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頭仔的親戚送了一大盒大餅。大頭仔吃了一塊,實在是太好吃了,於是把剩下的大餅吃得剩沒幾個。可能是大餅有問題或太油,大頭仔今天一早就開始拉肚子。
幸好他家在龍光中藥行的隔壁,每次吃壞肚子時,買藥就方便了。但每次進去他都要大喊,因為老闆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先生,又總是在看電視。大頭仔肚子痛著,加上大喊,震得他肚子更痛了。
喊了幾回,老先生終於發現他了,趕緊抓了幾把藥,又說:「死囝仔,話可以亂說,東西不要亂吃,現在知苦囉!」大頭仔接過中藥、付了錢、謝了老先生,便趕緊回家請媽媽趕快煎藥了。
休息、服藥一上午後,大頭仔覺得好多了。傍晚便陪著媽媽一起去剪頭髮了。
媽媽喜歡到街上的「綠雲理髮店」整理頭髮。每次提到老闆娘碧雲阿姨,就要提到她高超的剪髮技術,以及,蒐集街頭巷尾大小事的能力。
碧雲阿姨幫媽媽理髮時,大頭仔問了她為何這間店要叫「綠雲」?有故事嗎?
碧雲阿姨想了一下,說:「這個名字是我的一個當老師的親戚取的,說是用一個叫王涯的詩人的詩來取的呢。(王涯《宮詞三十首》:一叢高鬢綠雲光,官樣輕輕淡淡黃。)」大頭仔笑著說:「真是個好名字呢。」媽媽插話:「碧雲啊,有什麼新消息啊?」碧雲阿姨正要說,隔壁阿珠姨便推門進來說:「餅舖旁邊的東水伯剛剛跌倒骨折,要開刀啦,五告慘喔!」一旁正在燙頭髮的阿甘姨馬上說:「啊!我的先生怎麼了,快帶我過去!」說畢便奪門而出。
容華跟阿甘姨擦身而過,她靜靜地坐在一旁等著剪髮。碧雲阿姨出聲招呼,她便帶著微笑、簡短回覆。大頭仔看出了神、邊傻笑,媽媽見狀,打了他一下說:「男孩子眼睛直盯人看多沒禮貌!還不快跟同學打招呼!」大頭仔邊打招呼邊想著,容華的微笑雖然短暫,但可真迷人啊。
跟碧雲阿姨說再見後,大頭仔和媽媽順便去菜市場的「神遇豬肉攤」買豬肉。小時候的大頭仔會問媽媽:「那攤是有神仙在剁豬嗎?」媽媽說:「囝仔有耳無嘴!惦惦啦!」
後來聽老師介紹《莊子》的〈養生主〉時,唸到:「方今之時,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他才知道「神遇」是出自於「庖丁解牛」的故事。
神遇豬肉攤的老闆老老的,有時候還會算錯價錢,他的兒子女兒有時也會來攤上幫忙,總說:「唉,爸爸老了啦,有時腦袋不清楚。」但媽媽不覺得有什麼關係,能偶爾撿便宜也好。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MSSVNgIk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