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 - 蘋果熟成時

蘋果熟成時

Aug 27,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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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討厭下雨天，反而有點喜歡，也不曉得從何時漸漸愛上下雨天……

我並不討厭課間驟降的滂陀大雨，反而有點愜意，最佳賞雨姿勢是左肘撐課桌、左掌托下巴，扭頭去看……

我並不討厭在需要出門的清晨宣告落下雨幕，反而有點耽溺其中，千萬雨箭借凡間一用，匯成潺潺小流從腳邊溜過，壯麗如一片片兵海進軍下水道的帝國……

「李謙，我問你喔。」

「嗯。」

「你說我有沒有可能也是一種太陽雨？」

「薛，我說妳有沒有可能腦袋去撞到？」

「有可能，我媽那時打的。」

「幹，這種玩笑你敢開。」

「敢阿，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會再幫我報一次警。」

「所以妳剛一開始問的問題是怎麼回事？」

「我對老陳有點好奇，他總有辦法營造一個適當的交際氛圍，不會讓人覺得太熱情，也不覺得他冷漠，就像多雲的天空，沒有豔陽，沒有陰雨。」

「嗯，他的確是給人這種感覺，然後呢？」

「很好奇他怎麼變成這樣子的……」

那天在雨天裡的陽台，我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從何時出現在房間小木桌上的蘋果拼盤，我們淺淺的意識到，有人默默地營造出二人獨處的空間。

我並不討厭薛梓晴，反而還蠻喜歡她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開始經常注視她……

我並不討厭漫不經心的薛梓晴，反而還覺得她怪可愛的，她的標誌性動作是撐著課桌對窗外的雨發呆，老師一叫她，每次都用家裡衣服還沒收當藉口……

我並不討厭下雨時行為奇特的薛梓晴，反而覺得她是天生的藝術家，那天本要取消的約會，被她拖著在清晨的大雨中跳舞，雨水浸透她一身洋裝，卻在雨中與水花舞成一件婚紗，若隱若現的內衣沒有感到絲毫色情，只交代出舞孃的優雅……

「薛，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你問啊。」

「妳當初怎麼看上我的？」

「呃…你真的想聽嗎？」

「嗯，我想聽。」

「其實……其實是因為你很像……很像我當時喜歡的小說裡的……」

「裡的？」

「男主角。」

我笑著看向她羞紅的臉，主動的叉了一片小木桌上的蘋果喂給她吃，那一刻，我分不清果皮上的艷紅是否來自它本身，在她嚥下蘋果後，我吻了上去……在高中畢業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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