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她她殺人 - 第二章: 交易

「交易？」漢娜在過了好幾分鐘後才說出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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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妳跟我之間的交易，我幫妳收拾善後保證不會有人發現妳今晚做的好事。」白髮少女抿抿嘴「而妳則要幫我一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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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人真的是…真的是梅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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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沒有騙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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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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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少女親密地摸了摸黑貓的頭「他為了得到想要的，犧牲掉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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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低下頭，盯著沾滿血的裙子「莉亞小姐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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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姐姐？才剛訂婚就變成寡婦的確對任何人都很困難，但有妳的陪伴她一定可以熬過去的…如果有妳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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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自首，莉亞小姐絕對不會原諒我的，但我不能騙她，不能再奪走她的幸福之後又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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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想要起身，雙腿卻沒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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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覺得莉亞姐姐跟梅森在一起會幸福嗎？依我看，漢娜姐姐今晚做的事對莉亞姐姐可是一件好事，當然她不會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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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莉亞小姐發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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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妳不說沒人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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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我還是騙了她啊！我要怎…怎麼每一天面對她？看著她的臉…聽著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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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少女走到漢娜的面前蹲下，她反白的雙眼直直看進了女僕的眼睛，漢娜感覺到有兩隻蚯蚓鑽進了自己的瞳孔通向靈魂，她像是森林中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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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白髮少女說道，她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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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跟妳說明三件事。」少女的口氣正經起來「第一，梅森罪該萬死，他犧牲掉的可不只有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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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妳唯一可以幫助莉亞的方式，就是隱瞞住真相，留在她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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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如果妳跟我做交易的話，我會在一路上幫助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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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放在漢娜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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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要我幫妳什麼？」漢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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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少女想了下，食指頂在下巴上「我想要妳幫我拿下依可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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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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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們一開始從最小的磚塊起手，一步一步的拿下依可爾城，首先我想要妳去好好認識城堡裡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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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姐姐，妳答應這份交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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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少女闔上嘴，讓她的話在漢娜的心中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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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發現自己平靜地在躺在她房間內的床上，她看見桌子上是整套折好的女僕裙，上方疊著一顆石頭…不…那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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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穿的是原本裙子下的貼身衣物，不過好像也被洗乾淨了，飄出淡淡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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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臂放在臉上，擋住房間內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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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誰？真的是森林裡的妖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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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想到她們之間的交易「難不成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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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的女聲忽然從門外傳來，蓋住了漢娜的思考「這裡是漢娜的房間嗎？瑪麗莎女僕長在廚房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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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先去忙妳的吧，我馬上就到。」漢娜離開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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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腳指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她想起白髮少女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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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可以請妳陪我一起去廚房嗎？抱歉，我對這棟城堡還不熟。」漢娜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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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在漢娜的請求後突然用快跑的速度回到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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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將門打開正好撞見了努力著裝的漢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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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抱歉了。」剛打開的門再次被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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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尷尬的幾十秒過去之後，穿好衣物的漢娜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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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走廊的是位一頭火紅髮的女子，髮尾在耳根處整齊的被剪斷，黃色的瞳孔亮著光，古銅色的肌膚很明顯是陽光給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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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外表漢娜便知道眼前的人個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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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妳換好衣服了呀～真是的，妳沒事把女僕裙脫掉幹嘛？對了，我的名字是蘿絲，以後還要請妳多幫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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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我是漢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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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城裡的人們，但她到底有企圖？我要如何跟她回報？」漢娜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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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到底在想什麼…先是殺了人然後再…」漢娜將心中的思緒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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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蘿絲的引導下，兩人穿過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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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蘿絲跟漢娜抵達廚房時，一位漢娜不認識的長髮女僕將水槽裡最後一個髒盤子洗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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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善後工作已經完成了。」漢娜不得不偷笑，她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力氣來幫波特吉斯家的女僕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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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熟悉的聲音從廚房的角落裡傳來，在那裡是正在泡茶的瑪麗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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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和蘿絲快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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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蘿絲，妳可以先離開了。」女僕長微微點頭代表她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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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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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妳有找到那隻流浪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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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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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莎將注意力從茶壺移向漢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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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暗自責備她結巴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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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真是可惜，我也沒看到那隻貓的蹤影，希望牠不會去騷擾艾瑪蘿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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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莎把茶壺，一組茶杯跟疊了幾片餅乾的小盤子放在托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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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請妳把這些送去莉亞小姐的房間，這是有安定心神功效的藥草茶，順便告訴她梅森大人今晚雖然用餐一半就突然離席，但他明早一定會回來的。」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7QKnhP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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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罪惡感緊扣住漢娜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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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拿起托盤，茶壺比她預測的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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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茶壺裡面裝了兩人的份量，今晚好好陪伴莉亞小姐，艾瑪蘿德小姐跟我說今晚的聚餐對莉亞小姐來說不是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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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女僕長這麼用心。」漢娜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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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妳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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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小姐，我帶了茶跟點心。」漢娜在莉亞的房門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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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太好了，我正想要去找妳的說，快點進來吧。」不等漢娜，莉亞自己打開了門，滿懷笑容的看著端著托盤的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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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尚未梳理她的褐髮，蓬鬆的長髮簡單的撥到兩邊，她穿著從舊家帶來的白色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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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將托盤放在茶几上，俐落地為她的小姐倒好了一杯茶「這是瑪麗莎女僕長為您準備的藥草茶，喝了之後小姐您今晚會比較容易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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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把茶杯放到鼻前「哇喔，森林的味道，漢娜妳聞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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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來的路上已經聞很久了，小姐，您趕緊趁熱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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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輕吮了一口，漢娜關注著她的表情，沒有皺眉，沒有伸出舌頭代表她的小姐對茶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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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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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照做，莉亞從盤子上拿了片餅乾，咬了一口，漢娜看著在莉亞嘴唇旁的餅乾屑，她的褐髮跟烤得焦焦的餅乾是同個顏色，漢娜的眼神朝上，碰到了莉亞的眼睛，發現在她細看莉亞的同時，莉亞也在注視著自己，兩雙眼神別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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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喝點茶吧！」莉亞將空杯移到了漢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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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僕為自己倒滿了一杯藥草茶，喝下深綠色的茶汁，溫暖經過喉嚨抵達了她的胃，莉亞是對的，那的確是森林的味道，但依漢娜來看更像是森林中的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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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聚餐，我沒有做的很好。」莉亞將杯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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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他好像得了一種怪病，他的臉…我嚇傻了，漢娜，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看起來像是年過花甲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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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冒犯了他，晚餐只吃到一半他就離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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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假裝對莉亞說出的話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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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的時候，我說了好多話，我把我們路上看到的美景都跟他描述過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莉亞看了一眼震驚的漢娜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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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大人肯定會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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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妳覺得我還有機會嗎？」莉亞看著桌上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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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僕也看向茶杯，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因為藥草茶的緣故她的臉被漆成深綠色，一陣噁心感從胃裡散播開來，不是因為茶的味道或是顏色，而是因為她將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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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莎女僕長說梅森大人一定會在明早回來的。」漢娜冷靜地說道，太冷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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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今晚真漫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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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女子在房間飲著茶，吃著點心，她們交換了幾句話，笑了幾聲，最後兩人把椅子移到窗戶邊，看向窗外的星空，數以萬計的小眼睛們回視，每一顆星星對漢娜來說似乎都閃爍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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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東西收拾到廚房。」漢娜將托盤拿起。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3FOgsr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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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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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莉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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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打開，闔上，女僕的腳步聲在走廊中滯留了一段時間，她將所有的眼淚留到了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房間時才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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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起妳，莉亞小姐，求求妳原諒我。」漢娜躺在床上，淚水沾濕她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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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足以坐滿十個人的餐桌上只有兩個人在用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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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是莉亞，坐在她對面的另一位是艾瑪蘿德，波特吉斯家的小女兒，金色的瀏海下是一雙明亮的翠綠色眼睛，此刻那雙寶石的注意力從盤中的豐盛午餐移到站在身後的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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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我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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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蘿德小姐，拉斐娜夫人說妳一定要把盤中的蔬菜吃完。」長髮女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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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又不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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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蘿德小姐，雖然拉斐娜夫人目前在她的書房用餐，但她還是會檢查您剩下的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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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喂新來的！妳去叫母親沒事不要管那麼多。」艾瑪羅德把還插著半顆花椰菜的叉子直指向站在莉亞旁的漢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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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聽到艾瑪蘿德忽然叫到自己微微一驚，不知該如何應付綠眼少女的她只好回說「好的，艾瑪蘿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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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深鎖的莉亞張口說道「艾瑪，吃點蔬菜才可以趕快長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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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叫我艾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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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正準備前往拉斐娜的書房時，珍妮平淡的聲音傳來「漢娜妳先別去，拉斐娜夫人不喜歡有人去書房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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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聽出珍妮說的「不喜歡」其實是「極其厭惡」，她停在原地，不知該聽艾瑪蘿德的要求還是珍妮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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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妳人真好，那就算了吧，新來的妳不用去了，不過妳無論如何都是會被母親痛罵一頓的，對吧，珍妮？」艾瑪洋洋得意的說完後把叉子上的食物送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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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妳去叫蘿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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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蘿德小姐，蘿絲在早些時候已經跟薩菲小姐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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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搞什麼啊！是在學哥哥搞失蹤是不是啊？妳去叫諾蕾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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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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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珍妮走遠後艾瑪蘿德向莉亞說道「我跟妳說件事，妳知道上次哥哥突然從餐桌上離席搞失蹤他不見了多久嗎？兩年！整整兩年！他跑到南方的一個小國去學習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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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他都沒有寫信給妳嗎？」莉亞問道，她臉上的血色抽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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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也沒有寫信給薩菲或是母親跟父親，所以妳就慢慢等吧！我猜他這個月是不會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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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嘆了一口氣「謝謝妳跟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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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蘿德受寵若驚「妳謝什麼啊！欸諾蕾兒妳到了，為什麼這麼久。」金色瀑布般的頭髮跟著艾瑪蘿德的頭轉了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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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餐廳的是一位身高頗高的女子，雪白的皮膚和藍髮告訴漢娜這位諾蕾兒來自北方的高原，在極北的冰天雪地中很多人天生就有藍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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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如同冰河一樣的淡藍色，漢娜甚至聽說那藍髮摸起來是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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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諾蕾兒微微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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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蕾兒妳繼續說說北方高原的故事，上次妳講到一半就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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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蕾兒點頭「之前是講到北方的鯊魚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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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過妳先陪我回房間，我不想這兩個人偷聽到妳的故事。」語畢，艾瑪蘿德從椅子上下來，手一揮，自顧自的走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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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蕾兒朝著莉亞鞠躬「抱歉了，莉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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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種事，從極北旅行到這裡一定很困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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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這個王國出生的，我的父母在幾十年前分別從極北移民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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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妳快去陪艾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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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告辭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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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諾蕾兒消失在階梯的尾端後，莉亞對漢娜說道「極北…那裡用聽的就很美，妳可以想像嗎？一望無際的白色，清澈卻深不見底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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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以後一定有機會能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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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莉亞將刀叉放下，盤中的食物她吃的一點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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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上前幫她收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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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些交給珍妮吧。妳陪我到森林邊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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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漢娜對珍妮投向感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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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森林與夜晚的森林是截然不同的，兩人在矮牆外慢慢走著，蟲鳴鳥叫取代了她們的聊天，今天喜歡說話的二人成為最好的聽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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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望向森林的深處，樹幹與花草的後面，她害怕，她害怕莉亞如果在不對的時間從不對的角度往森林看的話，她會瞥見一棟木屋，她會對此感到好奇，她會帶著漢娜朝著木屋走去，她會打開門，然後她會看見漢娜血跡斑斑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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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梅森真的再一次消失了兩年的話…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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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無所依靠的城堡裡，我…」莉亞只說了一半，用森林的歌來為自己的話做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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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看到了莉亞眼睛中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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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漢娜在心中問自己「為什麼妳殺了梅森？為什麼妳膽小到不敢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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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將目光從莉亞轉到依可爾城，矮牆後的城堡顯得巨大，像是鄙視漢娜一樣由上而下的瞪著她，莉亞顯得嬌小，似乎在城堡的陰影中縮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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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可爾城是她的獵物，是她為了保護莉亞而必須犧牲掉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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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莉亞？還是為了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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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漢娜也有心事。」莉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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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麼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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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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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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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走到了依可爾城的陰影外，陽光灑在身上，她坐上矮牆的一處凹陷中，雙腳在空中踢啊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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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真是謝謝妳，聽了這麼多我的心事，如果妳有困難的話，我絕對會幫妳的，只要跟我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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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走到了陰影與陽光的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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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原地看著彼此，面對著那沉重的眼神，漢娜的腦袋飛快的思考著自己該怎麼做，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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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活潑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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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絲邊跑邊跳的朝漢娜移動，漢娜揮揮手向後走了幾步，替蘿絲減省了一點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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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跟莉亞小姐也是來找梅森大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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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梅森大人？不，莉亞小姐是來散步的，不是說梅森大人應該會跟上次一樣消失一段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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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蘿德小姐是這麼覺得沒錯，但薩菲小姐推斷梅森大人這次不會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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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會？為什麼？」莉亞走到了漢娜的肩膀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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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梅森大人常常突然離開，但其實他每一次都會事先準備好行李跟一筆錢，薩菲小姐天還沒亮就去察看梅森大人的房間，他的東西根本沒有打包的痕跡，衣物都還在，銀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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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可能馬上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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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小姐是這麼推斷的，莉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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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僵硬的看著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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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小姐呢？她先回城堡了嗎？」莉亞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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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薩菲小姐騎馬下山去僱傭冒險者公會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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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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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白髮少女是何方神聖，如果一群冒險者來森林調查的話，他們鐵定會查到些蛛絲馬跡。」漢娜的腦袋警告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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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知道就算如此，她也什麼都做不了，不，在一秒後她意識到她錯了，漢娜可以做一件事，她可以自首，她可以哭著拜託莉亞原諒她，然而莉亞的原諒不等於她對自己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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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少女是對的，她必須留在莉亞的身邊，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而為此她必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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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小姐，蘿絲，我們先回城堡吧，如果冒險者真的要來，那我們得要事先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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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的對，那我們先回去。」莉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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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臨走前看了依可爾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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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薩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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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袖子擦乾額頭上的汗水，向前傾靠在餐桌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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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妳在幹嘛呢？才剛回來就大吼大叫。」艾瑪蘿德抱怨，有著一頭藍髮的諾蕾兒跟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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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不見了，我只不過是暫時下了馬，結果安德魯就消失了，四周的森林裡也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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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不見？我…我都還沒騎過牠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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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點，艾瑪。聽到妳的聲音我的頭就痛。」薩菲坐到一張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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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點喝的，水，給我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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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轉向漢娜「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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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到的漢娜連忙點頭，慢跑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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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側眼看了莉亞一眼，她的小姐一臉疑惑的站在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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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現在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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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小姐，冒險者們什麼時候會來？」蘿絲無視薩菲的情緒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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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者？連馬都不見了怎麼請他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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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所有人的臉上都是疑問後薩菲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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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騎著安德魯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一陣怪風，安德魯…牠被風聲嚇得半死根本不聽我的指令，所以我只能暫時下馬來確保安全，但風沙忽然吹進我的眼睛害我不得不閉眼，當我張開眼睛時安德魯…消失了，連腳印都沒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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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轉向站在一旁聽得傻了的漢娜「我的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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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好意思。」漢娜點點頭，再次向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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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小姐的馬走丟了，所以沒能去城鎮上的冒險者公會，難不成這是白髮少女的作為？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漢娜在腦中緩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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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走進空曠的廚房，裡頭一個人影也沒有，倒是有一隻黑貓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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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無聲的從廚房的桌上跳到漢娜的腳邊，漢娜認出這隻黑貓便是梅森捕住的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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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地看著黑貓，心想著牠是怎麼跑進廚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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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掃視廚房的四角但都沒有看見白髮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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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發出喵的一聲後，從漢娜的腳旁跑走，黑色的身體快速地滲進了廚房各個櫃子的細縫間，漢娜的腳旁卻多了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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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地把紙條放進口袋，不管紙條裡寫了什麼都得等到她一個人在房間時才能看，更何況薩菲小姐正在等漢娜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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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把桌上的一壺水和幾個水杯放在托盤上，匆匆忙忙的跑回了廚房，一個人影卻擋住了廚房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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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的主人是蘿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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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蘿絲，妳在這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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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一下。」蘿絲走到一個廚櫃旁，拿出了一小罐陶瓷壺跟一根茶匙，她搖了搖手中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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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先把托盤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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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薩菲小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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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漢娜說完，蘿絲上前拿走了托盤上的那壺水跟一個水杯，她為自己倒滿了一杯水，再用茶匙從壺中撈出了滿滿一匙濃稠的黃金色液體，茶匙滑入水杯，液體從底部散開將整杯水染成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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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漢娜小聲地問道，卻沒有掩過心中的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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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絲點點頭，將剛泡好的蜂蜜水放到嘴唇邊，喝下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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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真好喝！漢娜妳也要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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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很貴的，如果妳被發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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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女僕把水壺和蜂蜜放在托盤上，突然增加的重量使漢娜不得不握緊了托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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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蜂蜜的話，薩菲小姐的心情會好很多，畢竟誰不喜歡甜甜的蜂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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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的。」漢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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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妳來廚房就只是為了偷喝蜂蜜水嗎？」漢娜在廚房的入口處回首看向還在喝手上那杯飲料的蘿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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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絲的手上多出了一片麵包「當然不只是蜂蜜水嘍～妳先去吧！我再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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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先走了，蘿絲。」漢娜禮貌性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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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用盡可能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薩菲所在的大廳，當她走進時，大廳內沒有傳來更多薩菲的怒吼或著是拍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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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小姐的怒氣應該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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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進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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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薩菲，莉亞和艾瑪蘿德各自坐在椅子上，在牆邊是三位留在大廳的女僕，漢娜將托盤放在薩菲身旁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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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小姐，您的水和蜂蜜。」漢娜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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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的，謝謝妳。」薩菲的語氣沒有之前的怒氣，她那藍色的雙眼連看向漢娜都沒有，而是直指向通往二樓的樓梯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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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順著薩菲的眼神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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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梯間一前一後站著兩個人，站在前面的是位身材枯瘦但高聳的男子，黑色的頭髮蓋到了肩膀，在蒼白的臉上是一片遮住下巴的鬍子，臉頰的兩側是因為消瘦而產生的黑影，他的眼珠也因相同的原因而突出，胸上金光閃閃的徽章們一同歌頌出曾經在戰場上的榮耀與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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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定是依可爾大人，波特吉斯家的大當家，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瘦呢。」漢娜在心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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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他身後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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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的眼神移到在依可爾後面的女子，跟薩菲與艾瑪蘿德一樣閃亮的金髮平順地躺在肩後，她有著一雙令漢娜屏息的深藍色的眼睛，像是即將破曉的夜空，漢娜在她的臉上找到了歲月的痕跡，但那些痕跡給予的不是中年的疲倦而是源自經驗與知識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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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穿著頗為龐大的襯群，白色的裙身上是金色花紋的點綴，有如精美的陶瓷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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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娜夫人長的可真跟我想像中的貴族夫人差不多，希望以後莉亞有點年紀後也能像她這樣。」漢娜瞄了莉亞一眼偷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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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可爾先走下樓梯，他轉身伸出了一隻手，還在樓梯上的拉斐娜握住在空中的那隻手，在依可爾的攙扶之下，拉斐娜也走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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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自走到了桌子的兩邊，在同一時間拉開椅子，在同一時間坐下，兩雙眼睛一起看向薩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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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的确是匹好馬，但牠真的有如此重要嗎？我在書房都可以聽見妳在大吼大叫。」拉斐娜語調溫和的斥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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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這不只關乎於安德魯，如果連是一匹戰馬的安德魯都能走丟的話，那梅森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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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娜臉上多出的笑容使得薩菲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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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妳當真覺得妳的弟弟連馬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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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以梅森現在身體的狀況…而且弗林特哥哥不也是就這樣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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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娜臉上的笑容在聽到弗林特後漸漸的淡去，她的眼睛飄向坐在對面的依可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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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林特的死是個意外，以後不要再提了。」波特吉斯家的大當家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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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不甘心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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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還不知道弗林特的意外吧？」艾瑪蘿德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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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旁的所有人一齊看向莉亞，等待著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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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髮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說道「我知道弗林特大人是波特吉斯家的長子，可是在幾年前卻因意外而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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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放在背後的雙手為了莉亞緊扣住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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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的很好……她做的很好……加油啊莉亞小姐……」漢娜在腦海中不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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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妳說的話沒有錯，那妳知道那到底是場什麼樣的意外嗎？」拉斐娜瞇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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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莉亞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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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是如此，畢竟我們沒有向外人說明那場意外的細節。」拉斐娜舉起她的食指，用指甲一次次連續地敲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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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咚咚咚的敲擊聲在大廳中徘徊了只有幾十秒的時間，但是對漢娜來說那可有足足好幾個小時，在她背後的雙手扣得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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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林特是被咬死的，被他自己的獵犬給咬死的。」拉斐娜說道，她看向城堡的牆壁，漢娜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情緒，她好奇在拉斐娜的眼睛中是什麼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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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還是悔恨？她要是知道我犯下的罪，她會對我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不，白髮少女答應過我，只要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漢娜忍不住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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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接續自己母親的話「他是在森林裡狩獵的時候被…出了意外，他臨死前拜託我們饒了他的獵犬，說不是牠們的錯，牠們是被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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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依可爾抬起手掌示意薩菲不要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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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會和妳的母親討論這件事，所以不用擔心。」依可爾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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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嘴，良久後才喃喃自語道「被獵犬給…怎麼會…」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VjGXGk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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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可爾看了莉亞一眼「命運，那就是他的命運。」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yZhy6z4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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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回看向依可爾，她的雙眼呆滯。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X2zztj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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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人一言不發的起身從他們來的方向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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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都離去後艾瑪蘿德也起身走向她的房間，只走了幾步的她忽然轉頭「珍妮，諾蕾兒，妳們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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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被指名的女僕向鞠躬大廳中的人們鞠躬，跟在綠眼少女的身後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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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喝完杯中最後一滴蜂蜜水後從椅子上站起「那我們晚餐時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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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人不同，她一個人走向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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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站在角落的瑪麗莎向莉亞說道「莉亞小姐，我先前去準備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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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轉頭對著自己的貼身女僕「漢娜，妳去幫瑪麗莎女僕長準備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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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莉亞小姐的好意，但我已經事前請蘿絲到廚房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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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的，下次如果有要幫忙的地方，拜託一定要叫上漢娜。」莉亞朝著漢娜微笑「對吧？漢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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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哦，莉亞小姐說的沒錯，下次請叫上我。」漢娜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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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瑪麗莎鞠躬，走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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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只剩下莉亞與漢娜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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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弗林特的…啊…抱歉了，妳先回房間休息吧，我想要自己坐在這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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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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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妳臉上的疲倦已經滿出來了，妳去躺躺吧，我一個人沒事的。」莉亞闔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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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紅光穿過玻璃照進了大廳，漢娜無聲地拉下窗簾，看向在陰影中的莉亞，她的胸隨著呼吸平穩的一升一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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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對著莉亞鞠躬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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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說的沒錯，漢娜真的累了，然而她還有一件事要完成，她的手指摸向口袋中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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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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