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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將涼亭上最後一盞油燈點亮,變得異常明亮的涼亭內竟再無黑暗的死角。
李忠站了起來,負著雙手走到一邊,看著前方無盡的黑暗淡淡的道:「手段確實算不上高明,但對於自持功高而自傲者卻相當管用!他的成長太順利了,以致於錯誤地認為無論什麼事都可以通過強大的武力解決!我雖提醒過他,但他偏又當作耳邊風,我就知道遲早會出事!」
接著話鋒一轉:「說說你對整件事的看法。」
「高天其執著于武道,所以極少流連煙花之地,只是偶爾在同僚的軟磨硬泡下才會前往,但聽聞對青樓女子相當不感冒,所以一直未在青樓沾染葷腥,為何今日會帶著兩手下前往?第二,我與他雖有矛盾,但平日相見不管是朝裡堂外,都是不理會對方,他亦不屑與我有所交談,何以今日會如此湊巧的針對於我?這明顯是受到了他人之慫恿。第三,那女子武功顯然不及高天其,為何會獨自行刺高天奇?這顯然與送死無異!故此事絕非巧合,女子混入青樓,必然是提前知道了高天其的行蹤,所以提前作了準備。至於他為何會選擇獨自行刺,若我猜測不錯,該女子知道周時雨的存在,所以借周時雨之手將其殺掉。」曹正陽沉思道。
李忠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曹正陽接著道:「但有一點我不明白,前往青樓乃臨時起意,如此奸細又如何得知?我的武功遠不如高天其,故而在奸細不知情之情況下,又如何作出這翻佈局來?要達到這樣的完美配合,在時間上需要拿捏得相當準確,否則如非同僚之邀,高天其會迅速離開!女刺客雖只說了一句話,但從其進退可知乎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中!」
「難道你們並未留意到場中是否存在另外可疑之人?」李忠忽然問。
曹正陽頓時愣住。
「所以你是該青樓之常客,否則不可能會忽略周邊的環境!」李忠皺起了眉頭:「這種刺殺行動不可能單獨完成,要達到完美的配合必然要摸清場地及週邊。」
「義父你是說還有另一種可能?」曹正陽立即反應過來:「對方的目標是高天其,所設之局針對的乃其一人,選擇在青樓動手乃因他曾有流連青樓的過往。要殺高天其絕非易事,所以那女子只是明棋,當中必然仍有暗子,女子喝出的那一聲是為了吸引高天其的注意,暗子才是真正的殺著!只是倘真如此,高天其當時的挑釁除非是積聚已久,否則就是受到了長期信任之人的挑撥,而這種挑撥是長期的、又是不經意下傳入他的耳中,長期的累積使其心理亦發生了變化!所以當時我們兩人的出現反倒是助了對方的一臂之力!」
「暫不排除這種可能。」李忠只是看著曹正陽淡淡的道。
曹正陽眉頭反皺得更深:「我總感覺此事並非表面上的巧合這般簡單。青樓背靠江湖組織,且極可能有信王的影子,但一直以來我們連丁點兒的線索都未掌握到!」
「你的心已亂,先行回去休息一天再說。」李忠似乎歎了口氣。
待兩人離開後,一個黑影從不遠處的黑暗角落走了出來,穿過草坪徑直地來到李忠身旁,躬身行禮:「督主。」
李忠輕輕地點了點頭,看著一身緊身夜行服、有若影子的中年太監問道:「你有何看法?」
「回督主,曹指揮使並未在此事上有所隱瞞!他之所以一再提及此事絕非巧合,乃先入為主的思維及在督主的壓力下精神變得緊張,使思緒循著思維固有的方向發展。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幾日前他幾乎因刺殺而喪命!另外,他有個致命的缺點,乃青樓之常客!倘若翠紅樓的背後當真是信王,說明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信王的監視下!」
「所以你依然認為周時雨出手擊殺天其純屬巧合?」
太監又點了點頭:「以指揮使的睿智,不可能看不透這一點,待屬下去試他一試!」
出了皇城,曹正陽回到靠近應天府北城門的大宅。
華燈高掛,大宅內燈火昏暗。
進門後,院子兩側為廚房及廂房,過了庭院便是主建築物。
周時雨乃第一次踏足曹正陽的家,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迎了上來,接過曹正陽的官帽及官服,前者心中頗為感歎。
讓下人安頓好周時雨後,曹正陽來到偏廳,剛坐下,年輕女子便奉上香茶,見四周無人便小心坐下。
此人乃曹正陽的小妾,生命垂危之際為曹正陽所求,懂武技,打探情報的能力相當強。前者也正正看中了這一點才將其收下。
「調查得怎麼樣了?」曹正陽拿起茶杯輕呷了一口。
「翠紅樓的老闆非信王之人,曾效忠于殺手組織。五年前為信王死對頭寧王所用,背地裡幹著黑市生意。另外,他亦未聽聞過周時雨此人。但他提過,一年前有個武功極高,被稱之為雙面人的殺手突然不知所蹤。但有異于其他殺手,他接任務看喜好,且至少有八成把握才出手,否則無論給多少的銀子,他都不會接!所以他殺人的同時又救人,但雇主不能干涉他,否則雇主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寧王!呵呵,如此看來,所有人都小看寧王了!」他不再討論周時雨的話題。
小妾點了點頭:「你遇刺之事看似信王所為,但東廠可能有寧王安插的人。朝中以信王及東廠的勢力最大,但寧王也暗中支助了幾個頗有勢力的江湖組織,在這些江湖組織中不乏信王的人。」
曹正陽聽後渾身一震:「寧王當真好算計!糟糕,高天其的死極可能出自寧王的手筆!對方摸透了我的習慣,才會布下青樓殺局!」
「怎麼回事?」
曹正陽雙目精芒閃動,答非所問:「我一直以為翠紅樓背後之人乃信王,原來奸細就在身邊,知道我明天休沐者只有一人。寧王不止要當黃雀,還要東廠內鬥,以削弱義父的勢力。信王看似勢大,但實力大多源自江湖,一旦發生羣體戰事,戰力必不及義父,所以要使兩方勢力兩敗俱傷,戰力方面必然要相若!」
兩人都沉默下來,但腦袋飛速轉動。
異變驟起。
一道淩厲無匹的寒芒夾帶著令人無法妄動的驚人氣勢,從暗處閃電射出,目標正是曹正陽。
待曹正陽有所覺時,芒影已抵身前三尺許處。
駭然失色下,他來不及多想,一掌擊飛桌子,砸向敵人,同時身形往側邊撲出。
「逢」!
桌子被轟碎,紛飛的木片有若激矢,向四面八方射出,而對方亦滯了一下。
趁著這空檔,曹正陽已抽出掛在牆上的佩刀,隨後全力一刀劈向敵人,口中同時喝了聲「有刺客」。
森寒的刀氣從敵人頭頂自上而下劈去。與此同時,小妾亦將從頭上拔下的發簪全力擲向敵人咽喉要害。
但來人的武功極高,無視了曹正陽狂劈下來的一刀,手中長劍後發先至,搗向曹正陽的心臟處,另一隻手對著發簪輕輕一彈。
發簪立即反向回射小妾的胸口,勁道及速度倍增。
小妾花容失色,急往側邊橫移。
曹正陽感受到對方要命的一劍,生出魂飛魄散的感覺到,渾身毛髮根根倒豎,急急抽刀往對方的劍砍去。
「當」!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0BwLB510g
「啊」!
刀劍交擊,火花四濺,卻也無法掩蓋女子的慘叫聲。
女子讓過了要害,但發簪卻從其肩膀穿過,並釘在了屋內的一根主柱上。強大的衝擊力使她退出三尺。
佩刀上傳來無可抗禦的強大力度,曹正陽只覺上半身如遭雷擊般,整個人離地往後飛跌出去。
人未落地,對方又如影隨形般一劍溯來。
曹正陽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勉力運起渾身真氣舉刀擋格。
「哐當」!
佩刀斷成兩截,並脫手飛出。劇烈的酸痛下,他的手一時間也舉不起來。
曹正陽慘叫一聲,口噴鮮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來人正要上前補上一劍。
背後勁風突起,森冷的氣勁化作實體般轟向自己的背心。
來人心頭駭然,他知道自己一劍刺中曹正陽之同時亦會被這股氣勁透體而人。而自己這一劍在施襲者的影響下,斷然要不了曹正陽之性命,但自已必然會死於該氣勁之下。
來人連忙將劍往後揮出。
「轟隆」!
氣勁交擊,來人在對方雄厚的氣勁轟擊下竟吃不住勢子,渾身一麻,胸口一悶,整個人往前飛出。
來人立知機會已失,立即往一旁的窗戶撲去。
曹正陽這才有機會看清來人乃身穿夜行服,戴著黑色頭罩的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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