慕到了天上去。整天把他當神一樣看待,要被他們知道現在他不但看上的是個男生,還是那個經常被他們欺負的卑微貧困生,他的臉還往哪擱?
「噢……怪不得,每次見那小子跟在你後面回來,他都紅著眼睛一瘸一拐的。」
「原來如此……最近學期末老師看得緊,所以你才不讓我們欺負那小子,轉而偷偷的去教訓他……他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還是你厲害呀!」張朝點著頭,佩服的拍了拍莫凌的肩膀。
周圍圍著的幾個同學聽後也恍然大悟,更是一臉崇拜。
「不虧是莫凌,心思縝密……」
「可不是嘛……我們再長個十年都抵不上……」
「我就說嘛,那噁心的貧困生怎麼會跟莫凌有瓜葛……」
「對呀,聽說那些窮人都吃動物的大腸呢……」
「呃?大腸?不是裝那什麼的地方嗎?好噁心……以後一定要離他遠點,不然會染上細菌的……」
莫凌倚靠著背後的大樹,半閉著眼聽他們明顯的誇大其詞,心裡忍不住厭惡,就算家世多顯赫的人普通身世的親戚或朋友總有過接觸的吧,至於都裝成一副大驚小怪的虛偽模樣嗎?
不過莫凌終究未說破,這種虛偽在這些富家小孩的身上顯而易見,早就見怪不怪。他不也是虛榮的嗎?他和藍亦現在的關係定然不能說出來,但並不全是因為和藍亦的約定,主要的原因還不是他那過分的自尊心和虛榮心。
自始至終,莫凌都是看不起藍亦的,他們從開始就一直建立在一個不平等的高度,其實連莫凌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到底被藍亦的哪點所吸引,是被欺負後隱忍的泛紅眼眶?還是那看似順從卻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倔強?莫凌不懂,也不想懂……
這次的談話提醒了莫凌,雖然是單間的宿舍,但宿舍樓來往的同學本來就眾多,身旁還有很多雙眼睛在關注著,和藍亦過分親密只會自取其辱,所以第二天中午當藍亦吃完飯慢騰騰的來到莫凌的單人宿舍,他並沒有和往常一樣急切的把人推倒……
藍亦疑惑的看著莫凌扔過來的鑰匙,「這是我們家在沉香閣的一棟房子,你以後中午不要來宿舍了,我有需要會提前跟你說,你去那裡等我。」
不想再被別的同學發現,就只有不再讓藍亦來他的宿舍,但雖然對藍亦那種人有欲望,有時候都覺得髒兮兮的,根本拿不上檯面,莫凌自己都覺得丟人,可就是克制不住,最終想到了這樣一個折中的法子。
「你明天中午就去……記得還是我規定的那個點,要是晚到一分鐘,看我怎麼收拾你。」
學校十一點下課,中午的午休時間為三個小時,莫凌給了藍亦一部他用過的舊手機,還裝上了電話卡,每次想要藍亦了,上午就會給他發簡訊。
但剛開始幾次藍亦都到很晚才去找他,就這樣中午的時間總是只能做一次。想要晚上吧……藍亦哭著嚎著要去打工,想吃又吃不飽的難受勁讓他抓狂。終於在一次偶然機會,他發現吃完飯的藍亦端著空飯盒發了一個小時的呆,才慢騰騰的走向他所在的宿舍樓。
頓時火氣蹭蹭往頭頂上冒,好啊你,表面上一副順從乖巧的模樣,背後裡給我玩陰的,看我怎麼教訓你!
當時就把藍亦綁在床頭上狠狠要了個夠,導致那天藍亦下午的課也沒上成,傍晚了才哭哭啼啼的被莫凌送回了家。
「……可、可是從學校去沉香閣要將近半個小時……如果按規定時間的話……」
「我不管,反正我要在十一點半之前看到你,不然你就死定了。」莫凌運用一貫霸道的口氣,只當他是又在找藉口想故意拖長時間。
「……可……可……唔……疼……」藍亦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莫凌伸過來的手捏住了臉頰,狠狠往後拽,疼得藍亦直抽氣卻不敢掙扎,為了減少疼痛,只好盡量把身體往莫凌那邊探去。
「可什麼可!再不聽我的話,信不信把你脫光了扔女廁所裡,聽到了沒有!」
莫凌壞笑著看著眼前那被他捏得扭曲的小臉,真是愛死了那怯生生紅著眼睛只看他的模樣。
「嗯……嗯……急找了……」臉頰被捏得變了形,還要被迫回答,藍亦吐字都模糊了。
莫凌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了手,後看到藍亦紅彤彤的臉蛋又覺得有點心疼,拉過藍亦讓他坐到他的大腿上,胳膊圈著,伸手又幫他揉了揉,就像小孩子剛得到的娃娃,愛不釋手卻沒有分寸,等到娃娃壞了,才想方設法的彌補,可是到那時什麼都已經晚了……
「我一會就去找人收拾房子,你乖乖在這待著,等打上課鈴前你再從宿舍走,那時候雖然宿舍樓幾乎沒其他同學了,但是你還是要小心,不要被別人看見了,不然我可是會很丟人的。」
「嗯嗯……」藍亦點頭,乖乖的窩在莫凌懷裡,忍不住又在紅紅的臉蛋上親了兩口,戀戀不捨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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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學就被迫頂著太陽往沉香閣走的藍亦,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氣喘吁吁的上了樓。
自最初到這裡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莫凌時間掐得緊,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只能苦了藍亦。
莫凌只愛面子,怕被別的同學看到,就讓他自己想辦法過去,沒有直達那社區的公車,他又捨不得打車,哪天莫凌一時興起給他發了簡訊,中午他便連飯都顧不上吃的往莫凌家徒步走去,等莫凌折騰夠了拍拍屁股走了人,他還要趁著上課前走回學校。
等回了學校一般就是上課時間了,一來二去,連午飯都顧不上吃,每天還要頂著盛夏的大日頭走一個多小時。
半個月下來,人明顯的瘦了一圈,本來就小的臉現在更是尖得驚人,兩腮也明顯凹了進去,黑漆漆的眼睛顯得更大了,卻變得無神起來。
打開門,莫凌已經在裡面了,正大大咧咧的穿著浴袍吃著飯店送來的外賣,見藍亦進門,不滿的埋怨,「怎麼這麼晚……過來給我吹吹頭。」
藍亦應了聲,從浴室拿了吹風機,繞到沙發後面幫莫凌擺弄頭髮,莫凌很喜歡讓藍亦幫他吹頭,細小的指頭穿梭在他的髮間,輕輕的撥弄,又帶點撓撓的舒服。
沒吃午飯,又走了一大段路,藍亦原本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桌子上擺的沒動幾口的飯菜的香味還動不動的往他鼻子裡竄,忍不住的直嚥唾沫,肚子也不適宜的咕咕叫起來。
「還沒吃飯?」莫凌被他伺候得懶洋洋的半窩在高品質沙發裡。
「……嗯……」藍亦在沙發後捂著不爭氣的肚子,臉蛋有點發燙,感覺有點像在跟別人要飯吃。
莫凌伸手把他從沙發後拉到茶几前坐好,把手中的筷子也塞給了他。
終究抵不住食物的誘惑,藍亦小心翼翼的開始挾菜。
「怎麼又只吃青菜呀,怪不得越來越瘦,海鮮粥不錯,你嘗嘗。」今天莫凌似乎心情不錯,坐直了身子給藍亦盛了碗粥。
藍亦嚥下口中的菜,道了聲謝,靜悄悄的喝著粥。
莫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藍亦那被宮保雞丁辣紅的小嘴上了,嘴唇薄薄的,軟軟的,張口時偶爾露出白而小的貝齒,紅豔豔的小舌頭時不時的舔一下黏著粥粒的湯勺,讓莫凌聯想到了前幾天好友剛推薦過的某部A片裡的情節,片裡的女主角自動轉變成藍亦的臉,想得莫凌春心蕩漾。
只吃了幾口飯的藍亦也注意到了莫凌那眼中閃爍的危險光彩,嚇得直往後縮,他太熟悉當莫凌眼裡閃著這種訊號時代表著什麼了,如果說在宿舍裡,莫凌怕被隔壁的同學聽見或者被人發現而有所顧慮的話,自從搬來了這裡,莫凌就算是徹底放開了手腳。
各種難堪的體位、羞人的動作,還有莫凌不知從哪弄來的器具,讓藍亦現在宛如驚弓之鳥。
「怎麼了?坐那麼遠幹嘛?過來……」
藍亦只好一點一點的往莫凌方向挪,似乎等得不耐煩了,莫凌抓住藍亦的小手腕,一把拽了過來,他原本力氣就小,身子又輕,這一拽後,就成了半趴在只穿浴巾的莫凌身上了。
「莫、莫凌……不要用那、那些東西……好不好……」藍亦慌張的四處張望,沒有發現觸手可及的地方有奇怪的物件,才稍稍放下心。
「你乖乖的,我就不用……」莫凌往下摁了摁藍亦的肩,解開浴巾的腰帶,少年精壯的身體一絲不掛的展露出來。
藍亦的臉正好對在莫凌肚臍附近,不小心瞟到下面那已經半興奮起來的巨大,雖然這段時間兩人做的次數已經多不勝數,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另一個男人的下體,藍亦心裡不由默比了尺寸,自卑的同時臉也已經脹得通紅,努力把目光移到他處。
莫凌看著眼下半伏在他身上的藍亦,那已經紅得發亮的耳朵,就說不出的興奮,大手覆上那黑絨絨的小頭就往下按,藍亦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火熱的東西便貼在臉頰上,意識到是什麼後,後背的冷汗都冒了出來,雙手用力往外推搡,想藉力直起身,無奈莫凌早就看透了他的動作,揪著他的頭髮讓他動彈不得。
「給我舔舔。」揪著頭髮的手又往裡摁了幾分。
「啊……不……不行……」反應過來的藍亦話裡帶著哭腔,努力往後梗著脖子,雙手不停反抗,鼻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不?你有說不的權利?還是你想玩別的??」話還沒說完,藍亦就瞪著哀怨的大眼睛一個勁的搖頭,掙扎的雙手也停了下來,緊緊攥著莫凌身下的沙發。
「那就乖乖的給我舔,不准弄傷我。」莫凌嘴角往上勾了勾,用大拇指擦去藍亦掛在眼眶上的淚珠。
「快點,再不開始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就知道這麼說肯定有效,雖然只是嚇唬他,這隻小兔子似乎對那些外人來說增強情趣的器材格外反抗,前段時間在網上訂的那一箱情趣用品,就只用過一個,還只進去了一半他就「欸欸」的叫個不停,腿都打顫到抽筋,兩隻大眼睛都有種要哭瞎了的感覺,莫凌心疼之餘只有作罷。
藍亦聽後果然顫顫巍巍的張開了嘴,嘴唇剛一碰到那滾燙的觸感,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進退兩難,最終還是莫凌先忍不住了,強迫的撬開他的小嘴,擠進去翻弄抽插。
藍亦幾乎要因為缺氧而窒息,從來沒有試過把嘴巴張得那麼大,那麼久,喉嚨還要一直被迫著接納著堅硬火熱的摧殘。
持續擠壓的喉嚨有種想嘔吐的感覺,被摩擦的口腔內部難受得要命,頭髮被緊緊的揪住,連稍微停下來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不知過了多久,藍亦的臉部肌肉已經從痠痛到麻木,口水也抑制不住的從下巴滴到木地板上,閉上眼睛,希望能早點結束這磨人的煎熬。
莫凌只覺得被溫暖溼熱包圍的地方異常舒服,那含滿淚水的大眼睛此時緊緊的閉著,從上往下看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那被淚水打溼的睫毛,因為呼吸困難那精巧的鼻翼急速的微微一張一合,像感受到了莫凌的視線,男生忽然睜開眼,升起水霧的大眼睛看似哀求的和他對視。
讓莫凌的某根神經繃斷,更加粗魯的抽插起來,像感覺到什麼似的,身下的藍亦被塞滿的嘴微弱的「嗚嗚」叫起來,身體也開始劇烈的掙扎顫抖,脖子努力往後縮。
雙手緊緊摁住藍亦掙扎的頭部,莫凌只覺得那一刻美妙得過分,回過神來身下男生的臉已經變成不正常的脹紅,趕緊鬆開還緊抓著他頭髮的手,藍亦手捂住嘴立馬奔向廁所。
聽著廁所裡藍亦痛苦的嘔吐聲和漱口聲,莫凌剛剛還被快感占據的臉不由得陰沉下來,相處下來已經一個多月了,早就已經把他歸列在「自己的女人之一」這一列了,既然是情人間做這種事也是理所當然,如果是藍亦想要的話,他也不介意幫他做這種事呀,用得了反應這麼激烈嗎?莫凌感覺自己好像遭人嫌棄了,自尊心有些受挫,自尊心受了挫,就開始反省自己,嚴格的來說藍亦並不是他的情人,說白了也只不過是供他玩樂的玩具不是嗎?所以有什麼必要在乎他的想法呢?只要自己高興,舒坦了,不就好了。
想到這,莫凌才稍稍覺得好受一點,但心裡的某個地方卻總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的難受。
莫凌咬咬牙粗略的把浴衣整理好,走到廁所裡看藍亦半個身子都趴在洗臉盆上,正對著水龍頭猛漱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著就來氣。
「吐完沒有!吐完趕緊滾回床上來,老子今天還沒盡興呢!」
「……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做了……我不舒服……咳咳……」藍亦把臉從洗臉盆上挪開,怯生生的提著卑微的要求。
「哼,別忘了你自己的身分,一個低賤的男妓跟我提要求?」莫凌冷哼,對他低吼,像在警告藍亦又像在提醒自己,「兩分鐘之內,我希望看到你一絲不掛的從廁所裡出來!不要想著逃跑!惹火我的後果你很清楚!」說完頭也不回的轉頭離開,留藍亦一人在廁所哆嗦著解著襯衣的釦子……
……
……
「嘭!」莫凌憤怒的摔門而去,也不顧蜷縮在大床上藍亦的情況,這次真的是最糟糕的經驗,沒有提前做好任何開擴措施的地方緊得要命,莫凌也被絞得發疼,但還是咬著牙狠狠抽插,兩人似乎在無聲的較勁,剛開始藍亦咬著床單,不肯出聲,莫凌氣不過,硬是扯掉了他嘴裡的床單,把他摁在空無一物的地板上肆虐,等到他草草結束才發現身下背對著他的人發抖得厲害,強迫著把他翻過來才發現,沒有地方可咬的他竟然毫不客氣的咬著自己的胳膊,已經血肉模糊。
自始至終藍亦都沒有吭過一聲,這樣一個懦弱的人,並不是沒有脾氣沒有自尊,他有著自身特有的倔強,而現在這特有的倔強就好像在慢性報復莫凌,莫凌只覺得血液都倒流了,心火辣辣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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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那天過後莫凌便再也沒有找過藍亦,藍亦固然不會主動去找莫凌,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互不相干的時候。
莫凌最近過得不錯,順利的完成了莫父接手給他的一項中型企業計畫,沒有想到莫凌會這麼圓滿的完成任務的莫父,一高興用賺到的錢,給他換了一輛最新型的BMWM5,第一天開到學校就引了不少同學矚目。
M高雖大多都是學生家庭殷實,年紀輕輕就有車的同學也不少,但沒幾個像莫凌這樣一換就是一百多萬的轎車,不少同學在羡慕之餘也更加敬佩年紀輕輕第一桶金就賺了一輛好車的莫凌。
商場得意時情場更得意,交了一個可愛的女朋友,還是隔壁班的班花吳瑜萌,吳瑜萌長得漂亮,瘦小的個子大大的眼睛,不高興的時候也總愛咬著下嘴唇。課間時間動不動就往莫凌那裡跑,黏他黏得厲害,吳瑜萌活潑開朗,又總是無心眼的單純模樣,時間久了班裡的同學也都蠻喜歡她。
莫凌生活美滿的同時藍亦卻並不好過,最近班裡經常發生同學桌洞的東西被偷的事件,矛頭直直的朝向貧困生的藍亦。
為什麼?最近天熱得要命,中午的學校就跟火爐沒兩樣,嬌滴滴的學生們,沒有人傻到大中午放棄涼爽的空調宿舍而選擇悶熱的他處……除了藍亦,學校並沒有給他分配宿舍,他也付不起那昂貴的宿舍費用。
另外同學們還發現,他這段時間中午總是鬼鬼祟祟的不見蹤影,總歸是孩子們,被指明了一條看起來正確的道路,其他人的思想便努力的往裡面靠,越看越覺得藍亦行為不軌,就差直接就地正法了。
藍亦原本不在意,反正早就看慣了別人的橫眉豎眼,他的沉默更加助長了那些人的氣焰。
這天課間藍亦上廁所回來,和往常一樣低著頭,穿過教室走廊打算坐回座位繼續發呆,卻發現地上有枝精緻的鋼筆,想必是周圍座位的同學掉落的,順手的彎腰撿起來,剛打算詢問下旁邊的同學。
「你在幹什麼!」突然一陣外力,把他撞個踉蹌。
回過神來才看清楚眼前龐大的身軀原來是班裡的李若丹。
「你拿我的鋼筆幹嘛!?」女生尖銳的聲音刺得藍亦耳朵都疼了,手上的鋼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只是撿起來而已……」李若丹抖著一臉橫肉鄙夷的斜視著藍亦,「撿起來!?我看你是又想拿人家的東西吧!小偷!」
原本還在嬉戲打鬧的同學們因為李若丹逐漸提高的聲線也開始注意起這裡,小聲的指指點點。
藍亦手上還攥著那枝鋼筆,被李若丹凶神惡煞的擋住去路,看上去確實像人贓俱獲的場景。
「……不會吧?真的是他?」
「……他被抓現行了……」
「真是不要臉……同學的東西還偷……」
「就是就是……窮人就是素質低……」
「不是的,我只是撿起來而已……」周圍議論紛紛,藍亦難堪的脹紅臉,努力的解釋。
「騙誰呢……都被抓了還不趕緊承認……」
「這種人就應該趕出咱們班……搞得烏煙瘴氣的……」
「嗯嗯……可不是……」
「少裝了!你會這麼好心?」李若丹指著藍亦的鼻子尖,張狂的瞪大她那綠豆似的瞇瞇眼。
「真的……」藍亦捏著鋼筆的手因為氣憤而顫抖,瞪著眼睛還想爭辯幾句。
「哼!殺人犯也從來不說自己是殺人犯!」李若丹抬著肉肉的雙層下巴鼻孔朝著藍亦冷哼。
「我、我說了不是我……不信算了……」藍亦深知自己本來就不夠討喜,大家現在也都明顯偏向李若丹,再繼續糾纏只會自討苦吃,把鋼筆往旁邊的課桌上一放,不打算再繼續爭辯,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沒走幾步校服就被李若丹揪住,「哼,偷了人家的鋼筆被發現了就想一走了事?」李若丹是學校體育隊的鉛球手,不但比藍亦高,體形也整整大了藍亦的兩倍有餘,藍亦掙扎了幾下都沒掙扎開,反而差點把校服給扯破,「我還有一枝呢!現在也不見了,說!是不是你拿走了!」
「我說了不是我!」被一個女生這麼野蠻的對待,藍亦也有些生氣了。
「不是你?你口袋翻出來我看看!」藍亦好不容易掙開,皺著眉頭扭頭就要離開,可是李若丹似乎還不甘休,周圍的同學也都漸漸的圍過來,一個個的起鬨讓藍亦翻出口袋。
藍亦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校服已經被扯得東倒西歪,領子打開,露出了細膩的肌膚和突顯的鎖骨,上面似乎還留著當時莫凌情動之時留下的吻痕,已經變成了淺淺的黃褐色,抬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看著越圍越多的同學,藍亦最後還是選擇妥協了,口袋裡面並沒有什麼鋼筆,只有莫凌硬塞給他的那個舊手機、鑰匙、十幾塊的零用錢和一張記帳紙。
把這幾樣東西從口袋裡掏出來,藍亦心想這下總該可以了吧,卻看到不少同學或驚訝或質疑的表情。
「……這是Ghosts9810?」
「不會吧……他怎麼可能用得起?我都跟我爸要了一年多了……」
「真的是,還是白色的限量版……」
「……那這手機至少要一萬多吧……」
「……他怎麼會用這麼高檔的手機?」
「喂!藍亦,我問你,你怎麼會用Ghosts9810?」李若丹趾高氣揚的質問,又像想到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噢……我懂了,一定是你拿了同學的東西去換的!」
此言一出整個教室炸開了鍋,李若丹確實說的有道理,這麼貴的限量手機,就算這個貧困生打工一年都賺不到,所有人的心裡似乎都已經下了定義,藍亦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小偷,偷了同學們的東西去換和他身分根本不相符的奢侈品。
「不,不是,這是……這是別人送我的。」藍亦連忙解釋,從來不知道這樣式簡單小巧的手機這麼名貴,不然斷然是不會收的。
「呵呵,誰會拿這麼貴的東西送你?」一個丟過東西的同學忍不住,上前不客氣的反駁。
「是呀,誰會送你呀……」
「有這麼有錢的朋友還要去每天打工嗎?」
「就是就是!」
「小偷!小偷!」
「不,真的是朋……友送的……」
「那你說呀,是誰送的!」
「媽的!不說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藍亦透過同學之間的間隔,偷偷瞄向一直坐在座位上的莫凌,希望他會上前幫自己澄清,或者在和他眼神相對的時候稍微點點頭,示意可以講送手機的人到底是誰。和這群咄咄逼人的同學們相比,他是更懼怕莫凌的。
可不遠處的莫凌坐在位置上,一隻手支撐著好看的下巴,另一隻手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吳瑜萌的髮梢,像感受到了藍亦的目光一樣,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飛快的把目光從莫凌的身上移開,莫凌的為人藍亦很清楚,也親眼見證過他對校花趙雯妡如何絕情,現在莫凌很明顯已經有了另外感興趣的對象,怎麼還會對他這個再也毫無意義的玩具多費一分口舌呢?幾個男生把他推到比較空曠的教室後面,即將到來什麼,藍亦很清楚,心裡自嘲的笑了笑,只覺得全身發寒。
幾個丟東西的同學裡面屬張朝丟的東西最貴重,國際名牌的胸針,單價可不比那個Ghosts9810便宜多少,所以當聽到同學的推理,說藍亦賣了大家的東西換了Ghosts9810的手機,最氣憤的應該就數他,早就看他不順眼,前段時間原本就可以好好教訓那小子的,沒想到莫凌突然又出言制止不讓任何人動他。
這次被逮到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他,看到藍亦那帶著諷刺和無奈笑容的前一秒他還是這樣想的,後一秒他卻怎麼也下不去手了,正當張朝硬著頭皮想把那一拳落下時……
「啊!凌,好痛。」嬌嫩女聲的痛呼,同學們的眼光瞬間轉移到了揉著胳膊可憐巴巴的吳瑜萌身上,「凌,你想什麼呢!捏得人家胳膊好痛,都紅了啦。」對著面無表情的莫凌氣憤的噘著嘴。
看莫凌似乎無心搭理她,吳瑜萌氣鼓鼓的對他做了個鬼臉。
原本鬧哄哄的教室被她這麼一鬧安靜了不少,吳瑜萌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轉頭看向仍然被圍攻著的藍亦,大眼睛轉了轉似乎在思考什麼,起身走向藍亦。
「他明明說不是他偷的呀,張朝哥哥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哦。」
「小萌妳就是太單純了,別人說什麼都相信。」盡量放緩語氣,不知為什麼,吳瑜萌及時的制止竟然讓張朝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沒有呀,我只是覺得不可以這麼武斷啦,下節課可是魔鬼老太婆的課,要被提前來教室的她看到你們欺負人,小心學期末掛科哦。」
「對呀!完了完了,課間作業我還沒寫!」
「我也是唉!怎麼辦怎麼辦!」
「臭小子,今天放過你,我們走著瞧!」
圍著藍亦的人群漸漸散去,最後只剩下仍然低著頭的藍亦,和好奇的觀察他的吳瑜萌。
「咦?你眼睛好大呀,跟我的一樣大,而且眼珠好黑,是戴了隱形眼鏡嗎?」藍亦被突然放大的臉嚇了一跳,不由後退一步。
「皮膚好好哦~好白,好羡慕你,你平時用什麼化妝品呀?」吳瑜萌不在意藍亦的反應,又上前一步,掐了掐他剛才因氣憤還白裡透粉的腮,掐完了還不忘發出「嘖嘖」的感歎聲。
「沒、沒用什麼……噢……我用大、大寶……」第一次被女生這麼親近,被掐臉頰的藍亦整個後背都僵硬了,不知所措的回答。
「大寶?大寶是什麼,是國外的品牌嗎?改明兒我也去買瓶試試。」吳瑜萌背著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突然瞪大眼睛神祕兮兮的指著藍亦的領口下,輕聲的說,「你的鈕釦掉了……是剛才弄掉的嗎?」
「啊?不是,前幾天掉的……」
「你最好釘上一個鈕釦哦……因為……吻痕都露出來了……」
藍亦連忙揪緊領口,看著吳瑜萌一副「我懂得」的表情,臉上剛褪下的紅色又染了回來,連帶著鼻子尖都出汗了。
「臉紅了呢,好可愛……」被吳瑜萌這麼一說,藍亦更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擺了,想回座位又總覺得剛才她幫了自己,不能這樣沒禮貌。
正猶豫著怎麼開口,卻感覺一陣熟悉的壓迫感襲來。
再抬起頭就看到黑著臉的莫凌近在咫尺。只見他一把把吳瑜萌拽到身後。
「誰讓妳離他那麼近的,不知道這種人身上有細菌嗎?」
分明是對著吳瑜萌說的,目光卻緊盯著藍亦。
「凌這樣說好過分哦……」看到藍亦微窘的臉,吳瑜萌忍不住出口埋怨。
莫凌卻完全不吃這一套,依然板著臉,「再讓我看到妳和他說話,以後就不用來找我了。」
狠狠的瞪了藍亦一眼,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邁出教室。
「咦?凌好嚴肅哦,好可怕,我知道了,凌吃醋了,好開心~那我以後不理他啦……」對藍亦做了個鬼臉,吳瑜萌在後面小跑的跟上。
留藍亦在同學們指指點點的嘲笑下回到座位上獨自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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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半裸的依靠在床上,露出精壯的上身,半乾的頭髮搭在額前,水珠順著完美剛毅的臉型滑下,煩躁的拿起搭在一邊的浴巾擦了擦,好想現在有一雙細細的軟軟的小手,繞到他身後帶點小心翼翼的幫他吹頭。
他覺得他一定是中毒了,中了一種叫藍亦的毒。
要是以前,吳瑜萌這種類型的女生他自然是看不上的,卻恍惚的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藍亦的影子,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和她交往。
原本這幾天就悶得難受,在學校裡總是忍不住尋找藍亦的身影,但藍亦像完全回到以前,連基本的目光對視都沒有,又實在拉不下面子來主動找他,就這樣一連耗了一個星期,連新交的女朋友都跟班裡的同學混熟了,他還連一句話都沒跟藍亦說上。
今天當看到那隻兔子被同學圍住時,本想上前制止,跨了一半的步伐卻又停住,惡劣的想瞧瞧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兔子會有什麼反應。
會不會閃著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的來向他求助?畢竟在這個學校裡只有他還算跟藍亦有交集,如果他真的可憐巴巴的來求助,並答應以後只聽他的話,他或許也不會吝嗇於伸出援手。
眼睛一刻不眨的盯著那邊的情況,心裡默默提醒自己,只要藍亦閃著那濕漉漉的眼睛,用他那平時柔柔細細的聲音對他說「莫凌,幫幫我……」。
他絕對不會猶豫分毫的上前護住他,不讓他再經受別人半點的欺凌。
但現實似乎總是事與願違,藍亦只是帶著看不出感情的眼神輕輕的瞟了他一眼,很快移開,就算被張朝粗暴的推搡到教室後,都沒再看他一眼,一雙大眼睛也灰濛濛的,讓人看了心疼。
看著張朝舉起的拳頭,瞬間呼吸都要停止了,卻完全沒有想到,及時制止這次鬧劇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藍亦,竟然是吳瑜萌。
這讓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卻說不上來,看著藍亦在吳瑜萌面前不知所措的害羞樣就來氣,頓時停止了所有思考大步上前,把二人分離到安全距離,不知不覺的說了過分的話,還是覺得不解氣……
「凌,又在想什麼呢?」洗完澡的吳瑜萌裹著浴巾爬到床上,在莫凌耳邊輕呼,「我們再做一次吧……」
莫凌不耐,伸手捏住吳瑜萌的尖下巴掰到眼前,「這麼欲求不滿?」
吳瑜萌也不惱,仍然笑嘻嘻的,掙脫開牽制,纏上莫凌的胳膊,「人家可是蹺課陪你出來的,可是你自從學校出來就好像一直不開心……是和那個叫藍亦的男生有關嗎?」
莫凌沒說話,只是狠狠的瞪吳瑜萌,「好啦,人家隨口說一下而已啦……不要突然變得那麼可怕好不好……」立馬擺出一副要哭的樣子,嬌滴滴的抱怨。
莫凌也覺得有點過分,吳瑜萌也只是好奇而已,畢竟他確實挺反常。
摸了摸吳瑜萌的長頭髮以示安慰,吳瑜萌立馬笑開了花,「對了,你的校服鈕釦掉了嗎?」
被吳瑜萌沒頭沒尾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實的說了沒有。
吳瑜萌點點頭,理了理她的長髮,開始穿衣服。
「下午的最後一節是班主任的課,我先走了,晚上人家給你打電話要接哦~拜拜~」
看著吳瑜萌離開的背影,莫凌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生,並不是外表看起來這麼簡單。
英俊挺拔的外型、優渥的家庭背景、聰明異常的腦袋,出生就被人冠上了王子的光環,莫凌絕對是個吸引所有目光的男生,這樣的男生只要一出現在公共場合就像是一個發光體,別人總是慢慢的被吸附過去,所以莫凌是一個完全不會主動的人,當然他也完全不屑去討好別人,所以莫凌的最初思想是好的,被逼無奈的藍亦最終選擇來找他幫忙,他正好可以藉機順其自然的繼續和藍亦糾纏下去。
這樣,既又不失了面子又能讓那隻小白兔更加的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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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不用想,藍亦這幾天一定還會被欺負得很慘,莫凌秉著眼不見為淨的思想乾脆不去上學,在家裡整理父親交給他的公司材料。
翹著嘴角,莫凌今天心情格外好,批示合約的手也順暢得不像話,一尺外的手機還在響,螢幕閃爍著「討厭鬼」三字,不是藍亦還有誰。
昨晚曾側面問過張朝,藍亦這幾天在學校被整得很慘,果然最終還不是走投無路的給他打電話了,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和他預期的一樣。
其實這樣想想,藍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一如既往的懦弱還厚臉皮,即懦弱又平凡的膽小鬼,為什麼會在意這樣的人?可能只是一時興起而已,跟丁一洛說的那樣,清粥小菜,或許很快就會膩的,軟弱平凡的人並沒什麼特別的不是嗎?
這樣想著莫凌就更覺得他高高在上了,略帶嫌棄的看了還在響的手機,也不急著接,因為他確定就算他不接電話,那個軟弱又厚臉皮的藍亦還是會再打來,女人獨有高跟鞋的「噔噔」聲越來越近,那日酒吧認識的美麗女人的邀約他自然不會拒絕,直接給了家中地址,沒想到那女人效率這麼高,轉身帶她上了樓……
翻雲覆雨後,莫凌坐在床邊扣著襯衫的鈕釦,女人染著鮮紅指甲的手從背後慢慢環抱住他,「以後就這樣吧,我們不要聯繫了。」
「為什麼?」女人驚訝。
「我的玩具回來了……在我厭倦他之前應該不再需要其他人了……」莫凌笑笑,不顧女人還想有所挽回,扣上最後一顆鈕釦,走下樓。
「兩個小時零十分鐘。」客廳裡的丁一洛叼著菸,打遊戲正打得起勁,見莫凌下樓頭也不抬。
「什麼?」對丁一洛的不請自來莫凌早就已經習慣,從冰箱拿出一瓶飲料,打開。
「我已經來了兩個小時零十分鐘啦,你還真是持久。」丁一洛撇撇嘴,一副嫉妒的嘴臉。
「你不是下面的那個嘛,要持久有什麼用?」莫凌毫不留情的刺激。
「我那是被暗算的!」聽到莫凌這樣說,丁一洛氣憤的扔下遊戲機,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藍亦真的要被勸退了嗎?」
「勸退?什麼勸退?」莫凌心裡一驚,不安頓時而生。
「你不知道?我還以為是你指使的呢,」丁一洛撓撓頭,面露難色,「所以今天的事雖然我看不下去了,但我以為是你的意思所以才沒插手。」
「今天?什麼事?」莫凌的目光緊緊鎖著丁一洛,急切的等著下文。
「詳細過程我也不太清楚,我去的時候場面已經很混亂了,好像是藍亦偷了吳瑜萌的貴重項鍊,被當場搜了出來,班裡的同學很氣憤,還動了手,讓他滾出M高……噢……聽說他還被扔過去的椅子砸傷了,全班同學都指控藍亦是小偷,老師一看這種情況就勸藍亦回去休息幾天,等調查清楚再決定,你也知道那小子無權無勢的,表明就是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嘛……」
莫凌「騰」的站起來,三兩步跨到早些時候還被他嫌棄的手機,上面有兩個留言和一條簡訊,歸屬方都是「討厭鬼」的。
摁下按鈕,藍亦那軟軟輕輕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聽得出電話那頭人聲嘈雜,藍亦的聲音斷斷續續,『莫、莫凌……我這裡只有你的電話,對、對不起,打擾你了……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不可以送二百塊錢到仁愛醫院……謝謝……』
再往下摁,第二通留言,『對、對不起,如果,如果你沒有時間,可不可以麻煩你找別人幫我送過來……我明天會還……謝謝……』
最後是一條簡訊,距離兩通電話後的一個小時,當時他正在和女人翻雲覆雨……『可不可以把班主任的電話發給我……謝謝……』
莫凌看著簡訊,有些莫名心酸,真的是走投無路他才會打這樣的電話,又有誰會在這種時候要班主任的號碼?這個男生孤單無助得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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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中午,學校裡午休結束,藍亦從外面回到班級,卻感覺氣氛格外怪異,看到同學們都圍在他課桌的位置,原本安穩的放在桌洞裡的舊書包被扔在地上,裡面的書本撒了一地。
吳瑜萌紅著眼,攥著手中的項鍊,坐在一旁,幾個女生正在柔聲柔氣的安慰她。
藍亦只當又是同學們整他的把戲,上前想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課本,剛向前邁進一步,肚子就被張朝飛起的一腳狠狠踹中,結結實實挨了這一腳的藍亦便應聲倒地,完全搞不懂狀況,只覺得被踹到的肚子裡的內臟在糾纏翻湧,疼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張朝哥哥別這樣,藍亦肯定不是故意偷的……或許他現在急著用錢……所以才……」
吳瑜萌楚楚可憐的拉了拉張朝的衣角,大眼睛裡蓄著淚水讓人又愛又憐。
差不多搞清楚什麼事的藍亦驚訝的看著吳瑜萌,完全搞不懂她這樣陷害自己的目的是為什麼,明明前幾天她還幫過自己不是嗎?
「不行!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對!應該報警!讓這個小偷坐牢!」
「瑜萌對你這麼好!上次都幫過你!你竟然恩將仇報!真是沒良心!」
「對!沒良心!」
「滾出我們班!滾!」
「滾!滾!!」
第一次遇見這種激烈的情況,同學們一張張氣憤扭曲的臉讓藍亦嚇得發抖。
「拿著你的破書!滾!」
「啪!」不知道是誰扔過一本書,堅硬的書角正好磕到藍亦的鼻梁,藍亦悶哼一聲,一手捂著鼻子,瀏海擋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現在的表情,只看到血液順著瘦弱無骨的指縫流出來。
鮮紅色著實刺激了同學們體內的嗜血因子,陸陸續續的課本飛過去,藍亦往後退著躲閃,直到被逼到教室的角落再也無處可逃。
局面已經混亂不堪,一個個的同學欺紅了眼,不管是筆袋還是字典或者是黑板擦,只要是能拿到手的東西通通朝著牆角那瘦弱顫抖的身體扔去。
不知誰隨手抄起教室裡的凳子,藍亦躲閃不急,重重的砸在大腿根上,頓時疼得藍亦冷汗直冒,蝦米一樣拱起身子蹲坐在角落,扔來的書本和雜物幾乎要把那小小的身體掩埋。
吵鬧的教室很快引來了外人的注意,老師們姍姍來遲,制止了現場,向堅決要把藍亦趕走的同學粗略的了解了一下情況,面帶難色的對蜷縮在角落連腰都直不起的藍亦委婉的要求,「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幾天吧,等所有事調查清楚我們再通知你……」
老師背後的同學們起鬨的鼓掌歡呼。
藍亦咬著牙,嗓子哽得難受,捂著肚子一瘸一拐的離開教室,全身無一不疼,鼻血已經乾涸,在蒼白的臉上尤為刺眼。
「藍亦!」
哆哆唆唆的走出校門沒幾步,吳瑜萌追上來,依然帶著笑,哪還有剛才楚楚可憐的模樣。
藍亦嚇得往後縮,一邊努力加快已經痛到麻木的雙腿。這個女生笑容雖然依舊單純可愛,現在卻讓藍亦害怕得牙齒打顫。
吳瑜萌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不要跑得那麼快呀,藍亦同學,我是來給你送你掉了的東西的。」
藍亦疑惑的轉身。
「諾……」
手掌在藍亦眼前伸開,是一枚校服鈕釦。
藍亦不由得摸索他的校服,並沒有掉了的鈕釦,除了領子上的第一顆,那是當時離開莫凌家後發現沒有的,難道……藍亦猛地抬頭和吳瑜萌對視,只見吳瑜萌滿不在乎的慢慢扯開她的領口,露出鎖骨上深深淺淺的吻痕。
「凌做愛的時候總喜歡親吻對方的鎖骨,第一顆鈕釦一定要釘上,不然會被別人發現的哦……」
藍亦不由得後退一步,不可置疑的看著眼前可怕的女生。
「好噁心呢……竟然是同性戀……你心裡是扭曲的吧……被人插的感覺好嗎?」
「你很冷嗎?一直打哆嗦,這麼害怕?呵呵,放心吧,反正估計你再也回不來學校了,我不會告訴別人……藍亦其實是被插的貨……」
「噢……對了,你不會還在妄想讓莫凌幫你吧,你在他心裡是個什麼樣的地位你自己應該也清楚?呵呵,就算你全身刷了金子,也總歸只是顆老鼠屎,窮人就應該滾回垃圾堆裡,再見囉~藍同學。」
像那日一樣掐了掐藍亦的臉頰,尖尖的指甲深深的刺進藍亦的皮膚裡,直到留下一個個深深的紅指甲印,吳瑜萌這才罷手,嫌棄的把掐過藍亦臉蛋的手指往藍亦血跡斑斑的襯衫上抹了抹,施展了一個清純可愛的笑容,轉身離去。
最初被踹到的肚子翻江倒海,一陣陣嘔吐感逼湧,吐出來的卻只有令他發抖的苦酸胃汁,緩慢的蹲下,肩膀、大腿、肚子、臉頰,都火辣辣的疼得揪心,但所幸受傷的地方大多都被校服所包裹,不至於被母親發現,是的,絕對不可以被母親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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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和丁一洛風風火火的趕到醫院,說是醫院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大點的診所而已,只有一個大廳,和幾個用玻璃拉門隔開的房間,收款臺的女護士正在打著哈欠。
藍亦的電話再往回打就已經是關機狀態了,所以莫凌才這樣著急,心急火燎的衝到收款臺拍著桌子,「今天下午送來的一個叫藍亦的病人在哪?怎麼樣了?」
「拍什麼拍呀,你們是誰?家屬?」打了一半哈欠的護士,沒好氣的瞥了眼莫凌,心裡念叨一個長得這麼帥的小夥怎麼就這麼沒禮貌。
「不好意思,我們是藍亦的……哥哥,能不能告訴我他在哪裡?」丁一洛看出護士的不愉快,及時上前,好言的解釋。
護士這才正直了身子,翻了翻記錄,抬頭瞄了瞄眼前兩個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好看男生。
「噢……藍亦呀,中暑、營養不良、過度勞累還帶有輕度的胃潰瘍,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腿傷好像挺嚴重,但他要求不需要處理,他把手機抵押在這裡,早走了,醫藥費一共是一百九十三塊,已經交了十一塊五,剩下一百八十一塊五,你們是刷卡還是現金?」
莫凌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草!他身體不好,你們把他身上所有的錢和手機都扣下!妳讓他怎麼回去!?」
「凌,別這樣,這是醫院。」丁一洛扯著他,制止他一觸即發的憤怒。
「吆喝什麼吆喝,現在知道心疼了?以前怎麼不知道好好招呼你們弟弟呀,瘦成那樣,手上就是一層皮,連點肉都沒有,身上還都是傷,別人也就算了,看你們兩人一個個身高馬大的,他被欺負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護著點。看你們一身名牌,弟弟卻是營養不良,你們也知道他身體不好,還放他大熱天的帶著渾身的傷在太陽底下走到中暑!現在在這裡嚎有用呀!?」
莫凌癟了癟嘴,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灰頭土臉的結了帳,從護士手中接過螢幕已經碎了一半的手機。
從醫院到車上的這一段路,莫凌都未發一語,坐在駕駛座的他緊緊的捏著那壞掉的手機,閉眼深呼吸,似乎在壓抑著什麼,睜開眼,啟動汽車,往藍亦家中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莫凌開得很慢,時不時的左右查看兩邊的道路,害怕漏掉那個他最想找到的人。
天已經暗了下去,莫凌把車停在曾經去過的破舊小樓下,對丁一洛指了指藍亦所在房子的窗戶,窗戶裡的燈已經亮了,時不時有身影晃過,直到莫凌清楚的看到窗戶後那薄薄的身影,才重重的舒了口氣。
這期間一直未語的丁一洛這才緩緩開口詢問:「……你和藍亦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給你打電話?」
莫凌無所謂的聳聳肩,事到如今對丁一洛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了,「我睡了他……」
「什麼?」丁一洛明顯一怔,「你們倆在一起了?凌……難道你是……」
「當然不是!只是玩玩而已!你當時不是也說想要玩玩他嗎!?」莫凌立馬反駁,像被揪住尾巴的野貓,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我那時也只覺得你對他很特別所以才開玩笑的……我糊塗了……什麼叫只是玩玩?藍亦他肯嗎?」
僵著臉簡潔的把兩人之間的事告訴了丁一洛。
「……那……這個惡劣的遊戲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的丁一洛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結束?玩膩了就結束唄。」莫凌又抬頭看了看樓上那暗黃色的窗戶,覺得口中的話說出來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你想玩,我可以介紹一些圈內的人給你……藍亦他玩不起的……你也看到了,你們兩個之間的差距,只要他和你扯上關係,必定變得傷痕累累……」
「夠了!」莫凌粗暴的打斷丁一洛的話,「你怎麼知道?你這麼了解他?指不定他也樂在其中呢,這件事我不想再談!」一腳油門,性能良好的轎車瞬間加速,發出刺耳的「轟轟」聲。
丁一洛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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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藍亦先是和往常一樣離開家,躲到隔壁的樓道,等看到他媽媽推著自行車上班後才悄悄的溜回屋裡,昨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頭嗡嗡的,再次醒來發現就在醫院裡了,原來他在馬路邊昏倒了,被好心人送到了醫院。
這期間發生的事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媽媽,雖然他很清楚的知道老師口中所說的回家休息幾天意味著什麼,但還是抱著僅有的一絲希望,等待著。
昨晚回家後怕被母親發現異樣,連飯都沒吃就一頭扎進了房間,當然也來不及去拿放在客廳櫥櫃裡的醫藥箱,經過一晚,身上的傷大多開始反青,大腿根部受傷的地方更是變成了紫黑色,稍微一按就撕心的疼。
翻出紅花油,撒了一點在腿上忍著痛慢慢的揉,也不敢抹太多,怕被回來後的母親發現異樣。
「咚咚咚!」突然敲門的聲音,嚇得藍亦拿著紅花油的手一哆嗦,掉在地上撒了一地,他卻沒有心思顧慮那些,屏著呼吸慢慢移到門的位置,想看一下來者是何人。
「藍亦,趕緊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家!」門外的男生像看透他一樣,又敲了幾下門,每敲一下門藍亦身體都不住的抖一下,莫凌為什麼會來?難道他也以為是自己偷了吳瑜萌的項鍊,來替她討公道的?
藍亦越想越害怕,扒著門框,進退兩難。
「再他媽的不開門我可要踹開了!」敲煩了門的莫凌不由得爆出髒話,對門的大嬸已經打開門好奇的窺視了,沒有辦法,藍亦只有硬著頭皮打開門。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莫凌沒好氣的質問藍亦。
藍亦依著牆壁,勉強站穩,含糊的應答了一句,莫凌冷著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開恩的走進屋。
「什麼味道呀,真難聞。」皺著眉頭看著灑落在地上的紅花油,藍亦連忙一瘸一拐的拿著抹布擦乾淨,「……紅花油而、而已……」
「紅花油?你就擦這個?」莫凌瞥了眼藍亦解開還來不及扣上的校服褲子,心下了然。
「啊……嗯……」藍亦也注意到了莫凌看似輕蔑的眼神,扶著桌子好不容易站起來,背過身狼狽萬分的想扣上校服褲子。
「別扣了,過來我看看。」莫凌拍了拍旁邊的沙發。
藍亦慢騰騰的坐到沙發上,坐直身子很疼,他只有稍微側著半倚著沙發的靠背。
莫凌這才細細打量依舊低眉順眼的藍亦,稀疏的瀏海搭在額前,被窗外吹來的風掀起,露出光滑的額頭,小巧的鼻梁上青了一塊,兩腮明顯的凹了進去,顏色淡淡的嘴唇也有一些乾裂,仍然緊緊的抿著,只有那對大眼睛還是黑漆漆的濕漉漉的,小心翼翼的和他對視。
拉下藍亦鬆鬆垮垮提在腰間的校服褲子,藍亦驚得往回縮,莫凌輕而易舉的按住他想反抗的身體,還記得最初的時候,也是在沙發上兩人撕扯,自己還是費了一些力氣的,現在卻輕而易舉得不像話,那扒著他胳膊的小手那麼細,清楚的映出那一根根青紫的血管,看起來不堪一擊。
輕易的把校服褲子褪到膝蓋下,藍亦還是不停的閃躲,「別動!我不對你做什麼,我就是看看。」莫凌出聲警告。
壓著想要撲騰的雙腿,裸露的兩條細長的腿緊繃著蜷縮著,右腿根上有一片黑紫,經過剛才的掙扎還滲出血絲,莫凌伸手輕按,頓時疼得藍亦帶著哭腔「欸欸」直叫。
又把上衣的校服襯衫捲到最上,如願看到了一副傷痕累累的身體,胸前的肋骨更加清晰,薄薄的身體緊張的拱著,肚子上也青了一片,其他的地方也是各種深深淺淺的瘀痕,剛才的掙扎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身體的主人抽氣連連,單薄的胸膛一上一下的劇烈起伏著。
看著旁邊打翻的紅花油,和男生可憐顫抖的身體,莫凌只覺得胸口堵得難受,嗓子也哽得說不出話來。
從沙發上站起來,嚥了口唾沫,才勉強保住平穩的音調,「趕緊穿上衣服,帶你出去一趟。」
「啊?」藍亦還沒從剛才被扒光衣服審視的羞愧中走出來,有點反應不過來,還保持著蜷縮的動作。
「囉嗦……」莫凌依舊一臉嫌棄,邊嘟囔著邊半跪到地上,親自動手粗手粗腳的幫藍亦套上衣服,提上褲子。
藍亦不知道莫凌又在打什麼歪主意,卻不敢抗議,稍微動了動腿,感覺這樣的疼痛還可以忍受,便扶著沙發的靠背打算站起來,花了半天站起來,邁了一兩步就忍不住要扶著牆壁了。
莫凌都走了一半樓梯了,回頭卻看不到藍亦下來,跑回去一看,發現他正扶著牆壁拖著受傷的腿移動到大門處,緊擰著眉毛很痛的樣子。
「真是麻煩……」看著擰成一起的眉毛莫凌就有種想要把他撫平的衝動,不想再讓他如此窘迫痛苦,「抱緊我的脖子,摔了可不管。」
莫凌一把抱起藍亦,身體的重量似乎一點也沒有阻礙莫凌下樓的步伐,大步蹭蹭的往下邁,等藍亦緩過神來,已經坐在了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的副駕駛座上,莫凌正在幫他扣好安全帶,又調整了一下座椅的弧度,讓藍亦隱隱作痛的身體能夠好受一些。
一路上藍亦已經不安的偷偷注視莫凌好久了,後者沒什麼表情,只是一個勁的踩著油門專心開車。
「莫、莫凌,這是要去哪?」莫凌依然專心開車,不予理睬。
「吳瑜萌的項鍊……真的不是我偷的……我、我那天中午沒有進教室,一直待在小樹林裡……」藍亦心想,或許莫凌剛才查看傷口後,感覺還不夠到讓吳瑜萌出氣的程度,所以現在是要帶他去興師問罪?猶猶豫豫的開口,希望現在莫凌能聽信至少一點點他的話,他不至於過會被教訓得太慘,「……我……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但我真的……」
不知怎麼觸到了老虎尾巴,莫凌猛踩了煞車,慣力讓藍亦猛地往前扎,安全帶勒到了受傷的肚子,疼得藍亦眼淚都要出來了。莫凌轉過頭來,看藍亦的眼光冒著火,就想要吃掉他似的。
藍亦不敢再吭聲,任莫凌發動起汽車,繼續前行。
車子在一棟古色古香的建築物外停下,藍亦瞪著眼睛從車內往外瞧,建築物像古代的附院,門口屹立著一對石獅子,中間的古木大門上掛著「宏濟堂」的大牌匾。
宏濟堂,藍亦是有所耳聞的,聽說這裡坐堂的老爺子是世代宮廷御醫的傳人,醫術好得沒話說,很多國家領導人都專程過來求藥,想要找他治病的人更是前仆後繼,可是那老爺子的性情古怪,每星期只有一、三、五三天下午兩點後看診,至於看多少全憑他自己高興。
「我現在要去拜訪一位長輩,你進去後記得什麼也不要說,乖乖的坐在那就好了。」莫凌幫藍亦打開車門解開安全帶,塞到他懷裡兩個高檔精緻的禮盒讓他抱好,然後彎腰又把藍亦從車上抱了起來,自始至終莫凌都是臭著一張臉,藍亦實在猜不透他要做什麼,乾脆放棄思考,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被莫凌橫抱著進了宏濟堂。
和門口看門的人打了個招呼後,邁進了大門的門檻,在別人面前被另一個男人橫抱著,藍亦又驚又羞,抱著禮盒的手都攥出汗了。
「莫、莫凌,我可以自己走……」稍微掙扎的想抗議。
「別動……等你走完,太陽都要下山了。」莫凌對藍亦的抗議不滿,抱著他的手又緊了緊,藍亦的臉被迫緊緊的貼在莫凌的懷裡,原本就受傷的鼻梁被莫凌堅硬的胸膛硌得發疼,幾乎要被悶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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