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之醉，燈火闌珊淚 - 第二十話：舊地神遊

◎◎◎

「雨聲潺潺，像住在溪邊。」

「寧願天天下雨，以為你是因為下雨不來。」[1]

那天其實沒有下雨，但可能是下方涓涓流動的小溪給了她這個靈感。

高小溪數十公尺舊河岸上的樹下，我席地而坐。

她柔柔地躺在我的懷裡，仰望著我的臉龐，甜笑著講出這一段話。

「我這不是就坐在這邊嗎？」我說。我微笑著輕撫女孩的臉頰：「哪有不來。」

而女孩按住我正撫著自己臉的手掌，笑得更甜更開心。

「師父。」

一聲師父，打斷了這隻企鵝的神遊。

「師父。」

那企鵝回過頭，只見叫著師父的企鵝，一翅裡拿著一封信，開心地搖搖擺擺奔了過來。

「徒兒，怎麼了？」那被稱「師父」的企鵝，轉過身望著。

「師父，師父。」那奔向師父的企鵝舉著翅膀中握著的信，來到師父面前，把那封信遞給師父：「師父你之前寫的信對方有收到，而且還給您回信了。」

「真的？」那被稱「師父」的企鵝瞪大著雙眼，從對方手中接過信後連忙拆開來就要看。

「啊。」但還沒攤開信紙前，眼角餘光裡那位還站在一旁的「徒兒」，卻又旋即讓他停止動作。

「是不是該為你想一個名字？」

「如果之後真的要舊地重遊的話……」

「師父，我已經有名字啦。」

那被稱為「師父」的企鵝先是一愣，隨即才會意過來眼前的企鵝說的確實有可能。

「還真是鬼靈精怪呢。」那被稱為「師父」的企鵝現在心裡如此想著。

「好吧。那你去忙吧。」

了卻一樁心願地，那被稱為「師父」的企鵝釋然地笑道：「距離你可以去的時間還久，魔法可別荒廢了。」

「沒問題，師父。」一說完，那企鵝便一溜煙，連跑帶滑地離開現場。

「臭小子。」那被稱「師父」的企鵝微微一笑，又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不過他沒有繼續讓思緒雲遊多久。他打開手中那封信，在白茫茫的雪地前，靜靜地讀著。

雖然與回信者許久未見，但對方回覆的內容，字裡行間透漏著炙熱的真誠。

「雨聲潺潺，像住在溪邊。」

「寧願天天下雨，以為你是因為下雨不來。」

那天沒有下雨，但下方涓涓流動的小溪，讓我想起在之前讀到過的，這樣一句漂亮的名言。

高小溪數十公尺舊河岸上的樹下，他席地而坐。

而原本還跟他並肩而坐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躺進他的懷裡，仰望著他的臉龐，甜笑著講出剛才那段句子。

「我這不是在這邊嗎？」他說。他微笑著輕撫我的臉頰：「哪有不來。」

而我按住他正撫著自己臉的手掌，笑得開心……

「媽─」

一聲叫媽的聲音，傳入夢中。

「媽─」

感受到有人正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原本還做著夢的女子悠悠轉醒。

「媽，妳又看電視看到睡著了。」張開眼，韶淳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滿臉關心地望著她。

「我沒事啦。」韶淳的媽媽挪動著坐直身體，擺擺手笑道：「年紀大了就是這樣，不用擔心啦。」

「妳爸也是會這樣。」

「啊，說到爸爸，爸爸回來了嗎？我晚餐還沒有煮……」韶淳的媽媽打算從椅子上站起身。

「爸說他今天沒有要回來吃。」韶淳說道：「我今天要跟紹杰跑步，晚上不會回來吃。」

「這樣啊……」

「還是媽我等下先去幫妳買晚餐，妳就不用煮了。」

「不用不用。」韶淳的媽媽已經站起身。她邊揉著腰邊說道：「我自己簡單弄一弄就好。我也坐了一個下午了。」

「真的不用齁？」韶淳問道。

「不用啦，妳趕快出門，早點出門比較不會那麼趕。」韶淳的媽媽擺擺手說道。

「好喔。那媽，我出門囉。」韶淳走到大門口，向媽媽揮揮手。

「路上小心啊。」韶淳的媽媽點點頭。她目送著女兒出門後，才轉過身走往廚房。

「韶淳！」

河岸的步道上，紹杰跳躍著向幾步路外的韶淳揮揮手。

「嗨，紹杰。」韶淳一步步來到紹杰面前：「怎麼看起來這麼興奮。」

「當然興奮啊。」紹杰開啟嘴賤模式道：「今天就來看妳跑不動的啊，當然興奮啊。」

「你少瞧不起我喔，老娘可是飛毛腿好不好。」韶淳指著紹杰說道：「老娘只是比較少跑步而已，到時候就不要是你跟不上喔。」

「唉呦，這麼有自信。」紹杰挑眉後說道。

「當然啊。我誰啊。」韶淳一臉自信地將頭髮一撥。

「那我們先暖身好了。」紹杰神色轉為嚴肅：「暖身一下比較不會受傷，而且搞不好可以發揮得更好。」

兩人便在河岸做起暖身操。

「妳有看到前面那邊第二個橋嗎？」暖身的過程中，紹杰指著遠處的橋。

「有啊。」韶淳點點頭。

「我們就跑到那個橋再跑回來。會不會太遠？」紹杰問到道：「還是太小看妳了？」

「當然是太小看我了。」韶淳回答道：「我誰啊我。飛毛腿來著。」

「可是我剛剛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想要算慢慢跑欸。這樣要怎麼跟上飛毛腿？」紹杰笑道。

「那我今天就先委屈一點，陪你慢慢跑也不要跑太遠，就先跑到剛剛說的那座橋那邊再回來就好。」韶淳輕巧絲滑地找了一個台階下。

「太厲害了，居然還可以如此隨心所欲地縮放自如！今天可以跟如此等級的跑步高手一起跑步真是我的榮幸。」紹杰拍著手說道：「那我們再暖身一下就走吧。」

繼續做了一會暖身操後，便由紹杰帶著韶淳一路跑到前方的橋，繞過橋再跑回來。

「呼…呼……」跑了一圈後，韶淳已經氣喘吁吁。

「妳還好嗎？」紹杰關心地問道。

韶淳雖然客氣地搖搖手，但依舊彎著腰，手撐在腿上完全說不出話。

剛才吹噓自己是飛毛腿的氣勢蕩然無存。

「先到旁邊坐一下好了。」紹杰眼見狀況不太對，攙扶著韶淳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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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團圓》，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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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話：舊地神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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