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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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倫將最後一口炙烤胸肋肉塞進嘴裡,抬頭、映入眼簾的天空被黑霧籠罩,她抹了抹唇角,瞇起豔紅雙瞳,捕捉到翼龍的蹤影後,抬起左臂、彈射出的鉤鎖與翼龍後足攀架相連,縱身一躍、遁入灰濛濛的霧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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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霾纏繞的斷垣殘壁,是不復存在的虛黑國,從空中鳥瞰,能由城堡規模窺知其往日的輝煌,缺損堡壘、殘破高塔、斑駁拱門和懸置橋梁,宏偉氣勢透過這些蒙塵建築,帶給莫倫前所未聞的衝擊。
依稀看見各國士兵的忙碌身影,穿梭在殘垣斷瓦間,宛若過往和現今所交織的宿命一決。
調查團擁有討伐不明生物的豐富經驗,應邀加入此次行動,如此艱難機密的任務,莫倫原以為不會落到自己頭上,卻不想蒼藍星之名赫然在列,眾人行前會議的囑咐還言猶在耳。
面對「傳說中的可怕惡夢」,這將會是殊死之戰,所有人神情沉重悲壯,唯恐失利給周邊國家造成無法估量的災難,從總指揮至基層士兵,無不嚴陣以待,而前輩們也都是上緊發條的嚴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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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隨著下墜氣流飄舞,肩上的長刀在莫倫落地時發出碰撞聲,她頓了頓足,朝不遠處的人群走去。
「噢!妳來啦!」見女孩前來,和她同期的一名青年招了招手,態度有些陽光熱情。
莫倫身著牙白輕甲,與周身建築的黯淡色調形成強烈對比,置身於古城中的她,比任何一位獵人都要醒目。
「擊龍槍——」說話時,習慣性將髮絲撥到耳後,露出冷豔容顏和白皙脖頸,莫倫抿抿唇,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鎮定。
「妳也看到了,現在擋住,只剩下那邊——」城中的大型武器目前被一道圍欄攔阻,青年轉身、指向另一頭的火砲,「可以使用。」
情勢比預料得要嚴峻,怪不得現場氣氛如此凝重,據監視員推估,離「現象發生」約莫還有一段時間,拆除柵欄的工程應該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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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火砲所在的桁架,過程中還踩到年久失修的夾板,下巴險些磕出洞,莫倫踉蹌地站穩,心有餘悸的喃喃自語,「差點要搭車回家……」
圍城武器保存完好,隨時可擊發,但腳下的木頭質地已相當不堪,怕是撐不了任何魔物的隨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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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桁架,莫倫注意到將軍身旁的傳令兵跑遠,而她則行向人群,卻漸漸只剩自己的腳步聲,此刻彷彿萬籟俱寂,靜得連豢養翼龍所發出的振翅聲都聽不到。
頃刻間,一陣山搖地動擾亂了有條不紊的工事,使本就搖搖欲墜的壁壘驟然崩塌,也使人們躁動惶恐。
此起彼落的尖叫、喧囂,夾雜著鉤索彈射的作動聲響,一句話突然傳入莫倫耳裡。
「就交給莫倫了!」
「……什麼?」
不待莫倫深思,地震越發劇烈,目光盡頭的橋梁崩落,捲起漫天塵埃,拱門隨之瓦解,粉塵遮蔽了來者的洶湧氣勢,可莫倫仍繃緊下頷、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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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頹垣探出的頭顱有著兩對上揚犄角,琥珀豎瞳不帶絲毫善意,如巨蟒般擺動粗長身軀,直到佈滿黑紫鱗片的龐大形體完全暴露在獵人眼前,牠支著後腿、撐起胸膛,張開的雙翼幾乎遮擋住蒼穹,發出的咆哮更是震耳欲聾。
莫倫趕忙卸下武器,捏了捏刀柄,即便長刀是由一頭兇猛牙龍的獠牙所鑄成,可面對致災級的存在,刀身略顯單薄,莫倫也感到有些膽怯。
一個熟悉的嗓音從後方傳來,「莫倫,讓開!」
女孩直接臥倒,正好和砲火擦身而過!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pn4pPO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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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zaoVYOQ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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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五發砲擊的轟鳴、震天動地,與魔物吃痛的怒吼,迴盪在寂寥古城裡,為歷史添上幾分顏色。
「完全命中!」同期獵人竟沒有跟著撤離,此時他振臂疾呼的身影令女孩鬆了口氣。
莫倫沒有多言,翻身、舉刀,她一身醒目裝束,難逃刀尖直指的那雙黃眼睛,疾步、想像這一擊便是劃破時空的致命。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EDarYuq8H
唰——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i2er6R4cN
刀身沒入、抽刀,帶著殘血一躍而起,魔物踉蹌、搖了搖腦袋,昂首想找出罪魁禍首,卻被迎面而來的劍刃刺穿面龐。
她轉動手腕,滾入野獸身下,刀刃又在鱷魚般的柔軟腹部留下一道血痕,看似怵目驚心。
魔物扭過頭,受傷的眼窩嵌著幾支箭羽,想來,留下的兩人都忙得無法向對方打聲招呼,但獵人的直覺本能讓他們合作無間。
由於事態急迫,莫倫繼續朝蛇尾進發。
尾巴傳來的痛楚使魔物再度咆哮,牠迴過身,盯著小小的攻擊者,露出的殺意本應令人卻步,可不想與牠周旋的獵人毫不畏懼。
祂瞇眼的神情看上去帶著怒火,莫倫察覺,這頭野獸似乎有著超越觀察者理解的慧黠,牠展翅、騰空而起,飛入迷濛夜色。
「……結束了?」雙手顫抖,莫倫擱下刀尖,喘了喘氣,可空中的那抹身影卻並未離去。
邪龍短促地盤旋,隨著時間過去,通體轉紅,遠望像女孩的赤紅雙目,近看則更像一顆即將殞落的彗星。
「糟了!」該不會剛才的一連串進攻,將遭來傳說中的報復吧?莫倫還來不及思索,該上哪躲避,就被扯著手臂向前急奔。
「別發呆啊!」
只見飛龍趨近、張開口,從嘴邊冒出的火星證明同僚判斷無誤,但雙腳絕對比不上野火燎原的速度,在躲到遮蔽物前應該早被燒成灰燼。
所以,莫倫抽回手,並奮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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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倫……」拍打在臉頰上的力道有些急促,她轉醒時,身邊都是早前先撤離的同僚。
吐出一口濁氣,自己終究還是逃不過力竭倒下的命運,烈火焚身的畫面揮之不去,勾起微焦的髮尾,莫倫忿忿地嘟嚷,「你們跑得可真快。」
「妳身手一向比我們靈活……」一群人訕笑著,顧左右而言他的送上飲水。
氣歸氣,莫倫還是認為,不能對其壓倒性的力量置之不理,俯瞰高臺下的激戰,她又飲了口水,因為剛才的大火,妨礙的柵欄已被燒個精光,是時候拿出看家本領!
莫倫踮了踮肩上的武器,心想,這次可不能再拜託艾露抬自己回來了。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iBvXUQcO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