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吒姬赤首發創挑】啊啦~是作者君啊！ - 隔年花開之日，最是暢意

少年坐在陰暗書房內，雙手快速敲打鍵盤發出清脆的噠噠聲，他的眼眸一動不動緊盯著電腦螢幕，藍光反射在黑框眼鏡上，文字一排接著一排刷下，就在即將告一段落時，他的背後猛然傳來一聲巨響，轟地一下，伴隨一記嚎叫，少年停下手邊的動作，屁股下的電競椅緩慢轉了個圈，他的視線也隨之移動，冷冷注視著身後發出動靜的外來之客。

「易弟？」男人跌坐姿勢很是豪放，只是臉上吃痛得略微扭曲猙獰，發現有股注目感，男人連忙抬頭，在黑暗下藍光很是顯眼，藉著微弱的光線，男人明顯認錯人，下意識喊道，但下一秒立刻反應過來，「不對，你不是他，你是誰？」

少年起身跨過男人的腰部，走到門口啪地打開燈，男人因突然的光亮閃得睜不開眼，本來帥氣的臉龐頓時又一次皺成一團，「好亮！」

「詢問他人姓名時，不應該先報上名來嗎？」

「此言有理！請容在下自我介紹，敝姓柳，字長風，江湖外號清風客，方才是在下有錯在先，還望閣下包含。」

男人馬上從地上躍起，拱手作揖，回答地彬彬有禮，少年很是淡漠，全然沒有表現出一絲恐慌害怕，觀那人身穿一襲墨色古裝，他一眼便認出是南宋慣有的裙衫，不過是稍加修改，變為更容易行走江湖的俠客勁裝罷了，以此推理，這名奇怪男人的身份似乎是不言而喻了。

「公子多禮了，快起罷。」

說著少年略過他的身邊，重新坐回椅子上，卻沒有去攙扶他，柳長風頓覺有趣，「觀公子和家弟面貌頗有相似，不知閣下姓什名誰？」

「柳兄怎知我並非他呢？」

柳長風哈哈兩聲，「容貌雷同，性格相同，但看眼睛便能區分。」

「真是神奇。」少年說道：「但在此之前，我要先說聲抱歉，我不方便告知姓名，若可以便喊我的筆名吧。」

「敢問名為何？」

「天璿。」少年回道：「既然介紹完了，柳公子可以離開了。」

「且慢，我能去哪？」柳長風瞪大眼睛，無辜地眨眼，「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我曾經所處的環境，天公子如此狠心趕我走嗎？」

「我怎知柳公子想去哪？」少年笑道：「公子都說我和令弟頗為相似，想必遲早習慣被如此冷心對待。」

「毫不客氣啊！」柳長風忽地撲過去，一把抱住少年的大腿不撒手，「懇請天公子務必收留在下。」

「剛剛的矜持呢？被狗吃了嗎？」

「命和矜持，我當然是選前者。」柳長風繼續說道：「小的願為先生鞍前馬後、做牛做馬，哪怕入刀山下火海也義不容辭！」

「那倒不必，今晚的碗交給你洗了。」少年嘆了口氣，對這人撒潑脾性一點辦法都沒有，「你還真是沒變，在哪都能撒野。」

「說來，天公子是不是認識家弟？口吻間很有熟悉感。」

少年沒有回話，挑眉看著還趴在腿邊的男人，柳長風這人，只要給他一點開口機會，就會滔滔不絕說個不停，這不開始了？

「先生和我義弟可真是越看越像，個性也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要不是我在途中抱住他的大腿，他肯定會裝作沒看見，一腳橫跨過我的身體。」柳長風點頭，只差沒有落淚，抬眼間看見電腦屏幕的文字，練武之人視力本就良好，他看得那叫一清二楚，包括了上面的人物名字，赫然發現有幾個熟悉友人，「你也喜歡寫書嗎？原來是一位先生啊！正巧我師弟也愛，或許有機會可以和先生交流交流。」

前面還在喊公子，轉念間就成了先生，柳長風眼底暗藏精光，猶如一頭老狐狸般聰明狡詐，少年說道：「你想問什麼？」

「這是我們的故事？」

「是的。」

「你到底是誰？」

「是書翁，亦是無名小卒。」少年說道：「柳公子想問的應該不是這個。」

「先生是類似蒼天的存在嗎？」柳長風意味深長地詢問道。

「平凡百姓罷了，我的任務不過是紀錄並書寫你們的故事，於我來說，你們只是我筆下的人物。」

「所以我只是一個書中角色？」

「是，也不是。」少年面帶笑容，故意拿起桌上另本筆記說道：「這裡是屬於你的未來，可要看看？」

柳長風卻搖首拒絕。

「為何？你不怕死嗎？」

「我怕，但我更怕默默無聞地死去。」柳長風斂下眼簾，「人中有一死，重於泰山，輕於鴻毛，若我看了，忍不住改變歷史的軌跡，會有什麼後果？」

「故事線改變，等於星相軌跡重新排列，你曾經看見的卦象同樣會有所不同，是好也是壞，全然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干涉。」

柳長風鬆了口氣，「我還是不會看，縱然你是寫書人，早已有既定的結局與未來，但真正行走於道路的是我，不是你，也不是任何人，我信你。」

「信我什麼？」

「若我真的是你筆下的人物，那你定會為我選擇一條只屬於我的道路，知我者是你，那我便信你，如同我手中的劍一樣。」

「不錯，不愧是江湖號稱未來百靈堂主的清風客，能言善道、舌粲蓮花。」少年拍手誇讚道：「如若你能放手，那會更有說服力。」

柳長風笑著站起身，雙手舉天視作投降之意，「全是肺腑之言，先生看上去略有不信。」

「就像你說，知你者是我，最懂你的過去、現在、未來的也是我，你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動作，我最是了解不是嗎？」

「是也。」

少年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不存在的塵土，「走罷，吃飯了。」

「吃飯？」柳長風緊跟其後，「那我想吃烤兔腿！」

「閉上嘴巴。」少年毫不留情回道。

約莫半小時，在少年的注目之下，柳長風吃相十分豪邁，抓起雞腿就往嘴裡送著，邊吃邊說：「好吃！和我弟弟的手藝有得一拼！十分美味！」

少年扶著額角，按耐著跳動抽蓄的青筋，都說小說源自於現實，對於柳長風的出現他完全感覺不到吃驚，只是當他們坐在同一張餐桌上的那刻，才意識到眼前這人，是活生生的人，少年吃了幾口就把菜全讓給對面的人型饕餮，柳長風好奇問道：「你不吃了？長得和我義弟一模一樣，可食量連他一成都不到。」

「還不餓。」

「說什麼傻話！不餓也得吃！」柳長風用空著的左手夾起一隻雞腿，「學誰不好，學那禿驢作甚？這不吃那不吃，暈了還得我背下山！」

少年盯著碗裡的肉，「你不恨我嗎？」

「為何要恨？」柳長風不解道：「雲娘曾說過，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只不過是分道而行，選了就要走下去，你只不過是給予選項，但說出抉擇的依舊是我們，何談憎恨？」

「你倒是閒情，若換成他人，一劍捅死我還嫌不解恨。」

「我喜歡交朋友，特別是聚在一起喝茶吃酒，最為暢意，明年我們一起去遊揚州罷，三月的柳、四月的櫻，和五月的琼花，總有一個你會喜歡。」柳長風說道：「放心！有我罩著，沒人敢捅你。」

「果真閒情。」

連續一週，少年過得無比疲憊，先是阻止柳長風拎刀要砍電視裡的妖魔鬼怪，又制止他亂拆冷氣的機體，堪比在看哈士奇拆家，好在他真的把碗洗乾淨了，雖然是另一種災難的發生。

「那熱水器真神奇！不用燒水就會自動控制。」柳長風很是興趣地蹲在風扇前研究，身上換回自己的黑色勁裝，說是穿著比較舒服，「我知道西域有特別的齒輪構造能使傀儡挪動，但這東西究竟是怎麼製作而成的，不用手動便能吹出涼風，太神奇了。」

少年驟然提醒道：「你的手。」

「手？」柳長風愣了下，他的手逐漸變為透明，「不會吧？衣服是穿越時空的開關嗎？」

就不該讓他看太多奇怪的書，現在好了，之前那文縐縐的話不說了，一張口就是現代詞彙，該說他學習力快還是好奇心旺盛，不到一天就學會上網搜尋，兩天都會玩些簡單的線上遊戲了，少年回道：「看來是了，如果你還想玩一下，可以考慮脫衣服。」

「不了，太晚回去有人會擔心。」

「是嗎？」

柳長風起身笑道，身體逐漸破碎消散空中，「我們還會見面嗎？」

「不會。」

「真冷情！」柳長風又一次把手放到了少年頭上，兩個星期，他經常會不由地把手放上少年頭頂，就像對待孩子一般，「和我那心冷的弟弟有得一拼！」

「是嗎？那令弟姓什名誰？」

「易清風啊！你怎會不知？」

柳長風脫口而出，卻不想少年摘下眼鏡，遮臉的瀏海隨著他仰頭盡數向後撥開，一張熟悉的面容伴著那同樣的嗓音顯露無遺，「柳兄又怎知我並非他呢？」

柳長風瞪大眼睛，「易⋯⋯」

話音未落，人消失了，少年無奈笑了笑，緩步來到書房中，這一次房內光亮無比，他彎身打開電腦開關，突然說了句：「明年三月，揚州一遊，可是說好了。」

到時候，大家再好好聚上一次，相談甚歡時，再度相約隔年花開之日團聚，最是暢意。

——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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