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 - Don’t Wanna Cry#4

出門前哥哥輕輕地拍了我的額頭，在爸媽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塞了零用錢給我。

昨天跟哥哥說，今天要去看尹淨漢他們的演唱會，哥哥表示很可惜，如果有時間他也想去看看。

「注意安全，早點回家。」說完爸媽就帶著哥哥出門。

轉過身，好像又回到熟悉的場景，當時還是國小的我，每次回家都是一個人，大概是年紀還小，空蕩的家顯得特別大。

如今看來只是小小的房間，這樣想的同時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對韓國地鐵不太熟悉的我，比原定時間晚半個小時才到演唱會會場，來不及聯絡尹淨漢，就先拿著他提早寄到家裡的票入場了。

找位子時直接迷失方向，就被工作人員關切。

「您好，方便看您的票卡嗎？」當我拿給他看後，工作人員不自覺皺眉，不過只有一瞬間。

他像是戴起有著標準微笑般的面具說：「這邊請。」忽然感覺到，我已經不太認識韓國了，一切都很彆扭。

「荷娜！」快到座位附近時，我聽見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快速地跑過來抱住我。

是秀彬。

「荷娜我好想妳啊～」本來秀彬要帶我來會場，但我想送哥哥出門後再過來，時間對不上就分開行動了。

「我也是。」

來的時間也晚了，本想和秀彬好好聊的，但她好像被下達了什麼命令，一開場就叫我專心看舞台，肯定是尹淨漢說了什麼！

現場跟影片果然不一樣，尹淨漢笑的很燦爛，配合著歌詞也變得可愛，我的目光好像被尹淨漢牢牢抓住般，深深地被他吸引，無法離開他。

就那一瞬間，我好像跟他對視了，他輕輕地笑了笑，台下的粉絲們隨之尖叫。

我就說他一直都這麼受歡迎吧，忽然內心深處隱隱作痛。

好像換到單人舞台的樣子，因為從沒參加過，就拉拉秀彬的袖子問：「沒有13個人嗎？」

「單人SOLO舞台結束後，才會繼續團體的！」秀彬又笑了笑說：「是哥哥叫荷娜今天來的嗎？」

我隨即搖頭：「也不算，是剛好今天有空。」

秀彬噗嗤一聲，嘴裡喃喃著，太剛好了。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G8E83xmkS

接著舞台稍微亮起，我看著舞台中堆疊的方塊上坐著一個人。

螢幕隨即照映他的臉龐。

坐在方塊上的洪知秀，灑脫又帶有一點煙嗓的聲音，還有他獨特的桃花眼，都讓我感到欣慰，想起當初陪他減肥的時候，他是這麼的真誠努力。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X8UhbLRo

看著洪知秀嘴角不自覺上揚，他從主舞台走到延伸舞台跟左右邊粉絲打完招呼後，又回到主舞台。

剛才也沒注意到，原來那邊放了把吉他！

洪知秀自然地拿起了吉他，音樂剛好到間奏，隨之彈起。

跟在教堂時聽到的感覺不一樣，這次更強烈，更渴望些什麼，或許跟歌詞有關係。

原來偶像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閃閃發光，不只偶像本人，粉絲們也是，真讓人羨慕。

差點陷入沈思，被舞台上的人拉回來。

燈光配合著音樂，而他主導著舞台，彷彿一切對尹淨漢來說都游刃有餘，不管是髮絲還是衣袖都易如反掌。

而我不自覺被歌詞吸引，尹淨漢對我來說就像月亮一樣，照亮我回家的方向。

尹淨漢好像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時，又想著怎樣才能讓大家開心，一直都是如此善良又溫暖的一個人。

單人舞台陸續結束後又接上團體。

一切都好像在做夢，三萬多人做著同一場夢。

瞬間好像又被趕出桃源。

迷離間秀彬牽起我的手。

「走～帶妳去找哥哥！」如果給我選擇，我願意再去名為SEVENTEEN的桃源。

「哥哥！我來啦！」

「哦秀彬啊。」尹淨漢正在擦汗，看起來演唱會消耗的體力，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忽然尹淨漢發現躲在秀彬後面的我。

「荷娜呀！荷娜？」他走了過來，卻又突然停下，皺了皺眉頭。

用只有我們三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要不是因為流汗，不然真想抱抱妳。」

秀彬抖了一下，自己挪開退到一旁：「真是夠了，你們講快點。」

我和尹淨漢對視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秀彬呀。」拉了拉秀彬的手：「去哪呢？」

秀彬嘟著嘴說：「沒去哪，就在這呢，你們好好聊吧，都多久沒見了。」可是秀彬啊，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呀。

「反正荷娜明天一整天都會陪我啊！」秀彬朝尹淨漢哼了聲。

「所以，現在是我的時間。」尹淨漢輕輕地撥開秀彬的手，秀彬一臉驚訝扯了嘴，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快一點。

「荷娜呀！怎麼樣？」想了很多場景想說，但果然還是不經想起台上的那朵紫色玫瑰。

我不經笑了笑說：「淨漢有點性感呀。」尹淨漢咳了一下又抿了抿唇。

尹淨漢雙手環抱在胸前，歪著頭勾起嘴角地說：「所以我們荷娜被我迷住了？」

「不好說呢。」尹淨漢像是沒成功套話，而一臉感到失落的樣子。

「但你好像又瘦了。」我微微皺眉，輕輕扶起他的手。

尹淨漢吸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最近因為近視，頭暈暈的，老是吃不太下飯。」

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尹淨漢，卻不自覺噘嘴。

「沒事的。」尹淨漢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短暫的對話到此結束，尹淨漢被叫走，我也沒來得及跟他說，明天是為了準備大學資料才跟秀彬出去的。

也很可惜沒有遇到洪知秀，只好另外傳訊息給他。

其實關於上大學，我並沒有特別的想法，也可以繼續讀書，但是昨天看了他們的表演後，內心突然有了衝動。

跟秀彬討論後，一致決定先考慮秀彬想讀的大學。

回美國後我都沒有告訴爸媽，而是偷偷準備入學考試。

儘管我很早就開始做準備了，時間依然很緊迫，我告訴哥哥考試前我會回韓國，希望他能收留我。

雖然他不收留我，我也是可以回家睡，但我想去找哥哥。

哥哥說可以，但是我必須告訴爸媽，那時候差點跟哥哥吵起來，因為跟爸媽說，他們絕對不可能答應我的。

「那我該怎麼辦……連哥哥都不要收留我的話。」我越講越小聲。

「荷娜呀，哥哥沒有不讓妳來，」哥哥語氣變沈重地說：「這件事情很重要，一定要跟爸媽討論。」

我無奈地答應哥哥。

卻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麼跟爸媽開口。

有天爸媽坐在客廳，像是等著我一樣。

「荷娜，來一下。」心跳突然加快，不自覺又摳了手指。

待我坐下來後，媽媽用很溫柔的語氣說：「我們都看到妳在準備入學考試了。」

我深吸口氣，卻依然不敢講話。

「想去就去吧。」爸爸開口。

我跟爸爸對我一直都很好，基本上我提出的要求他都會答應，但是關於回國這件事，我不敢保證，所以我一直都是跟媽媽提出要求。

只是一再地被反駁。

聽到爸爸這麼爽快地說後，我猛然地抬頭：「真的！？」

「孩子爸爸啊，我們不是說好先問問原因嗎？」媽媽無奈地搖頭。

原因？我不理解地歪頭。

爸爸撇頭，硬是不跟媽媽對視，媽媽也不理爸爸直接問我：「荷娜呀，是不是有不能不去的理由？」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b7VtyxXw

我緩緩地點頭，其實我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尹淨漢。

「我想跟哥哥待在一起，」不自覺吞了口水：「最重要的朋友也在韓國，我想去找他。」

媽媽思考一番後嘆口氣：「看來孩子們都長大了，也不能一直綁在身邊。」媽媽順了順我的髮尾。

我眼框濕潤地看向爸媽。

「準備好就去吧。」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感謝爸媽，為什麼的理由有數萬種，他們沒有對我不好，該做的都有按照例行公事來，但是卻缺少了陪伴。

因為想給尹淨漢一個驚喜，一直到開學那天我都沒有告訴他。

－

考試結束時，哥哥一樣帶我到處晃晃，過沒幾週就是我的生日，哥哥提早幫我慶生。

「想好要什麼禮物了嗎？」哥哥點起蠟燭問。

「沒有～」只要像現在這樣說沒有，說下次再說，那哥哥就會一直問，我們就會一直在一起，不自覺在心裡笑了笑。

哥哥無奈地說：「那就想到再跟我說。」我點了點頭，許完願後吹蠟燭。

「難得考完了，不打算去找淨漢哥嗎？」哥哥一邊幫我分蛋糕一邊詢問。

「最近又變得更忙了，」撅起嘴說：「雖然每天都有在聊天。」又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等回來韓國住，就有時間找他了。」哥哥輕輕拍了拍我的頭。

待不到一週又要回美國準備期末考，因為學期制不一樣，即便考完入學考，我還得在美國待到隔年六月才有辦法畢業，但因為報告延遲到，還好韓國學校通融延後入學，雖然是以先休學後轉進的方式，畢竟我得待到八月底或九月初才能回韓國。

「荷娜呀～最近又沒怎麼回我了耶。」撇一眼手機發現是尹淨漢，趕緊打開訊息。

才想起我已經兩天沒回他了，被報告跟證件資料夾擊，完全沒有心思回訊息，好在明天資料全部都會到齊，哥哥那邊的入籍也完成了，剩下後天的報告就可以完全結束了。

「淨漢吶，對不起呀，最近太多事情要處理了。」

「想妳了。」尹淨漢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最近又是粉絲見面會又是日本巡演，沒有一天可以好好休息的樣子。

「有好好吃飯嗎？」

「不好吃。」

「那也得吃呀，淨漢喜歡吃什麼？」

「韓式燉菜.炸雞.泡菜豬…海苔？」

「最後是什麼啦。」打趣地笑了笑。「知道了。」

「荷娜呀，但是我想妳了。」突然意識過來尹淨漢想表達什麼。

「淨漢吶，我也想你了。」能想像到尹淨漢拿著手機在笑的樣子。

－

2019/09/08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個日子。

這天的我不想哭，卻止不住淚水，一切的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明明記得我拿著畢業證書要去找哥哥，途中卻接到爸爸的電話。

「荷娜啊，妳沒有哥哥了。」

什麼意思呢，我不想去理解。

因為爸媽在國外，能處理後事的人只剩下我。

我又被迫長大，看著躺著的人，我感覺不出來他是哥哥。

平常的哥哥會笑著看我，不會用冷冰冰的樣子對我。

「哥哥，哥哥。」你說好下次陪我去樂天世界的，你欠我生日禮物，我都還沒說我想要什麼，你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我。

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一直到處理完，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一滴淚也沒有滴。

回到家看見空蕩蕩的房間，又想起小時候的自己，此時淚水再也憋不住，至少今天不能哭，但是怎麼樣也停不下來。

我好像迷路了，再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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