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噁欸···」星宮雲一臉嫌棄地看了講台上不斷流鼻涕的殺老師,手裡的限量草莓麻糬鯛魚燒瞬間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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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從昨天開始就有點怪怪的。」殺老師剛說完,寺坂龍馬打開了教室門闖入,殺老師一個箭步奔上前噴著鼻涕追問:「寺坂!我很擔心你今天不來上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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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坂龍馬死死盯著殺老師,好像在想些什麼,然後用殺老師身上的領帶默默擦掉臉上的鼻涕。(星宮雲表示不能理解,男生對於自己滿臉鼻涕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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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魚。」寺坂龍馬的語氣突然認真起來:「這次我會認真殺了你,放學後到泳池來。」他奸狡的笑容裡滲出莫名的胸有成竹:「我聽說水是你的弱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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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寺坂龍馬隨即對著全班同學作出命令,沒有選擇餘地的那一種:「也都給我來幫忙,我會親自將這傢伙打入水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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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坂!」班裡自然有質疑的聲音,前原陽斗是其中之一:「你從來都不曾協助過大家的暗殺任務,現在突然命令我們,還覺得我們會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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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就算了。」寺坂龍馬一臉不在乎:「到時一百億賞金就由我獨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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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想幹嘛···」「我就不去了~」「我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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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就一起去吧~」殺老師似乎很想跟大家一起欣賞寺坂龍馬的「英姿」。可在這時,大家也顧不上要不要去幫寺坂龍馬的忙了,因為地板被殺老師的鼻涕黏液覆蓋,讓大家絲毫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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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寺坂終於想對我動手了~大家就和他一起進行暗殺,開心地和好如初吧~」大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殺老師說的話當中,而是他完全被鼻涕淹沒的頭:「先處理你噁心的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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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逃得快。」星宮雲汗顏地站在椅子上,僥倖躲過了黏液的纏繞。而看到了坐在窗口邊同樣沒有惹上殺老師鼻涕的赤羽業,她起身跳到鄰近的桌子,重複好幾次,就剛好坐在了赤羽業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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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玩『地上有岩漿』嘛?」赤羽業笑說,星宮雲白了他一眼:「我想說,寺坂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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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這麼覺得嗎?說說你的見解唄。」赤羽業頗有興致地看著星宮雲:「記得昨天寺坂灑出來的氣體嗎?暫時最合理的推斷是那造成了殺老師現在這副鬼樣子。假如以上假設成立,代表寺坂背後有後援,因為他這個笨蛋是想不出來這樣的計謀的。而且他跟我們班鬧翻,所以後援很大機率是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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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他勾起賞識的微笑:「那你要去嗎?那場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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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星宮雲仔細想了想回應道:「但我可不會下水,我就坐在邊上踢踢水。反正就算知道後援是外面的人,找出他對質也沒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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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點。」赤羽業冷不防的叮囑讓她啞然失笑:「你是讓我小心水,還是寺坂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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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注意安全。」赤羽業這樣說著,也許是擔憂星宮雲受到暗殺波及或失足掉到水裡,可星宮雲還是有另一番見解:「由你說出這句話真讓人覺得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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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淡淡地笑著,看著赤羽業的雙眼有如璀璨的星河:「我相信你會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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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業愣了愣,拳頭握緊了幾分,可能只是星宮雲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卻讓他泛起不自然的紅暈,驅使他別過臉,不願讓身旁的小不點發現他的心悸:「···我先去做一點事,待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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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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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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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游泳池裡待命,手裡拿著殺老師專用刀,聽著寺坂龍馬肆意妄為地指揮著大家到這到哪,雖說不服氣,但也想看看他搞什麼名堂,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聽從他的指揮,分散到泳池的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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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櫻在那邊。」星宮雲戳了戳靠著泳池旁樹幹的赤羽業,指向離他最遠的那一塊區域:「我過去和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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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掉進水裡,小傢伙。」赤羽業點點頭,目送星宮雲沿著邊邊,到了中村莉櫻旁邊的山石岸邊坐下:「小雲?你怎麼來這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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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看狀況嘛。」中村莉櫻卻又賊笑起來:「你就不怕我扯你下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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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把我淹死了,吃虧的是你!」星宮雲狠狠瞥了她一眼,中村莉櫻卻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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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小朋友。」中村莉櫻以她沾滿冰涼池水的手捉住星宮雲溫熱的手掌:「呵呵~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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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用什麼方法把老師推下水呢~」兩人顧著聊天,都沒有注意到殺老師已經來到了現場:「只靠槍的話是無法讓老師移動半步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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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受死吧!」寺坂龍馬的搶頭對準殺老師:「我一直很討厭你!希望你快點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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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即按下扳機,可發射出的並非子彈,而是「嗶嗶」聲和刺眼的紅外光。下一秒,眾人身後阻擋水流的木制閘口爆裂,大家也隨著水的移動被沖走,完全沒有辦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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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槍發射出紅外光的那一刻,中村莉櫻依舊牢牢捉住星宮雲的手,因此在她被水流推動時,連帶著星宮雲也被沖至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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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儘管自身難保,中村莉櫻還是迅速反應著想保護不會游泳的星宮雲,可因為水流的湍急,兩人在星宮雲下水那刻便被沖散,加上體重的差距,星宮雲以比一般人快上許多的速度被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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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殺老師也立馬反應過來,用著音速去救起一個個即將被沖走的同學們:「前面有尖銳的岩石和懸崖峭壁!掉下去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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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宮雲也只是一臉茫然,在反應過來的時候是被水流壓至最底部的時候,她沒有能力去讓自己浮出水面呼吸新鮮空氣。喝了一肚子水,手手腳腳都被底下尖銳的岩石割出了好幾個傷口,身邊的水混合著鮮紅的血液,像是在水中綻放的花朵,可此刻卻沒人有閒情逸致去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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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業原本在盯著寺坂龍馬的一舉一動,在水迅速流走之時,他的視線立馬移到了遠處星宮雲該在的地方,可卻沒有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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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看了一臉驚恐的寺坂龍馬一眼,原本想上前揍他一拳的,但卻往懸崖邊跑去,因為此刻有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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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像是生風似的腳步飛快,呼吸的急喘快要把肺部擠爆。心臟從來都沒有跳動得如此激烈過,每一下跳動彷彿都在擠壓自己的肋骨,一陣陣鈍痛讓他眉頭緊皺,可腳步從來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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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會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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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邊迴響的是星宮雲跟自己說的這句話,是代表著對他的無條件信賴和依靠。赤羽業抿了抿嘴,自己和她的承諾···必須要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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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願意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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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橫掃被殺老師救上來的人們,始終沒有她的身影。可那和他一樣在四處奔波不知尋找著誰的還有中村莉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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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業···」她並不像平時一樣嬉皮笑臉,臉上僅有擔憂和自責,咽了口水:「小雲···你有看到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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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慌了,拳頭被緊握至指關節微微泛白,他害怕···她就這樣消失···可,他還是深呼吸後繼續查看她的去處。俯身看下懸崖,畫面卻讓他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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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都沒法呼吸,星宮雲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完全沒有力氣去捉住什麼,自己對上水只能吃敗仗。危機的來臨在於,水流突然加速,整個人就這樣被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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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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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能夠呼吸,難受的窒息感卻被失重感取代,眼前清澈的池水此刻朦朧無比,是因為眼眶被水覆蓋?還是自己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朦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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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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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起來,有點後悔呢,原本以為自己就算死掉也不會有遺憾的。是什麼時候有這種感覺的呢?想好好活下去,想兌現一個個承諾,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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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愛美、有希子、小楓、莉櫻、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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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面孔在腦海裡升起,和他們的點點滴滴也隨即浮現,這就是人生走馬燈了嗎?這一切真的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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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死後能不能投胎呢?如果跟他們說想等幾個人來了再一起投胎可以嗎?雖然沒有做什麼壞事,但說不定要去地獄,如果幸運的話也有可能去天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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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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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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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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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聽到他的聲音了,是回憶嗎?還是他真的在叫呢?應該是真實的吧,從來沒有聽過他用這麼慌亂的聲音叫我。想張嘴回應他,可喉嚨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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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死前回應他一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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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死之前最能釐清究竟自己喜歡誰,腦海裡都是他···是他輕佻地笑著、是他露出惡魔尾巴捉弄自己、是他叮嚀自己小心一點、是他和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承諾,想跟他建立更多回憶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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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許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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