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霜敲了敲白色的病房門,裡頭傳出一個略微虛弱的聲音:「請進。」
她打開門,接著把門反手關上。「阿利,是我。」
「...學妹嗎?我好些了,謝謝妳來看我。」靠在床背上的褐髮狩人露出一個微笑。
「阿利,抱歉。」吟霜微微蹙起眉,這句話她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阿斯利安搖搖頭,「那不是妳的錯,我想,妳會那樣做是有原因的。」他頓了一下,「不過,妳什麼時候肯告訴我原因呢?」
吟霜默然。
病房裡的採光很明亮,所以兩人的表情都十分清楚地被對方看著。
「為什麼不能說呢?學妹。」阿斯利安在學妹那兩個字刻意加重了語氣,吟霜在他背後看見了濃厚黑氣。
夏碎跟阿利誰比較黑呢?吟霜還在想著無關緊要的問題。
「學妹。」阿斯利安的聲音很平靜。
「...這件事你真的不適合知道,阿利。」吁出一口氣,吟霜的語氣非常之認真。
「我不想害你,阿利,我跟冰炎都不想。」
阿斯利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烈,背後的黑氣也快要實體化。
吟霜嘆了口氣,「你知道的,阿利,實力就是一個問題。」
阿斯利安僵了一下。吟霜平常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這代表這件事他真的不適合知道。
「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不是現在。」吟霜的視線頓時變得悠遠了起來,讓阿斯利安分辨不出她是在看著哪裡。
室內靜默了一下,最後,打破沉默的是阿斯利安。
「我會期待那一天的,學妹。」他掛回了和藹的微笑。
這裡是一個充滿著夢幻氣息的房間,一看就知道是女孩的臥室。
褚冥漾軟綿綿地趴在天藍色的床上,動也不動。
「我說漾漾,學長剛剛不就打來說他一個小時後就會來接我們了嗎,妳怎麼還不快去整理行李?」坐在書桌前的許若亞轉過去,以一種非常無奈的語氣對褚冥漾說。
聞言,褚冥漾緩緩爬起身,抱著抱枕,哀怨地看著許若亞。
「小亞,黑館會不會很恐怖啊?」
...原來妳剛剛是在擔心這種事嗎?許若亞無語了。
「既然是學長跟學姊他們那種外星人住的地方,果然不會正常到哪裡去吧...」已經大概了解黑館是什麼地方的褚冥漾開始碎念了起來。
許若亞抬頭看了眼時鐘,自從冰炎打電話過來之後褚冥漾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
「唉,黑館不會很恐怖的,再不然也還有學長跟學姊,不會出事的放心。」許若亞的無奈真的不是只有一點點。
最後,褚冥漾還是被許若亞推去整理行囊了。
「妳們那個學長和學姊會來帶妳們吧。」手中端著一杯果茶,身上散發著悠閒氣息的褚冥玥靠著牆,語氣平淡。
「對。」許若亞點頭。
剛剛被許若亞塞了一根棒棒糖的褚冥漾眨了眨眼,也跟著點頭。
她們手上都只拿著一個行李袋,畢竟只需要帶貼身衣物就好了,至於生活用品...冰炎說了,黑館都有提供,沒有的可以去商店街買,所以不帶也沒關係的。
褚冥玥僅僅挑起眉,沒有多說什麼。
許若亞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冥玥姊其實也很辛苦呢。許若亞盯著褚冥漾黑色的後腦杓,默默想著。
「漾漾,小亞,有人找妳們。」白玲慈的聲音從玄關傳來。
兩人對看一眼,往門口走去。
褚冥玥轉身回房間,看也沒有看一眼。
「啊,學長。」許若亞看到了那一張熟悉的臉。
「伯母您好,我是來接兩位學妹走的。」冰炎拿下帽子,露出了他那張帥到天怒人怨的臉。
白玲慈愣愣地點頭,還沒從『原來是學長而不是學姊』的想法中醒過來。
「早安呀。」聽起來頗愉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吟霜從冰炎身後的大門走進來,髮色跟瞳色也入境隨俗的變成了黑色。
感覺好像很久沒有看到學姊了。褚冥漾眨了眨眼,在心中默想著。
學姊沒有過勞死還真是一個奇蹟。許若亞在心中感嘆。
「就算是我也是會休息的。」吟霜無奈的說道,接著把手中的禮盒遞給在一旁的白玲慈。「伯母您好,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唉呀唉呀,不需要那麼客氣的。」說是這樣說,白玲慈還是在對方散發著不可拒絕的氣場後收下了那一瓶就要好幾十萬起跳的紅酒。
原來守世界的人的價值觀跟我們差那麼多啊...褚冥漾也覺得那罐紅酒用來當初次見面的禮物什麼的還是太昂貴了。
「那麼,先告辭了。」冰炎瞥了褚冥漾一眼,往外走去。
吟霜微微欠身,也轉身離去。
「那,阿姨,我們先走了。」許若亞笑笑,拉起正在對白玲慈揮手的褚冥漾走。
直到看到車,她們發現駕駛的人居然是提爾。
為什麼會是那個變態獅頭...褚冥漾對提爾起不了好感。
冰炎嗤了一聲,坐進前座。
提爾一瞬間露出了有些垂涎的表情,但是隨即又回復了平時痞痞的笑。
「輔長會開車喔...」褚冥漾往最裡面的後座挪過去。
「當然,我可是有駕照的。」這是提爾得意洋洋的語氣。
「真的?不是因為你撞壞了一堆車所以才勉強發給你的嗎?」冰炎吐槽。
「噗,所以那個駕照其實名不副實囉?」許若亞扣上安全帶,順便也幫褚冥漾扣了一下。
「要抓好喔。」吟霜提醒著,然後車子就消失在褚家門口,往前以好幾百公里的時速衝去。
褚冥漾嚇傻了,抓緊了許若亞的衣角。
到了一個海灘,在其他遊客的尖叫聲中,他們衝進了海裡。場景變換,他們到了黑藤館門口。
「漾漾?」許若亞捏了捏褚冥漾的臉頰,後者依然文風不動。
提爾轉過頭,「小漾漾嚇傻啦?那輔長我下次會開慢點的呵呵...」
許若亞一眼瞪過去,「你閉嘴,變態獅頭。」
提爾瞬間消沉了起來。他居然被一個可愛的小妹妹罵變態了。
吟霜咯咯笑了起來,「好了啦,快下車吧,把漾漾拉下來,等等被變態綁走可就不好了。」話裡意有所指。
「連吟霜妳也這樣...」
褚冥漾這時才回過神來,「我下次不要做蓬...輔長的車了啦!」
「我也是,人品跟車品都一樣糟。」許若亞淡淡附和,接著把褚冥漾拉下車。
提爾受到雙重打擊,淚眼婆娑的看向冰炎。「小冰炎!你欠我一個大人情!」然後開著車走了。
冰炎不以為意,往黑館的大門走過去。「跟上,這裡以後就會是妳們住的地方。」
「唔...好像鬼屋。」褚冥漾嘟著嘴,萬般不願意跟上去。
許若亞認命地拉著她的手,直到看見一張張慘白的人臉。褚冥漾的臉也跟著慘白了。
吟霜同樣也看到了那鑲在大門中的臉,「真是,查拉又沒有把他的收藏收好。」
怎麼會有人喜好收藏靈魂?許若亞很想這樣說。
冰炎嫌惡的看著大門,接著抬起右腳踹開大門,人臉都凹陷下去了。他往裡頭大吼:「查拉!給我滾出來把你的收藏品帶走!」
也穿著黑袍的人小跑步出來,長得一臉猥瑣,而且身上的黑袍皺巴巴的,跟黑色的垃圾袋一樣。「嘻嘻嘻...現在就收、現在就收。」
褚冥漾躲在許若亞後面看著對方的舉動。嗚,又冒出一個變態了。
冰炎冒著殺氣的紅眼瞪著對方的動作,直到那位叫做查拉的黑袍把靈魂收到異空間後,才轉過身跟褚冥漾還有許若亞解釋。「這裡就是黑藤館,Atlantis學院的黑袍的住所。」
「別看它的外觀這樣,它的確是黑藤館,也就是等級最高的宿舍喔。」吟霜笑笑地補上一句。除了外表實在是跟遊樂園的鬼屋一樣,裡面的設備還是很不錯的。
褚冥漾弱弱地舉起手,「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她其實比較喜歡那溫暖可愛又有很多甜點供應的家。
吟霜依然保持著微笑,還用食指搖了搖,「不行喔,學妹,就跟妳就讀了Atlantis就不能退學,沒有讀完就會被詛咒是一樣的道理。」
「咦?」褚冥漾驚訝了。難道反悔也會被宿舍詛咒嗎!?
冰炎自顧自地走進黑館大廳。宿舍並不會詛咒人,頂多偶爾很累會喊罷工而已。冰炎表示,如果不這樣嚇嚇她,褚冥漾的膽子最後真的就會消失到火星去了。
許若亞笑著搖搖頭,跟在吟霜後面走進去,還接到對方一個不准說的眼神。
褚冥漾苦著一張臉,誰能告訴她為什麼畫裡的人會動啊?而且還會放聲尖叫,那叫聲比她的叫聲還要淒厲。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吟霜變出了兩把鑰匙,一把是水藍色的鑰匙,一把是鵝黃色的鑰匙。「來挑一把鑰匙吧。」
褚冥漾不假思索,直接挑走了水藍色的鑰匙。嗯,還是水藍色比較好看呢。完全是按照喜好的顏色在挑選。
而許若亞,理所當然的就拿了鵝黃色的鑰匙。
「那漾漾妳的房間是...那間。」吟霜指指一扇同樣也是水藍色的門扉,「剛好在冰炎房間隔壁呢。」
「若亞的房間在漾漾房間的對面。我的房間在這,妳們有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吟霜指指許若亞房間左邊的翠綠色房門。
褚冥漾點點頭。她倒是沒什麼意見,如果鬧鬼還有學長和學姊,就住在隔壁跟斜對面而已。
「先跟妳說一下。」冰炎開口,對象自然是褚冥漾,「這一層樓除了我跟霜兩個人之外,還有三個人也住在這。」
吟霜接下去,「木之天使族的安因、夜行人種的蘭德爾,還有,前幾天才剛搬來不久的闇漓。」
「天使?背後有長翅膀那個天使?」褚冥漾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天使這種玩意兒,她以為只存在於童話世界裡。「什麼是夜行人種啊?」
「就是妳想的那個天使。而夜行人種就是你們口中的吸血鬼。」冰炎回答,嘴角勾起有些惡質的笑。果然,褚冥漾在聽見最後三個字時臉色瞬間刷白。
吟霜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漾漾,就算蘭德爾很喜歡喝年輕少女的血液,他也不會對這裡的學生下手的。」
「...」妳這樣講她就更放心不了了啊喂!
「所以說這層樓住了天使跟吸血鬼囉?」許若亞做一個小結。
吟霜點點頭,然後補上一句,「蘭德爾還有一個狼人管家,叫做尼羅,他人很好,我們不在時可以找他幫忙,啊,也可以找安因。」
褚冥漾突然覺得很疲憊,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這裡的五樓...」許若亞抬起頭,聲音嘎然而止,不過吟霜和冰炎都知道她要講什麼。
有鬼門的封印。
「對喔,五樓是做什麼的?」褚冥漾單純的發問了。
「沒有樓梯可以通到那裏,漾漾也不可以試圖去五樓喔,因為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吟霜巧妙的帶過話題,而褚冥漾也被嚇得不輕,連忙點頭。
冰炎打開水藍色的房門,走進去。「每一間房間都會有一臺筆記型電腦跟完整的家具、電器用品和衛浴設施。」
唔,其實還不錯的說。褚冥漾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就怕又遇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到她打開浴室的門時,她先是愣住,然後爆出驚人的尖叫聲。
浴室裡的打掃人偶也被她嚇一大跳,鑽到了天花板裡去。
在一旁從頭看到尾的冰炎徹底無語。那只是打掃人偶而已,頂多長相奇怪了些,不至於害怕成這樣吧。
「漾漾?」許若亞探頭進來。
「有、有、有...」有鬼!
「...」
好不容易搞定所有事後,太陽都已經移動過去一半了。
「嗯...我還有任務要做呢,所以先走了喔。」吟霜笑著這樣說,接著人就消失了。
許若亞把視線移到冰炎上,「冰炎學長,那我先回房間了。」
「學長。」褚冥漾拉拉他的黑袍,「這裡有沒有甜點屋之類的地方?」
冰炎扶額,他到底招誰惹誰了。
星期一早上。
「喔喔!漾漾和小亞跟居然住進黑館了,真是羨慕啊。」米可蕥撐著臉頰,一臉稱羨的說著。而且還住在跟學長同一層樓!
褚冥漾喝了一口牛奶,眨眨眼,「喵喵,我其實一直很想問妳,妳是不是喜歡學長啊?」
米可蕥突然紅透了臉,對於褚冥漾這個問題感到不知所措,「沒、沒有啦,我...」
突如其來的微風吹進學生餐廳,看來是大氣精靈又惡作劇,把窗戶打開了。涼涼的、清晨的風吹起幾人的頭髮,讓米可蕥臉上的緋紅消退了一些,不過,也只有那一點。
許若亞切了塊鬆餅放進嘴巴咀嚼。看這個反應,大概是真的喜歡了。
「喵喵妳不說其實也沒關係啦,因為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褚冥漾輕鬆的笑笑。她一直都覺得很神奇,怎麼會有人喜歡冰炎那個暴力火星兔...只是他的皮相比一般人還要精緻就是了。
米可蕥微微點頭,接著低下頭,臉上的溫度像塊木炭般炙熱。
「第一堂課是什麼?」用餐完畢的許若亞拿起紙巾擦擦嘴,輕聲開口詢問。
千冬歲非常之快速的回答她:「是基礎法陣。」
「我要先走了,我的課早了二十分鐘。」萊恩拿起包包,匆忙的往門口走去。
「萊恩沒有跟我們一起修?」褚冥漾看著萊恩駝背的背影,那氣勢跟面對妖靈時截然不同。
「對,他選修白袍的特殊課程,這堂就我們四個而已。」千冬歲也開始收拾了起來,「我們還是先去教室吧。」
褚冥漾跟許若亞同時站起身,接著褚冥漾發現自己沒有帶到手機。
「啊,我要回去宿舍拿手機,我忘記帶了。」
「好,那漾漾妳快點喔,小心別遲到了。」
「要我陪妳去嗎?」
「不用啦小亞,我很快就回來。」
於是,就演變成了現在的情況。
褚冥漾站在黑館的大門前,看著那鑲在古老大門上的人臉,風中凌亂了起來。唔,要怎麼推開這扇門呢...總不能學學長一樣用踹的吧。那些臉在看我呢,好可怕。
就在她苦惱時,救星出現了。
「這位學妹,碰到什麼困難了嗎?」來人有一頭深紫色長髮,是闇漓。
褚冥漾瞬間轉過頭,雙眼閃閃發亮了起來,「這位學長,幫我一個忙好嗎?」
三分鐘後。
「呵呵,原來學妹是怕黑館裡的住戶啊。」闇漓露出了俊美的笑容,可惜在場唯一的女性沒感覺。
褚冥漾用力點頭,「對!還有大門上的臉,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好驚悚喔...」
「那學妹不快點進去拿嗎?快遲到囉。」
「啊!對!」某人跌跌撞撞的衝進房間找手機了。
天使的房門在這時打開了。
「這不是闇漓嗎?怎麼會在這?」安因走過來,溫和的詢問。
闇漓無奈的笑笑,「陪一個學妹上來的。」
「嗯?」
闇漓指指水藍色的房門,「好像是冰炎殿下代導的學妹,她很害怕黑館的住戶。」
安因了然的點點頭。
褚冥漾喘吁吁的跑出來,看了眼時間,驚覺再三分鐘就遲到了。
「妳是叫做漾漾吧?」安因像是陽光般和煦的嗓音平復了褚冥漾焦躁的情緒。
褚冥漾疑惑地眨眨眼,「對,我是。」
安因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樓下走去,「漾漾很怕這裡嗎?」
闇漓不知道何時回房了。
褚冥漾沒有感到任何尷尬,安因就像是溫柔的鄰家大哥哥,這樣的肢體碰觸完全沒有男女之間的曖昧情愫。
「因為這裡...很像鬼屋嘛。」褚冥漾嘟起了嘴,撒嬌般地說。
安因失笑,推開了黑館的大門,人臉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呵呵,漾漾真是可愛。」
「對了,請問你的名字?」褚冥漾發現還不曉得對方的名字,連忙問道。
「安因。叫我安因就好。」
她露出真心的笑容,「真是個好聽的名字呢。」
安因怔了怔,接著摸摸她的頭,「漾漾,希望妳的這份天真永遠都能保存下去。」
兩人的腳底下展開了華麗的傳送陣。「是法陣學教室吧?」
「啊、嗯,對。」
光芒散去,安因拉開教室的門,拉著褚冥漾進去。
教室裡的學生們都以為是老師來了,沒想到抬頭一看,卻是人人敬畏的黑袍。
「謝謝你,安因。」褚冥漾安全上壘,因為鐘聲現在才打起。
安因又摸摸了她的頭,「不客氣,下次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褚冥漾點點頭,跟他揮揮手說聲再見後,小跑步過去許若亞旁邊的位置上。
「那個女的是什麼來歷啊?居然讓黑袍安因親自送她來上課!」
「根據情報,那個人是剛來到守世界不久的人類,是冰炎殿下的學妹,坐在她旁邊紫色頭髮的則是吟霜殿下的學妹。」
「我知道!她們是黑館的破例者!」
「啊啊,真的好羨慕,一來守世界就有這種待遇。」
也有些這堂課的其他學生七嘴八舌了起來,讓褚冥漾有些不自在。
「漾漾,別擔心,那些人只是在忌妒而已,就讓他們忌妒到死吧。」坐在她前面的米可蕥轉過頭來低聲說著,還眨了一下眼。
褚冥漾點點頭,把注意力集中到已經進教室的老師身上。
下課時,褚冥漾提出了想要去圖書館看看的想法。
「抱歉呢,漾漾,我跟千冬歲都有事,所以不能陪妳去參觀了。」米可蕥雙手合十,還很俏皮的眨了眨眼,十足十的可愛,讓路過的男生一時看傻了眼。
褚冥漾連忙搖搖頭,「沒關係啦,我自己去就好。」
許若亞剛剛有事先走了,不過褚冥漾不曉得她有什麼事要處理。
迷路了一會,褚冥漾終於找到了圖書館的所在地,不過她又分辨不清了,四棟圖書館裡到底哪棟建築物才是一般學生可以去的?
「喂!」突然被拍打了肩膀一下,褚冥漾嚇一跳,轉頭一看卻是熟面孔。確切來說,是見過面的同學。
褚冥漾還是記得他是誰的,「西瑞同學,有事嗎?」
西瑞‧羅耶伊亞穿著標準的台客裝扮,五顏六色的七彩頭依然束得高高的。「我問妳,妳的代導學長是不是那個冰炎殿下?」
褚冥漾點點頭。
西瑞勾起嗜血的笑,「那很好,把他給我約出來,我要跟他打一場!」
褚冥漾不解的歪頭,「打一場?跟學長?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他?」
西瑞聽見她這句話,很熱血的揮一揮拳,「當然就是要透過一些管道來下戰帖比較瀟灑啊!」
是褚冥漾的錯覺嗎?這句話好像哪裡不對勁。
「那好吧,我會幫你問看看。」
「哈哈!看妳幫忙我的份上,本大爺就委屈點讓妳當我的小妹吧!」西瑞拍拍胸脯,「我會罩妳的,放心!」
褚冥漾來不及拒絕,已經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西瑞就自己接了下去。「本大爺知道妳很想要當的,所以不必客氣!」
「那個...我...」
「那就這樣了,大哥我很忙的!」西瑞俐落地轉身,給褚冥漾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褚冥漾站在那裏。她剛剛是不是被迫答應一個很不得了的事情?
「這不是漾漾嗎?」
聽見聲音,褚冥漾轉過頭,剛好看見從白袍圖書館走出來的賽塔。
「呃,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賽塔微笑,那笑容裡有著無盡的包容與溫柔。「我是賽塔,光神的貓眼,同時也是宿舍的管理員。」
「年輕的孩子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是這樣的,我第一次來這裡,所以分不清楚哪些才是袍籍的圖書館....」
「讓我來告訴妳吧。」
「啊,非常感謝。」
所有事情的初始,都在這裡。Atlantis學院。
許若亞撥開擋在眼前的樹枝,踩碎了泥土上的枯葉,最後停在一個洞穴前。
她早就想來這裡看看了,這個充滿了歡笑的地方。
那巨大的洞穴依然存在,但是裡面擺放的家具卻早已不見蹤影。
她彷彿還是看得到凡斯搗藥的身影;亞那搗亂他的身影;琳希亞倚靠在樹下閱讀的身影;昔露趴在床上睡著的身影;莉霏絲坐在床緣喝著茶的身影。
如今,你們都不在了,為什麼?
她一直覺得哭是種示弱的動作,而現在,她示弱了,向命運的無常、向時間的殘酷示弱。
現在的她,還剩下什麼呢?
拿出了口袋的深紫色大豆,許若亞靠在樹下,看著大豆散發出點點黑光,接著光芒逐漸轉成神祕的紫色,拼湊成一個女孩的外貌。
「妳要和我簽訂契約了嗎?」軟軟的聲音這麼問她。
「對。」
「那麼,聽好了,我的主人,我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