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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天花板上的燈光有些刺眼。頭腦昏昏沉沉的，身體有些沉重，但並不疼痛，反而是一種異常的輕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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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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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看見艾莉維爾坐在醫護室的床邊，雙手撐著椅子，臉上是明顯掩飾不住的高興，雙水藍色的眼睛裡閃著明顯的關心與輕微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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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次郎，你醒了嗎？」她試圖用平常那種輕鬆的語氣說話，但臉上的微微紅暈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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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旁的庫俐娜也走了過來，手上捧著一杯水，臉上的表情溫柔而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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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郎，感覺好些了嗎？」她的聲音柔和，像是怕驚動了我似的。「我們都擔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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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後方，能看到一旁微微靠牆的咲保持著安靜，但她的目光一直沒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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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我微微皺眉，腦海裡卻一片空白。「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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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來解釋。」貝爾學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從艾莉維爾和庫俐娜的身後走冒出，專注地看手上拿著的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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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與重驅武的對戰……你再次啟動了灰質的『一態』。」貝爾平靜地說，語氣中透著幾分欣慰和一點點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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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灰質就把那台重驅武砍成四塊了！」艾莉維爾嘆了口氣，手叉著腰，語氣雖然激動，但更多的是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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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啟動了『一態』？」我愣住了，試圖抓住一些模糊的記憶，但腦海裡依然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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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記得了。」貝爾搖了搖頭。「算了，至少現在人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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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不是次郎，我們可能就完蛋了。」艾莉維爾笑了笑，嘴角輕輕上揚，卻又很快補充了一句：「但可不要別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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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維爾扭過頭，像是不想讓我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隨即輕輕咳嗽了一聲，這種少見的表現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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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謝謝你。」我笑了一下，感覺嗓子有些乾澀，但能聽見她這麼說，我還是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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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俐娜把水杯遞給了我，然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有你在，大家才得以全身而退……我只希望自己當時能夠做得更多。」庫俐娜輕聲說，憐哀的眼神讓人不禁想要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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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沒能與你一起並肩作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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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咲手臂環抱在胸前，如此說道。她不像艾莉維爾那樣活潑，也不像庫俐娜那麼細膩，但她的存在感卻始終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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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我剛開口，卻被她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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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抬起頭，目光與我相遇，那雙眼睛裡有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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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指揮，卻讓你獨自承擔最後的戰鬥。」咲向我微微點了點頭。「我們都欠你一條命，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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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依然冷靜，但眼中交雜的感激和內疚讓我覺得隱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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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這麼說！」我搖了搖頭，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些。「要不是你負責指揮，我們可能早就亂成一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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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咲眼睛垂下，抿住嘴唇，簡短地應了一聲。像是想要反駁，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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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次郎你每次駕駛灰質，都會帶來新的發現。」這時候貝爾把平板遞給我，嘴角微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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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貝爾一邊指著平板上的數據界面一邊回答，隨後抬起頭。「你知道嗎？灰質的表現已經開始打破NCS的常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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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常規？」我皺起眉頭，視線落在平板上那些複雜的數據和波動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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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質這次啟動一態，硬是扛住了重驅武的光束攻擊，而你內臟和神經系統卻都沒有大礙，」貝爾目光專注地停在屏幕上。「相比之下，上次被艾莉維爾一槍就能停下的灰質，簡直判若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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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進入一態的時候，還能被槍擊頭部打到暫時癱瘓。」艾莉維爾補充道。「但這次……卻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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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喝了一口庫俐娜遞來的水杯，喉嚨的乾澀被溫熱的水流所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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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讓大家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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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郎總是這樣。」庫俐娜的笑容溫柔得讓人不忍拒絕，眼神裡閃著認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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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貝爾繼續說，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儘管你每次啟動一態都會讓大家提心吊膽，但這次你的身體狀況還算穩定，真不知道該說你幸運還是……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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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好事吧？」我苦笑著回答，但心裡卻感到莫名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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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質的力量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每次啟動一態後都會留下更多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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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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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葛納導師。」在場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將目光轉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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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群不讓人省心的小鬼。」導師看了看四周，雙手插在口袋裡，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抱怨，但嘴角卻隱隱透著笑意。「看來你們還挺有精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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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我試圖從床上坐起，但身體還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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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著吧。」她揮了揮手，走到醫護室中央，環視了一圈，隨後認真地說：「我來是要向你們匯報一些事情的，主要是運輸艦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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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聽到「運輸艦」三個字，立刻安靜下來，視線齊刷刷地集中在導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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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運輸艦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啟動一態之後，自己腦袋還是恍恍惚惚的，甚至都忘了任務初衷是要調查運輸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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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驅武被成功擊毀後，校長指示了宮本同學帶著大家撤退。」波葛納導師回答。「並立刻派了其他小隊調查運輸艦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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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頓了一下，斜倚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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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複雜得多。」波葛納導師語調雖然輕描淡寫，但內容卻令人不安。「艦內的軍備已經被清空。船員也……全都遇害了。根據現場的痕跡來看，更像是宇宙海盜的洗劫，而不是鐵面軍的行動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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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海盜？」庫俐娜皺起眉頭，表情中帶著些許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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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鐵面軍應該是碰巧發現了這艘運輸艦，想來撈一筆，結果撞上了你們。」波葛納導師輕輕嘆了一口氣，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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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運輸艦的真相就這樣？」咲的聲音平靜，但語氣中隱藏著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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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導師點點頭，語氣中依舊輕鬆。「校長已經派了一隊學生去調查細節，但你們的任務已經結束，沒必要再讓你們參與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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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家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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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葛納導師看著我們，拍了拍手，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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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太放在心上。這次任務雖然有很多意外，但你們最後都平安無事，即便是灰質啟動了一態解決了重驅武，每個人的努力都不可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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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的目光逐一掃過我們，語氣中多了幾分認真：「艾莉維爾，不管是近戰或者射擊掩護都能切換自如靈活應付；庫俐娜，總是能夠在當下情況做最快配合，無人機的牽制也佔了最大功勞；咲，沉穩的指揮完美協調了大家的戰力；還有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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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眼了一下，視線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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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灰質的力量總是令人擔心，但你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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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身旁的女孩們都微微偏頭看向我，那些目光裡欣慰和關心各參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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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輕聲說道，對導師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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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忽略自己的貢獻，好好休息吧。」波葛納導師說完便朝我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留下我們幾個人在醫護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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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房間裡的女孩們則再次將目光聚集到我身上，氣氛瞬間又變得輕鬆起來——或者說，有些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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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次郎——你醒來後最先看到的人是我，這算不算是一種緣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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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維爾突然湊近我身邊，臉上帶著些許惡作劇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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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庫俐娜也緊跟著開口，語氣雖然溫柔，但眼神中帶著些許的……競爭意味。「緣分什麼的，說得太早了吧？知道次郎口渴的人，是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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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貝爾學姊輕輕推了一下額頭上的護目鏡，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看來這裡不缺熱鬧啊！不過，我想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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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我驚訝地看向她，這句話突兀得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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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微笑著將平板抱在胸前，語氣溫和：「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世界～我可插不進去。照顧好自己，別再讓大家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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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轉身離開，腳步輕快而堅定，門關上的聲音在房間裡留下短暫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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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艾莉維爾像是又恢復了活力，立刻湊到我旁邊：「次郎，你可別忘了，最先跑到醫護室確認你狀況的人，是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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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明明剛剛還差點跌倒在門口，結果還是我扶你進來的吧？」庫俐娜緩緩開口，聲音溫柔，但語氣中透著不甘示弱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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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我太心急了呢！」艾莉維爾立刻回擊，雙手環抱在胸前，故意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那麼，次郎，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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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打算？」我愣了一下，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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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先感謝一下一直守在你身邊的我？」她調皮地眨了眨眼，語氣裡滿是玩笑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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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俐娜忍不住輕笑出聲，搖了搖頭，隨即又看向我：「或者，讓我們陪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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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咲的語氣平淡，雙手依然環抱在胸前。「次郎剛醒，你們請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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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維爾和庫俐娜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想說些什麼，但被咲冷冽的目光一壓，竟然出奇地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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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麼說……」咲的語氣稍微柔和了些，雙眼堅定地直視著我。「……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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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看著她們三個，心中雖然還有許多疑問，但此刻看到她們的關心，似乎一切都沒有那麼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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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樣，才是最珍貴的平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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