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的說書先生放下還在冒煙的茶杯,合上手中的扇子,他要開始說故事了:
那是公元前225年,當時天下被七個部落瓜分,包括:
日之部落(人族);月之部落(吸血族);金之部落(獸族);木之部落(龍族);水之部落(海妖族);火之部落(鳳凰族);土之部落(地精族)
起初各部落首領簽署了《平衡條約》,承諾互不干擾,但隨著部落人口增加,資源分配不均,部落之間逐漸失衡。首先被攻擊的,自然是遍佈凡人的日之部落。
面對來勢洶洶的攻擊,初登首領之位的燚,在抗敵之餘,當機立斷地選擇前往南極之地尋找到傳說中可以開發異能的‘天啟之門’。
族人透過天啟之門的啟發變成了天選之人,擁有保家衛國的本事,燚更從太陽借來了力量,一口氣掃蕩了六個部族,建立了天下第一個大統一的皇國 - 曜陽國。
這種安穩的政局持續了兩千年,直到燚的戰死......
新皇 - 辜即位,史書稱其為日皇二世。
可是沒過多久便爆發了革命,沒有人知道朝廷到底做錯了什麼,只知道當時的革命軍與朝廷的玄光軍正面衝突,許多民居、商店都成火海,就連皇宮也被砸成廢墟,最終日皇二世引咎退位,從此曜陽國進入了無政府、人民治國的狀態。
***
一枚銀幣遞到說書先生的面前,那是屬於一位看著二十歲出頭的英氣青年,尤其他那雙又大又精靈的眼睛特別能感覺到他的熱情。
青年說道:‘先生說得真好,我這頓午餐因為您真是增加了不少韻味。’
說書先生滿懷感恩地接過銀幣並鞠躬道謝,而這時他們身旁又傳來一把醉醺醺的粗壯聲音說道:‘我不覺得無政府狀態有多好。’
青年朝聲音的位置看去,那茶桌邊坐著兩人,一個腼腆的農家小伙和一個把頭埋在酒埕堆裏的醉老頭,很明顯剛才的話就是那老頭說出來的。
青年走過來詢問:‘不知我可以坐下嗎?’
農家小伙微微地點了點頭,青年坐下來後拱手說道:‘兩位好,我叫終求凡。’
‘我不在乎,滾!’醉老頭說道。
面對醉老頭的無禮,終求凡也不生氣,反而問起了農家小伙:‘看兩位不是城裏的人,不知為何會來到此處?’
農家小伙正要回答,突然聽到旁邊酒埕破碎的聲音,醉老頭的樣子也呈現在終希凡的眼裏:
醉老頭滿頭白髮、鬍子拉碴,臉上除了皺紋外還有傷疤,而相比臉上,他手臂和胸口上的傷疤就更多,更嚇人,顯然就是一副離死神不遠的樣子。
終希凡有點震驚,而醉老頭瞇起雙眼,用他那顫抖且包著繃帶的手指著終希凡,壓低聲線威脅道:‘我警告你,離我們遠點。’
終希凡依舊沒有生氣,而是從腰包裏取出一張名片遞到農家小伙跟前,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擾兩位了。這是我的名片,有事的話可以到這個地址找我。’
說罷,終希凡便起身離去,待他走遠後,農家小伙才對醉老頭低聲說:‘貓爺爺,您剛才太兇了。’
怎料醉老頭繼續用他那兇狠的樣子和語氣罵道:‘閉嘴,還輪不到你來說我。立即滾到你的軍營報到去,這樣你老爸交給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醉老頭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從腰袋裏取出幾枚銀幣扔在桌上,然後一手揪起農家小伙的衣領把他拎起來,臨走前還不忘順走桌上還沒喝完的酒。
結果一轉身便撞倒了一個衣著華麗的富家公子。
醉老頭身上的污泥不小心蹭到富家公子的衣裳上,氣得富家公子立即叫身後的兩位護衛把他壓倒在地。
別看醉老頭病入膏肓的樣子,他的力氣可不小,兩個護衛壓了一會兒也沒能把他壓到地上,但此舉卻激怒了醉老頭。
只見他發出一聲虎嘯,迅速從背後抽出兩把鏽跡斑斑的獵刀,先砍下其中一人的手,而另一把獵刀則橫在另一個護衛的脖子前。
富家公子和農家小伙都被醉老頭的暴行嚇到六神無主,而斷手護衛的慘叫聲也引來了巡邏的玄光軍,最終所有人都被押到衙門去。
農家小伙跪在縣官前面,而醉老頭則被六個玄光軍壓在地上。
至於富家公子,他不僅不用跪,縣官也親自下來笑嘻嘻地迎接他,但富家公子也不待見他,叫他立即滾回座位去,而縣官也十分聽話地走回台上。
驚堂木一拍,縣官裝出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質問台下的農家小伙:‘你們姓甚名誰,為何當街行兇?勸你從實招來,可少受點皮肉之苦。’
農家小伙本就被衙門的場景弄得十分害怕,衙門外圍觀的群眾也讓他心虛,如今面對縣官的質問,他緊張得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費了好大勁才輕聲說道:‘小的叫安於命玄途,是準備去107軍營報到的新兵。’
富家公子聽到107軍營,眼睛轉了轉,不禁露出一下壞笑。
縣官說道:‘好你個五字名的賤民,竟然得罪謙平少爺,你可知道你犯下怎麼樣的罪行嗎?’
此刻的玄途很慌張,但初出農村的他確實不知道這麼多,心想:還沒進入軍營就已經發生這些事,以後該怎麼熬呀?
縣官看著玄途一臉無知,歎了口氣後說道:‘你這個鄉巴佬也是無知,我們曜陽國是名字越短地位越高,最低等就是你們這種名字帶五個字的。你得罪了比你高三級的人,被打死也是活該。來人啊,先打這兩人一千大板,打死算有罪,打不死算罪不至死。’
玄途聽見判決後臉都青了,相反醉老頭已經醉到打呼嚕了,怎料這時作為原告人的謙平卻走出來說決定撤銷控訴,這樣在場的人都愣了。
在場的包括圍觀群眾都知道,謙平是出名的霸王,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他們,就連玄途這初出茅廬的小子都覺得謙平難以觸摸,已經暗暗為日後感到擔憂。
沒想到謙平卻大義凜然地說道:‘我國臨時政府剛剛成立,正是用人之際,此小朋友又是準備到軍營報到,我又怎麼忍心傷未來棟梁的性命呢?’
這番話聽得縣官都覺得莫名其妙,但既然謙平也這麼說,他也就宣判玄途二人無罪釋放,並親自下去恭送謙平離開。
而在謙平離開前,玄途似乎看到他朝著自己擺出一臉壞笑,使他不禁一陣心寒。
***
過了不知多久,醉老頭終於從宿醉中醒來,並發現自己躺在一所草蘆中。
他坐起身打量著四周,這房間並沒有多餘的家具,能看到的幾乎都是竹子和木頭支撐的;四面牆都裝有窗戶,使房間裏那二三十盆的植物都可以得到充足的陽光。
或許唯一的裝飾品,就是牆上掛著的一首詩:
閒坐春陽下,平心自沐暉。
靜看葉新長,默觀翠滿巒。
徐觀獸林走,靜望鳥天飛。
浮生如寄客,感世最為真。
回過神來,老頭聽到客廳有人在說話,待出去後看到終希凡和玄途正在聊天,而希凡看見老頭後也立即倒上一杯熱茶,邀請他就坐。
老頭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後緩緩走過去並坐下,此刻他似乎冷靜了不少,他看著玄途挖苦道:‘看來你的社恐治好了。’
玄途說道:‘沒有,只是希凡公子的熱情感染到我罷了。’但老頭還是說道:‘我勸你還是別太相信別人,所以你們在聊什麼?’
希凡說道:‘剛剛玄途問我什麼是臨時政府?’
‘呸!’老頭不屑地說道:‘就是因為皓月國那幫畜生打過來了,他們才建立起臨時政府,明面是為了團結抗敵,實際就是想聚集替死鬼罷了。’
玄途聽得一頭霧水,問道:‘什麼皓月國?什麼替死鬼?’
希凡說道:‘皓月國就是當初月之部落的後代,他們現在的夜皇 - 將臣正在出兵攻打我們,不過我聽說三個月下來,就連我國的東北部都沒攻佔下來。’
玄途低下頭,汗都快下來,心想:與城裏人打交道都這麼難了,這下還跑出些吸血鬼。天啊,我到底有什麼能力可以活到最後呀!
老頭說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懂得還真多。不過我們有這樣的本事,還真多虧了天啟之門。’說著,他默默地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疤。
希凡吹了吹熱茶的煙後喝下一口,然後說道:‘那也不完全是,軍人本身的素質也是致勝的關鍵。’
老頭說道:‘不過我看你倒是活得休閒,有參軍的打算嗎?’
希凡笑道:‘不知道,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