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星宮雲手上的出路希望調查被稍稍握皺,上面僅僅寫上了名字,其於都是一片空白。而正因為毫無想法,她對待會的出路面談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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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唉聲嘆氣的。」赤羽業轉著筆,出路希望調查表被他翻轉放在桌子上,他似乎已經有了不少想法:「煩啊,主要我現在還沒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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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那隻章魚真的要進行什麼出路面談嗎?」碧琪老師卷著髮絲走近教室,帶著與以往截然不同的造型,穿上了很普通的針織毛衣,連髮型都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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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琪老師···」見一眾同學瞠目結舌,碧琪老師解釋道:「我只是在配合你們的普通世界啦。幹嘛啊?你們還是想看我多露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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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就算碧琪老師穿上便宜貨,遮起來反而更性感,看著臉紅的男同學們還有連鼻血都噴出來的岡島大河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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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同學!這是你寫的吧!」潮田渚突然喊道,手上的出路希望調查表所寫的志願學校是女子高中,志願則是護士和女僕:「幹嘛擅自扭曲我的出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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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不適合男人的工作啦。」中村莉櫻奸笑著回應,赤羽業也拿著兩張海報出現在他眼前:「渚同學,畢業後我們去泰國或摩洛哥旅遊吧。」「業同學,你幹嘛一定要我去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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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課室一如既往地吵鬧,星宮雲還是提不起精神來,她感覺世界上幾乎99%的工作都容忍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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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族?她不可能一整天乖乖坐在電腦前還要被老闆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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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售員?她的臭臉肯定會把顧客全嚇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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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詢師?先不說她對情緒的敏感度極低,她怕一下子情緒上來把人罵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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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她看到這份表格時,腦海裡升起的是羅夫洛問過她的那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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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要不要答應他···當一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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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是嚮往這個職業的,只是有太多的限制告訴她——她不應該答應,不應該成為一名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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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一名殺手對於她這個融入不了普通世界的人、有著超乎常人戰鬥才能的人、不想被種種規則束縛的人而言,無疑是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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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職業所帶來的風險是她無法預計的,也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自己真的有這樣的資格將別人的生命放在刀子下制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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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她不想因為這件事和赤羽業吵架。星宮雲幾乎可以肯定,赤羽業會強烈反對她成為一名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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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過頭,赤羽業也在認真凝視著手中的表格,自己更不好隨便應付,這次的面談也許是影響她下半生的一個重要的轉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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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只有這個時候,她默默為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或考量而煩惱。如果她有父母,也許可以按照他們一點點的想法作為基準選擇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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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你寫了什麼?」既然自己想不到,她探頭偷看赤羽業的表格,卻被阻止:「小傢伙別偷看。」「我想要一點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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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我,我的出路跟你的理想出路又不一樣。」「但是你怎麼神神秘秘的,你放心好了,就算你寫什麼我都不會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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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同學!到你了!」剛回來的杉野友人呼喚道,赤羽業拿起表格揮揮手:「待會見咯,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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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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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輪回了好幾遍,到了星宮雲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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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星宮同學~」殺老師接過星宮雲的出路希望調查,她兩個寫志願職業的格子都是一片空白,唯獨寫上了名字和志願學校:「你對於未來的希望從事的職業還沒有任何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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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星宮雲點點頭,殺老師放下表格,用著和藹的笑容看著眼前低垂著頭的她:「沒關係,這次的面談也是在為你尋找方向,但至少要有一點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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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知道你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孩子,即使是什麼微小的念頭也儘管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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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感覺服務業或是坐辦公室什麼的都讓我不自在。」星宮雲對著殺老師,莫名其妙地就非常坦然把自己的想法攤出:「但我不希望隨便應付了事,我想要像大家那樣有著遠大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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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沒有遠大與否之分,所有職業都有它存在的意義。」殺老師回應:「星宮同學,不需要和其他人比較,最重要的是遵從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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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羅夫洛先生有邀請過我加入他的行業,我是挺糾結的。」星宮雲表明了自己想要當一名殺手的心:「只是···有太多的因素在阻止我答應他。我也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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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明白了,星宮同學是想要突破框架,發揮自己的特殊才能嗎?」殺老師點點頭,考慮了一下開口:「無可置疑,星宮同學成為殺手的潛質是這個教室裡數一數二的存在,即使從事這個風險極高的職業你也能開闢出專屬於自己的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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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日子裡,為師也感覺到你的變化,你的冷漠正在一點一滴地融化,以往對於自己和別人的漠不關心也不復存在。你勇於戰鬥並不是因為覺得自己毫不重要,而是真心喜歡這件事,即使在暗殺和戰鬥之中為師也能感受到你對這件事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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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你是覺得自己無法融入這個普通的世界才選擇殺手這條非比尋常的路,那麼為師很希望你慎重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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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覺得自己在這裡是灰白色的,不一定要在殺手的世界才能綻放色彩,你可以憑藉自己的特性隨意上色、隨時變化,不需要被世界的框架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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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不斷變換顏色的星宮同學,在人群中將會是非常亮眼的存在,就算無法融入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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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很喜歡星宮同學的文章裡提及的電影對白,你還記得嗎?」「····『不要逆來順受,要破繭而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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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一句,為師覺得它很貼合星宮同學的特質。」殺老師拿出一疊星宮雲的優秀文章:「即使是寫作也可以是星宮同學的統治範圍,而與殺手性質相近的工作也並非不存在,星宮同學可以朝這兩個方向再次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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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我們還有時間再次討論這個話題,星宮同學可以在這一天來臨之前確定自己的心意。如果到時候星宮同學仍然覺得殺手這個職業最適合自己,為師也會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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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了,殺老師。」星宮雲眼裡的迷霧似乎消散了不少:「我會回去再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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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談及未來之後,為師想談論一下過去。」殺老師呷了一口熱茶:「開學的時候和你說過關於你過去的秘密,直到現在你有找到真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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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在追尋線索。」聊到這個話題,星宮雲感覺不到首次談話時的壓抑,反而像是期待了這個談話很久一樣:「一路以來也僅僅收集到零碎的線索。但我感覺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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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宮同學不害怕嗎?」「雖然真相可能是殘酷的,但我只是很渴望掀開蒙蔽真相的紗幕。我更害怕的是沒辦法在地球被殺老師炸掉之前找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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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殺老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空氣突然靜止,殺老師愣了一霎,隨後又揚起一貫讓人看不透的笑容:「為什麼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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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第一次看到你就感覺我們不是第一次相遇。」她小心翼翼地提問:「殺老師···我以前見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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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很早就察覺到了。」殺老師彎了彎眉眼:「不過剩下的還是需要你親自發掘,為師不能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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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假如為師強行喚醒你的記憶,很大可能會造成過大的衝擊,你的身體不能負荷。需要你本人親自慢慢貼近時間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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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天的面談就到這裡。為師期待你找到自己的志向和過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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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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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發生什麼了?這麼熱鬧。」星宮雲剛踏入教室就看到一堆人圍著潮田渚的桌子:「渚同學真的去勢了嘛?」「沒有!星宮同學不要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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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一下來龍去脈後,發現潮田渚的媽媽今天要來商量關於他未來出路的事。而面對自己眼裡的媽媽,潮田渚心裡不免忐忑不安:「雖然殺老師說交給他負責···但還是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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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不需要由我來假扮班導?」碧琪老師提出,但速水凜香卻不贊同這個辦法:「不行,我們的班導名義上是烏間老師,家長之間一聊就會穿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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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眾人苦惱之時,殺老師的聲音率先顯現:「這問題太簡單了!只要由我假扮烏間惟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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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教室門敞開,殺老師出現:「我,就是烏間惟臣!」「完全不像!」「重現度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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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眉間畫上去的皺紋是怎麼一回事?!」「我只是在演出烏間仔眉頭深鎖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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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的手臂有假肌肉啊?!」「這是重現小烏的健壯肌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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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一片慌亂當中,潮田渚的媽媽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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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伏在教員室的窗外偷聽。聽見潮田渚媽媽近乎病態的執念,將自己想要留長髮、想要女孩、想要考上螢島大學的執念強加在潮田渚身上,都不禁打哆嗦,也同情潮田渚長期在如此高壓的情況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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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什麼都不懂,由曾經失敗過的父母為他鋪路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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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突然間···殺老師脫下了他的假髮:「我,烏間惟臣其實是戴假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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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被按著,星宮雲估計會立刻探出頭來看。全部人都從剛才共情潮田渚壓力大到窒息變成憋笑到幾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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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型、中學或大學都該自己選擇,渚同學的人生是自己的,不是用來隱藏你自卑的工具。我就以班導身分告訴你,若非渚同學有這個志願,我不會允許他離開E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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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靜了···」星宮雲還打算把耳朵貼近一點,下一秒就被潮田渚媽媽的怒吼嚇到幾乎轟飛:「你算哪位啊?!居然敢對家長說這種話!?你少瞧不起人,你有偉大到足以批評別人教育方針的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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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聲波功還真不是蓋的。」星宮雲摀著耳朵,整座校舍幾乎都在搖晃,其他人也一臉驚恐:「好可怕···」「渚的媽媽超級發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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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憤而離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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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砸了,殺老師。」星宮雲拉開窗探出頭來:「我態度太強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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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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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神清氣爽的潮田渚,星宮雲挺好奇事件是怎麼解決的:「要是渚同學不想說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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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有怎麼解決,殺老師說幾句,我表明自己立場,媽媽就大致上同意了。」他淺笑著說:「那就真是太好了。但抱歉啊,拿你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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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那時候星宮同學開了玩笑我有放鬆下來。」他擺手表示沒關係:「但話說回來,星宮同學也還沒有決定好志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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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原本毫無頭緒,和殺老師面談後有一點想法了。」她細細回想當天的狀況:「渚同學呢?」「也還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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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祝願我們早點找到自己的志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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