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派月老升職指南 - 【陰陽藥師】2. 老闆很暴躁

　　參差不齊的摩天大樓，彷彿在相爭著誰能先通天際。

　　夕陽最後一絲餘暉拚盡了全力，才得以從樓宇間的縫隙鑽出，輕輕落在一棟古色古香的磚紅色建築上，微弱暖光映照著木製匾額上的四個行書體——

　　黃泉藥鋪。

　　藥鋪內部以淺色系木頭做裝潢，足足有兩層樓高的牆上嵌滿一格格的藥櫃，兩道可移動的長梯靠著藥櫃，大空間正中央擺著幾張長桌。

　　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著急地在藥鋪裡打轉，兩顆丸子般的髮髻立於她的頭頂兩側，鵝黃色的復古裙裝襯著她圓潤的臉頰，更顯幾分俏皮可愛。

　　小女孩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正打算衝出門時，門框之間的空間扭曲了一下。

　　在她愣神間，漆黑的裂痕劃破空間，接著一位少女跌出破口。

　　少女才剛站穩，又被撲得一踉蹌，趕緊伸手扶住門框，這才穩住身子。

　　小女孩稚嫩可愛的小臉上滿是嚴厲，她先發制人，奶生奶氣地大聲道：「忘溪！妳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妳、妳流血了？哪裡受傷了？嚴重嗎？」

　　一連串的問題令落棠有些不耐煩，她垂下眼眸，緊鎖的眉頭卻立刻平復，雙目放光。

　　好可愛的小東西！

　　太可愛了吧？！

　　小女孩對上那雙如墨水般純粹的眼眸，忽地一陣惡寒，有種被變態盯著的感覺。她甩甩頭，拋開這莫名的感受，擔憂地道：「妳怎麼不說話？走，我幫妳擦藥。」

　　「我沒事。」落棠關上藥鋪的大門，並把竹籃塞進小女孩懷裡，「我只需要洗澡。」

　　落棠半張臉上都是乾枯的血跡，一身白衣滿是泥汙，裙子也有些破損，模樣非常狼狽。

　　「真的嗎？那妳別弄太久喔，馬上就有顧客要來了。」

　　「顧客？嘖……幫我擋著。」落棠略煩躁地說完，大步流星走進藥鋪最深處的那扇小門內。

　　「什麼嘛……算了，沒事就好。」小女孩嘟起嘴唇，扛著竹籃到桌子邊，把裡面的藥材一一拿出來，擺在桌面上分類放好。

　　不過片刻，小門再度開啟，一位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走了出來。

　　少年如錦緞般的墨髮以玉冠高高束起，俊秀的面容仍有一絲稚氣，卻帶著老成的疏離與淡漠。一襲青色長衫將他的身形修飾得更加頎長，彷彿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書生。

　　他向小女孩打了聲招呼：「明語。」

　　小女孩明語揶揄道：「睡美人終於醒了。」

　　「……忘溪回來了嗎？」

　　「嗯，去洗澡了。也不知道她上哪兒打滾了，把自己弄得滿身是泥，臉上還有血跡，甚至到傍晚才回來。」明語眉頭深鎖，埋怨的語氣像個小大人。

　　聽見最後一句話，少年夜言也輕輕皺眉，平淡的語調有了一絲起伏：「她黃昏的時候還待在外面？」

　　「荒謬吧，你等等也幫我唸她一頓。」明語瞧了眼牆上的時鐘，問：「你要去地府採藥了嗎？」

　　「再等等。」

　　「行吧。」明語哼著曲子，埋頭整理藥材。

　　夜言正要幫忙，餘光看見門板上有異動。

　　佈滿精緻浮雕的木製大門如水波般蕩漾起漣漪，微微扭曲的門板飄出一個深紫色的人影。

　　來者氣勢洶洶，完全不理會夜言和明語，直直走到最大張的長桌前，大聲道：「老闆！老闆在嗎？」

　　這無禮的舉動令明語有些不滿，她正想開口，夜言卻輕輕按住她的肩膀。

　　夜言道：「老闆正在準備，貴客有什麼需求，可以先和我說。」

　　「老闆在哪？我有急事要請老闆立刻跟我走。」人影收斂周身的光暈，化為一身玄色古服的翩翩郎君，腰間懸掛一把佩劍。玄衣者神色溫和，可語氣過於直接，難免令人產生些微不悅。

　　「老闆很快就會出現，麻煩貴客耐心等待。」夜言略一頷首，平穩的語氣帶著不容質疑。

　　玄衣者面上多了幾分焦急，此時他發現了明語，轉而對她道：「小姑娘，妳幫我叫老闆出來吧，我有非常緊急的事。」

　　又有幾道發光的人影從門板上飄了出來，明語皺眉，盡量溫柔地道：「我們都明白了，麻煩公子先排隊，否則待會客人多了，秩序會亂的，還請見諒。」

　　「可是……」

　　「怎麼這麼吵？」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他。

　　約莫二九年華的少女反手闔上門，緩緩走向他們。

　　少女膚白若雪，精緻的容貌宛如櫥窗中的洋娃娃，漂亮又失真，嫣紅唇瓣似盛開薔薇般奪目。及腰的長髮編織成辮，垂在背後。

　　素雅的上衣結合了古風與現代流行的設計，共織出跨越時空的美感。長及腳踝的黑色馬面裙隨著她的步伐劃出俏皮的弧度，赤金的錦線在裙襬上繡出栩栩如生的鳳凰，彷彿隨時能躍出緞面，翱翔九天。

　　玄衣者看呆了，支支吾吾地問：「妳、妳是老闆？」

　　「不行嗎？」落棠涼颼颼地瞥過去。

　　這人……這鬼怎麼這麼吵？她在樓上都聽到了！

　　若非大佬號不斷提醒落棠，冒然把客人丟出店鋪會對懲罰任務的評分造成什麼影響，她早動手了。

　　玄衣者莫名渾身發冷，他嚥了嚥唾沫，語速飛快地道：「我、我家主子突然腹痛不止，請老闆跟我回府瞧瞧。」

　　「你知道這是哪嗎？」

　　玄衣者不解，但還是乖乖回應：「知道啊，是黃泉藥鋪。」

　　「是藥鋪，不是醫館，有病去找鬼大夫。」落棠擺擺手，「下一位。」

　　「等等！我們請過鬼醫了，但鬼醫認為主人是陰氣過少導致魂體不適，可主人根本就不是啊！」玄衣者著急地說。

　　「不然是什麼？」

　　「是、是……」玄衣者整張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躊躇片刻，才小聲道：「因為吃了其他鬼的供品，才……」

　　藥鋪內陷入詭異的寂靜。

　　落棠的唇角微微發顫，她閉上雙眸，咬牙道：「你知道這不是病，是反噬嗎？」

　　「知道……」

　　「知道還找我？這過幾天就會自己好了，華佗都幫不上的忙，找我有屁用！」落棠忍無可忍地拍桌，「把他丟出去！」

　　夜言立刻出現在玄衣者身旁，半拖半拉地將他帶到大門旁，溫聲道：「感謝貴客的光臨。」

　　「且慢、可我主人啊啊——」

　　夜言粗暴地把玄衣者按進門板後，瞬間恢復為溫文爾雅的模樣，慢條斯理地撫平衣角，一連串的動作莫名熟稔。

　　目睹這一切的幾隻鬼紛紛對視，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全身緊繃。

　　聽說黃泉藥鋪的老闆偶爾會很暴躁，但……這也太恐怖了吧！

　　怎麼感覺老闆的怨氣比他們這些鬼還重？！

　　落棠走到長桌後方坐下，單手托腮，另一手屈指敲了敲桌面，清脆的聲響迴盪在寂靜的藥鋪內，令幾隻鬼渾身一顫。

　　「下一位。」

　　離落棠最近的鬼魂緩緩飄過去，軟糯的女音顫抖不止：「老老老、老闆好。」

　　「我有老到需要妳強調三次嗎？」

　　「沒有沒有！老闆最漂、漂亮年輕了！」女鬼魂連帶著身邊的光暈都在嚴重顫動。

　　「妳抖什麼抖？我又不吃鬼。」

　　「是是是是。」

　　「……有什麼需求？」

　　女鬼魂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張藥方，小心翼翼地放到櫃檯上，又迅速與落棠拉開距離。

　　有忘溪的知識在，落棠能輕鬆應付這些藥理，她掃過藥方一眼，也能立刻對應哪味藥材放在哪格藥櫃中。

　　確認藥方沒問題，落棠站起身走向藥櫃，夜言則自動自發地跟到她身後，和她分別將所需的藥材取下來，並完成分裝。

　　跟抖個不停的女鬼魂說完注意事項後，女鬼魂將三枚特殊的金幣放在櫃檯上，不斷朝落棠彎腰敬禮，同時倒退著飄，消失在門板上。

　　「……下一位。」

　　大部分顧客都很正常，偶爾遇到無理取鬧的貴客，落棠都會直接讓夜言把鬼扔出去，大佬號怎麼都攔不住。

　　後來，作為小藥童之一的夜言出去採藥了，落棠只好親自送客。

　　明語好幾度想勸她別這麼暴力，但不知礙於什麼都沒開口，眼神逐漸麻木，最後索性裝作沒看見。

　　一路忙碌到午夜十二點整，落棠才得以關店休息，她雙目無神地趴在長桌上，撥弄著堆成小山的金幣。

　　所以這身分要怎麼走上人生巔峰？

　　經過一整天的哀嚎，大佬號疲憊至極，虛弱的聲音完全沒了熱情，【或許您可以努力成為業界第一？】

　　『笨雞，有講跟沒講一樣！』落棠咬牙切齒。

　　業界第一？

　　問題是整個陰陽藥師業界本來就只有她一個人，誰跟她爭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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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藥師】2. 老闆很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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