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納斯娜 - Chapter 3 信號

「嗚嗚——」像是撒嬌般，阿納斯娜輕輕叫了一聲。

洛凱米看了一眼醉酒男子慘不忍睹的屍體，「不吃剩下的嗎？」

「嗚——」

「不吃啊。想著給人類看嗎？」洛凱米蹲下摸了摸她的頭。

「嗚——」

阿納斯娜點頭。

「乖，給我看看背鰭。」洛凱米站了起來，確認四周沒人後，跳到海面，撫摸著阿納斯娜背鰭上的傷痕，「沒事，小傷。以你現在的體質，幾分鐘就能恢復原樣了。你這背上的信號我先拆掉。」

少年跳回岸邊，徒手捏碎了小型金屬信號裝置，「注意安全，孩子。有事一定要叫我，嗯？」

「嗚——」阿納斯娜潛入水中，緩緩消失。但洛凱米知道，她一定只會徘徊在附近，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對著地上的屍體淡然一笑並優雅地鞠了一躬，便無聲地回到研究所的宿舍房間中，百無聊賴地等著第二天早上的到來。

到時候，肯定會很熱鬧吧。

……

蒂斯雷是被葉鯉欽吵醒的。

「隊長，不得了啦！死人啦！」葉鯉欽風風火火地把蒂斯雷從被窩裡拉了出來，林飛明顯也一早就醒來了，說道：「死者死得很不尋常。」

「洛凱米呢？」蒂斯雷疑惑。

「他在看守屍體並且報警，屍體是我和他第一個發現的。」葉鯉欽語氣快速，「當時不是還早嘛？我看洛凱米也起得那麼早，就邀請他跟我去海邊採集一下海水樣本，順便陪我聊聊天，畢竟我一個人每次都悶得慌。研究沒做成，娘的那屍體把我們倆都嚇個半死。」

蒂斯雷有些不祥的預感，加快腳步跟上葉鯉欽和林飛的步伐。走出研究所再走一段路，一陣血腥臭頓時飄入鼻腔，蒂斯雷不禁抬手捂住了鼻子，微微皺眉。

「吶，在那裡。」葉鯉欽看了一眼後便不忍再看，厭惡地別開了視線。

蒂斯雷上前查看清楚，便呆住了。

沒錯，這是一個人的屍體，但他的上半身都不見了，只剩下下半身的半腰和雙腿，太過淒涼。

「蒂斯雷，別看了，你會不舒服的。」洛凱米扶住了蒂斯雷快要昏倒的身體，擋在她面前阻擋住她的視線，擔憂地勸告。

「我……沒事。」蒂斯雷臉色蒼白，「謝謝，洛凱米。」

「警察應該會在幾分鐘內到。」洛凱米對葉鯉欽說道，對方則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

「血液還挺新鮮，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凌晨。這屍體殘缺得太厲害，沒有辦法查出死者身分，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的上半身是被咬掉的，看。」

法醫向蒂斯雷等人指了指死者的傷口，「傷口邊緣這裡，這些都是牙齒的咬痕。他應該是喝過酒，而且在酒醉時不幸遇到了意外。不過有一點很可疑……死者的褲子是濕的，我剛剛收集了一些褲子裡的水分去化驗，與被發現地點附近的海水樣本一樣。也就是說，死者下過水。」

「誰會無緣無故的下水？更何況是個醉酒漢……喝醉喝到醉迷糊了？」

「所以想問一問你們海洋研究所的人。海洋現在還有生物嗎？」

蒂斯雷背後升起一絲寒意，「老實說，現在的海水質量基本上不會有倖存生物。不過昨天我們出海，遇到了一隻虎鯨——15米長，特別大隻，而且是雌性。」

「雌性虎鯨？體型15米？」法醫瞇了瞇眼，「蒂斯雷研究員，我不是在說笑。虎鯨能長到15米？雌性？」

「我也沒說笑。我的隊員都看到了，除了昨天新加入的洛凱米。」蒂斯雷毫不退讓。

「……」法醫皺眉，「難以置信。」

「陸地上也沒有能一口咬掉半個身體的生物，更何況在研究所附近。要是有的話人類基本上不能活了。」葉鯉欽說道，「但是這醉酒漢如果是阿納斯娜咬死的，他是怎麼回到岸上的？」

「不能說一定是阿納斯娜幹的，說不定是兇手偽造出來『被不知名生物咬死』的傷口？阿納斯娜上不了岸，除非死者主動下海游泳，但這樣就不符合屍體在岸上被發現。」林飛也說。

「別忘了虎鯨是智慧生物。」蒂斯雷緩緩道，「而且她變異了。」

「但也沒證據說阿納斯娜是兇手，對嗎？」葉鯉欽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好了，警方會調查事件原因。」法醫淡淡地打斷了三人的討論，「請你們離開。」

……

蒂斯雷心煩意亂，讓其餘三人先回到研究所，自己則到一間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來打算冷靜一下。

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打開了手中的電腦，戴上耳機，手指快速在鍵盤之間移動。

「確認臨時啟動『阿納斯娜』信號？由於偵測到本裝置不是探測器，只限啟動信號1分鐘。1分鐘後，連接信號會自動關閉。」

一陣機械提示音透過耳機響起。蒂斯雷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按下了「確認」。看一下總比不看好。

「正在連接信號……嗶嗶，無法連結信號。並沒有偵測到名為『阿納斯娜』的信號，請確認輸入名稱是否出錯。」

「？！」

蒂斯雷瞬間呆住了。沒有信號？被毀了？還是阿納斯娜遇到了意外死亡？

不信邪地再嘗試了一次，同樣連接失敗。

「天，不行。」蒂斯雷快速收拾東西，喝完咖啡並匆匆付了錢，跑回研究所內。

「葉鯉欽！打開探測器！」

正在喝水的葉鯉欽頓時被奪門衝進來的蒂斯雷嚇了一跳，「什麼？打開來幹嘛？」

「快開！我需要阿納斯娜的信號！我電腦連接不了！」

「沒理由吧……按理來說至少也能連接個1分鐘……我去！信號呢？不見了！」

葉鯉欽瞪大了眼睛，立刻操作起探測器，發現信號在昨晚凌晨便斷絕了所有連接，原因不明。

「阿納斯娜出事了嗎？」洛凱米剛好聽見兩人的對話，驚訝地問。

「幹，應該是裝在她背鰭上的信號不知怎的沒了。」葉鯉欽快速敲打鍵盤按鍵，「幸好留了一手，前兩個月餵她吃的魚裡面我也裝了信號，本來打算緊急用的，沒想到那麼快就要用上。放心，那信號沒有危害性，頂多黏在她的胃裡……」

洛凱米沒有回答，臉色微微陰沉了片刻，然後恢復正常，「好厲害！」

「有了！」不一會兒，葉鯉欽露出得意的笑容。

探測器的屏幕中出現一幅地圖，一個紅色的小點跳動著，不斷移動。

「這是……在岸邊的海域？」蒂斯雷深吸一口氣。

「她怎麼來這附近了？」葉鯉欽不解地皺眉。

「出海。林飛呢？」

「剛去阿玲那查看垃圾焚燬情況。現在立刻出海？」葉鯉欽問。

「對，把他叫回來。洛凱米，你也來。」蒂斯雷轉頭對洛凱米說道。

「好的。那我去準備船上的東西。」

一切準備就緒後，靠在岸邊的船在葉鯉欽的操作下緩緩駛離岸邊。

「待會我和林飛潛水，葉鯉欽和洛凱米在船上隨時注意情況。阿納斯娜認得到我，不用擔心。」蒂斯雷為眾人分佈著任務，「明白？」

「明白。」另外三人同時點頭回應。

「好，三、二、一，下水！」「嘩啦！」

蒂斯雷和林飛從船上落進水裡，很快便適應了水下環境，四周環顧起來。

兩人都帶著一個防水手錶探測器，並且已經連接了「阿納斯娜」的信號。

紅點依然在移動，只不過還沒有靠近他們的範圍。突然，紅點停頓了一下，然後快速地向他們的方向靠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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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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