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美好的假日,墨昂幾人卻因嘶殿樂瓦國將有大難的預兆,在文獻館查詢資料忙得焦頭爛額。眼看天空化作燙金色,粉嫩雲彩鋪滿蒼穹,一向沉默含蓄的沐慕反而最先打破沉寂。
「主人,那個,今天是假日,我有一個請求……」
「大難在即,我們不能因假日而鬆懈怠惰,應該更認真行事才是。」沐冷瞥了一眼墨昂,他還在閱讀厚厚一本《嘶殿樂瓦國災難史》,但瞳孔愈發渙散:「算了,改天繼續也不遲,你說吧。」
墨昂的眼神也從書中移開,望向一旁幫忙整理文件的沐慕,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就…就是,想要跟主人一起…一起玩捉迷藏。」
「捉迷藏?一聽就很好玩!那我身為小可愛沐琳,絕對會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你們!小心點喔,嘿嘿。」
沐琳比了一個勝利手勢,嘴角微微上揚,淺藍水手服短裙在風中微微掀動,顯得格外可愛。但她還沒做夠偶像夢,就被沐風拉回現實。
「這就叫小可愛?你的標準放挺低的嘛,我的小,沐,琳?」
沐琳嘟了下嘴,沐冷則將眼神移到墨昂身上:「你們別吵了,再說,能不能玩捉迷藏,這得看墨昂願意不願意。」
沐慕聞言跳到墨昂面前,看了一眼墨昂又微微低下頭,眼中盡是委屈:「主…主人要忙的話可以告訴沐慕,我會做好本分工作,不麻煩墨昂主人的。」
看著沐慕眼中滿是粉紅泡泡,墨昂摸摸沐慕的頭說:「我們來玩吧,畢竟實現你們的心願也是很重要的。」
「可以嗎?太好啦太好啦!」沐琳興奮地跳了起來。
「我…我做鬼可以嗎?」看到墨昂肯定的回覆,沐慕鬆了一口氣。
「文獻館畢竟不適合這種活動,我們到外頭吧。」
聽到沐冷的提議,五人到了廣場。沐慕兩隻小手蒙住眼睛,面朝樹幹,輕聲數著,「一」、「二」、「三」……
沐冷身手敏捷,三步併作兩步跑到最高的樹上,又將樹葉包裹遮住自己。沐琳跑到噴水池的雕像上,努力學著雕像動作不掉下去。沐風也很快就從地上挖出幾塊鬆動的磚頭,簡單拼成牆躲到後方。只剩墨昂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也陷入回憶中。
「墨昂,就這點分數,我生你有什麼用?」
那是小學四年級的某個晚上,母親拿著八十八分的社會小考卷,甩到墨昂臉上,嘴裡是連珠炮似的罵聲。
「對不起,下次會更努力的。」
「對不起?我聽過數萬次了!閉嘴!」
眼見母親眼中流露瘋狂,去了廚房隨手拿了把菜刀。墨昂只能關上房門躲到床底下,祈禱母親別發現自己,祈禱父親趕快回家……然而年僅十歲的他心底也清楚,父親沉迷夜店,不到三更半夜是不會回家的。
「找,到,你,了。」
恐懼中墨昂忘了鎖門,於是母親追到臥室,猙獰的表情湊到床底,一把菜刀就這樣飛了過去。墨昂在窄小的環境難以躲避,雖然最後只是稍微劃傷手臂,但在床底陪伴他無數日夜的兔子玩偶,為了守護自己被砍成兩半。
之後的無數個日夜,母親愈來愈扭曲,有時拿玻璃殘渣,有時拿美工刀,甚至有次跟附近鋸木廠的工人借了電鋸。記憶裡,母親似乎只要自己哪裡做不好,就會跟自己玩捉迷藏。而被捉住的代價,輕的話只是幾滴鮮血,嚴重的一次被送去急診做了緊急止血處理。
於是,墨昂對於捉迷藏有著天生的厭惡。今天要不是沐慕那委屈的雙眼,自己應該都不會答應……
就在此時,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卻讓墨昂毛骨悚然。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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