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循環 - 第五章

這房間姑且先叫它儲藏室。

「....純尋寶其實也不算簡單....」昱凱看著一房間狼藉，思考大佬們對簡單的定義跟自己似乎有些出入。「應該還有我們漏掉的線索。」

「我再出去看看。」穆恆一向不喜歡毫無規劃的做事，儲藏室看著短時間內也找不出什麼結果，分開找效率會更高。

陳叔「嘿」的一聲撐著膝蓋跟著起身。「我也去。你們年輕人單獨行動，不太好！」

穆恆沒什麼表示，等了幾秒走到臥室。

首先最可疑的還是那張擺在中央的大床。床單凌亂不堪，除了原本剛進來時就有的皺褶之外，應該是剛剛兩隻小鬼弄出來的。接近中央偏左那側有片乾涸的血跡，跟帷幔上噴濺的明顯是一起的。死者....或傷者就是躺在這個位置，左腹被刺了一刀。

「有新發現？」陳叔站在床邊，跟著穆恆看了一陣子的床，不過沒發現什麼端倪，倒是身邊這年輕人眉頭越皺越緊。

穆恆沉默了會。「算不上，就是奇怪。」

「怪哪了？」

「當事人去哪了？」

「當事人」這用詞十分微妙，不過穆恆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名詞，連是它是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陳叔一時沒反應過來。「房間的主人啊？」

「嗯。」穆恆接著說下去。「凶器不在，被兇手拿走了可以理解；被害者不在現場，可以說是逃了、死了、家人過來善後了。」

穆恆指了指床中央的痕跡。「善後只搬走了屍體，不清理一下案發現場給它發爛留紀念嘛。」

「......」陳叔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駁，再一次被這位年輕人的邏輯能力驚到了。一陣後才幽幽開口：「報警留證據？」

穆恆緩緩轉過頭看向他。

不鬧了，陳叔思考了一下，大概了解了穆恆想表達的意思——被害者消失了。死亡循環標榜著沒有無用的設置，不可能只是單純提醒玩家這裡是案發現場。再大膽一點猜，死了後消失的。這出血量是個人都得死。

什麼情況下能讓人巧聲無息地消失，讓案發現場保持高度完整.....

兩人在外面很久沒動靜，昱凱那邊除了找到一些泛黃的手寫文件之外也沒有什麼進度。范語葳找累了，便出儲藏室換個心情。

「怎麼了嗎？」她問。

陳叔簡單的交代剛才的推論。

范語葳點點頭。「讓我想起一個影子的梗。」

「不是挺多動漫或小說會出現嘛，影子鑽出來成了另一個個體，反殺正主的情節。影子行動不會留下痕跡，還可以在人形態之間切換自如。」

「如果現在也是這種道理，那一切是不是都說得通了？包括剛才的兩個妹妹，如果是以影子的型態就不用開門了。」

話說的有理，但跟前面所有推論一樣無從證實。只要沒親自跟「他們」打過交道，一切都只是虛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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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凱在儲藏室裡找得有點要發癲了，他放下手裡的箱子，扭頭看向另一邊的林欣和莊裕恩。

「不累嗎你們？」

「是有點。」莊裕恩手碰著了什麼，猛的縮回。被什麼劃了一刀，鮮血順著食指滴落地面。

「哎哎怎麼就傷了呢....」昱凱從外套口袋拿了個止血貼。莊裕恩表示等會就好了，換來昱凱的白眼。

「在副本裡用出的傷不會好，如果連道具都沒有止血也別想。」他把止血貼塞進莊裕恩另一隻手裡。「貼著，上個副本結束系統發的，很有用。」

莊裕恩點了點頭，但遲遲沒動作。昱凱看不下去直接上手貼好。

「之前遇到這種情況都怎麼繼續？」莊裕恩垂著眼擺弄了下食指，問。

「你是指有人血流不止還是解不開鎖？」昱凱嘖了聲。「前者的話大部分玩家會任他自生自滅。」

「不是，是指找不到鑰匙。」

喔喔，原來是問這個。昱凱語氣緩了下來：「硬拚吧，要嘛等時間到、要嘛等系統看不下去送個彩蛋。」說著，他突然笑了出來。「或是暴力破解？」

「怎麼破？」莊裕恩問。林欣雖然不發言，但也聽得認真。

「之前遇到過一個應該是資歷蠻深的玩家，很年輕。當時找不到出口，最後他用實驗室裡的器材弄了個小爆炸，看NPC往哪個方向逃門就在哪。雖然危險，但真的有用，而且刺激！」

看表情，莊裕恩非常肯定昱凱想再來弄個爆炸。林欣聽得一愣一愣的。

「『要適當的利用NPC』。這句話是他送給我的忠言。」昱凱的表情挺驕傲的。「他現在應該也再另一個副本秀吧！所以咱得繼續找鑰匙！」

也不知道怎麼得出這結論的，不過現在也不可能一把火把儲藏室燒了，所以乖乖找才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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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時間 6小時3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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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空間圖！收著。」莊裕恩大概是在放學時間被拉進來的，超大容量書包成了團寵，裡面的書籍一狠心全拿出來了。他接住昱凱遞來的地圖。

找尋工作上了手，效率逐漸提高，也找著了不少有用的東西。例如古宅逃生路線，和上了鎖的鐵盒。上面的線索只有一半，關鍵字句被撕了，總之也先帶著，後面或許有幫助。

穆恆則是一個人重回了一次書房。這次很有目的性的往那幅依舊卡在書櫃後的畫走。

當時密碼猜中了，就沒有人想大費周章去拆書櫃。穆恆手搭上用來分層的木板，用力一拉，木板發出刺耳的聲響。不用多久就拆了大半。

調整了角度將畫拿了出來，畫很重，他把它傾斜靠著櫃子，一隻手試探的網底下摸去，碰到了類似刻痕的東西，穆恆試圖摸索刻上的是什麼，像個小圓。直覺一按，沒想到是內扣的小空間，隨著一小片木板打開，滑落了一張摺起的信紙。

今天運氣不錯。

不過內容倒是令人毛骨悚然。

****

致妳：

不知道妳是怎麼發現這個的，但肯定不會是好消息。不重要了，能確定的是我已經不在、而妳可能也快撐不下去了。

沒能好好陪妳正常的活下去我很抱歉，但我希望妳已經做出正確的選擇。

跟我們一起吧，聚在一起，像以前那樣。

這樣沒有傷痛，我們都能開心點。

活在陰影裡也不算太壞。

****

大家傳閱完信，不免又是一陣沉默。

首先用詞十分微妙。

其次藏的地方也很微妙。

「系統神經。」昱凱滴咕一句。「誰想的到關鍵劇情藏在畫裡。」

莊裕恩發問：「那正常是怎樣？」

「亮幌幌的，刻在某個墓碑上，或在你眼前上演一遍。」

「......」

「壞消息是目前劇情走向還是模糊。」昱凱忽然一笑。「好消息是找到鑰匙了。」

眾人眼睛一亮。「哪兒找到的？」

「進入儲藏室時我們第一個拿開的花瓶裡。」他的笑得燦爛：「密室守則之一，請勿忽略任何一項道具，尤其是放在你眼前的。」

昱凱就是忘了，脫離老玩家的保護傘一緊張全忘了，直到離開儲藏室前被花瓶絆了下，從此誓死不再犯。不過從此可之他的記憶力也是了得，一眼可以認得什麼時候碰過這個道具。

插進鎖孔，轉動。大門如願以常的發出年久失修該有的開門聲，

穆恆無言且自覺地走到前方，並且顧及到隊友心情只開了道縫，吹進一絲冷風。大廳燭光幽晃，隱約的腳步聲或輕或重，傳來幾聲愉悅的笑聲。

昱凱忙不迭搶走門把關上門的同時不忘放輕聲音。

「有人啊？」范語葳試探的問。穆恆點了點頭：「但不是狹義的那種人。」

兩位女孩默默幫對方綁上緞帶。

「形容一下怎麼個不是狹義的人。」

穆恆思量了下怎麼形容。「沒有影子、動作時有種僵硬的不協調感？或著有影沒身。」

昱凱臥操了聲：「哥們剛門開了不到兩秒，你怎看得？」

穆恆看著他，扯出一個不怎麼真心的笑：「職業素養。」

指的是下殺手前的基本觀察。

昱凱讚嘆了下有玩循環的淺力。

面對這群不知身分為何的NPC，雖然不想貿然行動，但看了眼時間好像也沒有第二個選擇。秉持著「看不見他們」的原則，除了穆恆之外其餘人都閉上了眼。

穆恆神情自然的踏出臥室，往大廳瞥了眼，抬腳往那兒走去。如果忽略掉後面那一串「盲人」，活像個在自己家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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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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