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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圖嘉科技的老總姓宋，應該是對方的核心人物，看外表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白麵書生，戴著一副無框方形眼鏡，眼角彎彎的，臉上總是帶著和氣的微笑。
剛才在樓下迎接時，宋總看見夏老師容貌的瞬間，蘇勇捕捉到了他眼睛裡突然爆發的光彩，轉瞬之間，宋總眼睛裡快速地變化著複雜的情緒，裡面有驚豔，有自卑，還有覬覦和貪婪。
其他幾個男性高管在和夏老師照面後，蘇勇也看到了差不多類似的表情反應。
蘇勇歎了口氣，心裡暗道：天下恐怕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擋夏老師的魅力罷？
夏老師被大家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往裡走的時候，蘇勇落在後面一點，他注意到對方走在後面的幾個女的對著夏老師的背影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臉上滿是羡慕和嫉妒。
圖嘉公司的整層樓裡都冷冷清清，偌大的辦公間裡，一排排座位上只有液晶電腦顯示器固守著它們的崗位。除了迎接他們的十幾個人，蘇勇沒見到其他人。
一個女孩做嚮導，帶著他們在整層樓裡轉了一圈。
從公司形象牆看起，到掛的滿牆的高新技術企業認定資質以及一大堆資質證書，蘇勇還注意到有幾十個專利和著作權的證書證明，放在一面巨大的玻璃牆裡。
在一個大廳裡，有一塊巨大的螢幕，上面顯示著公司的業務拓展示意圖和客戶分佈情況。
然後是產品演示廳。裡面放著一些顯示裝置，女孩在終端上一步步操作給大家看。
夏老師饒有興致地聽著講解，高宏遠低聲對蘇勇說：「之前都給我講過了，這次主要是要讓老師聽聽。」
中間休息的時候，夏老師和高宏遠坐在一起，聽著高宏遠對她講著什麼。夏老師大概提出了什麼問題，高宏遠就一直在說。
宋總特意走到蘇勇身邊，熱情地跟蘇勇招呼寒暄，又聊了幾句。雖然是公司一把手，但宋總非常客氣，謙卑有禮，殷勤中帶著親切感。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中午對方在公司裡安排了簡單的工作餐。
就餐時，宋總情緒飽滿，很熱情地主持著場面。蘇勇注意到對方跟高宏遠很熟，很親熱。他不由得在心裡犯嘀咕，高宏遠他不會跟這些人私下有什麼事情罷？
下午的安排是在會議室聽取對方報告。雙方分別坐在長條會議桌的兩側。對方幾乎做滿了一排，而蘇勇他們這邊顯得人數單薄。
幾個女孩子拿來了一摞精美的資料圖冊，給每個客人面前放了一份。
宋總簡單介紹了一下公司創業和發展的歷史，然後就安排了幾個人分別講市場、技術研發、產品、管理和財務。
開始的時候，蘇勇基本能聽明白，後來有一部分聽不懂了，有些名詞和英文縮寫他聞所未聞。
講到產品設計的時候，他半懂不懂，似懂非懂。到了講技術研發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懵逼了，就像是在聽人講天書。
他用眼角余光溜著夏老師，發現她也和自己差不多，臉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身體是傾聽的姿態，而眼睛裡是一片茫然。
只是在講到財務的時候，她才來了點了精神，畢竟這是她擅長的領域。她甚至還提了個問題。
冗長的報告有些累人，中間休息的時候，蘇勇走到過道裡伸懶腰。他留意到對方的幾個人聚在一起輕鬆地閒聊著，宋總也在旁邊。這些人似乎很興奮，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
高宏遠經過他們旁邊時，大家都熱情地和他打招呼，有人甚至和他親熱地互相拍著肩膀。蘇勇看著他們之間的那股近乎勁儿，心裡的疑慮愈加深了。
回到會議室後，是問答環節。
蘇勇看到對方幾個人都面帶微笑，掩飾不住的輕鬆愉悅，有人甚至偷偷看表。蘇勇覺得他們一定是想趕緊走完這個過場，然後大家皆大歡喜，慶祝勝利。
夏老師始終是那個神情，保持著端莊秀美的姿態，臉上的微笑親切和藹，一副人畜無害，人家說什麼都會信的小白兔表情。
他看向高宏遠，只見他表情也很放鬆，甚至有點漫不經心。
高宏遠輕輕咳了一聲，把對方的精美的資料圖冊放在一邊，從自己帶來的公事包裡拿出幾頁列印紙，看了看，用手指劃著上面列出的條目，不緊不慢地開始了提問。
他從市場定位、營銷戰略、產品選型和技術方向、公司管理系統化、企業價值觀、直到員工政策等各個方面，拋出了一個個問題。
對方開始時還能比較自如地回答，隨著高宏遠進一步咄咄逼人的追問，回答的人開始失去了流暢的節奏，措辭開始模糊，甚至需要相互短暫交流一會兒才能給出答覆。
而高宏遠毫不放鬆，繼續毫不客氣地追問，專門揪住對方言語含糊之處不放。
對方人員的臉色開始變了，有人明顯感到出乎意料，有些人甚至流露出錯愕的表情。
對方的宋總雖然保持著鎮定自若的表情，但他眼裡一掠而過的焦躁被蘇勇看在眼裡。蘇勇覺得他心裡肯定慌得一批。
對方開始結結巴巴，答非所問。而高宏遠依舊完全不講情面，窮追不捨。那張胖胖的黑臉上的表情冷酷無情，細細的小眼睛裡放射著銳利的光，像是一頭盯住了獵物的黑狼。
蘇勇震驚了。
他覺得高宏遠好像就是要和對方過不去一般，完全不是上半場表現出的那副友好的態度。他完全想像不出高宏遠那些令人尷尬、角度刁鑽的問題是怎麼琢磨出來的。
對方終於卡殼了。
令人窒息的冷場。
氣氛變味了，空氣裡充斥著不信任和質疑的味道。蘇勇完全能感受到對方幾個高層負責人壓抑的不滿和惱火。現在對方所有人看向高宏遠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個從不認識的人。
這時，夏老師開口了。
「宋總，我對高科技是門外漢，今天主要是來學習的。咱們這幾位帶頭人都很優秀啊！講的深入淺出，我真是受益匪淺。」
「哪裡哪裡，夏老師過謙了。」宋總臉上僵硬的表情開始緩和下來。
「圖嘉科技在業界的成績是有口碑的。剛才我們高總提的幾個小問題可能大家事先沒有準備，這可以理解。我們抱著誠意而來，希望宋總能夠體會到。」
宋總點點頭，神色開始慢慢平和了。
「我們的誠意就是明確的收購意向，否則我們也不會一遍遍地打擾大家。當然，在做出決定之前，我們有必要確認貴公司的價值所在。」
「總體而言，雖然有些細節需要進一步明確和探討，我仍然覺得圖嘉公司是一家有一定價值的企業，我們基本的收購意向並沒有改變。」
蘇勇看到宋總眼中的憂慮和擔心漸漸消失，又升起了希望的光芒。
晚上，他們謝絕了宋總的宴請。
「今天大家忙了一整天了，週末都沒好好陪上家人，晚上就不麻煩大家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接著做。」
夏老師言辭委婉體貼，宋總也不好再堅持，就讓手下散了。
夏老師帶著他倆從圖嘉公司出來，高宏遠拿著手機導航，蘇勇開著車，來到美齡宮附近，進入一條僻靜的山林道路，停在一家清雅幽靜的餐館門前。
吃飯的時候，蘇勇能看得出夏老師很開心。表揚了高宏遠幾句。那個黑胖子就有些得意，咧著嘴一直笑，還一個勁兒地往夏老師身邊蹭。蘇勇偷偷撇嘴，但對他確實多了幾分敬佩。
餐館裡環境非常優雅，人也不多，菜品精緻。他們邊吃邊聊，夏老師看向高宏遠的目光裡含著贊許和欣賞，甚至還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蘇勇漸漸理解了夏老師對高宏遠的依賴，心想：這個師哥不簡單。
ＰＳ：今日兩更。晚上還有一更
另：原來的書封畫面太暗淡了，換了一個Ａｉ生成的 ≧◔◡◔≦
ns 15.158.61.48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