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讓我同學知道我有你這種爸爸的話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對著眼前被我稱作爸爸的男人大吼大叫,他作勢就要砸一個空的啤酒罐過來,還好被我一個閃身閃過,我一氣之下便開了家裡大門直接走人。
時值寒冷的一月多寒假,我走到附近的公車站。
手機銀幕顯示的電子時間也已經來到晚上九點四十三分,走出家中公寓大樓我思索著自己該何去何從。
"還是去曉薇家好了。"我暗自想著,曉薇是我最親近的朋友,也是班上唯一一個知道我有個成天醉醺醺失意老爸的閨密好友。
於是,二話不說下一刻我立馬攔了一輛小黃計程車坐進,對著司機說著曉薇家的地址,一路看著夜色,過了好久付了昂貴的好幾百塊車資終於來到遙遠的曉薇家。
徐家處於高級公寓大樓區,附近沒有什麼商家只剩零星的便利商店還燈火通明。
「唉唷!這不是詠晴嗎?來來來!趕快進來外面這麼冷。」徐媽媽熱情地招待我進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我因為爸爸酒後發酒瘋打人而我狼狽逃到她們家避難了。
剛開始我還默默忍受爸爸的暴力相待,但是時間久了我也發展出求生本領,開始向曉薇訴苦,曉薇也說有事可以找她沒關係。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蜷縮著肩膀進曉薇家的正門,聲音小小的。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sgveqWUzN
我回想剛剛的爸爸狠狠砸酒罐子過來的畫面還是心有餘悸,爸那是恐怖至極的新招啊。
「詠晴妳怎麼挑這個時間來??難道妳的爸爸又打妳了?」曉薇焦急地上前問我,並且用她的纖纖玉手到處檢查我的身上是不是有傷,仿彿我是她心愛的洋娃娃那樣子心疼著。
徐曉薇不僅是個美女家裡有錢心地又善良,她有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有一頭長長捲捲的淺棕色波浪長髮,在其他人眼裡活脫像是個外國娃娃。
但是對我來說曉薇是我推心置腹的閨蜜,而不僅僅只是漂亮的一個好朋友那種膚淺關係。
「嗯,他這次又喝酒醉了,不過還好這次他還沒打到我我就先逃了出來。」我苦笑著,至少我這次沒有受傷。
之前因為爸爸喝酒打人我總是手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所以常常穿長袖制服來遮掩。
「嘖,這該怎麼辦呢詠晴?每次都這樣也不好吧?要不要打113通報你爸啊??」曉薇擔心地提議,真心為我著想。
「別說那個了,這次我爸差點沒拿啤酒罐砸我,這樣喔!差點嚇慘我了。」我誇張地用手勢比給曉薇看想轉移話題。
不料,曉薇沒有被我的想法給騙過,她依舊用擔心的眼神直盯著我。
「不管怎麼說,妳今天先在我們家過夜吧。」她雙手拉著我的手如是說。
聽到她這麼說我也只能默默點點頭,接受她跟徐媽媽的好意。
於是,我就這麼在曉薇家借住一夜,那晚十一點多左右徐阿姨到廚房給我煮了熱騰騰的南瓜濃湯給我喝,上樓的時候曉薇還貼心地準備了自己的成套粉色棉質睡衣借給我穿。
「謝謝妳曉薇,那我就先去洗澡了。」淡淡一笑,我接過曉薇手上的睡衣,接著進到浴室。
進到寬敞的浴室內,我浸入浴缸讓熱水沖洗我的身體,忽然想到我國中時候因為車禍而意外死去的媽媽,然後想到成天失意喝酒買醉的爸爸,我慢慢哭了起來。
熱水澡溫暖了我的身子和心靈,我掩面哭泣感受到曉薇的友愛溫暖。
"再哭下去這樣曉薇會擔心的。"如此想著,我趕緊和著洗澡水用手背拭去眼角苦澀的淚水。
「今晚詠晴妳就委屈一點、先和曉薇擠一擠睡吧!阿姨明天再載妳回去,乖孩子,晚安。」待到過半夜時,我跟曉薇躺在同一張床上準備要睡覺徐阿姨出現在曉薇的房門交代。
「謝謝徐阿姨,晚安......」我含著眼淚說完感激的話語,徐阿姨說了聲別客氣,微微笑關上電燈,半掩上房門後離去。
那個晚上我和曉薇聊了好多家裡的事情,媽媽的事、爸爸的事情,完全沒有想到人在家裡的爸爸做何感受。
隔天早晨。
「那麼詠晴,下次有空妳再到我們家玩,希望妳爸爸那時候不會再喝酒打人了。」善良可愛的徐曉薇站在徐媽媽的旁邊、公寓門外對著計程車內的我揮揮手道,我也對她揮揮手淡淡一笑。
「嗯!下次過來我會帶小蛋糕來訪的。」我笑意逐開,坐著已被徐媽媽付好車資的計程車離去。
林家。
本來我還擔心著隔天回家要跟爸爸說些什麼怎麼交代才好,不過那些想像卻都沒有必要了,全都因為……
「爸,我回來了。」我的聲音空蕩蕩的迴蕩在我們家不大不小的客廳,沒有人回應。
「爸?」我又問了一聲,走向爸的房間,很快的我就發現爸躺在地板上,整個人失去意識,她的身子整個癱在地上,成打的啤酒跟高粱也灑了一地。
「爸!」我尖叫一聲,跑向爸倒下的地方,用力地拍打他的臉頰要他清醒過來。
可是沒有用,不論我怎麼打他搖他他都沒有醒過來或是反應。
對了,報警!不,是叫救護車!得快點才行。
於是我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打了119,救護車在十分鐘之內就火急趕到。
那十分鐘等的我是心急如焚,忙著拿毛巾給爸擦汗,還有替他心臟按摩。
一切發生得好快,快的好像是一場夢,轉眼間從坐上救護車到抵達醫院為止,時光好像變成光速一般快速,「爸!爸!」我默默流著眼淚看著爸在救護車上被緊急搶救。
「爸!爸!」我一聲一聲的叫喚爸爸,跟著醫生護士來到急診室外。
但是很快一位護士就擋在我的前面要擋住我的去路。
「家屬請在急診室外等候。」她的語氣絕決,我只好掂著腳尖試圖觀察急診室裡的情況。
等到醫生出來宣布噩耗的時候我整個人差點重心不穩雙腳癱軟,「爸---!」我哭喊的是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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