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 - 第五章～我討厭你～

「呦，你來了，真準時啊」裘文延看向站在教室門口，雙手在胸前交叉，一臉不耐煩的崔鈞煜。

「…怎樣？反正我就是時間很多，閒閒沒事幹啦」

「我也沒多說什麼，你是在急著反駁什麼？」

「……」

「好啦，你等我一下，我進去教室拿個午餐，我們去一個地方」

等裘文延再次從教室裡走向崔鈞煜，手中已多了一個麵包，正當裘文延要走出門口時，腳被地上突起的門檻絆到了，崔鈞煜見狀向前一個箭步，即時接住了向前撲倒的裘文延。

撞進崔鈞煜懷中的裘文延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抬頭看向崔鈞煜，發現對方也正好看著他，兩人就這樣在極近的距離互視著。

「看什麼看？你是要趴多久？」崔鈞煜沒好氣的說著。

俯視裘文延的崔鈞煜發現對方在自身懷中的眼神，像是在發著呆，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他不明白對方腦中正在想什麼。

「呃，抱歉，謝謝你」裘文延向後一步站穩了腳步，接著又走向走廊一側，「走吧。」

「哦。走路看路啊你」本以為對方會再多說些什麼，結果裘文延只是一句道了歉，崔鈞煜雖然感到有些疑惑，但他還是跟上了裘文延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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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午餐就吃那個？」兩個人並肩走在走廊上，崔鈞煜盯著裘文延手中的麵包，不禁皺起了眉頭。

「嗯，這樣就夠了，我不餓。話說你吃了嗎？」

「還沒，等等再出去吃」

「你該不會原本是要去吃午餐，結果卻跑了找我了吧？」

「…你想太多。」-什麼鬼直覺？

「所以說你叫我來是要幹嘛？現在又是要去哪裡？」

「哦，我在剛剛在體育課上課前在學校到處閒晃，結果發現了一間現在已經沒在使用的教室，午休時間我不太想待在教室，自己一個人感覺又挺孤僻的，剛好你時間很多，陪我一下你不會少塊肉吧？」

-這人說謊跟喝水一樣自然啊，連表情變化一點都沒有。崔鈞煜本來是想戳破裘文延的謊言，但他仔細一想這麼做的話對方也會因此發現他今天所謂的“跟蹤觀察”。

「嗯，感謝我吧，如此的大氣，願意花時間陪你」

「呵，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在體育課時閒晃」

「呃，為什麼？」崔鈞煜聽到裘文延所說的話愣了一下。

「算了，沒什麼。你好像有點奇怪」裘文延上下打量著崔鈞煜，但他看不出來對方哪裡行為怪異。

-這人直覺比鬼還恐怖。「說我奇怪？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趕緊反駁了回去。

「哼哼。」

-裘文延，你沒救了。儘管從表情看不出來，但崔鈞煜從他的語氣仍可以知道，他是在為此感到驕傲。

「對了，我挺好奇的，你成績應該很好吧？那你怎麼會是在C班？A班才是資優班吧？」

「你又知道我成績很好了？」

「你別想騙我，昨天要把你送到保健室時，我也順便把你掉在地上的講義撿起來了，我看到了夾在裡面的考試成績，分數都挺高的。你現在想要解釋什麼？那東西不是你的？」

「可惜啊。」裘文延嘆了一口氣。

「所以說是為什麼你會在C班？」

「在開學的分班考試時我走錯了教室，錯過了考試時間，補考的話成績會被打折，補考中又經過了大大小小的不順利…，我不想多說了，反正就因為這樣現在才會在C班嘍」

「哈，還真是可憐你了，你後悔嗎？」

「沒有什麼早知道，後悔有什麼用？在C班我也不是活得好好的？」

「而且如果我不是在C班的話，我可能就不會認識你了，我沒記錯的話一年級三個班導師的辦公室都在不同地方對吧？如果我是A班的話那我們昨天就不會見到面，更不會發生了那件事」

「確實，A班的導師辦公室是在二樓，C班的在三樓，沒想到你居然知道」崔鈞煜嘻笑的對著裘文延說道。

不過裘文延並沒有理會崔鈞煜，而是自顧的接下話說著「嗯…再來就是我挺慶幸的能跟你同一班。我說過了吧？我對你挺感興趣的，跟你同班感覺會很有趣，…啊，不過你都翹課掉了，我們好像也沒有一起上過課」說到最後，裘文延露出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可惜”的表情。

崔鈞煜只是安靜的聽著裘文延說話，同時也觀察著他臉上些微的表情變化，而對於裘文延所說的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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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就是這裡」裘文延在一間教室前停了下來，此處走廊的人潮稀少，看起來的確是未在使用的教室。

「其實我也沒進去教室裡面看過，不知道以前這間是做什麼用的，我們就進去看看吧」

兩個人就站在門前，裘文延用眼神示意著門，崔鈞煜看著裘文延嘆了一口氣之後便拉開的教室門。

「音樂教室…？」教室裡角落擺放著各種大小樂器，樂器上都用著一塊布蓋上，在布的頂端都積了不少的灰塵，顯現了許久未使用的跡象。

「嘖…還真是令人不悅」裘文延邊說著又邊踏進教室裡，因為沒有對外窗戶，此時教室的電燈也未開，整間教室除了門口照進的光線其他地方顯得黑暗。

「音樂教室怎麼了嗎？」崔鈞煜也跟著踏進教室，在門口的一旁摸索到了電燈開關，他毫不猶豫的就打開了教室電燈。

一瞬間教室就變得非常明亮。

「我討厭音樂。」

「……」他又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不過來都來了，就在這裡待一會吧」裘文延在教室一角找到未使用的課桌椅，他搬出了兩張椅子，簡單的拍掉了上面的灰塵，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吃著手中的午餐。

崔鈞煜看著在他一旁的空位置，也跟著坐了上去。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坐學校的椅子」

「你覺得怎麼樣？」

「就是一個普通的椅子，感覺坐久了也是挺不舒服的」

「坐幾次你就會習慣了」裘文延邊回應崔鈞煜，邊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本音樂課本，一手撐在椅背上，無趣的翻閱著書。

「你看得懂譜嗎？」裘文延翻到其中一頁，裡面滿滿都是歌曲的音樂譜。

崔鈞煜搖頭。

「讓我來展示一下我為數不多的才能吧，雖然很久沒碰了」說完，裘文延將手中吃到一半的麵包丟給一旁的崔鈞煜，自己則走向教室另一個角落找到了擺放的鋼琴。

掀開布，灰塵四處揚起，原本是想要展現俐落的樣子，結果裘文延卻忍不住狼狽的打了一個噴嚏，在一旁看著的崔鈞煜見到這幕便隱忍著笑意，不過仍守不住他的嘴角。

裘文延沒有理會崔鈞煜，他接著掀起琴蓋，隨意的按了按幾個琴鍵，「果然，很久沒有調音了…不過算了，就這樣吧」

不明白音樂的崔鈞煜聽不出來現在的鋼琴有什麼問題，而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鋼琴也是需要調音。

「…你不是說討厭音樂嗎？你有學過音樂？」

「學過、討厭音樂，不過如果那個聽的對象是你的話，好像就沒事了」裘文延坐在鋼琴前，他看向崔鈞煜，發現對方正露出不解的表情。

「畢竟你更討人厭。」裘文延在最後又補上一句。

「你找死嗎—」琴聲響起，硬是打斷了崔鈞煜的話。

雖然裘文延說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音樂了，但在崔鈞煜眼中看來他的技術並未生疏，手指流暢的在琴鍵上舞著，演奏出了各種旋律，能做到如此的熟練想畢是經過了長時間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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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文延彈到一個段落停了下來，他問在一旁看著的崔鈞煜「你覺得如何？」

「我不知道，我不懂音樂，應該是彈得很好吧，至少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彈得像你這樣」

「是嗎？我倒是覺得很糟糕，不管是人，還是鋼琴都一樣」

裘文延說著邊蓋上了鋼琴蓋，隨後他趴在上面，又接著說道「以前每天為了練琴足不出戶，花了很多時間在音樂上面，或許就是這樣，我錯過了很多學習其它事情的機會吧，現在才會變成除了讀書以外的事情都不會做」

「雖然得了不少的獎，但感覺我失去的東西遠比這些獲得的榮譽還要多，這或許就是我討厭音樂的其中一個原因吧」

裘文延說著，沉默了一段時間，他將臉埋進了手臂之間。

「…不對……，討厭音樂只是藉口，我其實更討厭的是自己吧？我花了太多時間在音樂上，所以當我發現問題時，只能用這種方法去遠離音樂，我自己也真是狠心，就這樣捨棄了那個我多年喜歡的音樂」

在一旁始終聽著裘文延說出心裡話的崔鈞煜，他想了想便開口向著趴在鋼琴上的裘文延說「錯過了又怎樣？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學習永遠不嫌晚，你的時間還很多，只要你願意，從現在開始學習這些東西也不遲吧？」

聽到這麼說的裘文延抬起了頭看向崔鈞煜，對方又接續的說道「…不管是路又或是領帶，遇到任何你不會的事，只要你敢開口，我就敢教」

「這可是你說的，我不會跟你客氣」

「…前提是要我會做的事啦……，我答應你了」

裘文延輕輕的點頭，手離開了鋼琴，他接著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剛才那些，真不像你會說的話」

「你才是，剛才原本都好好的，突然就陷入低潮」

「沒想到我居然還需要你的鼓勵才能振作起來啊」

「你的『沒想到』和『居然』是多餘的。」

話說到一半，午休即將結束的預備鐘聲響起了「沒想到跟你在一起時間就過得這麼快」

「你明天還會來學校嗎？」

「再說吧。」

「我們在哪裡見面？」

「不要是在這裡就好，在這間教室你整個人就變得不對勁，我可受不了……，不對，我又沒說我明天一定會來，你幹嘛這樣擅自認為？」

「好吧，那就隨便吧，看哪天會再碰面」

「…啊啊煩死了，要是我有來的話，我會去班上找你，這樣行了吧？大少爺？」

「可以、不要叫我大少爺」

「那就高才生」

「…算了，你開心就好。」裘文延放棄了與崔鈞煜爭辯。

「那個，你幫我處理一下」裘文延指了指還在崔鈞煜手中的那個他只吃了一半的麵包。

「還有今天謝謝你陪我，我要先回去教室備課，那些椅子和電燈還有門就交給你處理了」裘文延說完，就匆匆離開了教室，留下了崔鈞煜一人。

「…好啊，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麻煩事都丟給我做就對了……」崔鈞煜在安靜的教室裡獨自一人碎碎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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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第五章《完》～待續～第六章～衝進人群，然後擁抱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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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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