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叔,對不起,我遲到了。”喬楚楚喘著氣邊道歉。
張先生笑著擺擺手,“沒事,安全第一嘛。來,這邊請。”他一邊說一邊帶著她朝會議室走去。
楚楚點點頭,跟在張先生身後,心裡充滿了感激。
為數不多對她依舊散發善意的長輩,除了叔叔就剩下丁叔叔,還有張先生了。
看見張先生的笑臉,她差點忍不住痛哭流涕。
霉運體質使喬楚楚在生活中無比艱難。她的導師和同學們都把她當作洪水猛獸,避之不及。那些嘗試霸凌她的人,也總是因為種種意外而遭殃,最終只能選擇遠離她。
惡意如陰雲般籠罩在她的周圍,讓她無時無刻不感到壓力、惡心。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日常生活中,她總是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排擠和誤解。她似乎都無法擺脫這些意外和厄運,這些難以預料的事情讓她倍感疲憊和無助。
然而在這樣的境遇中,也有一些溫暖的光芒。叔叔、丁叔叔和張先生這些少數能理解她的長輩,成為了她還能在種種惡意下還能堅持活下去的動力。
喬楚楚跟隨張先生走進了會議室,她打量著四周。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偌大的長桌,桌子呈現出深褐色,表面光滑如鏡,反射著室內昏暗的燈光。桌子的中間部分微微凸起,放置著一台黑色的投影儀,靜靜地待機。桌子周圍擺放著八張椅子,排列整齊。這些椅子都覆著柔軟的皮革材質,座椅和靠背是深灰色的,搭配著黑色的椅腳,看起來既沉穩又莊重。
會議室內有些昏暗,百葉捲簾緊緊地遮擋著窗戶,大部分的陽光被擋在外面,只透過縫隙漏出幾縷微弱的光線,使得室內顯得陰暗且有些冰冷。桌子上放著一台銀色筆電,上面貼滿了許多陳舊的卡通人物貼紙,這些都是楚楚年幼時調皮貼上去的,筆電屬於她的叔叔——喬蒲。這熟悉的物品讓楚楚心中泛起陣陣苦澀,這些都是她與叔叔共同的記憶。
在筆電旁邊,靜靜地躺著一個黑色的儲存器和一個藍色的文件夾,整齊地擺放著。
喬楚楚還未開口,張先生優先發言:“楚楚,四年了,你久等了。”語氣哽咽,張先生走到一旁把椅子拉開,示意讓她坐下,眼紅紅的,笑著卻比哭還難看。
喬楚楚坐上椅子,椅子發出一聲“咯吱”的響聲。張先生隨即打開藍色的文件夾,急切地開口:“楚楚啊,這是大喬簽署的協議。由於他開發的項目簽署了六年的保密合同,所以只能在協議合同無效後把他的筆電和儲存器交還給你·····”張先生提起“大喬”的時候猛吸著鼻子,但依舊敬業地把合同的條例解釋給喬楚楚聽。
當他們翻到某一頁,看到喬蒲的簽名時,兩人不約而同地吸了一口氣。那簽名遒勁有力,筆畫流暢,帶著一種難以忽視的自信和風度。
喬楚楚忍不住想起喬蒲,她的思緒飄回到從前,懂事以後,叔叔告訴她,父母老年得子,母親在生下她不久後就撒手人寰,而父親因深愛母親而抑鬱成疾,最終病逝。
喬蒲便把年幼的喬楚楚帶在身邊照顧,成為她唯一的親人。回憶中,那張帥氣的臉龐、好聽的聲音以及他做事的果斷和溫柔,至今歷歷在目。
那時喬蒲總是帶著她去探索這個世界,無論是戶外的冒險還是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他的聲音充滿磁性,總能讓她感到安心和溫暖。他的笑容溫暖如春,讓人覺得即使霉運纏身,也能找到前進的力量。
每每回憶起這些,喬楚楚都感到一陣酸澀和無盡的懷念。叔叔的一言一行,無不體現出他對她的愛和期望。即便面對人生的困難,叔叔總是教導她要堅強,帶著期望,勇敢地迎接未來。
張先生也忍不住陷入了回憶,喬蒲的幽默感和堅韌不拔的性格,是他最佩服的。他是喬蒲的學弟,初入社會時經歷了無數挫折,頹廢落魄。
有次他窮到極致的時候翻起垃圾桶,希望找到剛被丟棄或剛過期的食物。正當他快要接近垃圾蓋時,注意到有個高挑的身影正把披薩盒丟進垃圾桶,轉身就注意到了正“蠢蠢欲動”的他。
正要碰到垃圾蓋時,那高挑的身影突然轉身,又返回打開垃圾桶,將剛剛丟棄的披薩盒裡的剩餘食物全倒掉。
張先生敢怒不敢言,只能退到一旁蹲下,以為那人會離開。可是他一站就是很久,顯然是在預防他再次“襲擊”垃圾桶裡的食物。
隨後,張先生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感覺到又有一個人來了。他沒抬頭,蹲在一旁的他側目而視,來的人昂貴皮鞋、紅色高訂褲子,風中飄來的高級香水味,讓他心裡暗罵:“騷包”。他努努嘴,落魄、羞澀、窩囊地蹲在那裡,恨不得縮起來希望下一刻來個奇跡可以把自己變成透明人。
下一秒,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半跪著和張先生平視,手上還拿著兩盒新鮮的披薩盒,辛香料、起司以及發酵麵包的味道先是衝擊著張先生的感官。隨後,他抬頭看見那高挑身影的臉龐,俊逸迷人,那雙眼清澈無害,那俊逸的臉龐沒有任何使人不舒服的表情。
那人開口:“這個才能吃。”聲音好聽猶如天使,垂眸把情緒收斂。此刻,任何情緒的表現都能把人推向崩潰邊緣。
張先生記得那時候自己無聲地哭著,狼吞虎嚥地吃著披薩,而那兩人安靜地等待著他平復心情。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天的心情,他沒有崩潰,而是得到了釋放。嘴裡的食物可說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食物,每吃一口,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打在披薩上。
張先生吞下一口食物,心酸,暗自發誓自己不要再落魄下去。
再一口,苦澀,發誓這樣的事情再也不要發生。
再一口,憤怒,發誓自己要闖出一條新路。
待張先生情緒平復後,那高挑身影好聽的聲音又響起:“我是喬蒲,你要和我一起工作嗎?”修長乾淨的手伸出。
“啊~喝點水,兄弟,我叫丁義忠。”騷包的男人遞過一隻礦泉水。
牽絆,就從那時候開始了。思緒回籠,如今,這些都只能通過這個簽名來緬懷了。因為喬蒲,已失蹤四年了。
會議室的氣壓低迷,張先生搖搖頭壓著思緒繼續:“這裡簽個名字,接收大喬的私人物品。”
“張叔叔,謝謝你。”喬楚楚的聲音是沙啞的,拿起筆的手也是顫抖的。
喬楚楚簽完後,張先生合上合同,吩咐喬楚楚稍微等候,隨即跑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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