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eanic - 15 曖昧

像往常一樣，他們離得不遠，卻也不近，透着疏離，卻又因四下無人而生出點兒隱秘的曖昧來。

余青夜想：日落是一場大火燒死雲朵，而他甘願當那片雲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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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灑在他喜歡的人身上，勾勒出溫和的半邊側臉......那麼好看，他怎麼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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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繁是你的故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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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初年下意識靠近聲音的來源，往左一挪身子，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飛速地從20厘米減至8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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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消化了一下問題，答道：「是的，也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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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一時無言以對，望着那落進海裏的太陽，心跳就漏了兩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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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有心或無意，白初年及時補上了沉默的空缺。「你去過石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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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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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看到一座灰白色的大樓？連着個花園的，裏面有種花......就是不知道現在長得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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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余青夜猶豫地道，「你不回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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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些花？」白初年見余青夜點點頭，才繼續說下去，「有朋友幫我顧着，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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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會想回去看一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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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想的......但又覺得沒甚麼意思吧，主要是我就算回去，屋裏又沒有想見的人，一個人，挺無聊的。」白初年似乎也不是想要個安慰，只是被問起原因就順着解釋，語畢把話題一轉，笑問，「不過石繁的海是滿好看的，你看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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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答道：「沒有，我去的時候下雨，還很大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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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到清澈的海，沒有看到灰色的屋，也沒有看到活生生的白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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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可惜的嗎？那你下次晴天得去看看吧？」白初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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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吧。」余青夜失笑，「再去的話會記得挑個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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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也開玩笑道：「好啊，如果看到那一園子的花記得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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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陽終於融解在那沉鬱的海中，他們才慢吞吞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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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余青夜打開手機看時間，才發現他爸給他發了好幾條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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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之前表現異常的那通電話，便先把訊息讀了，結果剛掃到幾個字，腳下沒注意，差點就摔下樓梯，把白初年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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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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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余青夜低聲答道，按熄了手機，無意義地撥弄了一下額前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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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心有餘悸。「沒事就好。」說罷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在被夜色籠罩的小路上照出一道溫和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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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思緒混亂地踩在離光一步之遙的地方，腳步無意識地有點不穩，幾乎又要踏空，輕聲說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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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不放心，問他是不是不舒服，硬是給他塞了顆糖，怕他是低血糖甚麼的。余青夜只好接了，隨口搪塞過去，然後乖乖把糖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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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顆奶糖，甜得發膩，不怎麼好吃，但余青夜還是把糖紙上印着的品牌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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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了山余青夜的狀態已經好多了，還能在告別時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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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也給你。」白初年拉過余青夜的手，又把一顆奶糖放到他手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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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多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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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張鋒去，就是和我同居的人，想送給喜歡的人也能搞錯人喜歡的品牌，然後自己又不吃，快過期才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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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搞錯的……」余青夜嘴角彎起，隨口提議道，「你剛可以給落言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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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好啦，不說了，你快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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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余青夜嘴上答應，目送人離開後卻沒有回家，而是往花店走，一邊把訊息翻出來，仔細再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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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剛剛撥錯了，沒事。】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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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話說家裏的花是不是快枯了？我等等帶枝新的回去。】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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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這幾天有空吧？】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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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找天一起去看看你媽吧】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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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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