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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和女校
這是一間在當地相當出名的女子高中,沒有其他,主要是因為靈異的事件不斷而聞名,如果可以的話金夏一點都不想要接近那裡,但是被班上可愛的女孩子給拜託了,那他也沒輒了。
事情還要從昨日下午說起,金夏一放學就趕緊離開了就讀的大和高中,跟著段夏恩的步伐來到了三和女校的校門前,其實在他實際來到這裡之前,對方只跟他說了想要自己陪她放學去附近找失聯的女性朋友,完全沒有隻字提到半句,要去的地方是哪裡。
果然,其中有詐。
「這裡不是三和女校嗎?」白髮少年一臉無語的看向了身旁的少女,又抬頭看向了上頭清楚地寫著『三和女校』的學校招牌,內心既害怕又不想隨意踏進女校被警衛當成怪人給抓走。
「對呀!」段夏恩點了點頭。
「妳覺得我這模樣進得去?」金夏邊說邊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高中制服,白色襯衫加上米色針織背心還有灰西裝褲,最後才鄭重指向了自己的那張臉。
不論怎麼看我都是男的吧!
哪個女校的警衛會隨便放其他學校的男高中生進去學校裡的?!
「金夏,班上女生都覺得你長得挺可愛的。」
聽見她這麼說,金夏的內心小宇宙都快要崩塌了。
「⋯⋯⋯⋯」
「我們不用進去也沒關係。」段夏恩又說。
「我約了人在學校側門口見,先去側門找人就好!」
聽見段夏恩這麼說後,金夏才鬆了這口氣,她肯定是不曉得自己的職業是什麼,除了學生外,他還是無名委託所裡的殺手,要是她知道的話肯定不敢這麼對他開玩笑,當然,同班的學生們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為何。
“絕不能向外人提到在無名委託所裡的事情,當然殺手這兩字是絕對不能提。”,這是白老師答應讓他進來當殺手時所給出的唯一條件。
兩人走到了側門口前,果然見到了已經有人先站在那邊等著他們。
「妳就是夏恩嗎?」穿著三和女校制服的女學生朝著夏恩怯生生的問去,看起來神色緊張且不安,但在看到身後的金夏後卻神情柔和了一點。
段夏恩朝著她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拉著金夏一起走到了女學生的面前。
「我常聽小希提過妳。」女學生說。
「妳好,我在小希的SNS的追蹤名單裡終於找到聯繫得了的同學,想問一下,妳確定最後一次見到小希是在學校裡嗎?」段夏恩認真地朝她再次確認了一次,雖然她們之前已經先在SNS上聊過了。
女學生點了點頭,然後說。
「我很確定,小希在我的面前走進了那個教室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三和女校怪談傳說中的『那個教室』,其實就是位於舊宿舍大樓的三樓,走廊最深處的那間音樂教室,傳聞只要在夜自習時獨自走進『那個教室』,會先聽見非人也的聲音在哼唱著『當我們同在一起』的這首童謠,之後整個人便會消失在那間教室裡,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找得到你,甚至是你的存在也會一併被他人所遺忘,就像是被『鬼隱』。
「妳有辦法帶我們進去嗎?」
金夏聽見對方確實是在方才說出了,我們,這兩個字。
他趕緊拉了拉夏恩的制服衣襬,轉身過去,小聲地用氣音對她說。
「我沒有要進去。」況且還是那個傳說中的音樂教室!誰想要進去!打死我也不進去!
「你要放我一個人進去嗎?」
金夏猶豫了下,再要點頭的瞬間,她又說。
「我其實並不覺得小希是被鬼隱了,我需要你。」段夏恩神情認真的說,雙眼皮底下的漂亮大眼正閃爍著哀傷與對閨蜜的各種擔憂。
金夏心想,這是可愛女孩子的拜託,還是同班同學的請託,都說到這程度了,人也都來了,如果現在自己拒絕跟她一起進去的話,豈不是顯得特別窩囊又沒骨氣嗎?
「你需要我做什麼?」金夏說,沒想到卻聽見對方開口這麼說。
「必要的時刻幫我報警。」
「什麼?」
竟然叫我一個殺手幫你報警???當然後頭的這句話,金夏肯定沒說出口。
「拜託你了,金夏,小希⋯⋯小希她的爸媽人都在國外,平常都是一個人住的,在這裡也沒有其他能聯繫的家人,我們每天都會LINE彼此,也會通視訊電話,但是這次小希她真的消失太久了,我已經、我已經⋯⋯快兩天都聯絡不上她了!如果我就這樣忘記她的話該怎麼辦!」段夏恩不禁情緒激動的說,講著講著眼眶還積滿了淚水,再淚珠快要從臉龐滑落下來之前,少年這才果斷地開口了。
「好吧,我們走。」
現在剛過了放學時間,時間來到了晚上六點半,天色雖漸暗下,但起碼比完全夜深天黑後心裡還要來的踏實,金夏在內心不斷地安撫著自己,最後在那位女學生的幫助下,他們成功從一處空地踩著矮牆翻進了校內,徹底避開了學生們平常會行經的路徑,兩人最後從另一側跳上了樓梯,踩著一階又一階的樓梯,不曉得為什麼這棟大樓還真沒什麼人煙,是因為天快黑了所以學生也不敢貿然靠近嗎?
金夏的心情特別的忐忑,他不安焦躁的手指緊抓著書包的背帶,萬一、萬一真的遇見了傳說中的怪物的話該怎麼辦?萬一真的被『鬼隱』的話又該怎麼辦?
這校園怪談這麼有名,肯定不是無中生有,至今也在這裡失蹤了不少女學生。然而卻很神奇的是,似乎無人關心這件事情的下文,如果今天段夏恩沒有找自己一起過來的話,搞不好那個叫做小希的女生,就會這樣子永遠消失在世界上,無人關心了也說不定。
三人一起走在了三樓的走廊,眨眼沒多久就走到了走廊的最底部,眼前就是傳說中的音樂教室,然而在準備要踏入音樂教室前,金夏卻指了自己跟夏恩,然後回頭對著陪同他們一起過來的女學生,道。
「我們兩個進去就好。」
段夏恩聽見他這樣說後也朝女學生點了點頭,以示肯定。
女學生雖然沒說話,但也已經嚇到臉色發白,畢竟這裡可是傳聞裡的教室前,聽到眼前少年如此勇敢的發言,她當然是欣然接受。
「如果我們十五分鐘後還沒有走出來的話,記得幫我聯絡這個大叔。」金夏遞給了她一張手寫的紙條,上頭用歪七扭八的字跡寫著:“崔和事,09XXXXXXXX。”
「只要打給這位大叔就可以了嗎?」女學生怯生生地問,生怕會有差錯。
金夏點了點頭。
「啊,還有,要他千萬不要告訴白老師。」
說完,段夏恩跟金夏就打開了面前的音樂教室的門,頭也不回的往教室裡頭走了進去,只留下了呆站在教室外顯然神情依舊害怕的女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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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教室內
「沒什麼好怕的啊?」
這真的不是白髮少年為了想要欲蓋彌彰自己其實很怕。
自從金夏踏進了這間教室,才發現這裡比想像中得還要好上太多了,既沒有聽見什麼傳說中的『當我們同在一起』的詭異歌聲,更沒有靈異的自動鋼琴聲,甚至也沒有詭譎的貝多芬半身雕像。
少年環視著整間教室的內部,不僅發現了這裡的課桌椅都異常的新,就連其他擺設也沒有傳聞中的老舊。
他走近了講台處,用手指稍稍的往台面上一摸,果然沒有想像中的灰塵,甚至還顯得太乾淨了一點。
就好像⋯⋯彷彿這裡一直都會有人來定期打掃一樣。
「夏恩,妳不覺得這裡有點古怪嗎?」金夏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膽大的段夏恩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在金夏走到講台前摸來摸去的時候,就已經擅自先把能開的櫃子都打開來看過了,甚至課桌椅也都翻遍了,在手指能觸摸得到以及目光所及之處,目前能確認的都確認過了,於是她得出了一個相當弔詭的結論。
「金夏,這裡很乾淨啊!一點都不像是大家傳聞中的那麼恐怖!」段夏恩邊說邊走到了金夏身旁,同樣看著面前那張乾淨無比的講台。
「對吧!我也覺得這裡有點太乾淨了。」就像是、就像是⋯⋯
「到我們進來之前才剛被誰打掃過一樣。」金夏說。
「的確,總感覺不像是被放置許久的教室,而且,金夏你看這裡!」她說,然後走到了金夏身後的黑板前,指了指平常會放黑板擦跟粉筆的溝槽,再用指尖摸了下,上頭還有透明的小水珠,像是剛被人擦拭過還尚未全乾的樣子。
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金夏越想越毛,他總感覺這裡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比起什麼使人害怕的校園怪談傳說,真正讓他恐懼的是從踏進這個空間開始,他總感覺到有雙不知名的視線正在注視著自己,以及這裡有股說不上來的熟悉的鐵鏽味。
「妳都看完了吧?」金夏邊說,邊示意著對方是時候該出去了,小心為妙,趁還沒被其他人發現他們這兩個外校生偷闖進來之前。
「等一下,還剩下這裡⋯⋯」段夏恩的語氣略顯急促,快步走到了還未仔細查看過的這架黑色的YAMAHA平台式鋼琴。可能是兩人都非常有默契的覺得,如果現在打開這架鋼琴的琴蓋,似乎就真的會發生什麼怪異的事情,所以下意識地選擇避開了它。
「妳要打開琴蓋嗎?」金夏內心實在是很想阻止她,百般的不願意,在怪談傳說裡出事的人通常都是一些喜歡觸犯禁忌的人。
「你是不是也覺得不打開比較好?」段夏恩朝他這麼問,少年立刻就點了點頭,力道相當的用力,只差沒把頭給甩掉。
「可是⋯⋯我們來都來了⋯⋯」她說,然後走到了鋼琴的正前方,緩慢地打開了眼前的黑色烤漆琴蓋,金夏驚恐的快速看向了琴鍵又扭頭看向了她,才發覺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段夏恩又隨意的按了按幾個黑白琴鍵,卻發現此刻除了鋼琴鍵聲以及他們的呼吸聲外,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什麼事⋯⋯」她說。
「都沒有發生?」他接著說。
不過方才這裡發出了琴聲,可能再過不久就會有人聽到聲音後過來查看了,還是先走為妙。
「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段夏恩趕緊點了點頭。
兩人再次打開了教室門走了出來,才發現外頭的天色已全然暗下,漆黑的夜空更讓金夏察覺似乎真的得趕快回家才行了,要不然很快就會被白老師發現,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完蛋。
不過,說來也奇怪,剛剛帶他們過來這裡的那位女學生,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看來是已經先離開了嗎?還以為會等到他們成功走出教室才會走呢,沒想到這麼沒義氣。
「她不見了欸。」金夏環視著附近,眼睛看向了前方沒有任何燈光照射下的漆黑的走廊,總覺得有股寒意從腳底一路竄上腦門。
「她可能很害怕吧⋯⋯應該是已經先走了。」夏恩說。
「我想也是。我們也趕緊離開這裡吧。」
金夏語畢,他們沿著方才進來的路徑又沿路走了回去,然後成功離開了三和女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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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夏回到住處的時間大約是快晚上八點的時候,少年一從正門走進了玄關後原本想要躡手躡腳地一路輕聲走回他所住的三樓的房間,但餘光卻瞄到了一樓後側似乎有著交談聲,那是供給無名委託所使用的空間,聽這聲音像是崔和事的嗓音,另一位則是沒聽過的蒼老的男聲,可能是又有新委託人了也說不定。
金夏也不見白老師的身影,原本以為他也會出現在委託所裡才對,一邊困惑的想著又再次挪動了腳步,當他成功走到了二樓口的樓梯前才見到了白老師的人影,男人身穿米色的圍裙,兩手從廚房裡端出了料理正要往餐桌上放去。
完了。
少年頓時感到倉促,因為霎那就與對方的眼神撞個正著,男人清冷又熟悉的嗓音順勢響起。
「回來了怎麼不出個聲?」
「抱歉白老師,我回來晚了。」金夏邊說邊瞥向了掛在牆上的木製時鐘,果然,時間已經超過了晚上八點。
以往都是放學後就直接回家的金夏少年,第一次這時間才回來,然而白老師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了下金夏的模樣,然後才緩緩地開口。
「沒關係,你也大了肯定有自己的交友圈,以後回來記得出個聲就好。」
金夏見白老師這反應反而讓他更感到羞愧了,總感覺瞞著他做些什麼都像在做壞事一樣。
見少年欲言又止的躊躇模樣,男人只是淡淡地微笑了下。
「晚上還沒跟朋友吃過飯吧?等下換好衣服就下來洗手吃飯。」
金夏點了點頭便趕緊走回了自己那位於三樓的房間內。
金夏總覺得奇妙,白老師似乎只對他們這三位住戶有多幾分關愛,以往見他對委託人的那副冷漠模樣,看起來是那麼的冷酷無情,也鮮少見到他在外頭會對誰笑,甚至根本很少見到他除了那不苟言笑的一號表情外,在他的臉上還會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好像對什麼事情都不太在乎的處事態度,對任何人事物也不太在意,就連工作處理對象時,臉部表情也不大,頂多眼神比平常還要更寒冷。
『白老師如果個性再開朗點的話,肯定會很受歡迎吧?』
金夏的腦海突然浮現出春雨妍常掛在嘴邊的這句話,畢竟聽說她是因為看上了白老師的這張臉才說想要在這裡工作,一開始這種理由肯定不被正經的白老師給答應,不過,不曉得後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白老師破例的點頭答應了,崔和事才帶著她過來一起到這棟公寓裡入住。
『隸屬於這間無名委託所的殺手們都必須入住於這棟公寓』,這是一開始簽約時必須同意的第一條規定,相當特別。
但是白老師的手藝卻跟那張冷淡到不行的臉相當不同,手藝好得不得了,甚至做的料理還有幾分說不上的溫暖。
難不成白老師以前的職業是廚師嗎?當然,這些問題春雨妍一開始入住時都問過了,任何有關白老師的事情,什麼星座、血型、前職業、實際年齡,跟總共交往過了幾任,甚至一路到MBTI,真的只差八字她沒開口問過他了。
她一直都對白老師的過去相當的好奇,當然,都不曾被正面回答過。
不過春雨妍那傢伙也真是個怪人,白老師都千方百計的拒絕她了,她怎麼還會對這位冷漠又神秘的男人有興趣呢?難道說她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金夏也不是沒有問過春雨妍為什麼會對白老師這麼有興趣,只會被她用一種難以言喻的鄙視眼神看了過來,然後用頗具戲謔的嗓音說,少年,對你來說還太早了點,你是不會懂的。
我怎麼又不懂了?
金夏跟春雨妍坐在了餐桌前,在白老師想要通知另一位住戶上來吃飯時,崔華秋似乎是剛做完了商談,把委託所的燈窗門都徹底關好還不忘開啟了24小時的保全服務,確定所有離開委託所前該完成的事項都結束後,才從另一個通道直接走了上來。
一開始這三位住戶兼委託所的殺手們也是不解,為什麼會把殺手們的住所跟委託所放在同一個大樓裡呢?這樣不是很危險嗎?
雖然實際會面對委託人的住戶只有白老師及崔華秋。
金夏與春雨妍是接受到指令後才會暗自行事的人,一般委託人根本不曉得他們的存在。
據白老師所言,正所謂燈下黑,要把敵人放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做法,任何會對他們委託所有威脅的人事物,大概都猜不到在這棟大樓的上方竟然還有這麼幾層普通的起居空間。
最主要的原因是一樓的隔音處理非常好,以及平常他們出入這棟大樓時所走的入口都跟委託所的入口完全不同,一樓更是被直接分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一個是他們住所的玄關處,一個便是平常接受委託的地方,至於金夏為何有辦法在玄關處還聽得見委託所傳來的聲音呢?是因為他的聽力比一般人都還要出眾,原因不詳,不過應該是遺傳所致,那該死的遺傳,他一生都只想擺脫的詛咒。
「剛剛談的如何?」白老師邊說,邊把最後一道燉菜料理給放在了餐桌,然後才終於在餐椅上坐了下來。
「還算順利,等正式確定下來再說吧。」崔華秋說,難得沒有馬上說出這次委託人的故事,這讓金夏跟春雨妍有點意外,畢竟這男人是出了名的對他們沒有任何的秘密,況且,通常白老師肯定都會想先知道這位委託人實際的故事與訴求,但他這次卻沒有特別說什麼,只是說了句,我知道了。
不太尋常。
看來這次委託人的身份不是什麼普通人。
「金夏你剛剛上哪去了?比平常都還要晚回來。」春雨妍問,邊夾起了一片烤雞肉塞進了嘴裡吃。
金夏無語的看向了春雨妍,哪壺不開提哪壺!
正當少年還在躊躇著是否要提起方才偷偷跑去三和女校的事情時,白老師卻先開口了。
「後天晚上會有新委託人過來。」
「收到。」
「知道了。」
「是什麼樣的人呢,好期待呀。」
「春雨妍妳的食物可以好好夾嗎?一直掉在我碗前很噁心欸。」
「金夏你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要感謝晚餐還有我這麼一位漂亮大姊姊跟你同桌吃飯!」
又開始了。
崔華秋看向了他倆忍不住笑出聲來,雖然覺得吵鬧但他卻不討厭這樣的氛圍。
總比回到空無一人的家還要好。
一瞬間,真的只是一瞬間。
崔華秋又不禁想起了那段記憶,然而當他憶起那些幸福的畫面時,複雜的思緒總是會忍不住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一位年輕的女子正在廚房料理著食材,而外貌比現在還要年少,曾經的那個他,正從外頭回到家中,一進門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他開心地笑了。
『怎麼不多躺著休息呢?』男人從背後抱住了穿著淡粉色洋裝跟圍裙的年輕女子,將手掌心撫上了她那微突起的腹部,一下又一下的溫柔撫摸著,她似乎是被摸到覺得癢了邊輕笑著要他先放開自己,男人這才不情願的鬆開了手。
『老公在外面辦案那麼辛苦,我當然要起來煮點晚餐給他吃吧~』她說,男人便接下了女人手中的飯勺,然後還順手把瓦斯爐上的火給關掉了。
『都說不用了,況且部門知道我最近新婚忙的很,根本沒有派給我什麼辛苦的案子要查啦。』
女人雖然微微不滿的撅起了嘴以示抗議,還真沒遇過有哪個老公會從外面一回到家就關老婆還在料理的爐火,況且她人還站在料理台前。
『你也知道的吧?我們家的人手藝都很好呀,也該讓我發揮一下吧~要不然一個人在家裡真的是好無聊喔。』女子又說,這回換她主動抱住了男人,他也回以了一個大大的擁抱,見她如此可愛的撒嬌,他當然也是招架不住,忍不住一手撥開了她那額間的碎髮,低下頭去吻了吻她的額頭。
幾年前的他,看上去比現在還要幸福多了。
這段甜蜜的記憶日後竟成為了毒藥,那時的他肯定不會料想到。
只要憶起那時期的回憶,胸口總會不自覺得隱隱作痛。
別再想了。別再想了。別再想了。
因為很難做到,所以不斷努力地在內心對自己喊話。
見男人突然停下了碗筷的動作,好一陣子都沒繼續夾菜到碗裡,白老師忍不住轉頭看向了他,道。
「怎麼了?」
「沒事。」
崔華秋邊說,給予了對方一個淡淡的微笑,然後不忘又繼續夾起了幾道菜,開始低頭吃了起來。
金夏跟春雨妍雖然平常很愛吵架,但並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也不是察覺不出氣氛不太對勁的笨蛋,從方才開始,某種說不上的微妙正流動在餐桌上的空氣裡。
白老師看向了崔華秋的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戒指,眼神閃爍不禁一暗。
吃了晚餐後各自準備回房間休息前,金夏忍不住跟在春雨妍的身後,悄悄地朝她問去。
「崔和事他是不是結婚了?」
「我也不太曉得,不過我從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手上就帶著結婚戒指了,我想應該是吧?」雨妍說。
「妳見過他老婆嗎?」金夏又問,卻見她搖了搖頭。
「應該沒人見過吧,不過⋯⋯」雨妍又接著說。
「白老師應該見過吧?我記得他倆是委託所的共同創辦人,應該很早就認識了。」起碼比我還要早。真是可惜。春雨妍忍不住感到惋惜,她想,如果是我早點認識白老師的話就好了,起碼可以讓他喜歡上我也說不定。
當然這些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她自己內心也很清楚。
「是嘛。」金夏說。
「你可別白目到跑去問崔和事這種事情啊。」
「我才不會那樣做,我還怕妳會好奇心作祟!」
「我對崔和事才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人很好的大叔而已。」
「確定妳能叫他大叔?」
「金夏,我看你今晚是別想睡了。」
雨妍話才剛落,在拳頭還沒出去前就已經見不著少年的身影。
嘖,逃跑倒還是挺會的。
不料,金夏才剛梳洗完坐回了床鋪上,髮尾還向下滴落著水珠,他一手用毛巾繼續擦拭著濕淋淋的頭髮,就發現放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似乎有通未接來電,來電顯示者為『段夏恩』。
方才在解散各自回家前她提起要不要互換聯絡方式,金夏這才發現沒有這位同班同學的聯絡方式,他沒多想的就點頭答應了。
可能是見他在忙沒有接聽電話,LINE也來了新訊息。
— 金夏,謝謝你今天陪我去三和女校。我想問你,你願意明天再陪我去一趟嗎?我想這次不需要那位女同學的幫忙,也可以照著今天的路徑走進去看看了。—
金夏不曉得為什麼段夏恩對『那個教室』那麼執著,今天都過去一趟了也沒找到什麼線索,她怎麼還會想再去第二次?
不過,少年又想了下,可能她是真的很迫切想要找到好朋友的下落吧,畢竟連最後消失的地方都去了也沒找到任何的線索,這樣下去可能真的只能報案了。
對啊,報案,段夏恩為什麼到現在都不報案呢?
這點的確有點弔詭,難不成有什麼無法報警的苦衷嗎?
不過不報案的話對他這位殺手來說倒是件好事。
少年在文字欄上打了又刪打了又刪,最後還是留下了那句。
—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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