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房間,總透著一股霉味,聞久了,似乎有些窒息。
染那盯著天花板發呆好長時間了,幫西暖蓋好被子後,坐起身,黑暗中,她轉頭望向宋俁的身影,總覺得那就是熟悉的人,可心裡又覺得陌生。
「染那?」宋俁察覺到動靜,試探性地喚了染那的名字。
「我……我有點害怕……」染那下意識找了藉口打算敷衍過去。
宋俁聽見後,伸手往漆黑的床頭摸去,「我有兩個娃娃,可以借妳抱著睡,娃娃會保護妳,這樣就不用害怕啦。」可無論怎麼找,始終只摸到了空蕩的床頭。
「咦?我的娃娃去哪了……」宋俁疑惑道,瞥見旁邊染那的身影,想起染那還在等自己找娃娃給她,「對不起呀,我的娃娃突然就找不到了。」未等染那開口,宋俁便想到解決方案,「不然我帶妳去廚房喝牛奶吧,媽媽之前說喝了牛奶好睡覺,我以前睡前都喝牛奶的,我帶妳去吧。」
「好。」染那點了頭,任宋俁牽自己出房間。
兩人剛走到樓梯口要上一樓,忽然聽見很大的聲響。
碰—碰碰—碰碰碰—
兩人瞬間被嚇在原地不敢動,同時屏住呼吸。
門外很快就安靜下來,兩人本來打算回房間,接著聽見一樓某間房間的房門開了,一陣腳步聲緩緩朝大門前進。
「是我爸爸。」宋俁貼近染那耳邊,用氣音道。
大門打開後,門外的陌生男子率先開口,「宋譯明嗎?」
「是。」宋譯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們很遺憾,但蘇董也是為了大家著想。」陌生男子語氣裡沒有聽出任何遺憾的感覺,只有不屑,「那個地方的人奸詐狡猾,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到我們這裡來,所以一旦出現嫌疑人,就一定要仔細搜查,才能確保我們所有人的安全。」
「宋先生,當初你們家能安全來到這裡躲著,那是多虧了蘇董,如今為了蘇董稍微犧牲,那是你們家表現的機會,你只要一直乖乖的,蘇董必然不會虧待你的。」
宋譯明沉默半晌,「我知道了,謝謝蘇董。」
陌生男子沒有再說話,似是離開了,過了許久,宋譯明才關上大門,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回房間。
「他是……」宋俁剛要開口,腳步聲又響起,是從二樓到了一樓,先是去了廚房,只聽見一陣模糊的零碎聲響,此時腳步聲又逐漸清晰,往樓梯口走去,好像……要下樓!剛剛才出現的陌生男人,宋俁還沒從驚恐中平復,於是拉著染那往角落裡躲起。
腳步聲到了地下室後停下,才往宋俁房間去,微弱的光線下,宋俁看見來者似乎是蘇惜花,想去問問怎麼會在這個時間來找她,卻又害怕自己沒好好睡覺,因此被責罵,而不敢出聲。
蘇惜花伸手握住宋俁房間的門把,本來想要轉開,遲疑了一會後鬆開門把,將手裡的東西放在門前地上,輕輕敲門,「妳睡了嗎?媽媽睡前忘了給妳準備牛奶,現在拿來給妳,就放妳房間外面,如果睡不著的話,可以出來喝一點。」
「喝完牛奶要記得刷牙喔,晚安。」蘇惜花補充道,說完便上了樓。
待腳步聲完全消失,染那卻焦急地搖了搖宋俁的手臂,「妹妹她……」
「對,我們要趕快去看她有沒有被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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