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春高當日,萬里無雲,碧空如洗,完全就是適合比賽的好天氣,但是無論天氣多好,室內球場都不會曬到太陽,每個學校的球員都將在十八公尺乘九公尺的小小球場上,爭奪這次東京都春季高中排球的全國門票。
天海一早就搭著電車獨自前往這次比賽的綜合體育館。
她身著寬鬆的大衛衣,下身穿著運動的瑜珈短褲,將綁好的辮子拉出來穿過後方帽子扣,背著大包,一副就是準備去健身的穿著。
昨晚她查了一下這座體育館,四樓有提供健身的場所,她提早到達體育館,在排球比賽開打前快速完成她今日的健身目標。
人來人往的體育館,春高真不愧是高中排球界的三大賽事之一,好多人來替自己支持的球隊加油,觀眾席上十分熱鬧。
她坐在觀眾席上,原本想說要不要先去找小鐵給他加油打氣呢?但是一想到現在小鐵跟她都還只是一年級生,如果突然去找他,會不會造成他的困擾呢……?被學長調侃或者追問之類的,想想都覺得好麻煩,一年級還是低調點好了。
隨著球場上歡呼聲此起彼落,身穿顯眼紅色的隊服的音駒高中,快步進入場內,先在球場上熱預備熱身著。
小鐵在隊裡面身高好突出呀,一眼就看到他了呢。天海拖著腮,仔細看著球場上的大家。
比賽哨聲響起,排球被高高拋起,一聲強而有力的擊球聲,開啟這次比賽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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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諾大的球場上,天海的眼光始終追逐著黑尾的身影在跑著,他身高在除了攔網時有很大的優勢以外,加上黑尾優秀的觀察力,除了能將敵對的攻擊擋了下來,也阻擾了對方的攻擊路線。
以一年級新生來說,就能站上球場打球,小鐵果然好厲害呢!天海想著的同時也注意到,那位褐髮的自由球員好像也是一年級,真強呀,連那樣的發球居然都能接起來。
不過總覺得好像哪裡挺奇怪的……雖然音駒接起不少敵對的球,但是我方的攻擊球其實也被敵對攔了不少下來,敵對有大砲型選手,每當黑尾輪位到後排時,那位大砲型選手剛好在前排,每擊出一球所發出扎實響亮的碰撞聲,都讓人害怕呀,感覺去接球的話,手可能會斷掉呢……。
可惡……又被攻擊得分了,討厭!
天海不安地輕咬著指甲,看著敵對的分數逐漸的與我方拉開的差距。
隨著結束哨聲響起,音駒落敗了,止步於東京都十六強,無緣晉級春高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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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賽場,音駒隊員頭頂如籠罩一層陰雲,每人都沉默不語,眼眸中都透漏著輸球的不甘心,特別是三年級的學長們,這是他們高中生涯中,最後的一場比賽。
換下被汗水浸溼的隊服,大家又再一次集合起來。
「我們三年級就在此退役了,再來就交給你們這些後輩了!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打入全國大賽的!」三年級隊長露出燦爛的笑容鼓勵著學弟們,他的遺憾在這三年間從未拿過全國賽的門票,總是止步於預賽,而在今天排球生涯也正式畫下句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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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學長的指教——!」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I1t0mcH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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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著準備返回學校的訓練袋,回到學校後,還得開檢討會與更多的排球練習,為了往後的賽程,後輩們仍得繼續努力拼鬥。
「我去買個東西!」黑尾將袋子背起,轉頭跟夜久說著,「等等我會在門口等你們。」
「ok」夜久應答。
黑尾隨即離開,就在剛剛他收到天海傳來的訊息,她在二樓等著他。
從遠處就黑尾一眼就認出了天海,即使她戴著帽子只露出半掩的臉,但是漂亮的臉蛋與勻稱的體態,仍然讓周遭的人投以不少目光。
「我還以為妳沒來呢!」黑尾走到她面前。
「我答應你我會來的,這裡人好多,我們去那裏坐著吧。」天海手抓住黑尾手腕處的外套,往手比的方向走去。
他看著她主動牽起他的手腕,是牽嗎?還是算拉住而已?他嚥了口口水,腦中尋思著。
兩人隨即來到幾乎沒什麼人在的長廊,在長椅上並肩坐了下來。
「別靠我太近,我剛打完球流了很多汗。」黑尾自覺將外套拉鍊拉至最頂端,衣領頂到了下巴,即使換了件衣服,但還是擔心遺留的汗味,會讓天海聞到。
天海眨眨眼看著他的側顏,露出壞笑,趁黑尾還沒注意時,她猛然靠近,將鼻頭湊近了黑尾的下顎靠近耳垂位置,像隻小動物般嗅聞著。
突如其來得舉動,讓黑尾迅速的摀住自己的紅燙到不行的臉頰,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妳……妳在幹嘛!」
「嗯?沒有味道呀?」天海眼光清澈,一臉純真,「倒是小鐵你,怎麼反應那麼大呢?」
「妳突然靠那麼近,誰都會嚇到吧……」黑尾羞澀將雙眼埋入自己掌心中,無力辯解著,看到她這麼悠然自得的樣子,只有自己在那慌亂不己,他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捉弄成功,天海瞇起眼,眼前的害羞的小鐵真的好可愛呀,雖然用可愛形容一個大男孩有點奇怪,但是她真的想不到其他更好形容詞了!
「話說,想一想有點不好意思…妳特地來看我比賽,但我們卻輸了。」他將手移開,眼神中抹上一層黯淡,「不過輸了就是輸了,也無話可說。」黑尾苦笑著。
看向黑尾傷心地樣子,天海輕嘆了口氣。
「我覺得小鐵你很厲害了唷,有好幾球你可是確實的擋了下來得分了唷,如果不是你這麼努力攔網,你們也不可能打到第三局呢……。」天海停頓,又意識到什麼接著說,「當然也不是說你隊員不努力……總之我覺得你們很強了,只不過對手更強一些罷了!」
天海率直的發言,讓黑尾忍不住咧嘴大笑。
是呀,只不過對手更強一些罷了,要贏過他們就是自己在變得更強,輸贏分比就是如此簡單而已。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抱抱魔法』嗎?」天海突然想起小時候往事。
這是小時候天海的媽媽教導他們,當一人遇到什麼傷心難過地事情,另一位要將傷心的那方摟抱在懷中,並溫柔的摸摸對方的頭。
天海媽媽曾經說過「人類是群體動物,看似關係緊密卻又孤獨著,而溫暖的擁抱是不用言語就能表達愛與關心。」
小時候的他們並不懂那是什麼意思,但是遇見傷心事情時,他們擁抱對方並陪伴在彼此身邊,悲傷心情就能獲得釋放。
「嗯,還記得。」黑尾腦中浮現天海小時候的模樣,粉嫩肉肉小臉頰,與跟現在一樣有雙會笑的眼睛。
「那……這樣的話……」天海起身,站到了黑尾身前,距離十分靠近,敞開著雙手,「要是你現在很難過的話……我是不介意給你抱抱魔法唷。」她彎起笑眼,目光清澈如秋水。
黑尾愣了,眼眸中有她的倒影,無法壓抑心跳聲把他的理智吞沒。
剎那間——
他伸出雙手一把將天海摟了過來,將自己臉埋在她的胸懷中,手緊緊環抱著她的腰間。
速度之快,讓天海瞳孔震動,發出小小的驚呼聲後,隨即回過神。
她將雙臂溫柔環住黑尾的後頸,讓黑尾往自己懷裡更近一些,右手則輕輕地撫著他亂翹黑髮的。
時間這一刻彷彿靜止,躁動的心律,敲響著想要與對方有更緊密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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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好一點了呢?」天海開口輕聲問道。
「還沒,再一下下……」黑尾輕挪一下肩,閉上雙眼再把天海抱得更緊些,鼻間貪婪的吸允著她身上的香氣,他此時還不想鬆開手,更不想離開她懷裡。
「嗯……」好害羞,明明是自己要求給他抱抱的,本以為簡單抱一下而已,沒想到小鐵居然抱那麼緊…看來這次輸球,他真的很難過呢,天海心中呢喃著,手不停歇順著他的黑髮。
說真的,輸球時他的確很挫敗,沒拿到全國大賽門票,沒打進東京八強,連預想成績都沒達到。
但是與其糾結著這場的落敗,不如在更增進自己的球技,為了下次的比賽做準備,這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依照研磨的說法,就是提升等級,才能攻略更強的怪物。
然而現在的他,其實早就已經將心情收拾好了,但是看到天海為了安慰他,而伸出的雙手,他無法拒絕、無法抗拒,應該說根本是下意識的靠著本能的將她抱住,他想靠近她、想碰觸她……。
下次還能有什麼機會能擁抱她呢?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p0UZojx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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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趁現在,把累積已久對她多年的想念,藉由所謂的「抱抱魔法」一次傾洩而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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