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火光與月色交相呼應,將山腳下的城鎮燒得殘垣斷壁。在一間書院門口,招牌被燒的搖搖欲墜,原本育人子弟的講堂,鮮血灑滿每個角落,片地布滿屍首和一群長著人形但畸形扭曲,背部長滿肉瘤如野獸般趴在地上的怪物。而在書院門前一襲寬大白衣中年人,雖然臉龐略顯老態但眼神卻有著不同這個年齡的晦暗,靜靜地看者這一切,而他身後還楞楞站著一少年。
「聽底下人說曾經七劍之首的天樞星委身於草廬之中教書,你可真讓我失望呢白宏圖。」來的身後背著散發妖異紅色的九環大刀,每走一步刀身都會因為他如龍虎般的身軀發出聲響。
「你我已經不屬於這個時代了,但你張獻忠竟會以百餘年前邪法祭煉此刀身,你難不成不曉得其中後果嗎!」白宏圖將隱藏於身軀下布滿皺褶的手,指向面前的張獻忠怒吼道。
張獻忠大笑了幾聲,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不顧面前兩人大笑了起來。冷靜下來後他平靜地說道。
「你又不是看不出現今龍氣渙散,五氣不分,兵禍漸起。如今不就正是百餘年前那皇元易至皇明的的日子,白宏圖,我再以大西王張獻忠請你與我急馳天下共鑄大業。」
「多說無益,拔劍吧。」說完白宏圖靜靜的將腰間別著那把普普通通的劍拿起,交往身後的少年。
「王子斌,我自十餘年前收留你時,就想著如何向你開口。下山吧,去找名叫李鳳岡這人。」
「可真是好興致,這麼個生死關頭還有心力交代後事。」張獻忠背著手,就這麼看著王子斌化為條黑影奔下山去。
白宏圖沉默不語,靜靜地上屍首的配劍摘下。彷彿地上躺著的不是死人,而是像老師在為熟睡的弟子蓋被子。
「天!地!同!壽!」再取下配劍後,白宏圖悲憤的怒吼道。霎時間滾滾內力自五臟六腑中噴湧而出,衝過經脈灌向白宏圖手中的配劍,這龐大的內力就連劍身都不堪重負發出悲鳴。最後在劍招離體時,一到由無數劍招、內力揉合而成劍光,直衝張獻忠面門而去。
而他似乎料到了會用這招,在出劍時就早往後方閃避,但那劍光卻宛若流星一般,速度不減反增的刺向張獻忠。
「你好大的膽子。」說罷張獻忠取下背上的九環大刀,擋在胸口。
劍光和刀身相撞,內力和刀身上的血氣相融,迸發出一道壟罩整個山頭的強光。而在這道將黑夜化為白晝的強光中心,有兩道因交手速度極快而模糊的身影。
山腳下,王子斌打殺完樹林中跑出的黑衣人,看向身後發出劇烈爆炸以及奪人心魄的白光,心中思緒萬千,頭也不回的往前方的陳家鎮疾馳而去。
到了往日繁榮的陳家鎮,空氣中瀰漫著肅殺氣息,越往裡走血腥味愈發地濃重。直到王子斌站在這扁匾額刻著陳的祀堂前,哪怕屏住呼吸,四散的血腥味也會不由分說的灌入鼻腔,王子斌遏制住嘔吐的慾望,跨入了大堂中,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目眥盡裂。
無數人血被抽乾的屍首堆積在正廳中央,密密麻麻眼珠子凹陷的人頭被割下置於祖先牌位桌上,王子斌步履蹣跚走到桌前,抱起被放在首位的一個的老婦人的屍首,回想往日種種,在自己受傷、氣餒乃至於想放棄習武這一念頭時,都會在身旁安慰、激勵的陳老,王子斌不由得恨自己來的太晚。一頓悲憤交加下,王子斌竟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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