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大雨浸濕的夜晚,一座叢林中,一個間諜、一個女孩,在傾盆大雨下相遇,女孩大概3、4歲,穿著僅僅可以遮蔽軀體的衣物,站在毫無遮蔽物下的空地上淋著雨,間諜——剛剛完成了暗殺行動的金髮碧眼的間諜,留著看起來整齊的落腮鬍,帶著一頂漁夫帽,靜靜地在大雨中注視著女孩。
不知道為何,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間諜看著持續淋著雨不間斷的女孩,幾秒過後,女孩突然倒在了雨幕之中。
平常從來不會去幫助他人、對他人漠不關心的間諜,今天一反常態的走近去觀察女孩的現況。
「失溫、發燒。」
只要儘速處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間諜在心裡這麼想著。
不過如果要問他為何一反常態突然來關心這個倒在空地上,看起來狼狽不堪的女孩。
他應該會回答,女孩的眼神吸引了他,但,那不是慈愛的抑或是讓人憐愛的,是連這個身經百戰的間諜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沒有感情的眼神。
* * *
經過了剛剛在吉恩斯那忘記任務正事的烏龍之後,就算瑟薇很想怪罪吉恩斯在退休之後就很鬆散,不過也不得不承認,是因為三天的奔波讓她的身體已疲憊不堪,因此瑟薇決定回到臨時藏身所之後再去梳洗就寢,其實瑟薇自從吉恩斯將她從他身邊趕出來之後,她就一直住在那個地方,不過是因為瑟薇自己喜歡才叫它臨時藏身所罷了,就正常人的觀點來說,那就是她家。
但現在的瑟薇,還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歸屬前進。
雖說瑟薇的體力因為三天的監控以及清算,沒日沒夜的執行任務已經疲憊不堪,不過她還是維持著警戒,對於四周的防衛絲毫沒有減少,就像現在,她藉由聲音聽到一旁的草叢中有東西動到的動靜,窸窸窣窣的聲音使瑟薇將較多的注意力放在草叢上,不知原因為何,她有一種感覺,應該去草叢看看。
來到了草叢旁邊,草叢依然像是沒發現瑟薇的到來般不停搖動,瑟薇小心的將雜草撥開,從中出現的是一隻有著黑白花紋的小貓。
一般的情況下,瑟薇只會瞥一眼便轉身離去,不過今天的瑟薇因為身體的疲憊,正需要找個東西做為慰藉,因此瑟薇伸出了手,一把將小貓抱了起來,小貓很配合,沒有掙扎,瑟薇也因此得到了一次免費的擼貓福利。
「好軟。」
將小貓抱在懷裡的瑟薇這樣低語著。
瑟薇現在感受著在懷裡這個小小生命的體溫,值得一提的是,瑟薇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動的跡象。
她不停的摸著小貓的頭,小貓也很配合的將身子不停的蹭上來。
「好乖⋯好乖。」
瑟薇彆扭的說出這句話,雖然她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不過她心裡知道,不能將這隻小貓帶回家,不止可能讓小貓有生命危險,也可能在關鍵時候讓瑟薇暴露在險境之中,因此,瑟薇將小貓放下,並且在臨走前再摸一次小貓的頭。
走了約莫十分鐘之後,瑟薇到達了自己的臨時藏身所。
那是一間像是美式建築的獨棟,牆上佈滿的是如同晴空的景色,是瑟薇在沒有任務的時候一時興起在上面下筆作畫的,這是瑟薇算是滿意的一個作品,在這條已經看不到路燈的道路上看起來滿突兀的,不過瑟薇對此卻不以為意。
她將手抬起瞄了一下自己的手錶。
「已經十一點了啊⋯。」
對於這幾天還沒有休息的瑟薇來說,明明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但卻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將門開啟之後,將剛剛從吉恩斯那邊得到的「參考資料」丟在一旁,雖說吉恩斯在退休之後的散漫讓瑟薇不甚滿意,不過在瑟薇眼裡,他還是一個有如父親般的存在。
瑟薇拖著沉重的身體、快要閉合的眼皮往床邊前進,在躺下之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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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妳,勇敢的挑戰者,妳讓我知道奮力一博的萬獸之王是怎麼樣的姿態,想必這次的交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說出這句話的是一位髮色呈現金黃色的年輕人,年齡約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不知是錯覺還是真實,男人的瞳孔呈現彩色,而在其中的是捉摸不定、看透一切,以及,無限的謊言。
現在正以臥倒的姿勢被這個年輕人居高臨下的看著的,正是世界第一間諜,雖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極度危險,但身體在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下卻不聽使喚,想要自由的身體就像受困於刑具中的犯人無法動彈,全身都散發著在此前人生,瑟薇從未感受過的疼痛。
在地面上以及軀體所有部位都流淌著緋紅色的液體,那是瑟薇極度熟悉,在此時卻又陌生的——鮮血。
不知眼前之景為虛構抑或者現實,不知自己軀體是否還屬於自己,不知等待她的終局,是否為消去。
「那麼,該說再見了,世界第一間諜,願你來世沒有牽掛,沒有那些因不幸福而起的煩惱,也不需要勉強自己做到,不可能的任務。」
依然不知眼前是否為真,瑟薇知道這個情況自己已無力回天。
「原來在這種時候,沒有人事可以牽掛,是比還有牽掛還要更可悲的事情。」
瑟薇在最後一刻依然無法了解自己為何而活。
瑟薇的心依舊沉穩,情依然沒有漣漪,靜靜的等待的命運的宣判,靜靜的等待,死亡。
直到那如同死亡令使般的匕首,割斷了她頸動脈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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