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納斯娜 - Chapter 17 危機開始

「怎樣？現在就差你一個了。你應該清楚什麼決定是對的。恕我直言，神靈和人……本來就難以修成正果，單是從壽命來看，她只是你的過客。」

「她不是。」洛凱米不悅地冷冷看了希拉雅一眼。

「好好好，她不是。但是你必須消失在她面前，帶走你的孩子去深海生活，這樣她也不用苦惱你孩子的事，政府也不會有機會圍攻你的孩子。」

「她會死。」

「你……唉。這是人類該有的結局，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她會死。」洛凱米再次重申自己的話。

「那你想怎樣？難不成你想把她帶到深海？你覺得可行嗎？」

「……我知道了。」

洛凱米臉色難看得可怕，轉身快步離開。

「……」希拉雅嘆了口氣，也離開了，走向與洛凱米相反方向的道路。

她的臉上，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湖綠色的眼瞳變成了銀色……

……

「蒂斯雷。」

少年手裡拿著一杯白咖啡，遞給了少女。

「突然那麼勤勞？」蒂斯雷渾然不覺對方語氣裡的異樣，笑著道。

「嗯。海靈，能還給我嗎？我需要。」

「怎麼了？」蒂斯雷仍然毫不知情，故作不滿地回答：「明明你說給我的。」

「嗯。抱歉。」洛凱米語氣平靜，甚至有些冷漠。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沒事。」

洛凱米說完，停頓了一下，艱難地說了一句：「分手吧。」

「……你說什麼？」蒂斯雷拿著白咖啡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

「我說，分手吧。那天晚上，我還沒完全酒醒，那時頂多半清醒狀態。冒犯到你，不好意思。」

洛凱米一臉冷淡地回答。

「那你買咖啡幹嘛？補償？海靈給我的意義是什麼？那天你答應阿納斯娜的條件，是為了什麼？那天你所說的認真，是為了什麼？為了討我歡心？為了欺騙我，尋我好玩？」

「是。」洛凱米竟想也不想，毫不猶豫地回了一個字，這個字就如閃著寒光的尖刺，狠狠穿透了蒂斯雷的心理防禦。

「……我看錯你了。」蒂斯雷脫下那閃著淡淡光芒的項鍊，丟在對方的胸口，「你走吧，我不要再看到你。我宣佈，我不再需要助理。你可以走了。」

少女毅然轉身離開，留下少年獨自一人站在原地發呆。他緩緩彎腰，拾起了項鍊，默默地拿起少女才喝了幾口的白咖啡，丟進了垃圾桶。

再度回眸，少女的身影早已淹沒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你真傻。」

洛凱米對著人群輕聲喃喃自語。

他轉身，離開了機場，隨意走到一處海岸，身影沒入水中，消失不見。

……

三天後。

蒂斯雷面無表情地看著地圖，本應標誌著阿納斯娜的訊號的紅點早已經消失不見。

最後的緊急訊號都被摧毀了，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重重地蓋上電腦，蒂斯雷渾身散發著寒氣地回房，又重重地關上了門，弄得葉鯉欽和林飛根本就不敢多問什麼。他們只知道洛凱米突然提出了分手，離開了研究所，隊長這幾天的眼眶還紅紅的，別的就不清楚了。

「造孽啊，洛凱米這傢伙是抽了哪條筋突然說分手啊？」葉鯉欽忍不住對林飛道。

「我怎麼知道……」林飛無奈地搖頭。

「不要讓我再聽到那個名字。」

蒂斯雷的房門又打開，冷冷地警告了一句後就關門了。

葉鯉欽：……

平時怎麼不見隊長耳朵那麼靈？

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葉鯉欽只能在心中暗暗腹誹。

「鈴鈴鈴——」

林飛接了電話：「喂？是，這裡是總部……有什麼事嗎？呃，你要找總部隊長？稍等一下……」

「隊長，有人找你。說是生物學家。」

房門被用力打開，蒂斯雷一臉寒霜地走了出來，接過電話：「誰？長話短說，我很忙。」

「是這樣的，蒂斯雷小姐，我是莫玄冰，方便於下個星期來到生物研究所開會嗎？這次會議很重要，希望你能出席一下……」

「星期幾？」

「暫時定為星期二，如何？」

「會議內容？」

「蒂斯雷小姐，你沒看新聞？」莫玄冰的聲音有些詫異。

蒂斯雷微微皺眉，「這幾天忙，沒時間看。」

「那我簡單地說一下吧，會議內容是關於近日開始有大量動物集體遷移的現象，我們嘗試跟蹤了一下隊伍，但是追蹤人員還沒找到源頭就離奇地暴斃而死。」

莫玄冰語調飛快地說明著情況，繼續道，「暴斃的原因完全查不出來，越來越多的生物都有遷移的奇怪行動，遷移過程中牠們沒有獵食也沒有互相廝殺，在牠們眼裡食物鏈好像就是突然消失了一樣。而牠們都在向北方遷移，這一點就已經很奇怪了。」

「……」蒂斯雷臉色陰沉了下來，「會議時間？」

「下午兩點開始，結束時間視討論情況而定。」

「好，我會出席這次會議。」

掛斷了電話，蒂斯雷一語不發地離開了研究所，腳步飛快地來到海岸邊。正巧，一群貓頭鷹集體飛過，把天空變成黑壓壓的一片，附近不少民眾都抬頭觀看，竊竊私語，表情不安。

「洛凱米，你特麼給老娘滾出來。」

「我數到三！」

「一！」

「二！」

「三」字剛要出口，水面突然激烈波動，一隻體型龐大的虎鯨一躍而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背鰭前，坐著那熟悉的身影，神情漠然。

「……那些動物的行為，誰帶的頭？」蒂斯雷深吸一口氣，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問。

「……反正，不關我的事。」洛凱米輕輕地撫摸著阿納斯娜的頭，「沒事的話，我回去了，你們人類好自為之。」

「兩個？」蒂斯雷愣住了。

「……雅拉星，有三神。一為海，一為天空，一為大地，掌管不同領地生靈，除了人類。」

「是要人類死……？」

「不知道。」

洛凱米乾脆俐落地回答，低聲念了幾句，阿納斯娜猛然轉頭，帶著他潛入了海底。

蒂斯雷還想說什麼，忽然頭上被丟中了什麼東西，撿起一看，便震驚了。

海靈。

「搞什麼？」

蒂斯雷心神徹底亂了，這時頭頂又被東西砸中，心裡把洛凱米罵了個遍，結果這次是一個紙團。

「哪都不丟，偏要丟人頭上！」

蒂斯雷罵罵咧咧地打開紙團，打開後徹底不說話了。

「帶海靈，去找西西米和希拉雅。切記，不要回來了。聽我最後一次的話，好嗎？」

蒂斯雷心裡有點慌了。

望著海面，不安驅使著她戴上項鏈，縱身一跳，跳入海中。

【滾開——！】

「阿納斯娜？」蒂斯雷一入水就聽到一聲怒吼，聲音是來自更深的海底。

一陣嘈雜的聲音隨之而來。

【虎鯨不要來亂事啦！海靈沒有了，海之神再也沒資格當神了！】

【嘻嘻嘻，讓我們都上去！我們好餓啊，好想吃東西……】

【這不是有個食物嘛？沒有任何保護的海之神！】

【桀桀桀——！好餓好餓好餓！】

【虎鯨不來加入我們嘛？怎麼還在保護洛凱米啦！】

【對呀！神靈的軀體，可是滿滿的神力吶！洛凱米，你徹底把海靈的權限交給了一個不知名的渺小人類，真的很好笑欸！哈哈哈哈哈！】

【不要廢話啦！殺殺殺！好久都沒嘗到血的味道了嘻嘻嘻……】

蒂斯雷立刻往聲音來源游去，模糊間，隱隱看見了一個龐大的黑白身影擋在少年面前，與一群怪異的小魚纏鬥著。那一群小魚的數量還在不斷增加，從底處不停湧上來，尖齒露出，通體銀色的牠們猶如一團致命的銀色花朵，對阿納斯娜和洛凱米逐漸形成一個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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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危機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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