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傳來一陣疼痛,使琉璃從昏厥中醒來,
「司馬品這次給的價碼挺高,看來目標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一個男人說,
「我也不懂為何雇主要一個鄉村女孩,長相平凡,也沒有特別富有。」另一個男人說,
「我看雇主是要拿女孩做實驗吧?或許這女孩的身體結構或性質與普通人不同。」男人說,
「沒錯,你猜對了。」一句話從琉璃口中傳出,但琉璃清楚她並沒有控制她的嘴唇,一股熾熱的能量於她的額頭生成,竄入她的四肢。力量並未使她感到不適,反而像是個老朋友般,完全會使她因恐懼而抵抗。
「躺好,在數分鐘就抵達目的地了。」男人說,「別做無謂的反抗,雇主會好好照顧妳。誠實跟妳說,市中心的生活品質比鄉村好上數倍。」
「謝謝你的建議,也感謝你載我到目的地。」琉璃說,那力量傳遞了一絲絲能量至手臂的肌肉,琉璃輕輕一扯,麻繩立即崩裂,「但我倒想看看你們的實力。」
琉璃的手臂輕推車門,車門就被擊碎,她從車門框中挑出。長型的裝甲吉普車急煞後停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兩位男子手持弩弓,跳下吉普車。男子舉起弩,朝琉璃射出弩彈,琉璃感到眉心微微刺痛,她的眉心上下裂開一到裂縫,一顆橘紅眼白的眼球從中長出,眼球沒有眼瞳,只有一條黑色的蟲類在中心蠕動。
朝琉璃射來的子彈在視覺上立即變緩,弩彈以蝴蝶飛舞般的速度飄向她,緩慢以致可以清晰的看見其軌跡,她以走路的力量即輕鬆避開所有弩彈。琉璃輕輕一跳,來到兩位男人的身後,男子還未來的及轉頭,琉璃就搶先迅速地揮出兩拳。
琉璃將兩具胸口被貫穿的屍體拋在身後,走入城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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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品將他的車停在一棟白色建築前,走向建築的大門,在門上按下指紋解鎖大門,一進到實驗室後,他便看見冥然,冥然一關上門馬上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我發現恆在某種狀態會與氧發生反應,形成恆氧化合物,這種氣體無色無味,無法以肉眼觀測。吸入這種無機化合物,會使人得到一種名叫恆化症的病,這種病會使人的血小板結合恆的氧化物,最終始腦細胞產生病變,產生另一個自我意識,因大腦衰竭而死。而恆化症也會使他們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這種病人就稱作恆化者。」
接著冥然打開電腦,播放一則新聞給司馬品看,新聞畫面中出現一位女子,如同殭屍般搖搖晃晃的走著,突然一陣閃光,馬路上出現一個大洞,裡面有好幾台車的殘骸,而女子則倒在地上。
「這是恆化者,這樣失控的症狀已經是末期了。」冥然指著畫面上的女子,
「⋯⋯那初期呢?」司馬品一時有點恍惚,似乎難以接受,
「你先聽我說完。」冥然接著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瓶子,裝著淡藍色的液體,
「這就是恆化者的血液,很好辨認,血液上層的藍色液體就是恆的氧化物。但目前還沒有解方,也查不出感染源,只能靠隔離來防止恆化症進一步的傳染,和恆化者對社會的危害。好消息是各大研究機構都還不知道這件事,知情者目前只有我們。壞消息是研究解方的工作暫時就只能交給我們,畢竟我們是把這件事搞出來的人,也是唯一知情者。」冥然嚴肅的說,
「過了這麼多年都都沒有出事⋯⋯怎麼突然⋯⋯」司馬品呢喃道,冥然看著他的眼睛,見他眼底逐漸浮現空洞的模樣,「⋯⋯好吧,今年年底之前我會把最後一批恆製造完畢並送至發電廠,之後就會停產,不然公司拿不到尾款。」司馬品深吸一口氣,他微笑,那是假笑,卻令冥然感到鮮明,而毛骨悚然,
「這件事固然造成我們很大的損失,對於身為製造者的你來說很難受!但你到現在還在計算得失?潛藏的危機怎麼辦?為了那些利益,你要等年底才停止嗎!」冥然咆哮,音量幾乎穿破那好幾層防護的厚牆,他用力捶了下桌子,連空氣都要被震懾。他很憤怒。
「冥然,現在這樣處理,對公司、我,和你是最好的方法,畢竟尾款是多大筆的款項你也明白。」司馬品把冥然湧入懷中,他拍了拍冥然的肩膀,像往常一樣,
冥然緊閉雙唇,他用力推開了司馬品,
「即使如此,只顧我們的損失,受害者呢?」冥然試圖喚醒司馬品的溫柔,司馬品的眼卻是沉默的,黃色的瞳眸是無盡的荒漠,亙古乾澀的寂寥,
「反正發電廠簽好的合約中,註明測試安全性是發電公司的責任,因此法律並無法制裁我們。有尾款,才有下一個專案,公司才可持續經營。」司馬品竟輕笑了一聲,
「.......」冥然不發一語,
「冥然,科學是真理,恆是我們的產物,卻只是藉你我之手將其挖掘出世,至於如何運用,是使用者的責任。」司馬品拿起一旁的美工刀,
「這麼利的刀很適合切割呢,真是個好發明。」他隨手割破了裝有器材的泡棉袋,
「東西的發明都是好的呀,只不過是⋯⋯」司馬品在手掌劃出一道淋漓的鮮血,「如何使用罷了。」他對冥然笑道,離開了實驗室,
「該死⋯⋯」冥然覺得腦部昏沉,他看著染上血的美工刀,狠狠往地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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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約莫十四歲的少年,座於烏黑的鋼琴椅上,修長的手指於象牙白的琴鍵上滑動,身體自然地隨樂譜節奏搖擺,
「從一段距離外觀察心愛的人,永遠對對方最好不過了。」司馬品說,
「司馬品,你也知道琉璃沒有任何特殊能力,就罷休吧!」一位男子說,「我是不會再為你研發人造人了。」
「硝,那位在台上演奏的演奏者,不是你的弟弟嗎?」司馬品說,「不如等到演奏結束時,你上台和他說,我是你哥,一個殺人犯。為何不?」
「我想保護他。」硝說,
「那不然如此,成為人造人,將會擁有此身基因能力倍數的能力增長。」司馬品說,「宵的基因極為完美,你也知道,我在腦科學上是無法控制他的。琉璃只是個失敗品,可以隨意丟棄,畢竟科學是在不斷嘗試下,研發出新科技的。你清楚我想表達什麼嗎?」
「我不太明白。」硝說,一隻有著六隻腳的蝸牛快速移動至司馬品的腳邊,
「硝,我只是想幫助你,保護你的令弟。」司馬品說,「我也想保護我的女兒,懂嗎?將最後兩位候選人轉換成人造人後,你就會得到真理與你想要的。現在,把那隻毒蟲召回!」
硝瞪了司馬品一眼後,蝸牛即爬回他的口袋之中。司馬品起身,迅速地離開演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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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然撥了通電話給司馬品,
「我想我找到治療恆化症的線索了。」冥然說,
「是什麼?」司馬品滿心期待的問,
「今日我在孤兒院內發現了一位十二歲的恆化者,她的名字是琉璃。從她體內的恆氧化物判斷,她在二、三年前就患了恆化症,但都無人知情,因為她從來沒有任何恆化症的症狀。直到今日我幫孤兒院中的孤兒體檢後,才發現這件事,且她體內的恆化症目前仍處於初期,從來沒有人能維持在初期那麼久。」冥然說,
「好,那我們三日後至孤兒院找她,如果果真如此,我們可以考慮收養她,研究她是如何抑制恆化症的。」司馬品說。
一對白色頭髮的兄妹走進超商,哥哥有一雙亞洲人深黑色的瞳眸,妹妹的瞳色卻是彩色的,從出生開始便是如此,那耀眼的七彩,有人說那是領導者的象徵。
「妳想吃什麼呢?」哥哥滿面笑容的問道,
「你要請我?今天發薪水啊?」貝瑞塔調侃的說道,
「我人本來就善良好嗎?不吃就算了!」哥哥慫了慫肩,
「我可沒說不吃呢!我看看⋯⋯今天想吃甜的,那麼來點⋯⋯」
「啊——」一道淒厲的慘叫聲打斷兩人的談話,哥哥立刻戒備的向四處望了望,只見門口一名持刀的男子面目猙獰,手上的刀滴著鮮血,他身前倒著一名孕婦,哥哥轉身堵住貝瑞塔那準備尖叫的嘴,蹲下身移動到貨架的後頭,
他向貝瑞塔比了個安靜的手勢,貝瑞塔疑似是驚嚇過度,眼角流出不停的淚水,
「待會那個男的如果沒有離開門口,我就去引開他,他一離開門口妳就跑,好嗎?」哥哥在貝瑞塔耳邊低語道,貝瑞塔發抖著點了點頭,
「先生!不准動!手舉起來!」店員很冷靜,手上的手機已經撥通110的電話,
「嘻嘻嘻嘻嘻嘻⋯⋯」男子詭異的笑著,拿著手上的刀朝店員走去,在距離他好兩三公尺的距離,忽然止住了腳步,那位子之正好在貝瑞塔他們躲避的貨架前,
男子伸出手,對準店員,手慢慢的往順時針轉動,「喀!喀!」「啊啊啊啊!啊啊!」店員的脖子順著他的手轉動的方向扭曲成詭異的模樣,骨頭一根根隨著旋轉斷裂,店員雙目圓睜,在慘叫聲中失血死去。
哥哥摀著貝瑞塔的耳朵往另一個貨架移動,直到最接近門口的貨架才停下,趁著男子轉身的空檔,他抓著貝瑞塔的手往外跑去,沒跑幾步,哥哥卻被某種力量硬生生拖去,男子的嘴裂到臉邊,把刀捅進哥哥的背部,
「呃呵!」哥哥趴倒在地,指甲抓著地板的磁磚想爬行到離貝瑞塔更近的位子,卻被男子扯了回去,
「快⋯⋯跑⋯⋯」哥哥給貝瑞塔最後一個笑容,然後他被抓著頭髮,整張臉往地板狠狠砸去,再次被拉起已經面目全非,僅剩滿臉的鮮血直流。
貝瑞塔看過那個笑容很多次,也有最印象深刻的時候,
她記得爸媽出差到很晚,那天是她生日,當她蜷縮在棉被裡頭孤單孤泣時,哥哥從床的一邊蹦出來,手上端著巧克力口味的蛋糕,哥哥的笑容矇矓在橘澄澄的燭光後頭。
「生日快樂,我最親愛的妹妹⋯⋯」
心中的怒火熾熱在手中,她感覺全身不可控制的滾燙燃燒著,臉上的淚水指引她把火給釋放,貝瑞塔莫名熟悉的彈了個響指,瞬間,眼前只剩下白光閃出,轟的一聲。
什麼都成了灰燼,包括殺了哥哥的人,包括哥哥。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4dB0dmb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