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王-Connection - 第十五章貢獻

「謝謝惠顧！」

待客人的背影步出門戶，織子隨意將手中銀子滑進抽屜，在櫃檯裡伸了個懶腰。

他在平安京的生活已經快一個禮拜了，這期間平靜萬分，不知火沒有再次發起攻擊、手上的金色羽毛沒有發生突變，也沒有聽見魔妖在城裡作亂的消息。而織子的生活極其規律，日復一日以布料交易維生，往往在平安京裡奔波，偶爾也到妖洞找車夫和束脛，他們倆被限制行動之後大多數的時間都會在那兒——相對於其他魔妖而言，這兩人在那一晚之後和織子的距離就更近一些。

這段時間，他透過和人們的互動，摸清了這個世界的「底細」，包括幣值的運算、生活的規則、生活必需品和自己的貨物要去哪裡批發，以及關於不知火族及魔妖之間的一些資訊。

他很慶幸自己甫經「穿越」就是一個布料商，這讓他擁有穩定的收入，平時維生的開銷基本上沒有問題。這麼精準的安排有時令他浮想聯翩：「織子」的「服飾店」是怎麼來的？

按照星首的說法，連結者進入卡片世界，會擁有一個「只屬於自己」的身份，織子這個角色便是其中產物，但是「服飾店」就一點都不合理了——如果說這是他「穿越」時的附帶贈品，那實在難以想像。

穿越前的遊光身無分文，為什麼穿越後便突然擁有了店面這種資產？而且，如果這間店面是跟隨他的穿越才出現，就等同於「憑空出現」在平安京裡：這種情況下，居民們卻可以無慌無懼，習以為常？

以上兩種觀點，都顯得這間店並不是穿越贈品，而是本來就在此處。

那麼在他穿越過來之前，店面又屬於什麼人？

配上穿越時莫名精準地座落在這個環境、莫名擁有了「織子」這個身份和名字，實在細思極恐——感覺就像是穿越的瞬間「奪舍」了某個人一樣。

可是，魔妖們都說以前在城裡沒有見過「織子」，也側面證明了在他穿越之前，這裡並沒有「織子」這個人的存在。提到這個地步，他便感覺頭痛無力，索性不糾結於此。

反正能安穩活下去就行了，多思何益？

相較之下，不知火族的情報更令他在意——現在他的身份是魔妖，雪女也說了必須拿出自己的價值，才能留在互相幫助的群體裡，自然應該更加熟悉自己的敵人。

不知火一族在平安京裡的地位極高，不受限於官府的掌控，彷彿這裡真正的「掌權者」應當是他們一家，官府不過是代為處理其他小事，充當門面之用。關於不知火族崛起的歷史，在平安京裡倒是十分統一，大抵上就是該族的首任族長斬滅了在城中作亂的魔妖。

這個織子記得清清楚楚，正是朧車當時和他討論妖刀 • 不知火時，所提及的炎神 • 不知火的故事。

不過，雖說他們一族在城裡權勢極高，卻沒有相對重要的資訊流傳，可能是防備著潛伏城中的魔妖。織子現在可說是十分煩惱：雪女說，想留下就得有價值，城裡不知火族的資訊少之又少，無法在資訊方面有所表現；自己的「魔妖真身」又如此孱弱，根本不可能在戰鬥方面給予貢獻。

熟練地關上店門，織子迎面望向被夕陽染紅的天空。他會在城中遇到波旬和妲姬，偶爾也能看見夜叉凶神惡煞地走在街上，彼此就算相遇也不太說話。這是魔妖們在城裡的默契，織子也明白其中原因，主動配合。

儘管第一天就遇到不知火的追殺、受了夜叉和雪女的「下馬威」，織子也不得不承認，這裡的生活平時是安寧的。

或許就是他所期望的樣子。

搖了搖頭收束思緒，織子朝城門口走去。今天沒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要辦，他打算到妖洞晃一趟，找被「禁足」的那兩人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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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獻？」

「嗯。」織子遠眺著平安京發呆。這裡的地勢偏高，視線穿過樹叢，正好可以俯視平安京的一角，他和車夫就這樣並肩而坐，無視背後的束脛不知如何發出的嗖嗖嗖的聲音。

想留下，就展現出價值來——雪女給他的要求仍在心頭揮散不去。這十分合理，魔妖們要彼此幫助，不可能毫無緣由地養上一隻米蟲。

與其說是雪女個人的審核，不如說是眾魔妖給他的考驗。就生存面而言，這件事情也必須妥善處理。

「就目前而言，好像沒有特別需要人手的部分……」車夫道，思考時的語氣依舊沉穩而一板一眼：「從我或束脛的工作著手？我們現在沒辦法到平安京裡去。」

「你是說，接手你們的工作？」

「嗯。」

「……你們分別是負責什麼？」織子微微愣了一下，略帶愧疚地抬起臉來。他這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問過其他魔妖各自在平安京裡負責什麼工作。

「哦，我主要只是做一些接濟的工作，運東西上山下山或是接人上山下山……」

「他？他就是交通工具啦！」砰，束脛猛然一巴掌搭上車夫的肩，唐突插入兩人的話題。

「呃……交通……」織子下意識想複述自己聽見的資訊，卻見車夫白眼一翻，旋即吞下口中話。回想起自己被接上山的過程，他立刻明白束脛所言為何。

沒有插手戰鬥，只負責帶人逃跑……這，這完全就是交通工具沒錯啊！

可是眼見車夫的臉色越加難看，織子連忙搖搖手打圓場：「不、不過這個我做不來吧？我身上沒有輪子，也沒有什麼拉車的體力……」

「嗯，說得也是。」車夫道，斜眼瞟了肩上的束脛一眼：「還是你要接替這傢伙的工作？」

這一瞪明顯是帶有私人情緒了。

「是什麼工作？」搶在束脛開口挑釁車夫之前，織子忙著緩頰接話。

「在官府裡面當線人，」束脛的注意力唰地一下轉移到織子身上，他一面說一面指向平安京裡最高的建築物：「那邊是官府的衙門，我在裡面充當侍衛，有機會拿到不知火族的高端情報，嘿嘿……是不是比這交通工具厲害多了？」

「那個機會也需要你當上侍衛長，結果你還在做個基層人員就被發現真身了。」車夫啣著嘲諷推開束脛挑釁的臂圈。

「啊……」織子手足無措看著兩人，苦笑著插話：「那，那如果我要做那個的話……？」

此話一出，車夫和束脛的目光立即猛然聚焦，令他不由地嚇了一跳。

「到他們的應徵考試去，劈哩啪啦地把草人打爆，然後說些歪理忽悠忽悠他們的考試長……」

「先通過他們的武試，然後通過面試，最後在負責區域填上平安京巡街……」

「啊啊，你們一個一個來……」

當然，儘管事態混亂，織子已經從兩人的話中，聽出一些不甚美妙的詞語。

不出所料，等車夫和束脛吞下了嘴邊的濤濤大論，難得有默契地開口，便是少見地疊成了雙聲道：「準備考試！」

討厭的用詞……織子忍不住在心裡埋怨，他可沒想這裡的自己已經有了穩定收入，還得處理考試這種乏味的事情：「沒有其他工作了嗎……」

車夫和束脛聽見他的抱怨，同時將頭歪向不同側。織子明白他們這是為自己思考，但畫面之滑稽依然差點使他漏出笑。

「其他的……果然只能轉向戰鬥的方面了？」

「喂喂，你在開玩笑嗎……」束脛神色誇張地反駁車夫，同時有意無意地在織子身上打量。這多少讓他有點受傷了。

「是啦！我的戰鬥能力根本不值得看好，對吧？對吧！？」

「好啦，你先冷靜。」車夫硬是按住束脛差點又要管不住的嘴：「不過，不管是哪方面的工作，你終究是身處戰爭……」

聽到這些話，織子也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先不提雪女所要求的「價值」，戰鬥本來就是自保的一環，即使得到魔妖們的庇護，也不可能一直閃閃躲躲、讓其他魔妖站到自己身前替他擋刀。即使是車夫和束脛原本的工作，也難免和不知火族交鋒的情況，必要的戰鬥能力是不可少的。

「你別想這麼多，總之先開始提升自己，如何？」車夫似乎是讀懂了織子的沉默，雙手一拍。

行吧，事已至此，早就沒辦法回頭了……織子木然點點頭，然後微微一頓：「所以……誰可以來教我戰鬥……？」

然後他立刻就感到不妙了。

何況現在這裡沒有他們以外的其他人或魔妖。

「哼哼，那還用說……」束脛儼然起身，故弄玄虛地朝自己一指，語帶自滿：「比起交通工具，當然我才是更好的人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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