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修爾依然下落不明,而妹妹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雙子不由得有些耿耿於懷,他們與少女之間彷佛相隔了一道無形的牆壁,卻不敢貿然跨越。
眼前的妹妹就如同往日一般機靈調皮, 但眸裡的神采卻黯淡了幾分,任她有多努力綻放笑容,眼神卻不會騙人的。
金碩珍和妹妹一同坐在沙發上,他坐在一角刷著手機,目光不時瞥向少女,卻突然發現這幾天哪怕天氣有些回暖,少女都是穿著高領毛衣。
妹妹將小月抱在懷裡,指尖輕搔著貓咪的下巴,小月舒服地發出了呼嚕聲,並踩著她的身體伸了個懶腰,小小的爪子抓著女孩的毛衣,高領被連同扯落。儘管女孩眼明手快地拉高了衣領,眼尖的碩珍還是捕捉到她那脖頸間的瘀青。
「這是怎麼了?」金碩珍目光一沉,語氣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他一把捉著妹妹拉衣領的手腕,後者下意識縮起了脖頸,碩珍欲伸手扯下她的高領時,女孩擋著他的手,並開始奮力掙扎。
「我沒事!」妹妹斷然是敵不上碩珍的力氣,男人將她的手腕往身後拉,逼得她倒向了碩珍,在兩人角力的期間,碩珍稍微看到那藏在高領下的幾道傷痕,舖天蓋地的怒火直沖腦門,就在他扯下衣領時,「小月!」少女大喊一聲,護主的貓咪撲向碩牙的手,張牙直咬,刺痛感讓碩珍下意識地鬆了手。
妹妹也趁機推開了金碩珍,站起身剛要衝上樓時,卻碰上了正要下樓的JIN。
她來不及整理衣領,JIN便發現了那寬鬆領口下的細微瘀青,微微瞪大眼睛,卻不等他開口,她便匆匆地越過JIN,跑上樓梯。
「哥,妹妹的脖子⋯⋯」
「嗯,我也看到。」碩珍看著被小月咬傷的手背滲出血絲來,臉色無比陰沉。 「貓咬人可真痛。」 他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小月被他盯得慌,縮起了小腦袋,然後一股腦兒地溜走了。
她為了藏起那些傷痕,竟不惜傷害他。
...
你狼狽地逃回房間裡,也不顧哥哥們先前的叮囑,反鎖了房門,靠在門板上,你感覺到呼吸也在顫抖。哪怕此刻的你百般懊惱,但讓小月傷了他,是迫不得已的方法,不然金碩珍必定會發現你脖上的傷痕。
你的雙腿有些無力,跌跌撞撞地走到梳妝台前面,將發抖的兩手撐著桌沿,抬眸看向鏡子裡的自己,臉上充斥著驚恐,與昨天笑臉迎人的你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你小心翼翼地拉下高領,脖頸間的瘀青暴露在空氣之中,還圍著幾道在白皙肌膚尤為顯眼的指印,而你彷佛還能從傷口中感受到窒息的感覺,你用著顫抖的指尖輕撫著傷痕,呼吸逐漸變得沉重起楚, 怒意漸增。
你吞嚥了一下,轉身盯著放在角落的黑色中型袋,眼神一點點地冷了下來,你從中型袋的外側暗格抽出了一枝黑檀木魔杖,你的榛木魔杖在床櫃上,你卻只拿起了旁邊的防身小刀。
你拉開了拉鏈,袋子早已被你施下了無限伸展咒,深不見底的。你從床下取出了短靴,穿上後,便將一隻腳伸進了袋子內,直至腳底碰上那堅硬的鐵梯時,你才將另一張伸出去,你那瘦小的身軀一點一點地沒入中型袋裡,頭也不回地落到黑暗的懷抱中。
你落到地面上,哪怕四周漆黑一遍,作為空間建造者,你深知內裡的結構,在黑暗中走了幾步以後, 你的手心便碰上了一道鐵門。
你揮杖解鎖,這魔杖用上來雖然不太順手,卻懂得審度時勢,主人受難以後,便早早投靠到你手裡,可惜你從來不過份追求攻擊力,自然也用不上黑檀木。 大門應咒而開,黑色的空間轉換成白色的,而中間放著一張床,還躺著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
男人的眼睛被布帶綁著,四肢上的手銬連著沉重的金屬鎖鏈,鎖鏈被栓在房間的四角,腰腹還繫著紗布。男人聽見你的腳步聲,隨即動了動腦袋,下一秒便問:「誰?」
「你覺得還會有誰來救你啊?」你淡淡地開口,順道斷了他那可笑的念頭。 是你將韓修爾綁到這裡來,因此他才會下落不明。
「你這婊子!你在這裡折磨我,就不怕辱了你爸的名聲嗎!!」床上的韓修爾忍不住破口大罵,你輕笑了一聲,拿起防身刀,並慢慢掀開那鋒利的刀刃。
「誰讓你提起我父親的?」 語聲一落,你便舉起防身刀,往韓修爾的手掌心奮力刺去,刀尖貫穿皮膚的觸感令你身子一抖,耳邊響起了淒厲的慘叫聲,血水濺上你的衣角,即使你已不是第一次將刀尖插進這個人的體內,那穿刺皮膚、直達血肉的感覺仍然令你感到有些反感作嘔,慘叫聲也聽著惱人,卻令你有些爽快。
「你本應可以逃得遠遠,帶著我對你的詛咒苟且偷生,但如今你卻自己送上門,我豈有不收的道理呢?」 你發著狠轉動刀尖,強行撐開手心的掌肉,韓修爾叫得更為淒慘。未成年者不得在校外使用太強力的魔法,因而你轉用了會讓劇痛相等於酷刑咒的工具, 雖然要多花些許體力,但效果深得你心。
「求求你⋯⋯放過我吧⋯⋯」 韓修爾本想獵殺那個人的遺孤,以絕後患,卻萬萬沒想到會落入惡魔的手裡,他聲聲乞求著你, 「我會回去的,回去阿茲卡班的⋯⋯」
「你想回去?」 你微微瞇起了眼睛問。
「回⋯⋯我回⋯⋯求你讓我回去吧。」
「可我不想。」 你驀然抽起了防身刀,那血肉模糊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沾滿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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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將利器留下,哪怕對方看起來有多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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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跟雙子看電影,金碩珍忍不住糾正愚蠢的反派時,莫名其妙地記在心裡,如今你倒真的用上了。
血水沿著刀身滴落到地面,你握刀的手在發抖。
你咬了咬下唇,收緊手中的力度,刀柄的外殼卻硌得你發疼。
藏匿於心中的惡魔終將破影而出。 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Cqaq5gpE
...
你踉蹌地從中型袋爬出,毛衣下襬沾上了韓修爾的血跡,你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鏡前,側身掀起了毛衣,露出腰間那紅腫的傷處, 隱隱的刺痛感令你面容扭曲了一下。
你還是低估了成年巫師的能力,本來以為廢了他的慣用手,他就不能施展無聲咒,結果他卻用上左手向四周施下了環形擴散的攻擊咒, 威力不大,但足以讓你彈飛,腰間狠狠地撞上門把位置。下一個畫面,當然是韓修爾四肢被廢了,因此血跡也多了幾倍。
你預料到不出一會兒,就會變成瘀青,可是你不能塗藥膏,金碩珍必定會聞到那味道。捉人捉得滿身傷痕,想起來或許是有點不自量力,但無可否認的是,你、一個未成年巫師抓到一個惡名遠播的黑巫師。
你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揮杖將帶血的衣物和短靴燒成灰塵,打開窗,將灰塵飄散到空氣之中。你合上了中型袋的拉鍊,並栓上鎖扣,忍著腰痛將它推到床下。 將洗淨好的防身刀放回床邊的櫃子裡,兇器可不能在家裡隨身攜帶。
你在腦海裡不斷重覆推算著每一個步驟, 你的心臟一直狂跳,這或許是旁人口中所說的刺激感,可你一點也不享受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你不喜歡以自身作餌、不喜歡刀子刺入人體裡的觸感、不喜歡那紅如焰火的鮮血, 但你更厭惡看著該死之人安然無恙的。
你感覺到手還在發抖,便下樓走去喝杯熱牛奶定定神。 幸好雙子不在客廳,你捧著熱牛奶,感受著杯邊的溫度,卻一直回想起濺在指尖上的鮮血,胃部的翻騰令你蹙起了眉頭,你強忍著想嘔吐的感覺,直至一雙手臂緩緩從後碰上你的腰枝,你嚇得抖了一個激靈,也下意識鬆開杯子,金碩珍一臉從容地用魔法將杯子停留在半空中,然後穩穩地落到桌面上。
「怎麼嚇著了?做虧心事了?」金碩珍將腦袋湊向你,收緊圈著你腰肢的手,卻弄痛你的傷處,令你忍不住往另一邊閃躲了一下。金碩珍似乎意識到你的不對勁,畢竟之前抱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大反應,碩珍稍微用力地捏了一下你的腰間,你痛得直呼了一聲。
「你受傷了?」金碩珍眼色一黯,將你扳過身來,逼使你對上他的眼睛。
「我只是撞到桌角而已!」本來已經神經緊繃的你,被他此舉嚇怕了,你想也不想地對他撒謊,好讓他不再與自己糾纏下去。 金碩珍怒繃著臉,唇瓣抿成一條冷酷的線,圓框鏡片下的眼眸銳利如刃,直刺進你的心臟裡。
「過來。」金碩珍喊道,語氣微慍的。他拉著你的手腕,你卻神差鬼使地停留在原地。你不想聽他的話。金碩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有些懊惱地將瀏海往後梳了一下,然後稍微舉起你的手腕,搖了搖。
「 你總得塗藥吧?」碩珍放柔了語氣,臉色也緩和下來,「可別打算騙我,你身上沒藥味。」碩珍直接了當地打斷你的小心思,而你亦再無拒絕的藉口,男人拉著你走的時候,你也痛得蹙起了眉頭,碩珍也不好抱起你,只能拉著你慢慢走,嘴上還嚷著「還要硬撐」。
你輕勾起嘴角,心裡卻又更加苦澀。你又怎捨得拖累他們呢?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令你後悔莫及。
金碩珍把JIN也叫來, 雙子將你固定在沙發上,讓你側坐著,並伏在JIN的大腿上,受傷的位置向外,而後知後覺的你總算想起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但你選擇保持沉默,應該是說你一直以來都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因是什麼,你不想、也不能深究。
你感覺到碩珍小心翼翼地將毛衣拉向肋骨位置,而你忽然有些慶幸自己穿了運動胸圍。當碩珍的指尖碰上你的腰肉時,你的身體倏地一緊,一陣電流頓時直竄全身。「疼?」 最貼近你的JIN自然察覺到你的變化,「不是⋯⋯」你弱弱地回答道,那當然不是疼痛感。
雙子互相看了一眼, 碩珍揚了揚嘴角,低聲地說:「放鬆點吧。」
聽上去是多麼的正常,但你卻覺得臉頰燙都快要燒起來。正當你以為金碩珍會把握機會逗你時,他卻仔細按著每一處,問你疼不疼,然後確認好傷口範圍後,先是將藥膏分幾次地點在你的傷口處,冰涼的觸感令你身子一抖,但隨著碩珍用溫暖的手心將藥膏均勻地塗抹開了,他略為使力按揉著你的腰肉,疼痛感讓你情不自禁地繃緊身體,抓緊了JIN的手臂,
「笨蛋啊。」JIN嘴上不饒人,卻還是輕撫著你的腦袋。
大概是藥膏含有鎮痛的魔藥,再加上碩珍的按揉,起初的疼痛感慢慢減弱了,反而變得有些舒服。直至碩珍完全塗抹好了,他將你的毛衣拉下,你也在JIN的攙扶下緩緩撐起了上身,也不忘調整一下高領。
「脖子呢?」碩珍淡淡地開口問,你心中一頓,也發現他還沒有合上藥蓋。「那不礙事!」你下意識揪緊高領,想站起身時卻被JIN捉緊了手臂,金碩珍也不理你,逕自伸手拉低你的衣領,你舉手擋下,卻被他一下握住了小手。
「怎了?又想叫小月咬我嗎?」碩珍的語氣聽上去竟有點委屈,「我還幫你塗藥呢。」
但你還是不敢撒手,若是傷口被看到了, 他們必定知道那是被捏頸的痕跡,然而傷你的人早就被你關了。JIN見你有些走神,便輕扯了一下你的領口,你本能地往後縮一下,JIN卻扶著你的後背。
「我們不會問。」 他低聲地說。你頓一下,再看著身旁的兩人,自知再無退路,便放棄了掙扎,讓JIN拉下了衣領,露出那駭人的瘀青。你看見碩珍的臉色驟變,JIN用指腹輕輕碰上那些傷痕,低低喃道,「怎麼能夠捨得⋯⋯」
碩珍一言不發地將藥塗抹在你的頸上,兩人當真就像他們說好的那樣,不過問這些傷痕的由來,直至當你看見碩珍紅了眼眶時,你瞬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哥⋯⋯你、你怎麼哭了⋯⋯」 你手忙腳亂地摸了摸碩珍的臉頰,然後拭去他眼角泛起的淚光,「那些都不礙事啊!」你快把那個人給殺了,這些傷口又算得上什麼呢?
「哥心疼啊。」碩珍彈了一下你的腦門,而JIN剛低頭輕吻著你的頭頂。那時的你,以為他們心疼的,是你的傷口,可到了後來,你才知道他們心疼的是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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