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父，慢慢走。 ”回歸隨意門的C君經已高興得忘記以前的委屈和彆扭，孝順地攙扶著失而復得的師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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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會我們去哪兒慶功？ ”磕着花生的刑活著隨口問道，身邊跟著不知道什麼原因過來的藍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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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呢？ ”何月雙手插著口袋，聳肩道“ 看師父唄！畢竟是他贏下來的比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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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真的很開心，哈哈…… ”金堅爽朗地笑著，他覺得自己今天圓滿了，徒弟找回來了，勁敵打敗了，故人……的兒子也相遇了，即使要讓他現在長眠，他也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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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堅笑著笑著，突然臉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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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怎麼了？ ”何年大剌剌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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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看過去的時候，金堅一掌擋住了大家的目光，他別過頭，竟往空氣中噴了一口血，把地磚給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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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 ”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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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堅雙腿軟下來了，正要倒下的時候，被何年和C君一左一右扶著，他雙眼一黑，意識變得模糊，臨失去知覺的時候，卻聽見徒弟們擔心的話和尖銳的警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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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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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人胸腔被硬物撞擊，形成內臟破裂，但不算嚴重，現在進行手術之後，留院觀察兩三天，醒來之後便可以出院了。 ”身穿白袍的男人嚴肅地說，然後才慢慢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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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師傅會痊癒的。 ”刑活著巴巴地了一句安慰的話，但明明他的內心也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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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何年說道“ 不如刑老闆你和……檬姐先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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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活著看著躺在病床奄奄一息的舊友，輕輕嘆了一口氣，才回到“ 也好，那我們回去了哦。 ”叮囑了一句“ 你們師父醒了，拜託告訴我一聲喔。 ”他補了句“ 畢竟我爸爸跟金師傅是好朋友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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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君點了點頭，說了句“ 我們會的。 ”然後收回目光，重新放在小師妹何月身上，眸子裡滿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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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年則是看著刑活著他們的背影，確定對方已經離開了，才收回視線，抬頭看了看這個被升級的單人獨立病房，聲音沙啞地開了口“ 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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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看著平躺的師父，突然覺得殭屍的身體，似乎有點缺憾，那便是，她不能像個完整的人一樣，她能夠仿效人類的笑容，並笑得甜美無比；她也可以利用大自然的聯繫，隱藏自己的殭屍氣息；卻不能像個正常人般哭，模仿，終究只是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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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深呼一口氣，抬起頭，對上何年質問的目光，沒有解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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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君察覺到氣氛的僵硬，連忙分開兩人，打圓場道“ 你們倆兄妹怎麼了？現在師父這樣…… ”他指了指金堅緊閉的雙眼“ 我們更要團結起來，隨意門就靠我們了！ ”我們不能倒下，即使C君沒有說出來，但他相信以兩人的智慧，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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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君提起團結，就令何年更氣了，他渾身顫抖，指著何月，就差七孔冒煙了“ 你問問她隱瞞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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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君向何月看去，以眼神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惹你哥這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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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知道是該說什麼了，便向C君娓娓道來“ 師父不僅有三高，還患上阿茲海默症了……我是兩個月前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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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君被震驚到了，但很快便冷靜下來“ 阿月，那倒是你的不對喔，何年有資格知道的…… ”雖說感情上道理是如此，理智上，他卻明白何月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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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有沒有當我哥的？ ”何年雖然遲鈍，卻更明白他妹的做法，倒不如這樣說吧，如果是他知道師父的狀況，他也會隱瞞下來，但現在被瞞住的是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讓妹妹承擔所有，作為哥哥的何年，覺得內疚和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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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你，會對師父的病情有幫助嗎？ ”何月巴巴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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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要告訴我呀…… ”何年埋怨的話沒有說完整，就被C君搶了話，他拍了拍何月的肩膀“ 那是你的過錯哦。 ”再打個‘跟你哥道個歉’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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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何月覺得那三個字實在是難以啟齒，正要鼓起勇氣說出口，卻被對方打斷道“ 不用這樣看我，要是對不起有用，那要警察來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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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兩人錯愕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看我幹什麼？我不是打個比喻嘛！ ”他小麥色的皮膚被染上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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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君看了看把凝重氣氛搞散的何年，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何月要跟他和好，說難不難，說易？非也……算了，這是他們兩兄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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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C君非常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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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怎麼辦？ ”大腦缺一條筋的何年問“ 我們不是要在這裏等，直到師父醒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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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何月不知這樣說好不好“ 感覺這個方法有點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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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咧？ ”何年傻了，剛才跟刑老闆說的不是這個版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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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輪流守在這裏吧。 ”C君提議道，正好他有很多話想要跟師父說“ 不然我們都沒精打采的，師父他老人家醒來也高興不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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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 ”何月評價道“ 但也不要鬆懈，誰知道那個滿腹髒水的陳太平會不會來報復師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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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啦。 ”何年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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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君則是給予更多的情緒價值地說道“ 知道啦！放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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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歪了歪頭“ 你們不是打算兩個去輪，沒有算上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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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君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不是說了？那陳太平有可能會來報復師父，你始終是一個小女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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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丁，你還沒成年呢！ ”何年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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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們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啊不是，是一隻殭殭，就能夠吊打你們兩個加起來的十倍數量？（何年＆C君：謝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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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好意，何月還是接受了，因為眾人不知道的是，陳太平一段時間內是不會冒出來了，畢竟他那腫起來的額頭還要做手術，還有一段時間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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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找到被窩裡，屬於師父粗糙的手掌，握在手心，趁著刑活著不在，何月往師父轉移了些生命能量，金堅理應是沒有大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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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留在這裡。 ”何年巴巴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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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我們先走了。 ”C君看著油鹽不進的師弟（並不是），搖了搖頭，也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何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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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乘車的路上，何月開了口，打破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沉默“ 我想你也不會睡得著吧？跟我來一個地方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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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君一個住觀塘的，硬是跟著何月到了深水埗的家附近，兩人在夜吾夜的門口停了下來，C君問道“ 就是這裡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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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沒有說話，反而挽著他的手臂，越過日式的簾子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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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之後，何月看見幾個發花痴，對著刑活著流口水的女人，好笑地搖搖頭，看見往日坐習慣的位子，也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所霸佔，也好脾氣地拉著C君，坐在了客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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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姐，我要個素面，多加點蔥…… ”何月看著面前把頭埋進餐單裡的人，對著侍應阿梅說到“ 他的話，跟我點一樣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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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飲品…… ”何月白白的蔥指點在餐牌上，燒酒二字差點就脫口而出“ 要兩杯煎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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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侍應阿梅走回廚房的時候，吧檯那邊突然掀起了騷動，一把把嬌羞的、歡呼的、甚至是吹口哨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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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了過去，發現一個男生被圍在中間，他脫了自己的所有衣物，只剩下一條內褲，上面印有色彩繽紛的圖案，C君驚呼道“ 那不是最近流行的男士內褲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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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挑了挑眉，調侃般問道“ 難道你現在也在穿？ ”C君明顯愣住，呆呆地往自己下半身掃去，然後快速捂著，警惕地看著何月，他可太記得小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應該說他不可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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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何月跟著她哥來香港，不久之後跟他一起拜入師父門下，當時他們尚未熟絡卻一起同居的時候，他洗澡的時候忘記拿內褲，便叫外面的人拿給他，不料，許久以後，才換來一句弱弱的“ 你……的內褲全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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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的內褲上輩子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才導致腸穿肚爛而死，死得這麼慘，之後何月也有道歉說自己太調皮了，三人這才熟絡起來（何年：關我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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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C君當時沒有看清楚的是，何月內疚得雙手擺在後面，指甲是黑色的、長而鋒利的，歸根到底，是何月在試驗自己能力的時候，指甲收不回來，才導致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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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囉。 ”何月看見他的動作，便知道對方也在穿那般騷包的內褲，暗暗地吐槽了句：果然是騷悶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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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為什麼要裸著吃麵呢？ ”何月從縫隙中看著對方並不精壯，甚至有些凸起的肚子，下面也沒有一大包東西的看頭，如果換成刑活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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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月？！！ ”C君見面前的人出神，呼喚道“ 你沒事吧？ ”見何月回過神來，他才說出了他的分析“ 也許是人家的癖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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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 ”何月若有所思地看著游刃有餘地做著菜的廚師兼老闆，意料之內的，對方感受到她的視線，雙方的眼神對上了，她從容地對對方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慵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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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菜被端了上來，來人不是侍應，而是老闆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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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不是說要陪金師傅的嗎？怎麼那麼有空上來光顧呀？ ”刑活著是真的好奇，眸子裡也真的藏了一絲冷意，難道金仔的眼光那麼差，徒弟都是不孝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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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輪流看著師父，我哥在醫院，我們剛才給他買了個包，而我們則是回家睡一覺再接班，家裡的儲備糧被吃光了，街市也關門了，我們才來這邊找點東西吃。 ”何月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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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君則是敏銳地感受到對方的動怒，有些莫名卻替何月接了下去“ 三個一起通宵守夜的話，也撐不了多久，待師父醒了，我們卻病了，那不是讓他老人家傷心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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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刑老闆是不歡迎我們嗎？ ”何月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問道，她也不是鋼鐵直女，怎麼察覺不出對方的惱怒？但他，拋下自家師父三十年的人，有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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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啦。 ”刑活著眼裡的怒意退卻，面不改容地扯了下嘴角“ 這不是親自給你們送餐了嗎？ ”他把餐盤兩個推了推，說了聲“ 慢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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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後方那個四眼小子的咕嚕“ 這麼厲害拿裝有兩個大碗的盤子的嗎？ ”刑活著心中產生了不自知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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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金堅便醒了，他拍了拍靠在床邊睡著了的何年“ 何年，這裡是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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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你醒來了？！！ ”何年驚嘆道，連忙按下鈴鐺，喊來醫生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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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小時過去了，接到通知的何月和C君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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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病房裡的醫生護士，竟與激動的金堅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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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管！我要出院！！！ ”金堅不依不饒地吼道，令站在他身邊的何年耳朵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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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尚未能夠出院！你的身體尚未痊癒！！！ ”醫生也是個倔強的，跟金堅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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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給我辦啊！！！ ”金堅堅持道“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用你們些……醫生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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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啊！ ”C君走上去把師父抱住，勸道“ 你聽醫生他們的吧！你的傷實在是嚴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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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啊…… ”何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弱弱地和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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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沉默著的何月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一塊塊瓷磚都是潔白的，看起來是有定期清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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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是想不到要怎麼解決，但床邊的師父已經發話“ 阿月！你的看法呢？你也覺得師父要在這裡，百無聊賴地躺著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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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望向說話的人，他的眼神是模糊的，但裡頭藏著渴望和堅持，這是對自己最後一段時間，對於再次看一看這個世界、交代後事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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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頭上凝結著一絲碧綠色的光芒，她感應到，師父的生命力在迅速地流逝。如果一個人的生命是一團光芒，刑活著的是永不磨滅的燈泡，面前的兩個年輕男士是柔和但強烈的，師父的……卻是快要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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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啦，醫生，我師父真的要在這裡躺著，不可以出院嗎？ ”何月平靜地問“ 難得他可以走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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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嗎…… ”醫生看著手裡的報告，沉思許久，才得出一個結論“ 可以，我給他開一些止痛藥，一陣子之後便可以出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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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煩了，醫生！ ”金堅接過何月早就預備好，帶來的拐杖，站在地上，激動得揮動手中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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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年和C君凌厲的眼神投向何月，但無奈醫生和師父已經談好，也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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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堅早年的時候，是一個正義感爆棚，卻又傻傻、魯莽的人…… ”講台上的道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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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兩個男徒弟，眼睛紅紅，看著放在中央的一副黑色木棺，那是師父喜歡的款式，他老人家總是低調，手上原來有兩副物業，更是早就建立了遺囑，二人公寓給兄妹二人，一人房屋則是給C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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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到那個不平靜的夜晚，金堅在徒弟的陪伴下，回到隨意門的武館，叫了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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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之前，金堅分別看了看三個徒弟，似乎是要將他們的樣子深深地記下來，鼻子有點酸，聲音沙啞地說了句“ 我們吃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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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之後，金堅在武館内散步，停在掛畫前沉思，停在老舊的椅子前回想，停在習武架前，打算抬起手，卻又頓了頓，放下了，何年和C君都擔心地看著舉止奇怪的師父，你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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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堅感受到背後兩位徒弟擔心的目光，喊了句“ 我要做汗蒸幕，何年和C君進來給我擦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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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師父。 ”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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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在外頭的何月手拿著白毛巾，擦著師父喜歡的古典花瓶，看著那個汗蒸幕室，是師父花了很多錢，給他們三個徒弟給搞起來的。訓練之後，往裡面躺就會舒服不少 by 何年、C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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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不知道裡面三個男人說了什麼，她也沒有心情聽，因為她知道即使自己能夠給師父輸生命能量，也跟不上生命力流走的速度，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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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就這樣定在擺放花瓶的櫃子前，直到他們圍著浴巾走了出來，師父的一句“ 阿月，你在這裏幹什麼？ ”把她嚇了一跳，整個身體抖了一下，正好櫃子上的那個瓷器被推倒“ 叮 ”的一聲掉在地上，好比五馬分屍，慘烈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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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被這一幕弄懵了，下一秒連忙蹲到地上，把它們撿起來，卻被一雙炎熱、帶有濕意的大手捉住了手腕，她抬頭看去，原來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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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師父……我弄碎了你的…… ”何月情緒一上來，整張臉被憋得通紅，心裡滿是內疚和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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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緊，那些瓷器，師父有的是，最重要的是，你沒有受傷！ ”金堅知道自己那個女徒弟，雖然平時比那些混小子靠譜，卻是最重視身邊人，她是感覺到自己的異樣了“ C君，幫我把地給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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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搞出來的，我自己收拾，就好了，不用麻煩C君啦。 ”何月掙扎了師父對自己手腕的束縛，打算去找掃把，卻被金堅再次捉住了手臂，拉進房間了，途中問道“ 沒問題吧？C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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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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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低著頭，手被放開以後，吸了吸鼻子，卻是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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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月你是最善解人意、最靠譜的，那我就放心了，之後你要好好看着那兩個不省心的！ ”金堅笑呵呵地說道，轉過身眼淚都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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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 ”何月雙手環著最親近的長輩，那厚實的腹部（因為他沒有腰）“ 真的沒有辦法嗎？ ”何月閉上眼睛，營造出個哭腔，眼睛卻沒有紅過，她用力呼吸，也不知道為什麼殭屍能夠製造出濕潤眼球的淚水，卻不能令其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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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月。 ”金堅無聲地嘆了口氣“ 還是那句話，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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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何月過不了自己那關，還是說了出口，即使自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如果有什麼辦法呢？ ”她閉上雙眼，嘴巴微微張開，露出裡面尖牙，留戀地聽著自家師父脈搏的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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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的。 ”金堅拍了拍何月的手，他笑了一聲，擦掉眼角的淚水“ 真的不用。 ”他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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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的狀態…… ”他自嘲地說“ 想不到我作為隨意門的掌門，需要依靠一支拐杖來行走……如果那所謂的辦法讓我維持這個狀態，還不如痛痛快快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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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說了。 ”何月任性地捂著他的嘴，試圖否認面前這個最親的師父，明天早上便要逝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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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合上眼睛，掙扎地搖頭，尖牙快要扎上去的時候，卻聽到面前人悶悶地說了句“ 我不想要忘記你們！！！我這樣下去，我寧願……所以，不要！請不要，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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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埋在師父寬闊的肩膀上，終是有那麼一滴眼淚流了下來，沾濕了金堅黑色的衣裳，卻是沒有任何改變，甚至是一把風吹過，便會乾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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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堅感受到身後的人軟了下去，卻還是把自己摟緊，便輕輕地把她移到床上，輕撫她的髮絲，他的確不能把他們三個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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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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