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帕?」蘭託輕喚,但無人應答。
蘭託從森林採菇回來不見獵人蹤影,也沒找到任何書信。但想起他傷勢已無大礙,萍水相逢不辭而別也是尋常不過。比起客套感謝等場面說話,蘭託更喜歡這種君子之交。
此時,花園傳來柴火燒得啪滋作響的聲音。蘭託放下手中菜籃,攝手攝腳走過去,只見卡斯帕滿頭大汗在料理著甚麼。
蘭託瞥了一眼桌上已剝好皮的兔子,又看了看卡斯帕。
「精靈族向來不吃肉。」蘭託輕描淡寫道。
卡斯帕臉上一熱,半餉才吐出幾個字:「妳知道巧克力是豆腐的一種嗎?」
蘭託一臉茫然,卡斯帕見狀立馬解釋道:「那個、妳看嘛⋯⋯植物也是有生命的,動物也是有生命的,不過就會動而已。現在它不會動了,跟植物是一樣的,精靈族可以吃。」
蘭託嘴角一抽沒回話,轉身便坐在火堆旁。她從戒指內拿出筆記本,筆尖飛快地紀錄著甚麼。卡斯帕見蘭託並無不悅之色,反而對兔肉饒有興致,暗自鬆了口氣後便轉身著手處理兔肉。
卡斯帕嫻熟地剜去兔子內臟,放到溪中清洗,清洗過程中不忘把腹部多餘油脂去掉,擦了點鹽巴跟食油就去添點柴火。
柴火燒得正旺,他用木條把兔肉串起來。烤肉剛開始要猛火烤,務求把水份短時間內烤乾,待水份烤乾後把碳火剝掉一些,轉用小火慢慢烤直到皮脆且呈金黃。
此時香氣四溢,儘管蘭託內心有點抗拒,腦袋卻又擅自期待了起來。
卡斯帕拿起兔肉兩面刷油,見蘭託雙眼一直離不開兔肉,本來隨意刷著油的手又仔細地刷了一遍,接著均勻地灑上鹽巴胡椒。他想起蘭託平日吃得清淡,突然吃肉可能會覺得臊味太重,便撒了點隨身攜帶的辣椒粉。
「這是甚麼粉末?聞起來帶有新月果的氣味。」
「原來你們稱辣椒為新月果啊⋯⋯這名字倒是挺貼切優雅的。辣椒⋯⋯不,新月果風乾磨碎後可以當調料用,吃起來有點辛辣。平日打獵吃到臊味太重的,灑點上去保證好吃,撒一把不行就再撒,沒有新月粉解決不了的問題。」
獵來的水月兔長著三條毛茸茸的長尾巴,眼睛靈動有神,耳朵尖長,嘴巴突出似狐狸,脖子上圍了一圈蓬鬆的毛髮,背上有著火焰的條紋,四肢修長。被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目看著時,害人情不自禁把它摟在懷中好好疼愛一番,不過以上僅適用於活著的水月兔。
雖然水月兔雖長得像兔子,卻沒有兔肉的臊味,故有水月之稱。蘭託聽到新月粉可以去臊味,倏然意識到卡斯帕是特意為她灑上的,不禁臉紅耳赤。還好卡斯帕正在專心料理兔肉,沒察覺到蘭託的異樣。
卡斯帕撕下兔子其中一根尾巴,遞給蘭託。
蘭託看著眼前的尾巴,噎了口口水,把尾巴拿到嘴巴旁猶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