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蕭索的秋日,現今夾帶著揮之不去的夏季高溫,8/7號,小廚房裡的男人靠著窗戶縫隙透進的餘光正在準備著晚餐,瓦斯爐上的火焰使得黏稠的空氣添增一份悶熱。
「真令人厭煩。」他皺著眉頭的嘟噥著,心裡抱怨這詭異的天氣,一邊用紙巾擦著他那張有著些許鬍渣且冒著汗的臉,一邊把切好的食材倒入鍋中,大塊的肉和他事先完成的醬一同沸騰著,將計時器按好後,男人深吸一口氣,如同下定什麼決心,眼神撇向一邊座落在陰影下的餐桌椅,緩聲的問到:「去準備盤子吧,這點簡單的事情妳應該能做到吧?」
椅子在男人刻薄的掃視下突然向後移開,如同有人離席一般,發出尖銳摩擦的聲響後卻毫無下文,僵持許久,詭譎的寧靜卻使男人剛剛強勢的眼神瞬間透露出些許慌張,「別….好吧,我自己來,妳看著就好…」 ,男人從櫃子拿出兩人份的餐具餐盤,到餐桌旁慌亂的排好,擺上她要求的蠟燭,而後從冰箱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酒,倒入雙人桌對面的酒杯中,這隻評價不錯的酒卻在男人有些顫抖的手不斷的敲響著薄如利刃的杯口,「妳….先…喝一點吧,菜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已經盡快了。」男人似乎要彌補剛剛自以為是的提問,顫聲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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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窗外殘存的一絲餘暉逐漸淡去,壓抑的氛圍隨著牆上滴答的時鐘聲瀰漫在這空間裡。
男人此時低著頭,緊張用眼角撇著那張毫無回應的椅子,上面隨著他適應黑夜的眼中逐漸清晰,瓦斯爐上抖動的小火光如同跳躍的鬼怪一般,嘲弄著他此時的恐懼。
凝結的時間隨著計時器響起開始流動,如救贖的天籟一般,他急忙的朝向瓦斯爐上散發香味的鍋子並關火,室內唯一的光源瞬間消逝,轉而,餐桌上紅色的蠟燭卻悄然亮起青紅色的幽光。
男人顧不得戴上手套,便將那燙手的鍋蓋打開,裡面連著皮的肉已燉到酥爛,看不出來自何種動物,但切口卻十分不平整,不像刀子切的,如同鋸子撕裂的感覺。
「畢竟腿骨是很難切開的,應該沒關係吧。」他想了想。
男人將肉舀到事先準備好的盤子上,稍微點綴一下後便朝著餐桌遞上,「久…久等了…」他緊張目光的看著餐桌椅說著,似乎怕引起誰的不滿,到了現在,他心想精心準備的情人節晚餐總算完成了,他也倒給自己一杯酒,稱讚自己度過了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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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解脫的心情坐下,男人舉起酒杯對著對面說了聲:「情人節快樂。」 當然,沒有任何碰杯清澈的聲音,一切在旁人眼中有如他再自導自演,男人卻很開心,他眼裡似乎看到了對面放下剛剛的情緒,選擇一同度過這個美好的夜晚,他一飲而盡手中的酒,將那塊燉得正好的肉切下放入嘴中。
但是,味道卻不是男人想像的味道,他忘了調味了,男人知道自己失敗了,面對後果,男人選擇演戲,彷彿這就是這道菜該有的味道,他演得很好,極力的表達出這道菜的不同凡響。他說謊的眼神卻從頭到尾都不敢看向無人的餐椅那邊,這頓飯就再男人一個人的演出中緩緩地邁向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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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
男人趁著仰頭喝最後一口酒的機會緊張的瞄了一眼,對面的食物依然沒有被動過,酒也沒有減少,但隨著嘴呼出的咂嘴聲,能看出男人似乎放鬆下來了,他放下酒杯,哐當的一聲卻似信號一般,蠟燭也應聲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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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會把我做得很好吃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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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耳邊冷冷的響起她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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