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婭繼續翻揭,但是已經沒有下一頁了,日記本的後半,只有被撕掉的痕跡。
凱恩寫的內容是真的嗎?媽媽⋯⋯已經死了?莉婭不相信日記本所抽述的內容,因為在她的眼中,媽媽還在家裡。
就在剛才,她還看見媽媽在廚房裡料理著早餐⋯⋯對的,就像一直以來的那個樣子,穿著一身藍裙子,溫柔且美麗的媽媽。
然而,還有一件事令她覺得不對勁,那是在爸爸媽媽的房間裡找到的紙條,莉婭拿起桌面上的剪刀,或者在吃早餐之前,她有需要先弄清楚那裡的事情。
爸爸媽媽的房間依然有股令人難忍的臭味,像是生的豬肉、牛肉擺放數十天,變得腐爛、腐臭的氣味。
莉婭屏著呼吸,使剪刀用力鑿穿鏡子邊緣,鏡子瞬間裂開,接著她撕破自己的純白裙子,把布條包裹著自己細小的拳頭,一拳——
即使被玻璃碎片插入、刺痛、血滲滿整塊布條也沒有關係,不⋯⋯比想像中的還要沒感覺,莉婭感嘆。
風在吹拂著她的頭髮,直望眼前,那是外面的世界。她疑惑、好奇,並踏進鏡子後的世界,那個地方充斥著濃霧,公路很寬廣,也十分安靜。
只有呼呼的風聲,也在為這個地方增添神秘氣息。
莉婭知道自己無法回頭,繼續前行,坡道上有指引前路的東西,那是一副乾扁的女性屍體,被吊死在十字架上,殘破的藍裙子只能勉強遮蔽身體。
她是焦黑的,雙目被挖出,又或者已經被蟲子吃掉,被烈日長時間的照耀下,只剩下條狀,很瘦,瘦得像鞭子一樣,因為身體的水份已經被完全蒸發。
那副「人乾」的手指向右方,莉婭看著心裡總是毛毛的,她打了個冷顫,跟著人乾指示的方向步行不久,又一副人乾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就像是惡作劇一樣,玩弄著這些女人們,將她們當作玩具折磨,把她們釘上十字架做成「道路指示牌」,為走這條路上迷失的人指引方向。
盡頭會是哪裡?那會是地獄嗎?莉婭不知道,她只能繼續前進,並目睹一個又一個穿著藍裙子的乾屍指示牌。
「十二個。」莉婭數著,剛才經過的⋯⋯已經是第十二具乾屍了。
不久,道路上再無女性的乾屍,平靜的公路盡頭,是木造的圍欄,圍欄的後方是遊樂場,雖然不大,但也有足夠的遊樂設施。
莉婭推開木圍欄的門,看見貼上關門牌子的劇院和小賣部,灰色的塵埃證明這裡已經閉門好一段時間。
走到圓形地、岔路的中間,有一副女性的雕像,與莉婭印象中媽媽十分相似,無論是身體輪廓、五官,雕像蒙上雙眼,拿著左右不均衡的路牌。
路牌有右邊寫有旋轉木馬的標誌,其他的路牌彷彿被人刻意破壞、完全被劃花、又或者因為破損而看不見標記。
⋯⋯莉婭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像是曾經的記憶湧現出來,他曾經很喜歡木馬的,凱恩那個孩子,手上總是抓著小木馬的玩具,嚷嚷著要去騎木馬。
『媽媽,我要騎木馬,一定要遊樂場那個。』
年幼的弟弟躺在床上,他的小臉通紅,說起話來氣喘喘的。雖然還有點奶聲奶氣,但感覺他只是說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莉婭知道的,那是發燒的症狀,凱恩自幼身體並不好,很容易生病發燒,一但發起高燒來,媽媽便顧不上莉婭,只能照顧著凱恩。
而這時的她,也只能靜靜從門縫偷窺著一切,忌恨著那個獨佔媽媽的弟弟。
媽媽輕輕撫摸著凱恩的額頭,有點哽咽地說:『嗯,等你病好之後呢!』
眉頭緊皺的微笑裡,到底蘊藏了多少種情緒?莉婭不知道。但她知道那時候的媽媽肯定比任何人還要渴望男孩能夠恢復健康,並渴望他能夠快樂地⋯⋯像普通的孩子們一樣玩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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