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反射那夕陽西下的光线能够照亮出我那曾经过去的影子。
一路上原本繁华高档的都市,却在我内部的眼瞳里给过滤成一片灰色怀旧的景色。当我的脑袋突然疼了一下,这整片场景就瞬间倒转,跌落了到水面上扑通一声,瓦解那一座又一座曾经一九年代时光的建筑物。
它们化作成尘埃的样子只能是被我看见,其他的孩子们却持续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他们排队成型,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样消失,並抛下我独自一人过上最后的时光。
我呼吸不过来,这代表水底里的尘埃是我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杂乱的声音,无疑是他们在为那正沉入进海底的老人开始紧张了,哈哈哈。新闻报道说道海洋已經被填補了,而那个固执的老人却不信,反倒是害怕了,偏偏就是要再一次看见大海!怎么老是说不听呢!
「以后没有大海了。」
爸爸的声音将我给拉回了现实,仍旧是那摇摇晃晃的木船令我想吐。这片大海我已经看过了无数遍,也指着爸爸那可笑的脸庞许多次。与他打赌,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人类会有那么一天是不需要大海来过生活。之后,我的耳朵里全都是自己的笑声,包括鱼的笑声,包括村民们的笑声,包括我父亲的笑声.....和海浪的笑声。
海啸来临的瞬间吞噬了村民们的笑声,也连同老旧的木屋也一并吞尽。
它与我做了交易,将木船换来给它,而它将会给予我石砖屋。
木头腐朽的味道在我的鼻子尖上逗留了不久就去旅行了。这时我才知道它拿走的不仅是木屋,还趁机偷走了我的黑发让我看着时钟哭泣。接着,我被自己所生出來的“闹钟”给吓了一跳。
「哇,哇哇,哇————」
「哦不哭不哭......」
一定是真正的闹钟不小心被那臭小子给吞进肚子里了!
但轉眼間幾十年過去,我发大脾气地指着那败家子大声叱骂的原因,竟是他居然把我的渔船给卖了!?这下可好,公鸡被大海给吞了,现在连闹钟也被你给吞了,我现今30出岁已经没了工作了,不需要早起出海捕鱼了!
罢了罢了!死了算了!
耳朵裏灌滿了許多的海水足以讓我的身體增添了些許的鹽分,好在鯊魚先生今天不想吃有鹽性的食物怕得高血壓,索性逃過一劫,卻逃不過另一劫,我的視綫卻開始變得一篇漆黑了,什麽也都看不見。根據我的判斷,我的這具身體,大概是沒氧氣了吧。
在一片漆黑的視綫中,我看見一道門光。門光前站著四五個孩子的身影,我知道他們每一隻孩子的名字。他們都會叫我「爺爺」,我感動得想哭,卻看見那個不孝子居然帶了兩個“麵包”回來,而我記得當時的自己并沒有生氣,反倒是抱著兒子大哭,這是爲什麽呢?
「原來,當父親是這麽地辛苦啊。」
好景不長,兩個“麵包”顯然是已經榨幹了好兒子的水分,讓他從人間蒸發到天上去了。他將會與他的媽媽相遇,而我卻要在人間裏繼續受苦,被迫遷移住區到“火星”去生活。當我準備離開時,才無意間注意到從小到老所在的生活地,也只不過是一區無辜的小魚村而已,難道這裏也快要被外星人給侵占了?村長深長意重地看著我就這樣離開,什麽也都不解釋,真不像他呢......
「你這個老不死的!到底留你在家有何用!」
怪了怪了,明明耳朵聽不見,但爲什麽偏偏就是有道摔碗的聲音一直持續地傳進我耳朵裏呢?我撓了撓耳朵,那時的我已經是被自己的曾孫子給抛留到老人院去了。自從兩個麵包被其他男人給吃掉后,就再也沒人願意孝敬我了。搬到這個“火星球”居住,我簡直變得無用。我不能出海捕魚來維持自己的開銷,害得需要靠子女來維持生計。這也難怪他們會討厭我,所以不怪他們.....
但,這該死的“火星”裏沒有大海,我又該怎樣去捕魚呢?我要生活就得去捕魚,捕魚才能夠維持開銷,這難道有錯嗎!是的,我錯了,錯就錯在我不該無理取鬧,因爲那裏的護士大媽總是會在我的身上種下深刻的“流星雨”。她要我記住,再度吵鬧,就要在我的另一隻手臂種下另一道美麗的“流星雨”。
「重點新聞:現在,海洋生物專家已經將百分之八十八仙的海洋給成功地填補了起來。以目前來説,這是史上最大的壯舉,也意味著我們人類有著更多的領土可以開發更多的資源。重複以上訊息,現在......」
我不要,我不要。
大海是我的生活,大海是我父親留下給我的影子。
如果沒有大海的生活,那我活著究竟還有什麽意義呢?
雙脚居然能奔跑起來踩過那平坦舒適的地磚,但還是忘不了那從前那凹坑不平且帶有點小石頭的路道。閃耀發光的高樓大廈是殺害大海的凶手,他們就像是巨人一樣,我卻無力反抗,所以只好繼續地奔跑下去,才能躲過他們的追眼。
哪怕是我的身體已經開始在顫抖,哪怕是我的心臟變得有些奇怪無比,我也要親自跑過去一趟!我哭著,我笑著,但從來就沒人能理解我的眼淚究竟在說訴著些什麽,他們就像是一個無情的冷風,儘管吹去我的淚水和我的心情,也不見得給我留下點什麽,讓我好抱著它們一同前往西天做樂。
在奔跑的過程中,一路上有父親的影子牽著我的手,像是要帶我去前往到達那個目的地。有兒子的身影則是與我一起奔跑,一起歡笑地指著那個肯定的方向去。只有他們知道我要去往哪裏,只有他們知道我該往何處去,只有他們知道我該待著的地方。
「那片大海,那片大海,那片......」
「啊,那是一片大海,是一片望無止盡的大海————」
不知道何時我停下了脚步,但他們告訴我已經不需要再繼續跑下去了。我能確信的是自己的視綫已經被淚水給弄得模糊,卻不敢相信眼前的大海仍舊存在。同樣是小時候各個街坊所居住的木屋總令人感動流淚,直到看見石磚屋的年代的住屋都還在哭泣,我還真不像是個大人呢。
木橋上腐朽的樣子,鐵器上被海水給整得生鏽不堪的樣子,以及墻壁上生青苔的樣子。如果有仔細地區觀察這些,説不定還會挺有趣的呢。
父親,如果你還在世的話,能不能再度陪伴我一同出海捕魚呢?
嗯?怎麽了,父親。兒子現在下海去找你了,你爲什麽正在傷心流淚?不行啦,海水已經來到我的頭頂上了,我很快就可以沉入于大海之中找你一同歡笑啦——
嗯?怎麽了,臭小子。你怎麽也學你的爺爺在哭泣啊?快去,去抓你最喜歡的海星,不然星星很快就要逃走了哦。來,爸爸現在就下海和你一起抓海星。
海岸拍水的聲音化做成言語融入到我的指尖上,我看不見但是卻聽得見,我能觸碰得到這片大海想要帶給我的含義和禮物。只有它才能把我想要的東西都統統送給我,但我現在不要了。
再見了,各位。
我已經被過去的歷史給填補成現在的這具尸體了。
重點新聞:
「在凌晨半夜的三點一十分,有路過的人群發現有位將近100出嵗的年長老人身亡在“新海岸園”的某條路段。目前調查警部人員已經查出,老人的全名叫“鄭阿前”,本是在“明特老人院”享受終年,卻不料在半夜私自逃出,來到案發現場的一處人工池塘裏溺水自殺身亡。動機依然不明。」
「但是調查警員在老人的身上找到了許多的傷疤,目前測出他是被某人蓄意傷害所照成的,實際狀況還需要從“明特老人院”開始調查才有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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